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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双刃剑锋分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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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灏二十四年,科举一试,得才多名,其中翘楚者皆为后来朝堂顶梁之柱。而有此结局,却是幸有礼部侍郎宁绎、孟林等人,三天破了朝圼都府尹万前试题兜售之案,一保科举之试为天下选才之良策,为安邦定国之良方。

萧府

“岂有此理!”萧东林将手中的杯子一摔,顿时整个房间开始变得鸦雀无声。

“他宁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阻挠我的好事。”萧东林看向座下沉默地一干人,怒道:“本想借着这次科举一事,将上官庭的党羽一网打尽,却是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相爷息怒。”坐在下面的几位官员一同开口道,也自然是心知此次的事情让萧东林有多么恼怒,也就一个二个的屏着气,凝着神。

而萧东林则是冷哼了一声,一张未收怒焰的脸上依旧是火气十足。

“这次是学生的错。”既然此事是他在全权处理,路应自觉应当有所责任,起身跪在萧东林面前:“学生有负老师期望。”

萧东林看了看路应,微微地皱了皱眉,半响才开口道:“起来吧,这事也不能全怨你。”

路应抬头看了看坐在其上的萧东林,神色当中似乎有几分难以抑制的冷寒,却还是缓缓地起身。

“到底还是我们小看了宁绎。”萧东林说道,原本以为是胜券在握之事,却没想到连他最后放在试题上的小心思也会被他看透。

当初他的确是故意将试题做得两分真八分假的,一是为了要引六部的官家子弟上钩,二也的确是为了脱身之法,却没想到最后送到盛灏帝手中的却是一份真正的试题。

想到这,萧东林倒是也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宁绎似乎是有着通天的本领,竟然能够拿到真正的试题,看来却绝非是他一人之力。想着宁绎出于誉王府,如今又身在的礼部,他倒是也可以明白几分。

萧东林一想到此处倒是眉头越紧,落在路应眼中,却是多了几分担忧:“这次的事情虽然被宁绎给搅了,但是依学生看,此事被他给阻挠,也并非全是不利。”。

“路大人,这宁绎打乱了相爷的全盘计划,难道还是好事,不会是你和····”坐下的一个官员倒是有些怀疑路应的忠心了。

“胡言乱语。”路应沉下眉道:“我事事为相爷思虑,怎会有心与他人营私苟利。”

萧东林看了看路应,倒是私心偏袒着自己的学生道:”说说你的见解。”

“是。”路应答道,也不愿与他人针锋相对。

“这宁绎虽说查到了王府管家,却到底没有查到老师头上,说明他必定也不会想要和老师真正作对,其实,我们也可以····”路应看了看萧东林,毕竟在朝堂上,多一个朋友总是比少一个敌人好。

“路应呀。”萧东林看了看自己手把手培养出来的学生,缓缓道:“你当真以为他是不想要查到我的头上吗?”

“难道?”路应一皱眉。

“宁绎比你我想象中更为聪明。“萧东林淡淡道:”他这次之所以没有来抓我,只是因为他明白他手上能抓我的证据是远远不够,他不过是找了万前来当替罪羊,就是想要告诉我他在放过我。“

“万前?这件事与他并无关系呀。”路应皱了皱眉道。

“但是皇上不会想不到。”萧东林拧了拧眉道:“上次从宫里已经传来了消息,那宁绎在抓万前之前已经前去禀告了皇上,所以既然万前是我们的人,他不管与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都已经足够说明我与这件事情并不是毫无关系了。”

“那相爷,皇上为何?凤阁的张大人倒是有些疑惑道.

“恐怕皇上也是不想要挑明说事,毕竟他也不想要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萧东林沉思道:“所以,皇上是给了我们一个台阶,和一个警告。”

“想不到小小一个宁绎,倒是给我们惹了大麻烦。”鸾台的李大人有几分慌张道:“皇上恐怕不会对朝堂上的两党之争视若无睹了。”

萧东林点了点头,以往两党相争,皇上也是看在眼中,可是因为他与上官庭之间也是相互制衡,所以也就从未插手。这次的事情,却是给了他插手的理由,只怕这次小小的宁绎所带来的,要让他费一番心思。

“其实,我更担忧的是宁绎会变成上官庭的一把利剑。”萧东林看向众人,缓缓地放下一句他心中最为担忧的话。

窗外天气颇好,窗内却是乌云密布。

晴天碧空之下,一匹白色的骏马飞驰而过,霎时整片的绿意就如水波一般荡漾开来·····

长瑜手中攥着缰绳,微微地用力,便让方才还似发狂的骏马缓步下来。

信马由缰,唯有清风与花香而行,心倒是自由了许多。

长瑜骑在马上,微微地闭了闭眼。果然开始只是一个简单的选择,如今却要每日为了这个选择而承担一切。如此,倒是连心也有几分倦怠了。

好在,这科举一完,倒是暂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了。

又是哒哒的马蹄声起,一匹黑色的骏马上,一袭青衫的傅谌跟随而来。

长瑜张开眼,知道他是赶上了他,勒马转了转身,含笑地对马背上的傅谌道:“王爷倒是比我想象中来得快。”

傅谌笑了笑,骑着马与她并肩而行:“你需要点时间来适应。”

长瑜挑了挑眉,话外之音,他倒是故意给她时间了。再一细细捉摸,更像是他在安抚她这次“科举案”中的失误。

只是还没有等到长瑜开口谈起他及时送来试题一事,傅谌又道:“不过你的骑术倒是的确了得。也只有你,无忧才能这样酣畅淋漓地跑一场。”

“无忧?”长瑜看了看身下的白马:“这是她的名字?”

“对。”傅谌笑了笑:“她和沉重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沉重?”长瑜又看了看傅谌的那匹黑马:“一个无忧,一个却是沉重。”

傅谌微微地挑了挑唇:“沉重是在战场恣意扬蹄,而无忧若不是在宽阔的草地上,她就不会奔驰。”

长瑜听完,微微一笑,倒是觉得这两个名字取得极为贴切了。

风混合着青草的香气扑面而来,一青一白的两道身影,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宛若一幅绝美的画卷。

长瑜看了看与沉重一同漫步的无忧,倒是不由得在嘴角染上几分笑意,随后看了看身旁的傅谌:“想不到皇上最后还是公开了此事,未曾隐瞒。”

她原本以为盛灏帝作为一个顾忌面子的帝王,未必会愿意将试题泄露一事公布出来。却没想到他虽然用了她“杀鸡儆猴”的主意,却是把这个主意的警告性做到了全面。纵然他还是放过了深究此事,却也重新拟题,将万前做了替死鬼。也算是还天下学子一个公平严明的科举之试。

“他既然是帝王,也就有帝王的尊严。”傅谌说到此事,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可是到底,他的尊严还是输了几分与他的优柔寡断。”

“或许皇上是以大局为重,毕竟两党之争能够相互克制,若是他为哪一方做得多了,反而会有更多了后患。”长瑜其实觉得细想下来,盛灏帝的优柔寡断并非没有其深意,虽然与她嫉恶如仇的性子来说,到底有几分憋屈。

傅谌顿了顿脚步,停步看着一片春光下恣意伸展的远山之绿,缓缓道:“真正有尊严的帝王是会将一切都握在自己的手中,受制于人,却是容易被人践踏。”

长瑜也停下脚步,看着目光深邃的傅谌,自然明白外表儒雅的他却是行事果敢,也就自然有着与盛灏帝完全不同的行事之道。

可是如此强硬的他,倒是鲜少看到。长瑜抿了抿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而是傅谌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沉默,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和煦的誉王爷,看着长瑜笑笑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傅谌负着手,走在长瑜的身边,浅浅地一笑:“其实朝堂与江湖并无二致,不同的只是人而已。”

“所以哪一日若是王爷想要离开朝堂到江湖中去,必定是威名远扬。”

傅谌抬了抬眼,眼中多了几分细微地宠溺之意:“所以长瑜从江湖到朝堂之中,自然也是如鱼得水。”

长瑜一抬眼,却是恰好撞上傅谌满怀笑意的双眼,陡然心中一动,不由得有几分莫名地慌乱。只能淡淡一笑:“这次的事情,若不是你及时让杜淳拿来了试题,只怕我却是要步入陷阱了,做了淹死的鱼了。”

傅谌看着长瑜笑了笑,他总是能够说出让人会心一笑的话来。

长瑜察觉到傅谌再次放松的心情,看着天边云卷云舒,草色无边,心中淡淡地拂过几分闲逸,看了看傅谌道:“今天可是骑马的好天气,王爷可愿与我再赛一局。”

傅谌挑了挑眉,温文的脸上倒是难得有几分兴趣,正想要开口。

长瑜却已经猜到了他的回答,隐秘地一笑就跑到无忧旁,迅速地上马。

傅谌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也立刻跨上沉重,追随而去·······

一片蓝天之下,便是此时恣意,随心所欲。

礼部

“宁绎参见右相、邓大人。”长瑜跪在二人面前,缓缓道。

“起来吧。”

长瑜站起身,微微地抬了抬眼,却发现方才是上官庭在说话,果然是眉目之间自有一抹英气在。既然是朝堂上的一方霸主,自然是少不了这样的气韵。

“宁绎,这位是右相,上官大人。”邓深坐在一旁,倒是并没有因为官位高低而与上官庭有所隔阂,而是仿若多年好友一般自在安然地说话。

“是。”长瑜应道,心里却是在想这右相怎会有时间来和他这样的侍郎叙谈。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上官庭看着一身清朗的长瑜,心里倒是多有几分赞赏。

“右相谬赞。”

“你不用谦虚,今日你我之间也不必太过忌讳什么,就当做闲聊即可。”上官庭笑了笑道。

“对,你且先坐在那,不必拘泥。”邓深也抚了抚胡须,看着长瑜笑笑道。

“多谢两位大人抬爱,长瑜恭敬不如从命。”说完,长瑜缓缓地坐上一旁的椅子,看着两人,心里倒是一时猜想不到他们要与他谈些什么。

上官庭一脸和气,看了看长瑜缓缓道:“今日,我与老邓让你来,虽无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却还是有事要与你相谈,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是。“长瑜低低应道。

“这次的科举案中,你表现十分出色,果然是有勇有谋。“上官庭称赞道:“不仅仅是邓大人这样说你,连皇上也是对你赞誉有加。”

“宁绎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长瑜尽量谦虚道。

“骄而不燥,也是不错。”邓深接过话,却又微微停了停:“所以我们想来你应当是最好的肃政人选。”

长瑜倒是想过他们会给她什么“惊喜”,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想要她出任肃政大夫一职。

“肃政大夫冯海运已经要告老还乡了,所以肃政大夫之位亟需有人担任,我和邓大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上官庭抬眼看着长瑜,倒是在等待他的回答一般全神贯注。

“宁绎只怕才疏学浅,会辜负二位大人的托付吧。”长瑜淡然地推却道。

“你放心,这件事本就不是我和右相所能够左右的,最终定论必定还是要皇上定夺。”邓深说道:“只不过·····”

长瑜挑了挑眉,此事应该是没有那么简单。

“镜州一案,你需得尽力而为了。“上官庭看着长瑜认真说道:“想来你应该不是没有听说。”

虽然上官庭没有明说,但她的确已经有所耳闻镜州骇人听闻的李氏灭门一案,那冯海运在此时告老还乡,不恰恰是丢下了一个烂摊子,而她似乎就是要去收拾的那个人。

“不过,我和右相是不会看错人的。”邓深说道。

长瑜挑了挑眉,看着邓深脸上的别有意味道:“大人的意思是?”

“在这官场中,不缺有才能的人,也不缺有背景的人,但是许多人缺的是思虑。”邓深看着长瑜解释道:“你能够想到以万前来做替罪羔羊就是思虑周全的结果,既让皇上明白此事与右相有关,也没有挑明左右二相之间的矛盾,自己全身而退,还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当然顺便也除去了一个贪官,果然是一石多鸟。”

“邓大人,你”长瑜这才想起邓深最开始知道试题泄露时的奇怪,想来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最后一定会查到萧东林,他是在观察他。

“宁绎,破了镜州的案子,肃政大夫一位便是你的了。”上官庭看着长瑜,虽说是有几分引诱的味道,却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他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能够看到的不仅仅是为官者必须要有的品格,更是有维持这些品格的机智。

镜州李氏灭门一案,其中根结错杂难处,遍看朝野,能当此大任的着实不多。

长瑜看着眼前心机颇深的两人,倒是不知道此事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若是他答应下了,那么她无疑是在盛朝朝堂越陷越深了,只是,如果她是肃政大夫了,那无疑也是让她寻找解药有了更加好的外套。

只是,这件事她当真是可以有所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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