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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一段笙箫成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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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誉王府,却是让她难以开口对傅珩解释自己在朝堂的说辞。

看着默默站在栏杆旁的身影,宁绎安静地站在一旁。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在这个男人心中有难以看透的东西。他应该也是喜欢竹的,可是他却只是有竹一样飘逸俊朗的外表而已,他的心不空,反而似乎有许多充满其中的东西。

想到这,宁绎和他一样,将目光看向一片绿竹猗猗。

此刻,宁静,致远。或许还有淡泊。

“你为何要随我出征?”该听到的问话还是闯入宁绎的耳中。

“我是誉王的门客。”宁绎尽量用一种淡淡的语气说出似乎能说服他的理由。

可是,她觉得他不会这么容易相信,果然。

“真希望我能接受这个理由。”背对的人影虽然丝毫不动,但是话中却带给宁绎一种隐隐的危险感觉,自然也让她有几分迟疑道:“王爷是什么意思?”

半响,才听到一句“我还以为可以让你留在府中。

同时看着转过身的人,宁绎微微有些吃惊,他到底在干什么?

“沙场上的一切和你太不相符,你当真愿意舍弃舒服的日子,而每日面对金戈铁马?”

一脸认真地表情让宁绎挑了挑眉,他是想将他这个门客永远豢养在舒服之中吗?还是他有供门客白吃白喝的习惯?

“王爷难道不想知道宁绎究竟有什么能耐吗?沙场是英雄的江湖,有着那雄浑的号角声,我怎能一享贪欢。”

“好个一享贪欢。”傅珩笑了笑,抬手放在宁绎肩上,目光熠熠地说道:“我想要的是一世贪欢,你会陪我取得吗?”

虽然是诱人的一句话,而这句话后的获得更是诱人。但是宁绎却只是微微的一点头,她不能说答应,因为她知道这是她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傅珩也察觉到宁绎的心不在焉,慢慢地将手收回,眼中闪过一抹被宁绎忽视的冷意。

可是,谁都不知道,夜才刚刚开始······

祥和宫

祥和之名,只有高位者才能得之。只因为站在所有人的上面,拥有更多别人难以企及的东西,才能“祥和”而无忧。可是人的贪欲,从来不会随遇而安,若是求得多了,无论如何也断然不会祥和。

“诤儿!”看着有一段日子不见的儿子,萧妃不由得挑起了嘴角,大约天下的母亲皆是如此,能够让她们变得如此柔软的,必定就是那揉入心坎的骨血。

傅玦行了一个礼:“母妃,安好。”

萧妃眼中的笑意更深,抬了抬手:“这又没有外人,就你我母子二人。”

傅玦站起身,笑着走到萧妃的身边。整个房间倒是的确只空寂到只剩下他们二人,连惯常跟随在傅玦身旁的叶潋滟叶不见踪影。

“好久不见你,母妃倒是想你得紧呀。”萧妃说道:“虽然我在内廷,可是母妃却是希望多多见你几面。”

“诤儿明白母妃的关心可是诤儿一向事情颇多,倒是让母妃挂念,有所不孝了。”傅珩道。

“你的孝顺不该放在这些地方,只有你做了皇上,才是对母妃最大的孝顺。”萧妃说到此处,倒是异常清晰道:“许锦已经抢走了我的皇后之位了,断然不能再让傅珩抢走你的太子之位。”

“阿诤明白。”傅玦低了低头道:“如今正是孩儿的机会。”说着,又道:“事事不都在朝着我们的计划进行吗?“

萧妃轻轻地一笑,倒是颇为满足道:“我倒是没想到我娘留下的一招,既然会有如此效果。”

傅玦自然知道萧妃的意思,心中同样因为傅珩即将出征一事,掩不住笑意:“这次,我必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萧妃笑了笑:“此事不算简单,你多多与外公商量,至于宁绎,便让我来拖住她。”

傅玦点了点头,想着似乎唾手可得之物,不由得眼中泛起如夏日的炽热。

而当宁绎将要与傅珩一同出征的消息传到未名谷的时候,卫玠正在药园中替“晚宁花”除去杂草。

这株“晚宁花”是他好不容易才从域外带回,每月的血也是他亲手来喂。如今似乎眼看着小有所成,却是终究赶不上命运的脚步。

卫玠听完聂少然的禀告,将药锄放在一边,颇有些失意地从园子中走出,任凭衣上沾染了泥土,也难以分心至此。

“这世间,最难的便是等待,只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来改变一切。”对于卫玠来说,宁绎忽然从军出征一事却是好像印证了这句话。

他好不容易发现了能够解“晚宁花”的方法,虽然是一试,却也算有所依凭。根据古籍所记载,若是这“晚宁花”能够结果,那这果子便是能够解毒。即使从种下它的一刻到结果的这一段时间,必须要以人血为食。

本以为终于有了能够让她脱离盛朝朝堂的方法,却没想到她只是卷入了更为难以摆脱的漩涡。若是说盛朝朝堂只是迷林,能够与凭着她的本领有所冲撞的走出来,那么这战场便是沼泽,步步惊险,时时沦陷而不得活。

聂少然看着卫玠,虽然知道此话太过残忍,却还是说道:“如今只怕就算您种出了晚宁花,她也未必能够摆脱束缚了。”

卫玠自然是心知肚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如今,她如何安然无恙才是我最担心的。”毕竟她一介女子,如今更是生活到了男人圈中,既要不被人看穿,又要能够安然以待,却是让他忧心。

聂少然也沉吟了片刻,在朝圼都毕竟还有秦少卿左右相护,如今她只身随军,的确是难以让人放心。

“在盛朝大军中混入我们的人却是不难,可是能够接近她还不让她有所怀疑的却是有几分难。”聂少然还是将其中的困难说道。

“再难也要派人前去。”卫玠说道:“我不放心她一人而行。”

聂少然虽然皱了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我会让少寒费点心力的。”

几日后,朝圼都旌旗蔽空,军旗猎猎。以誉王——傅珩为将军,左相宁绎为军师,整个日月都百姓聚集相送,而大将军沈敬堂更是不顾伤重之势而出送征军。

“沈将军,您伤势未愈,又何须亲力亲劳。”宁绎看着前来相送的父亲,心中一动,他终究是放心不下她。

转眸看了看一旁的哥哥,宁绎的眼光里倒有些苛责。不过却是换来沈长恪一脸无奈地表情。

沈敬堂淡淡一笑,借着宁绎搀扶的姿势,低语道:”我为了装病,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借这个机会来为你送别。”

说完,沈敬堂仔细看了看眼前布衣青衫的女儿,倒着实有几分军师的气韵,满身睿气,倒的确与风府这样的将门世家想不到一点关联。一时,旧事浮上心头,竟然流露出几分落入宁绎眼中的忧愁。

“爹,你怎么了?”宁绎有些疑惑地问道。

沈敬堂回过神,幽幽的一笑道:“爹征战十几年,从来都是你娘送我出征,以往见她哭哭啼啼,我还当是矫情。今日送你才知道,你娘那是在担心,就像我现在所念一般。”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沈敬堂认真地叮嘱道,看着宁绎一时有些感慨。

宁绎也明白父亲话中的担忧,不过心中也愈发挂怀仍旧昏迷不醒的母亲。那日容妃已经给了一次解药,只是剩下的却要逐月才能拿到。也就是说她只给了她一年的时间来做些事情。

“长瑜,战场是生死拼杀之地,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沈敬堂虽然捕捉到女儿脸上的一抹凝重,却只能在此刻细细叮嘱。

“我知道,爹。”宁绎点点头,然后看着一直未插话的沈长恪才说道:“以后每个月的十五,哥哥就去流影园的飞霞亭中取解药,或许我如今不能解释太多,但是一年后,我一定会回沈家。”

“放心,长瑜,我会照顾好家里。“沈长恪也不知还有什么可以对即将出征的妹妹说,最后倒也只有一声叮嘱:”万事小心。”

宁绎点了点头,而此时已经是鼓声震天,战马嘶鸣,时而从耳畔掠过风卷旌旗的响动,好像这就是战场那雄浑声音的前奏,而下一次,或许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厮杀,是奔腾,是血色,是战场的喊杀声,是刀剑的碰撞声,是生死的呐喊声。

翻身上马,宁绎勒住马缰小跑到一直留在马上,未曾动过的傅珩旁边。

“看来你与沈将军十分相投。”傅珩问道。

“只是前辈爱对小辈的一番嘱托警告。”宁绎倒是漫不经心地答道,侧头看向一身金色铠甲。身披玄色战袍的傅珩。

心中暗想,穿上铠甲的他倒的确有股威严之气,相较于她形同平常,今日倒有些寒碜的穿着,着实好看许多。不过今日更加让宁绎疑惑地是到了出征之时,她竟然还是没有见到许画涯与段平凡.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们被傅珩差遣是有事要办,,此番看来他们所办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为何不见画涯与段先生,难道他们不用为王爷出谋划策。”宁绎还是忍不住问道。

傅珩这才看了看宁绎,回答道:“他们早就到了安城。”

“安城”就是边关五城之一,看来傅珩是早就派许画涯和段平凡在安城帮忙,看来他倒是个深思熟虑之人。

鼓声昂扬,士气高涨。

征军出,盛朝胜,好儿郎,志气高。

灭强弩,兴家国,凯旋日,建功时。

唤我妻,莫伤悲,君终归,夫将回。

哭我母,莫惆怅,儿之剑,破长阵。

······

大军缓缓前进,宁绎听着这些彷如誓词的战歌,一时也觉得心中翻涌。想着多少怀着保家卫国的男儿离开亲人,告别家乡,他们的心中是将一场战争看得多么神圣与美好。

可是又有多少人未能完成这战歌中的誓言,多少人从此永难归家,马革裹尸。这到底是怪战还是挑起战的人?

宁绎看了看身旁的傅珩,倒是像习惯了这样的战歌,一脸波澜不兴。眼光倒有些有意的落在队伍中的一个人身上。

宁绎循着目光看去,却是意料之外的有些诧异,竟然是他!

可是,她还是故作不识的低低问道:“那是谁?”

宁绎淡淡的一笑:“萧贵妃的侄子——校尉萧乾。”

“看来是多了一个麻烦。”宁绎轻轻地一笑,倒是隐隐带了几分嘲讽道:“他是怎么会混入军队?”

“萧妃亲自向父皇举荐,或许是想博个不危险的职务,讨到几分功绩。”傅珩也是淡淡地一笑。缓缓地吐出或许会让容谦吓一跳的话:“只是在战场上,哪里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宁绎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是晓若明镜。这是萧妃不信任她,或许萧谦不仅仅是博个官位这么简单。

“萧乾虽然看上去貌不惊人呢,可是却是奸猾之人,在这朝圼城中颇有纨绔之名。”傅珩看了一眼深藏不漏的路应,低低地嘱咐了一句:“你或许要小心。”

宁绎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也眼光颇为灵敏的看了看另一个人,努努嘴道:“另一个,也是不简单。”

傅珩侧眼一瞥,缓缓道:“哪一次出征如果没有他,倒是不正常了。参军路应,你不是在宴请那夜已经见识他的厉害了吗?”

“是呀,看来我们要提防的人不少。”

宁绎骑在马上,抬眼看着前方的一片氤氲的光,嘴畔淡淡含笑······

看来无处会快活,只能时时要筹谋,也只有如此才能日日平安·······

清乐坊

站在窗口的秦少卿静静地看着渐渐离开的人马,微微地皱了皱眉:“没想到她把自己推入了这场战争。”

“的确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低低地声调带着几分凉薄之意,却又似乎掩盖不了几分沉重。

秦少卿转过身,看着回答的人,而这个回答的人并不是一直都在秦少卿身旁的小拾,而是一个出现在此处有几分意外更多几分好奇的人——岳伶俜,又或者,应该是岳少寒。

未名谷中除了谷主卫央,少主卫玠,还拥有极高威望的便是五大长老,而五大长老其下又有五位极为优秀,皆以“少”字为字辈的后人。除了因为武艺高强便是承担了司卫未名谷之职的聂少然,便是擅长经商管理锦城内务的秦少卿。而刹血楼的段少离与济生堂的苏少蘅则是各自运营自己所选择的锦城之业。而有几分特殊的或许就是岳少寒了,作为五人中的唯一的女子,年龄尚浅却是武艺高强,性子颇寒让她常常善于伪装与潜藏。

由此,也难怪她还会成为最适合成为让宁绎不起疑,而留在她身边的人。

“你能在她身边呆到现在不被发现,已经算是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了。”秦少卿此话虽然是安慰之语,但是却也不可否认,她做的一切也的确是天衣无缝,从玉锦楼的设计到禹城的历险,再加上“爱慕”沈长恪的不合时宜,倒是的确让宁绎没有起半点的疑心并且也一直与她相伴。只是如今宁绎随行出征,她倒是的确没有了可以再相随的理由。

可是岳少寒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她只是看了一眼秦少卿:“既然少主让我保护她,继续跟随她的方法我自然是有,只不过,我想和你谈的并不是此事。”

其实岳少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偏偏四位兄长当中,唯独对秦少卿就是难以有亲切之感,以往她总是觉得他心思太重,时常狡猾阴险。如今在朝圼都虽然才第一次见面,却又是同样之感。

而秦少卿还没有开口好奇她继续跟随的方法,岳少寒就冷冷地说道:“傅谌一事,是你自作主张?”

“傅谌?”秦少卿一挑眉:“看来你今天不是和我故人重逢,而是追究来了?”

“虽然你我如今不在未名谷,可是你我所做的一切应当请示少主才对。”岳少寒此时倒是更多了几分凌厉,丝毫不像是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请示过少主?”秦少卿一挑唇,故意问道,难道她不仅是在保护宁绎,更是在监视他。

“你让人刺杀傅谌是徇私之行,少主又怎么会答应?”岳少寒虽然未必听出了秦少卿的疑虑,却道:“何况你还冒着暴露锦城的危险。”

秦少卿沉默下来,他知道此事是他思虑不够,可是想着傅谌与他是有杀父之仇,他总是日日难眠,而他不过是在用威胁让他也感受这样的感觉。

“我说此话并不是追究你什么,不过是希望你明白在这朝圼都中应当是步步慎行。”岳少寒微微地放松了几分姿态,道:“过几日,我就会前去边关,如此朝圼都便是只有你一人,若你真的继续冒险,便是不适合掌管朝圼都之事。”

秦少卿眼中一闪,此话是在警告他,还是劝诫他。

然而岳少寒只是如此说完,便低了低头:“出来太久了,我也要先回去了,还希望秦楼主明白我的意思。”

秦少卿眼中的怒气越深,因为最后的“秦楼主”而皱紧了眉,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挥下去:“岂有此理。”

她虽然与他是同辈,却到底比他要小,按理她也应该称她一声“哥哥”。这么多年,她却是一向倔傲,莫不是仗着她岳家一直强过他秦家。

想到此处,秦少卿倒是越发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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