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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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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在旅馆楼下,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霖提着行李箱,站在路灯下,看到他,招了招手。

——谁请来的,不言而喻。方凌手腕上挂着一个装有抑制针剂盒的塑料袋,每走一步,窸窸窣窣地响着。

“好久不见。”方凌拍拍林霖的肩膀,“哥!”林霖热切地低头打量他,他还是个毛头小子,方凌不可能因为别人的缘故,牵连到他。顺手拎了下林霖的箱子,膂力太弱,没提起来。

“装的石头呐……”不满地瞥林霖一眼,叫他跟自己走。林霖在他隔壁住下了,方凌不知道他跟他那位老板又打的什么商量,他也懒得问,事实上,光想想这件事,他都心烦,因此直接把这一系列的事统统扔进脑后的太平洋里,爱怎么样怎么样。

第二天是周末,一睁眼,就见林霖在那整理房间。

他自己一个人根本不在意,可拖着这么个年轻人也住在这种小地方,心里多少过意不去,盘算着找个房子算了。

旋即猛地想到,可能那人让林霖过来,打的正是这个算盘……顿时心生烦躁,重重闭上了眼。

“哥。”林霖看他醒了,把叠好的衣服整齐放在衣柜里,走过来蹲在床边。

方凌看他从床头柜上,拿了个小蓝盒子:“你昨晚攥着睡着了,我看挺贵重的,怕你夜里别摔坏了,给你放盒子里了。”

——是那枚山茶花胸针。

方凌脸上霎时像被人扇了一耳光,两颊漫上红晕。他拿过绒盒,拉开抽屉,扔了进去,发出不小的“咚”的一声。

林霖有点懵,就看见方凌狠拽了一把头发,低吼一声,继而趿上鞋,撂下来一句很轻的:“不准报告上去。”

*

白思打电话来,说查出来了,那个“葛组长”正是叫葛蓝,正参与祁家和符家合作的一个国外技术项目,技术机密性比较高,因此项目全程保密。

他从符怀谷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了这人的联系方式。

方凌记下那串数字,握着手机,脑中飞转,点开自己与祁越的通话记录,那些通话大部分他都录了音,现在派上了用场。

一整天,他都在反复听,反复倒带那几十通录音,从里头挑挑拣拣,找自己能用得到的部分。

他坐在地板的蒲团上,右手一支铅笔,本子平铺在床尾,时不时要写写记记。其实工作量并不大,毕竟通话都不长,只不过常常要跑神,咬着铅笔头,思绪飘上云端。

黄昏时分,差不多整理完毕。这时候,林霖买来了晚饭,开门进来时,小心注意地低着头,免得再撞上门框,在此之前,已经磕了几个大包了。

方凌光着脚坐在那里看着他,垂了目光,先找个房子吧,他想。

吃过饭,方凌找出香蕉人字拖,踩上,说自己出去散步,林霖屁颠屁颠要跟着他,被他眼神警告:一个人!林霖搬出上次方凌被Alpha围攻的事,方凌说他去中心街区,林霖还要说什么,方凌道:“下属不准驳上司嘴!”

“心闷。”方凌吐气般说,他一弱下来,肩膀薄薄的像一片云一样,林霖就只想抱抱他了,只好叫他拿好手机。

方凌沿着人行道走,夜晚树影婆娑,霓虹灯红绿蜿蜒,在他身上投射出各色的光彩。这个点,行人也都出来散步,三三两两,说说笑笑。

忽然间,他回头去看,眼睛扫视左右,倒着走了一阵儿,什么也没有,但直觉上,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想是林霖那家伙不放心,他也不在意,拐进音乐酒吧。

只要了杯柠檬水,方凌咬着吸管,慢慢地啜,目光投向舞台中央,小小地挥了挥手。

台上的吉他手立即绽放一个青春肆意的笑颜,两颗整齐排列的小虎牙尖尖的,引起台下一堆人振臂呼号。

像吗?

轮廓是有点像的,眉角转折的弧度也很像,只不过弟弟皮肤更白,眉毛像一个倒过来的对钩,眉尾弯折向鬓发里扫去,洋溢着一种少年的气息。

另一个人,眉形就更为整齐,但锋利,方凌想了想,其实是眼神的不同,造成了这种天差地别。而且,弟弟的脸很嫩很软,让他想起白色的棉花糖,另一个人嘛,就冷硬得多了,像打猎时的□□口,攀岩时的岩壁,骑马时的脚镫。

……可,也有好的时候,一定要比较,那就是像大海,纵然深沉,也很温柔。

“客人,客人。”

方凌猛地回过神来,转向对自己说话的调酒师,“您的饮品需要续杯吗?”

低头一看,柠檬水已经见底了,方凌恍惚了一秒,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些什么,顿时脸色难看至极,正不愿面对似的,跳下高脚椅离开,调酒师却叫了他一声:

“您流了很多汗,没问题吗?”

方凌这才发觉自己呼吸急促,鬓角的汗珠顺着脸侧流淌到下巴,下嘴唇已经不知不觉被他自己的牙齿咬破了。他走了一步,腿脚发软瘫倒在椅子旁,酒吧灯光黯淡,没人注意到他,自己扶着吧台,艰难地又坐回去了。

怎么会是这个时候!

他心烦意燥,觉得这一切都没有理清,脑子里是一团乱麻,云遮雾绕。“去买一盒……”方凌趴在吧台上,一手捂着鼻子,一手递过去一张大额纸币,“抑……”

他的信息素微弱,且没有展现信息,没人注意得到。

调酒师将耳朵凑近了些,“先生,您说什么?需要什么?”

不公平,不该是这样……方凌模模糊糊想着,偏偏脑袋被涌上来的情潮搅得混乱,浮现的是一张Alpha的脸,听到他用金属磁性的声音重复那句简直像是魔咒,在小旅馆的浴室外,嗡嗡响遍他全身的话:

“这里已经满是你的味道。”

方凌将那张纸币捏得发湿发皱,收了回来,低头用领口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得太厉害。

方凌像个斗败的大公鸡,哗啦铺展花哨的尾羽,要最后扳回一局:“给我找个Alpha。”

那调酒师细致地瞧了瞧他,“什么?”方凌咬牙重复:“给我找个Alpha过来。”

许是调酒师从这Omega汗湿的前额、水红的双眼里瞧出点什么了,微微诧异,离开了吧台。再回来时,交给方凌一张小纸条,是隔壁酒店的房间号码。

“他在那里等着您,先生。”

方凌攥紧,拖着虚软的步伐走出去,街上凉风一吹,他展开手里的纸条,嘴角扬起一个虚弱但得意的笑。

他没想过到底在跟谁争斗、博弈,也许是跟别人,也许是跟自己,但心中自有一把天平,一斤一两都要算得清楚。

看了看纸条上的数字,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头的砝码减轻了一些,心也随之跟着一轻。方凌捏住纸条,往酒店走。这样才是对的,平衡,公平。

酒店环境中等,好处是离得够近,方凌上了电梯,在房门前站定。

房间里黑着灯。方凌垂眼朝黑黢黢的门缝里睨,确实有片刻的犹豫,但也只是身为Omega这种弱势群体的生理警觉。

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黑暗中潜伏已久的人如狂风骤雨,夜行野兽,急剧逼近,猛地将他攫取。

既然来了,就坦然接受,方凌只在那双粗粝的Alpha大手触及他手腕时,有稍许的挣扎,随即便如一支初抽的柳条,被Alpha甩到了床上,韧性修长的身体微动了动,便落了下去。

方凌闭着眼睛,无动于衷,那人手劲很大,动作粗暴,他怀疑自己的腰已经被掐出淤青了。但他忍受着,不发一言,只细媚的眉蹙起。

到听到皮带锁扣撞响的金属声,他也只是看了看天花板。

这样就能过去了,方凌想,不只是发情期,只要过了今晚,连那些困扰、烦躁都会过去了。

却听身上的人出口,冷不防的:

“这么高兴?”

方凌骤然瞠大双眼,整张脸褪尽血色,惨白得如一张阴洇的白纸。他猛地起身,将身上的人推开,那么愤怒,那么慌张,赤着脚就要下床向外跨。

却被抓着一条细白的脚腕,复压到了床上。

“你找别人,却一周都不联系我?”Alpha手掌虎口箍住方凌的下巴颏,眼神危险,嘴角却是轻扬的,只是内里一丝笑意都不包含。

方凌剧烈挣扎起来,纤细的四肢疯了一般扑腾,拳打脚踢起来。

“为什么不找我?”祁越一只手压制他所有的反抗,按了下他滚热的后颈。方凌痛苦地“嘶”声,发丝凌乱地挂在长睫毛上,偏过视线:“我不想求人。”

祁越摇头道:“你只要给一个眼神,我就会过来。”

方凌无话可说。单薄的胸膛起伏两下,即使无望,也像躲避癌症似的,将整个身体朝门口的方向扭。祁越扳他的下巴,方凌无力反抗,发脾气似的,已经是无理取闹了:“不跟你做,就不跟你做!”

“只是不能是我?”

“对!就不能是你!”

“为什么?”

“谁叫你送我花儿!!!”

方凌吼完,自己也愣了,一张气喘吁吁的脸垂在颈前,五指绞紧床单。

祁越恢复冷静,站起来按开床头灯,把方凌揽过来:“不喜欢花?”

方凌青着脸,许久,点头。“那以后不送了,”祁越用方巾给他擦那张汗湿的脸,轻声细语地问,“原来院子里的那些,还留不留着?”

方凌无力纠结这个问题,虚弱地张合嘴唇。“放那……”

祁越将方巾收入口袋,握住方凌的肩膀,像一个父亲那样郑重:“以后有事好好说话?”

“……”方凌最终应了一声。

祁越站起身,打了通电话,不多时,他去开门,拿回来一盒抑制剂,亲自给方凌打上。

*

方凌陷入昏睡,直到第二天下午,醒来时在海边别墅,身边只有一个管家爷爷。

“先生回市里公司总部去了,待大约一两周的时间,说让你安心在这里住着。”

方凌答应了,暂时没有再回小旅馆。

因为很明显的,祁越在向后退,在冷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在考量,随后做出这样那样的处理,方凌觉得天平那头的砝码在加重。

很难以言说的,两人之间,在方凌心中,又能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这样很好,祁越后退,那他向前便不是什么问题,之间的距离不会变;祁越冷,他热着,这锅水永远不会沸腾。

方凌开始专心处理自己的事。

他做好一切准备,打电话给葛蓝。“喂,您是?”这是内部的号码,外人不可能得知,因此电话里头语气显得保留而恭敬。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通话内容,每一个字,都要保密。”方凌说。

那边明显愣了,“您……”

“祁总的秘书,Lotus集团基金会的预计增进项目负责人。”方凌开始下套,然后播放祁越跟自己的录音截取片段:

“照他说的做。”

葛蓝是跟祁总亲自接触过的,怎么会不认识这个声音,当即夹紧了嗓子:“是,您吩咐!”

他没有察觉到,这声音中其实是带着一些笑意的,但因为Alpha声线过于冷厉,很难发觉,就像你不会怀疑一团寒气中会蕴藏着小小的火苗。

当时,方凌晚上打电话跟他抱怨,说迟叶邻事好多,有点烦人精,祁越知道迟叶邻鸡蛋里挑骨头的脾性,只说:“照他说的做。”下一句是,“乖了就能少受点罪。”

“现在,”方凌的声线像是机器电子般,虽无风无澜,却处处透露那股上级命令的口吻,不由自主地就让对面绷紧了两股,“集团基金会要增进一项秘密资助项目,正在预估资金,需要详细了解今年上半年,祁夏联合基金会的资金进出情况。”

“是,我稍后就将整理的资料传过去。”

“不,”纸质材料留存证据,都是马脚,方凌不可能让他真发,“现在只需要你做大致、简短的说明。”

“还没结束?”是祁总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方凌假装回头答他:“就好,他正做大概的说明,祁总,研发部季度报表马上发给您。”

葛蓝这边听着,也不自觉地添了几分急,三五分钟内,将祁越联合私人基金会设立后的资金大变动说了一通。

方凌微挑一侧眉,一脸得瑟的小模样。

可这葛蓝能进核心秘密项目组,也不是个什么简单人物,即使在祁总确凿无疑在场的情况下,他还是多长了个心眼,朝方凌试探着打听:“请问,这资助项目是关于……”

方凌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一嘴,眉飞色舞的嘴脸一滞,不答招疑,旋即想到这灵济岛上的古刹,急中生智,冷静道:“古庙翻修,只能告诉您这么多,再见。”

对面陷入沉默,方凌将电话挂了。

千津市这边,祁越同样将电话挂断,拨通另一则,命令道:“锁定这个号码的地址,把人揪出来。”

有人冒充他,刺探私人基金会的资金走向,有意思,那人居然还有他的录音。

第二则电话接通,祁越问:“怎么样了?”

管家答:“已经醒了,刚刚好像是在房里笑,好一会儿了。”祁越不由得轻轻摇头,无奈笑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孩子的脸色,阴晴不定。”

“真是不管,晾着比较好?”祁越看不透方凌,只得皱眉虚心请教,管家有个小孙儿,沉吟半晌,笑说:“也分人。那脾气倔的,就像杯热茶,凑得越近越是烫,是得凉凉;那哄两句就能好的,是杯温茶,看着冒白烟儿,其实早能入口了。”

祁越想了片刻,平日里顺毛摸一把,准能好,可这回,倒像是真不太一样。

按了按鼻梁说,“他这几天身体虚弱,单位那边已经给他请过假,你看着,别吹风,多煮点热汤,出去就叫他那助理跟着。”

“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在生我什么气,正闹怪脾气呢。”祁越轻笑,“Satan计划刚重启,这边也忙,先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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