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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皇城十月满霜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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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龙轩阁

“皇上,右相求见。”吴阿明弯着腰,将阁外之人等候的消息通报道。

盛灏帝慢慢地将目光从桌上的奏折移到底下的人身上道:“一定是为了昨日的那道圣旨来的。”

其实擢升宁绎为左相,他并非没有深思熟虑一番。也知晓必然有人会反对,可是对于萧东林来说,他未必猜不到他的想法。

既然知道,却还要前来,他倒是也想要知道他想说的话。

吴阿明等了半响,不见盛灏帝回答,微一抬眼便捕捉到盛灏帝微皱的眉头,心中想着要不要让右相重新选个时间再来。

看这个样子,皇上此刻的心情并不算好,此时不就是来承受怒气的吗。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却是盛灏帝仿佛思索了一会便开口说道:“让他进来吧,否则他可能要天天来朕的龙轩阁一趟。”

“是。”吴阿明应了一声,走到屋外将盛灏帝的意思传达给了久候的萧东林。

昨日的圣旨毫无疑问是给了萧东林一个当头棒喝,虽说有所预料,可是他却是万万没想到盛灏帝会真的擢升如此年纪的宁绎为左相,让他统帅六部,再次让这朝堂成两分之势。

想到这,萧东林随着吴阿明一起走入龙轩阁,待到吴阿明再次回到盛灏帝身侧的时候,他便垂首道:“微臣萧东林,参见皇上。”

“右相不必多礼。”盛灏帝看向身侧的吴阿明道:“赐座。”

到底是老臣,盛灏帝还是以周到的方法先让萧东林平缓一下情绪。随后才悠悠说道:“不知道右相这么着急来见朕,是为了何事?”

萧东林坐在吴阿明搬来的椅子上,看着盛灏帝,隐忍不住心头的怒气道:“皇上,臣是前来谏言的。”

“哦。”盛灏帝挑了挑眉道:“不知道右相要谏什么言?”

萧东林继续道:“昨日皇上一道圣旨便将肃政大夫宁绎擢升为左相,臣以为不妥。”

“不妥?不妥在何处?”盛灏帝微眯了眯眼地看着萧东林道。

若是没有科举一案,他还可以纵容着看不见这朝堂上党派的对峙。可是,当他真的看清他们的胆大妄为之后,便是日日难眠,无法释怀。

而为何会选择宁绎,不管是他还是上官庭又或者是此刻心有不满的萧东林都应当是一清二楚的。虽然年少,可是在宁绎身上他们应当可以看到或许属于他们年少的正义与磨练的成熟。

只是萧东林此刻不明白盛灏帝心中的千回百转,只是心想一个算是少年的人平起平坐,心中自然是不郁道:“宁绎太过年少,难当大任。”

微顿了一会儿,萧东林继续道:“何况他方才犯了以下犯上之罪,不过几日便被擢升为左相,实在是于理不合。”

盛灏帝一笑:“右相最不愿意看到的应当是他与你同分相权,平起平坐吧。”

“皇上。”萧东林被盛灏帝的话一惊。

“右相的心思朕的知道,那朕的意味右相可看出来了。”盛灏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负手走出来道。

萧东林赶紧站起来,低头道:“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盛灏帝笑着摇了摇头道:“看来不仅仅是告老还乡的左相老了,右相也变得迟钝起来了呀。”

萧东林被盛灏帝的一番话说得心中一寒,难道他是想要他也辞官归老?

盛灏帝心知自己的话将萧东林吓了一跳,倒是心中舒适了半分一样道:“朕不过是想让右相明白,盛朝朝堂亦是需要一些新的血液。不管是年纪上,还是身份与背景。”

盛灏帝想起上官庭辞官那日的一番话:为官者都有一大喜好,便是喜爱提拔自己的族人,然而却并不是每个提拔上来的人都担得起重任,由此让许多有着背景身份的官员胡作非为,扰乱朝堂。由此来说,此举无疑是朝堂上的一种陋习,然而却又难以禁止。所以他会选择宁绎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他无父无母无亲族。所以对于他,他更加希望的是让他将朝堂经营出一番新的局势。

“皇上,是微臣愚钝。”话既然说到了此处,萧东林就算是有满腹的话要说,却也只能咽下去。

“右相,朕希望你能宽怀一些,算是给宁绎一个机会。”盛灏帝说道。

“是,微臣将谨记于心。”萧东林应答道,话既然说到了此处,他便是回天无术。

不过,他却是万万不会让一个小小的宁绎阻挠了他的路,若是他想要好好地呆在朝堂,便不要像那上官老儿一般处处与他作对。

盛灏帝看着慢慢退出门的萧东林,坐在案桌前,刚想要将笔提起来继续批改奏章,却是毫无心思。

站在一旁的吴阿明看到盛灏帝放下笔后微微皱起的眉头,忍不住说道:“皇上是有心事?”

盛灏帝叹了一口气:“阿明,你说有多少人能够理解朕的决定?”

吴阿明低下头,一脸恭顺地说道:“老奴相信,慢慢地人人都会明白皇上对宁大人的选择的。”

“人人都能明白?”盛灏帝带笑地一摇头:“你能明白吗?”

“宁大人年少有为,的确是个好人选,但是就算是老奴也的确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吴阿明毕竟是服侍了盛灏帝几十年的人,到底是明白盛灏帝此刻的心思,说实话比阿谀奉承往往会更好。

果然盛灏帝挑了挑眉:“你有何处不明白?”

“老奴不明白,既然皇上有心擢升宁大人,却又为何要杖责他三十,还赐婚闫家小姐与风府少爷?”

“杖责他三十是因为他的确有些太过伶牙俐齿,而且总比斩首要好。”盛灏帝说道,不管傅玉岚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毕竟是皇家公主,金枝玉叶。他竟然拒绝他的赐婚,自然是要受点苦头。

“斩首?”吴阿明心中一惊,万万没有想到盛灏帝竟然动过如此心思。

“在你看来宁绎是个怎样的人?”盛灏帝未曾开口解释,只是忽然饶有兴致的问道。

虽有些奇怪盛灏帝的这个问题,吴阿明却还是老实回答:“虽然年少却是才智出众,能文能武,独当一面。”

“还有呢?”盛灏帝继续问道。

“这····”吴阿明有些踌躇道:“宁大人的确是人中龙凤。”

吴阿明话刚说完,便恍然明白了盛灏帝方才话中的意蕴,便是因为是人中龙凤,才会心有顾忌,何况这宁绎曾是誉王门客,又是聿王爷义子,身份重重,难免要让盛灏帝心中忐忑。

“便是太好,才要试试他的野心。”盛灏帝说道此处,微微地眯了眯眼道:“他若是那日为了左相的位子而答应下了赐婚,便说明他野心不小。而朕杖责他的三十大板,不过是维护朕的面子而已。”

吴阿明此刻才算明白了盛灏帝的心思,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将玉岚公主赐给宁绎,既然如此:”皇上又为何不成全了闫家小姐与宁大人?”

“若是成全了,不就枉费了我的心思。”盛灏帝说道:“这闫博青可是站在右相一边的。”

吴阿明闻言点了点头,一时感慨这闫家小姐算是做了牺牲。

“今日这奏章算是看不下去了。”盛灏帝将桌上的奏章往旁边一放道。

“那皇上要不要去那位娘娘的宫中。”吴阿明赶紧道。

“去凤卿宫吧。”盛灏帝说想了想,此刻若是去容妃的宫中,必定也是不安宁。

想到这,闪入脑海中的人影,让盛灏帝微微地沉了沉眸子,也是许久没有去见她一面了。

而一听到凤卿宫三个字,吴阿明就不由得在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却是掩埋地极好地说道:“是。”

凤卿宫

雕栏玉砌,凤照华章,玲珑璀璨的宫殿却终究还是难以掩去窗边女子眼中的一抹哀伤。

那女子身上穿得颇为素净,却是没有多少浮华之气,然而她却偏偏是这盛朝最该有资格有威仪的女人。

管皇后低眸看着自己手中一针一线所绣出的一对鸳鸯,忍不住有些自嘲的一笑: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今日又怎么会容得她后悔呢?

“娘娘绣的鸳鸯真是活灵活现呀。”侍奉在一旁的宫女看着道。

管皇后淡淡地一笑,却又像是染上几分愁绪一般,将目光转了转。

“娘娘是为皇上绣的吗?”

管皇后一愣,青葱纤指缓缓抚上那一针一线,眼眸中掩去几分落寞之感。

“娘娘的事情哪里用的着你过问。”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年纪的老嬷嬷从一旁走来,颇有些厉害地训斥道。

“是····是彩霞多话了。”宫女赶紧跪下道,看起来倒是颇为害怕这位老嬷嬷一般。

管皇后许是有些不忍,淡淡地对老嬷嬷道:“云嬷嬷,算了。”

“娘娘。”云嬷嬷倒是有些叹息地说道:“这些下人们都是因为您脾气好,才骄纵起来的,不得不好好管教一番。”

“彩霞只是问问,也没什么大错。”管皇后劝慰着有些恼怒的云嬷嬷道,随后看了看彩霞,让她退了下去。

云嬷嬷给了彩霞一个凌厉的眼神,让她心中一颤,却是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娘娘。”云嬷嬷看着没有人了的内殿,便又才开口说话:“您何苦又绣这样的东西呢。”

说着,眼中仿佛有些惋惜地看了看管皇后手中的绣帕道:“何必要留那么个念想呢?”

管皇后因为云嬷嬷地话眼中染上一阵凄苦,道:“若是连个念想都没了,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管皇后幽幽地看了看云嬷嬷。

”我的娘娘呀。”云嬷嬷却是听到什么难以入耳的话一般道:“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誉王想想。”

“他如今可是出人头地,人中龙凤,比那狐媚子的儿子强多了。”云嬷嬷说起夜景陵,倒是颇为自豪的说道,只是却又免不了有些担心道:“可是皇上偏偏这样偏心着。”

“便是有我这么个娘亲,景陵才会这般吃苦。”管皇后却是有些沮丧地自责道,同时微微地一使劲,手上的绣帕变得有些皱了。

“哎。”云嬷嬷叹了一口气:“王爷断然不会这样想,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管皇后微微地闭了闭眼道:“就是因为他孝顺,他才从来不对我有半句抱怨,我确是也因此而心中更加自责呀。”

正在云嬷嬷要开口的时候,一声“皇上到。”让管皇后一震地站起身,手上的绣帕一滑。

“娘娘,是皇上。”比起管皇后的惊吓,云嬷嬷倒是更多的惊喜。

随后,两人赶紧走出内室,而盛灏帝已然进了凤卿宫,一见管皇后却也是有些感慨。

“皇上·····”管皇后刚想要行礼的时候,却是被盛灏帝一扶。

美目倩兮,鬓发如云。

盛灏帝并非真的不喜欢她半分,相反他在她的身上总是能够感受到一种难以获取的温和,一种对于他这样的帝王来说,最适合抚慰着内心的温和。

可是,若是她的心中有他,他也不会如此难为她,难为自己。

一想到旧事,盛灏帝本来柔情的美目,慢慢染上一抹冷峻。松开扶着管皇后的手道:“起来吧。”

管皇后自然是没有察觉到眼前人的心绪变化,只是起身后等着他先说话。

“近来可好。”盛灏帝首先从一句颇为平实的话开始。

“是。”只是管皇后却是只能如此回他一个字。

而盛灏帝也就不免因为这一个字而微微皱起了眉头,站在一旁的云嬷嬷一见,忍不住心中着急地一拉扯管皇后。

管皇后这才想起来,抬头对着盛灏帝淡淡一笑道:“皇上里面请。”

盛灏帝本来没有多留下的意思,可是那一笑却是让他霎时陷入了记忆中的那抹如烟,禁不住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内殿,而云嬷嬷则是故意地让一干人等没有前去打扰。

盛灏帝看着一身素净地管皇后道:“天气也凉了,可以让宫中多置几件新衣服。”

“是。”管皇后点了点头,多少为他的几分担心而心暖了几分。抬手为盛灏帝倒了一杯茶,仿佛有些踌躇地道:“皇上许久没有来过了。”

盛灏帝自然也是心中明白,却是只能端起杯子掩了掩道:“最近朝上事情多。”

“臣妾明白。”管皇后淡淡道:“皇上日理万机。”

盛灏帝慢慢放下杯子,心中倒是忽然因为她的话而心中不忍,微微地一低眉。

便正是这一低眉,盛灏帝便眉头紧蹙起来,站起身将自己目之所及之物拿起。

管皇后一愣,却是想要收起来也是来不及的状态,只能有些无奈地撇过眼。

“鸳鸯。”盛灏帝的嗓音中恍然有几分颤抖。

说完,盛灏帝看向眼神闪躲的女子,心中一凉,却是没有说出半分斥责之语。

“果然,你心中忘不掉。”

说完,盛灏帝将手中的绣帕一握,随即丢在地上,拂袖而去。

管皇后看着离开的那个明黄色背影,拼命地握住手才让自己转回身,蹲下捡起绣帕,默默泪流。

第二日,皇后娘娘惹恼皇上,受到冷遇一事便传遍了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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