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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谁人惜取凤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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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这自己今夜的事是有多么耀眼,长瑜心中仍旧挂念着心中所记挂的事。这么长时间没有与父亲与哥哥相见,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这良好的契机。

“我想出去吹吹风。”长瑜在傅谌的耳旁低语道。

“好。”傅谌倒是丝毫没有半点疑心。

长瑜悄悄地起身,微微侧头看了看正小酌的苏景行,是她感觉错了,那冷冷的目光?

一个人坐在假山上,长瑜倒轻松了不少。看来这宫中的盛宴对于她来说不仅是伤神,更是伤身。

看来她还是适合一个人的随性与自由,了无牵挂,奔逃天涯。

夜色静谧,冰月像是流泻而下般搅动着水面,泛起诱人的粼粼波光。晚风也是这般悠闲,吹来一阵淡淡的清香,也不知是花香、草香还是水中的月色香。

“看来你也是会忙中偷闲之人?”

长瑜微微转头,竟然是傅谌,一脸冰冷,手握玉箫的坐在另一旁的假山上。

“肃王爷手握玉箫,不也是兴致极高?”长瑜笑笑道。

“我的箫只是握在手中,而你的琴却是奏响整个盛熙大陆。”傅谌缓缓道。

“不过是提兴之举,怎会博得大赞。”长瑜淡淡地说道。

“肃政大人,的确谦虚。”

“是肃王爷过奖。”

尽管长瑜明白这不过是开始的一番客套话,却还是违背心意的与一向孤傲的傅谌相纠缠。

“想来肃王爷还有话问长瑜吧?要不然不会既不愿出席宴会,却劳费心神的听长瑜的一段琴音。”

傅谌眼中果然骤然凌厉地看着长瑜,道:“你是谁?”

“在下宁绎,以前不过是一飘摇闲人,如今乃是盛朝肃政大夫,肃王爷可还满意?”

“飘摇闲人?”傅谌明显不信长瑜的一番说辞,冷冷地一笑道:“口舌果然伶俐。”

虽然心中知晓,这不是一句褒扬之话,长瑜却偏偏故意道:“多谢肃王爷夸奖。”

然而傅谌也并未因为长瑜的话而恼怒,而是更加感兴趣的看着她道:“这点,很像她。”

长瑜虽然想要知晓傅谌口中的‘她’究竟是谁?但是她亦然知道就算她问破口舌,他也一定不会说出半分端倪。

长瑜自然不会做无谓之事,所以,唇舌是不必多费了。

身体微一下落,长瑜从假山上落下,站立道:“既然肃王爷喜欢这清幽美景,长瑜自然不敢再打扰王爷的兴致。”

然而,话刚说完。

一个人影同样轻盈的落在长瑜面前,一把抓住长瑜的手腕,狠戾道:“你为什么这么像她,为什么?”

长瑜直觉地出手挣脱,一掌将抓住她手的傅谌打退几步。

看着微拧眉的傅谌,长瑜同样脸色不善的道:“肃王爷,请自重。”说完,长瑜就甩袖转身。

“如果不想有人知道你是女儿身,最好站住。”冰冷的声音让长瑜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如何得知?

而此时或许是方才傅谌的手劲颇重,腕上一阵微疼。长瑜立定脚步,忽然明白,一定是刚才傅谌抓住她的腕,才摸出了她的脉。

果然,易容虽然可以帮她瞒过女儿身,可是脉象终究是不可改变。

“你究竟为何进宫,是谁在指使你?”

长瑜虽然在傅谌话中听出了质问,却是没有杀意。心中倒是放松不少,只是脑中却是在冥想如何解决此困境。

“你分明是女子,却为何费尽心思用男子示人?”傅谌仍旧是一番质问。

长瑜虽然心中有着几分紧张,却还是故作淡然转身开口道:“长瑜从小便喜爱诗书,只因这盛朝不允许女子出仕,长瑜只得女扮男装,以了自己为天下的鸿愿。”

“你不怕我揭穿你?”傅谌眼睛微眯道。

长瑜冷静的一笑,:“肃王爷就算揭穿了长瑜也无妨。长瑜无父无母,自然性命低鄙,死不足惜。不过如果少了长瑜这张与肃王爷心中所念之人相似的脸,不知道肃王爷是否当真舍得?”

“哈···哈····”傅谌忽然大笑:“你不仅有几分她外貌的神韵,连性情也有几分相似。”

傅谌说完,倒是不愿再追究一般慢慢消失在长瑜眼里。

而长瑜虽然心中暂时放下危机感,却自然对傅谌口中的那个‘她’更加有几分好奇。

不知怎样的女子,才让这样的男子牵挂一生?

如此被傅谌一纠缠,长瑜自然打消了与父亲与哥哥相见的念头,而再回宴会时,已是歌舞燕乐几近尾声。

苏景行与苏景越将由傅玦相送,看来是好不容易求来的表现机会。而长瑜绎傅谌却被盛灏帝留了下来,想来应该是还有事想问。

果然,盛灏帝负手走在流影园,一旁有长瑜绎傅谌相陪。

“长瑜,你今晚算是立了大功,还想让我赏你什么吗?

“皇上已经赏过了,长瑜又岂敢还有所求。“长瑜本来就对赏赐不上心,何况如此境况他怎么可能得寸进尺,自然淡淡推辞。

“可是你既然是肃政大夫了,却还是呆在誉王府,终归有些寒碜。”虽然是充满关心的一句话,可是长瑜却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今日她的一番表现虽然是为盛朝挣足了面子,可是如果知晓她是傅谌门客的人,自然会将今日之事誉王爷相联系。

“不过无妨,朕就再赐你一座府邸。”盛灏帝倒是和颜悦色地对长瑜道,丝毫让人嗅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不过,盛灏帝似有几分有意的目光落在静默不言的傅谌身上,却让傅谌也明白这并是他可开口阻拦之事。

“皇上所言极是,只是长瑜斗胆,请皇上将修建莫府的钱财,用来当做长瑜捐给汨河三县深受涝灾之苦的善款。”长瑜恭敬地说道。

“善款?”盛灏帝眉梢一挑:“肃政大夫当真是忧国忧民,朕难道还能勉强吗?”

“谢皇上。”长瑜跪谢道:“长瑜也觉得一直打扰王爷不好,早已决定搬出来了。”

盛灏帝颇有意味地掠过长瑜,看着一脸恭谨的傅谌道:“长瑜身上有不少你该学习的地方,可是一定要好自为之。”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傅谌向着拂袖而去的盛灏帝微敛下眸道。

长瑜看了一眼明显心中不郁的傅谌,连她都要感叹这皇家父子亲情的淡漠,更无论是他。

经过今日之事,傅谌招揽来的贤士看来将会成为盛灏帝一时的心头病了。

这天下的帝王,对于自己的皇位都是厌恶争夺的。就像盛灏帝一样,他可以心甘情愿的将皇位传给傅谌或者是傅玦,但是却决不愿意有人有心争夺。

“今夜之事,我似乎有些鲁莽。”长瑜看着傅谌道。

“今夜你赢了公孙南弦,可是立了大功,哪来鲁莽。”傅谌淡淡地说道。

“若是时时地去在意那些话,不过是徒增忧愁。”傅谌看了看长瑜,微微一笑中却是有掩不住的落寞之意。

“帝王皇家,就算如何尊贵,终究还是有平常百姓的忧愁。”长瑜感慨道,却惹来傅谌的一瞥。

“这世间,本就没有谁能够逍遥在世。”傅谌幽幽地一叹:“你我能做的,不过都是淡然处之。”

长瑜凝望着傅谌的侧面,心中不知为何涌上一股别样的情绪。

或许他费尽心力,有时也只是想要自己本该拥有的东西,

这样的月色,因为寒冷而略显孤寂,可是两相交叠的人影,至少在一刻却是温暖的。

次日

虽然苏景行不是第一次来盛朝,却必定是在朝圼都第一次如此安然轻松的行走。

一大早,长瑜就接到盛灏帝的新任务,与云岚公主一起共同陪伴盛朝的两位皇子游乐朝圼都。

虽说是“游乐”二字,可是长瑜心中自然是明白盛灏帝的用意,看着一脸因为出宫而倍感兴奋的傅云岚,不由得心中泛起一抹笑意。

在此时的傅云岚看来,宫外的一切事物都是要比盛灏帝的心思来得重要。

“锦城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而且这一面还是这么的咄咄逼人。”苏景越看着已经被小玩意吸引到一旁的傅云岚,转头笑着对长瑜道,倒是半点没有将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

“昨晚的事情,多有得罪。”长瑜虽然知晓两人不会介怀,却还是说道。

“何来得罪,倒是我们开了眼界。”苏景行淡淡地开口道。

“三哥·····”长瑜缓缓一笑:“ 你的本事也让长瑜开了眼界,能够请到公孙家的后人,三哥的风头可是不比长瑜赢了比试差。”

苏景行轻轻一笑,没有回话,他若是只想要让盛灏帝刮目相看何必请出公孙南弦,他最想看到的是她的才华。

“宁大哥,这朵珠花好漂亮。”

傅云岚许是一个人玩得不过瘾,终于还是把长瑜也一起拉到了一个小摊前,指着摊子上的一朵珠花说道,话语中满满的小女儿娇态让长瑜轻轻一笑。

苏景行二人站在一旁,对于傅云岚忽然而来的撒娇,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长瑜将珠花买了下来,傅云岚却更是撒着娇要他帮她戴在头上。

“这公主对你,怕是别有一番心思。”苏景越含笑地看着又被小玩意吸引过去的傅云岚道。

“只怕不久之后,你就应该是这盛朝的·····”

“十七。”长瑜料想到苏景越的话是什么意思,打断道:“我与公主是万万不可能。”

“为什么?”苏景越因为长瑜的回答挑了挑眉道:“难道你不想与誉王来个亲上加亲。”

长瑜因为苏景越的话,脸色微变,本以为是倾心之交,难道是一厢情愿?

这话中的探寻之意,倒是真的将她当做一个贪恋功名,攀附权贵的人来看待。

就在长瑜想要开口时,苏景行已经有些冷意地说道:“修齐,这盛灏帝让公主与我们同行的意思,应该不需要我来点明。”

苏景越微垂了垂眸,他自然是明白三哥的意思,只不过他也心知三哥对长瑜一向青睐有加,此次来盛朝却看到身居高位被傅谌纳入羽翼的长瑜。他多少为三哥感到惋惜,自然而然,也就掩不住话中的嘲讽之意。

只是,毕竟不是局中人,怎解其中意。

“他不是耽于儿女之情之人。”苏景行看着眉头微皱的长瑜,心中暗暗压下想要抚平的冲动道。

长瑜抬眼看着伫立在自己面前,身形宛如重山的男子,话语却是如此清雅如风。

苏景行冷眼瞥过苏景越,眼中意味颇多,可是其中最重要的却还是责怪他的出言不逊。

苏景越也并非不懂事理之人,此刻也知晓自己的话太过莽撞,便开口道:“我话语失忖,切莫放在心上。”

长瑜笑了笑:“玩笑之语,何须放在心上。”

正在两人说话时,本来跟随在傅云岚身后的侍卫却忽然来报跟丢了公主。

长瑜看了一眼苏景行二人:“我们几人分头去找。”

长瑜多少有些着急地说道:“找到了就以烟花为号。”

“好!”说着几人就慢慢散开,只是苏景行看着长瑜的眼神中却是多了几分沉寂。

初秋的朝圼都中人潮不少,想来除了踏春一说,只要心中爱惜这时光匆匆的必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时节的美。

就像此刻的秋高气爽,落叶摇曳,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果然是香气满皇都的意蕴。

只是本应是舒心之行,奈何事事纠葛,难以置身事外。

长瑜独自一人往一个方向,一边询问一边寻觅。这丢了公主的罪名,可是不算小。更何况,傅云岚虽然一向刁蛮,却毕竟入世不深。她到底还是担心她有所不测。

或许这也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其位,则司其职。

方才所发生的事不也是这个道理: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盛朝的肃政大夫,毕竟不再是当初的江湖散人;而他们也已经变成了明国的皇子。

便是毕竟东流去,一切如逝水。

一想到此处,长瑜忽然就心中苦涩,加上不知为何而突然涌动的人流,长瑜身子微微一倾。

只是忽然,长瑜的双肩就被人给握住,背脊抵在了一个坚厚的身体上。

“小心!”低低地一句嘱咐让长瑜微一转头,却是正好捕捉到因为拥挤人潮而有些微微皱眉的男人的侧面。

“三哥。”长瑜不由得低低地叫了一声。

苏景行低头看着有些惊讶的长瑜,因为微微鼻音而颤动的称呼而心中一动,注目着那双微含愁绪的双眸,不由得,眉头更紧。

她的眼眸中,最适合的还是如水波一样,慢慢浅浅而泛上来的笑意。

而两人便如此相待,待到人潮涌过,苏景行才将长瑜放开。方才若不是他扶着她,难免她不会摔倒,若不是她心中有事,她怎会如此心神不安。

“三哥?你怎么会?”长瑜因为心中有事,唯恐被眼前的男子看透,忽然有些措手不及。

“傅云岚已经找到了。”苏景行说道。

“嗯,我可能没有注意到烟花。”长瑜扯了扯嘴角道。

“我已经让十七送她回去了。”苏景行说道:“我们走走吧。”

如此淡淡的一句话本来就没有询问,她又怎能拒绝?

长瑜答应了一声好,便与苏景行并肩而行。

两人沉默地走过一段路,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是在让彼此的气息适应对方的存在一般,隐隐飘忽着一抹安静却又疏远味道。

“盛朝的风物一向不错。”长瑜故作轻松道:“三哥,可是要多留一段时间?”

苏景行因为长瑜的一声低低的“三哥”,眉头微展道:“比起这盛朝的风物,我倒是更加愿意为你停留几日。”

长瑜心中一动,却故意轻然一笑:“多亏宁绎是男子,若是女子便要另作它意了。”

苏景行因为长瑜故意掩盖的慌乱,微微扯开嘴角的弧线道:“心中若是有事,把自己当做女子一样柔弱几分又有何妨?”

何况,你本就是女子。

苏景行凝视着眼前有些微愣的长瑜,心中悄悄掩去心中的一句话与一抹怜惜。

要在这盛朝装作男子,还要不漏半分端倪,甚至还名满天下,她应当是吃了许多苦。

“本是男儿身,哪来女儿心?”长瑜掩去眸中的悸动,故意加快脚步地想要背对着苏景行。

苏景行自然是不会允许她将自己最为倔强的一面面对他,他迅速地伸出手扯住长瑜。

长瑜侧过身,看着眼前的男子,那双眸子中恍若浮上一抹波光,轻轻浅浅地氤氲开,令她不自觉地被荡漾起来,只能慢慢地听着他的话:“一个人行走,不管对于任何人都同样辛苦。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自己便好好保重。”

“三哥。”长瑜心头一震,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将头一偏,心中忽然五味杂陈。

“有的话,我只是此刻难以对你吐露。”长瑜喃喃道,其实她何尝轻松过,可是她尚且没有把握告诉任何一个人来与她一同承受。

苏景行的眼中因为长瑜的低头,而像那夕阳一般温柔一片,低低道 :“有些话,等你想说了再开口,只是以后若是受了委屈”

苏景行那字里行间明明灭灭的情绪被风吹熄,看向她眸中多了几分坚毅地说道:“不要走失在人潮之中。”

长瑜因为眼前男子的话,微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直射而来的阳光,被那宽厚的身影掩去,安然留下一片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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