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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何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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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9.21星期六】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苦。

像被凌迟,锋利的匕首一刀刀地割开皮肤……

姜隋浑身僵冷地看着手机上的监控画面。

两个男人在他眼前不停地翻云覆雨,他们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停下?

他感觉自己的血管快要爆裂,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噌地站立起来,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凳子,地板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楼下立马传来了女人的咒骂。

他走到角落里,蹲下身,痛苦地双手抱头。像走到绝路,不得不缴械投降的罪犯。

何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

直到手机里不再传来那两个男人的声音,姜隋才慢慢平复心情。

手机屏幕里的两个男人已经疲惫地睡去了,两副身体交叠着横陈在床上。

他拿起手机,手指触摸屏幕,放大了画面。

何濯苍白的侧脸清晰地展露在眼前,那俊美的面容恍若一场梦境,于姜隋而言,甜美又残忍。

良久良久,姜隋恢复了理智。

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只是一只阴暗的蟑螂,充满了肮脏的欲望。

他甚至违背了自己的初心,当初在何濯家里装监控的目的,是以防自己不在他身边,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不能及时获知,但现在,这份初心彻底改变了,他成了偷窥癖,贪婪地窥视着何濯最私密的一面。

何濯变成了他音乐盒里的一个玩偶。

要一直等到手机电源耗尽、黑屏关机后,他才肯回归现实,走进洗手间洗了个冷水澡。

出门来透气,头顶的天空高高地拢着,还是青灰色的,树叶在地上打转,秋天到了。

***

何濯再度麻木地醒来,转头看着睡梦中的“周栩”。

他的侧脸像是精心雕刻的艺术作品,完美的无以复加,何濯第一次为此感到心醉神迷。

可是,骤然之间,像有一把刀刺入了心脏,伴随而来的,是昨晚的那个念头:这不是他的周栩。

如同被拦腰截断,何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他的心脏骤缩成了一颗干瘪的果实。

“周栩”是趴着睡的,何濯轻轻掀开了他身上毯子。刹那间,眼泪就掉落了下来。

因为,他腰上没有乌鸦。

他不是周栩,确实不是。

何濯整个人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身坠无尽深渊。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线便立马对上了“周栩”的眼神。

他的眼神是冰冷的,像一个杀人犯。

“周栩”像丛林里突然起跳的野兽,一把掐住了何濯的喉咙,再次将他从床上提起,“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的眼神无比狠厉,像死刑犯不满法官的审判。

那根断指的伤口裂开了,鲜血流淌下来,温热地洒在何濯的胸口。

他却毫无知觉,手指继续缩紧。

“你,你的伤口裂开了,”何濯艰难地说道,视线开始模糊。

收紧的手指停住了。“周栩”放开了他,手上的纱布也随之松开,血洒到了床上。

何濯“砰”地跌倒下去,脊背高高隆起,显得坚硬冷涩。

剧烈地咳嗽了好一阵,才恢复呼吸。

他仰起头,看着“周栩”。

不管神情多么的凶狠,但总归是那张脸啊!

.

时间在他们之间暂停,直到何濯忽然发疯似地扑了上去,抓住“周栩”那只流血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已经混乱了,只想到一件事——周栩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手指就断掉了。

混乱的神志,又让他产生了幻觉。

隔着岁月的河流,他仿佛看到很多很多年前,一个下雨的傍晚,小周栩独自孤零零地站在雨里,他的手上缠着肮脏的绷带,上面满是黑色的血污,绷带甚至已经发硬,应该更换了,可是却没有人帮他……他凄惶地在雨里走来走去,断指的伤口又开裂了,鲜血混着雨水,滴落在泥泞的路面上……

何濯满心慌乱,他挣扎着跳下床,满屋子地寻找医药箱——虽然医药箱就搁在沙发前的玻璃圆桌上。

一找到纱布,他又立马冲到“周栩”跟前,跪着替他包扎。

“周栩”显得无比烦躁,抓住何濯的肩膀将他倒扣在地板上,抽出皮带,把他的双手捆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摔进靠背椅里。

何濯的脊背重重地磕在把手上,当即破了皮,渗出斑斑血迹,他却咬着牙,躬着上身,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如暴徒般的“周栩”在房间里翻箱倒柜,狂躁地砸坏了大堆东西,才终于找到一卷胶带。

下一刻,尖锐的“刺啦”声不断地响起,他用这卷胶带把何濯缠在了椅子上,一圈又一圈,从脖颈缠到脚踝,直到整卷胶带全部用完为止。

何濯再也动弹不得,从头到尾,他没有一丝丝的反抗,只是抬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并陌生”的男人,眼神悲戚,仿佛他的心让人掏了出来,用绳子勒住,挂在悬崖上晃荡,人生再无任何希望。

“周栩”愣了一下,似乎脑子里在想什么事。

但也只是愣了愣,随后,他就用最后一段胶带,封住了何濯的嘴巴。

***

这间房子就是“周栩”的天地了。

他反锁了房门,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酒来,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然后慢悠悠地查看各个角落。

没有一点印象,对这个地方真是没有一点印象。

他看过床头柜上的相片,那上面的男人虽然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但他肯定,自己以前绝不会是这副样子。

转身坐进沙发,从昨天脱下来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了一个钱包。

那是周栩的钱包,何濯的瞳孔震颤起来。那是他过生日时,自己送给他的礼物。所以即便这不算贵重的钱包上的皮质都已经开裂了,他也没有丢掉。

“周栩”不急不慢地打开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身份证,上面是周栩的寸照,以及他的名字和出生年月等信息。

似乎在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周栩”盯着这张身份证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

他厌烦地伸手撕掉了何濯嘴上的胶带。

“刺啦”一声,何濯嘴上的一小块皮被掀了下来,殷红的鲜血染满了唇角。

“周栩”指着身份证上的照片,“这个男人在这里住了多久?”

“三年,”何濯声音喑哑。

“三年来一直住在这里?”

何濯点头。

“不可能!”“周栩”心想,“绝对不可能。”

.

手指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像被火炙烤似的,一个片段闪现在了“周栩”脑海里。

时间倒回到昨天中午,他先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过来,然后看见远处的卷闸门动了,一卡一卡地往上卷动起来,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接着,刺眼的白光照射进来,他又不得不闭上眼睛。

一个男人大跨步朝他走来,脚步声像厚铁砸在木地板上。

他再次睁开眼睛,就见一个神秘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眼前,俯视着被囚禁在铁笼里的他。

那男人身形高大,像一个拳击手,戴着帽子,用口罩把脸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他手里握着一把折叠刀,不断地打开收拢,打开收拢。

这个动作重复了不下三十回,男人蹲了下来,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男人以难以捕捉的速度抓住了他的左手,一刀切下了他的小指……

剧烈的疼痛,再加上连日来的禁食,促使他很快昏厥了过去。

血流得整个后备箱都是。

几个小时后,那神秘男人把他带到了一条巷子,拽着他的衣领迫使他贴墙靠着。

“这里面有你的身份证。”男人拿出一个钱包,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

“你就住在这附近,”男人又说,伸手指了指左边,“巷子出去,你家就在那条老街上。”

他于是颤颤巍巍地走到街上,看着两边高耸的房屋,却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住在哪一栋楼里。

.

这少得可怜的回忆还是让“周栩”的头痛病发作了起来,并且一发作,就是钻心的难受,好像血管都爆开了。他抱着头跪在地上,疼得几乎痉挛。

“药箱里有止痛药,”何濯哑着嗓音说道。

“周栩”挣扎着去够药箱,眼睛却看不清了,满是叠影,一个手抖,里面的药全掉在了地上,根本分不清哪是止痛药。

最后,一头栽倒在地板上,疼昏了过去。

他那后脑勺上有一条猩红的伤疤,即便有头发遮挡,也还是不难让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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