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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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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时,床上一角,歪歪斜斜地窝着一个纤瘦的小身板。

方凌神情疲倦,略略睁了睁眼,又闭上了。再睁开时,是被手机铃声吵醒,手机搁在一臂远的床头柜上,他试图活动手指,可微小的动作带动了上下骨肉,顿时一阵过电般的酸痛席卷全身。

直到电话第二次响起时,才终于用指尖够着了,贴在耳边。

祁页真算准了时间:“到千津了吗?方凌。”

前天晚上,方凌负气出走,不愿意回来,北欧的冬夜冰冷砭骨,祁页真不忍他再跑动,就安排他住在了当地自己的朋友家中。在第二日方凌去往机场后,他收拾东西,搬离小木屋,也暂居在朋友家中。

事情没办完,即使遭到祁越那般的羞辱,他也不能一走了之。

方凌咳嗽两声,张口发觉声音已经哑得不能听了,努力发出些气声:“没,我在小木屋。”

祁页真愣怔:“怎么?……你怎么样,方凌,嗓子怎么了?”方凌方一吸气,立即又咳嗽起来。昨晚祁越把他折腾惨了,流汗流得全身水洗一般,有点着凉了。

电话那边传来响动,显然是祁页真迅速起身,方凌平复了呼吸:“冷静,弟弟,坐下。”祁页真扭动房门的手一顿。他不再探究方凌为何再次出现在小木屋里,自己不该过分掺合那两人之间的事,他知道,但忍不住关心:

“你没事吗?方凌。”

方凌看着自己手腕、腿上被握出的红痕,和全身大大小小的浅色淤青斑块,稍扭了扭像是散架的胯骨,登时痛得呲牙咧嘴,觉得勉强可以答“没事”二字。

昨晚祁越凶得反常,在自己说因信息太低,不能怀孕后,竟然追上来问为什么,简直一点逻辑也没有,一个已经打算好最后要跟别人结婚的Alpha,问出这种问题毫无意义。

方凌小心翼翼翻了个身,问祁页真:“怎么没看到你啦?上哪儿去了。”祁页真沉默一阵,说:“嗯。……要跟朋友商量编曲上的事情,先住在他这里了。”

“这样啊。”方凌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小小的感冒,不要过来,好远的,你在那里好好写歌,写完给我听。”祁页真答应他了,问有没有吃早餐,方凌犹豫一下,说吃过了。

挂掉电话,方凌盯了一会儿天花板,旋即瞥了眼时间,才十点钟。

他扶着楼梯扶手,下到一楼,餐桌上果然空空如也。

祁越那位大爷肯定是不会做早餐的啦,应该是觉得自己会一如既往地睡到晌午,所以也没有叫送餐,方凌试着将小煎锅放在感应式电磁板面上,煎了两片吐司吃掉了,整个人呈“大”字型,再次躺在床上。

祁越又被迟叶邻找去谈生意了,度个假也不清闲,他不去找工作,自有工作不远万里地来找他。方凌扭脸,看向自己掌心里的手机,在大脑没被任何想法填充的那一瞬间,他拨通了电话。

“喂?”

“嗯。”

“——你……在干什么呢?”方凌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迹,心好像在小河水面漂浮着,有时浮出露出水面,有时被水浪轻轻推进了水下。他说些有的没有。

祁越:“……方凌。”提示他自己手上还有正事要做,没有太多时间听他说话。方凌觉得自己的心沉了下去,但还露出小小一个尖在水面。他有些低落。

仰躺在床上,手掌贴着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方凌渐渐地睡着了。

事实是,脑子可以哄,身体可以骗,唯有心,无计可施。

他心中别扭。

祁越在正午时分,准时抵达家中,送餐人员将餐食一一摆上餐桌,朝祁越恭敬一点头。方凌循声从二楼卧室出来,祁越挂好大衣外套,转身,刚好与他四目相对,微微笑了一下。方凌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踢踢踏踏地冲下楼,一股脑跳到他身上,双腿夹紧他腰腹,亲亲热热地拱在他颈窝里。

尽管祁越已经做好了被冲得一个趔趄的准备。

方凌只是站在二楼的拐角处,一只手腕虚搭在扶手木桩上,淡淡地看着他。

午餐时也不多话,饭后径直去小憩了。

祁越处理了两个工作上的电话,走进卧室,从背后搂住方凌:“不高兴了?”“怪我回来晚了?”声音中带着细微的笑意,贴在方凌耳边,方凌小幅度地摇摇头。

“上午在家里干什么呢?”

“睡觉。”

“睡猫。”祁越吻了吻他的软头发,对自己昨晚的恶行毫无知觉,“下午带你出去滑雪。”方凌转过来,看着祁越的眼睛,垂眸贴在他胸膛前。

放在往常,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嫌累拒绝,此刻却轻声答应了。

初级雪道上的人比前几日稍多,方凌从上到下,在祁越的保护下滑了两次,但身体酸痛,玩了没一会儿就累得直喘气,陪着祁越去高级道,站在下侧边的安全区域看他滑。

下着小雪,气温依旧很低,方凌呵气如烟,按了按自己微凉的眼角。这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哨音,他下意识仰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黑影,正以鹰隼般的速度向自己俯冲而来,方凌愣了愣,继而瞠大眼睛,吓得要死,开始笨拙地挪动脚步,可偏偏此时脚下打滑,活像只笨企鹅,努力摆动双臂想逃开,却原地打转,纹丝不动,黑影转眼间近在眼前,哪里赶得上!

“要死啊——!别过来!啊啊啊——”

祁越将他整个人举起来,揽入怀中,方凌在他怀中快速旋转,紧紧攀附着他的肩膀,一动不敢动,眼睛也不敢睁开。

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熟悉的气息附上,方凌哪有心情跟他接吻!胆颤着嗯唔两声,祁越在他唇角用力亲一下,爽朗地笑,方凌第一次听他笑得这么直爽。

祁越取下雪镜,松紧带啪的一声收紧,露出他一双极黑深邃的眼睛,风夹杂细雪飘舞在两人之间。方凌本来是要骂人的,忽然直直陷入那双眼睛,顷刻之间忘记了自己想干什么来着……?

祁越把手放在他脸上试了试,Alpha天生体温高,方凌瑟缩了一下,肩膀一抖。

“吓到了?冷不冷?”他双手贴在方凌两颊,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稳深沉,眼睫微敛盯住他。

方凌脸红心跳,哪里还冷!心中不知为何羞愤起来,扯掉他双手,背过身去。祁越见他神色不太安然,眉眼又有些郁愤,微微躬身,从背后搂住,贴上方凌脸颊,轻声喟叹道:“一秒八百个心情。”

方凌横眉,马上就要发火,却听祁越在耳边笑了一声:

“不过终于精神了。”亲了亲方凌柔软的腮颊,“这两天无精打采的,有话要说出来,不要闷着,好吗?”

方凌轻轻跺脚,让我说什么!说出来你能理解吗!

祁越不懂他为何无精打采,在他的观念里,问题解决了,就过去了,昨日的死敌,今天就可以坐在同一张桌前友好地谈及明日的共同利益。

只有方凌一个人,还耿耿于怀,他没有祁越那般的胸怀,将那些争执争吵全部视作过眼云烟。

“你说,哪来的这么多小情绪?”祁越语气柔和,几乎是气音了,哄小孩儿似的,带着淡淡的笑意。

雪花飘落进方凌的眼里,冰得他眼睑酸痛,鼻尖也一酸,偏头跟祁越接吻,闭上眼睛,将酸涩的感觉压在心头。

又过两日,雪国世界角落里的一个小小木屋开始不安宁起来。

这边的银行大亨们不知怎么得知了祁越的行踪,先是接次地邀约聚会,然后是登门拜访,连着几日络绎不绝,起初方凌还客气地接待,后来烦得拿被子一蒙头,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再两日,祁越忙得不见人影,清晨走时方凌还没醒,回来时方凌已经睡熟了。

方凌在床上扑腾,像只扇动翅膀的大白鹅,明明是陪自己来度假,好嘛,现在人都看不着了!

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这晚特意熬着夜,等祁越归来,等人回来了,就往沙发上一坐,翘着腿,叉起胳膊,拉下脸,表演如何很有存在感地散发负能量。

“方凌。”祁越在玄关处呼他,方凌不动如山。

祁越走上前来,一手托他脸腮,附身要亲他一下,方凌一扭脸,结果没扭开,还是被亲了一口,顿时有些下不来台,把祁越的手打掉,重新摆开姿势,幽幽地散发负能量。

祁越轻笑一声,在他身旁挨着坐下,搂过肩膀:“又生气了?”

方凌瞪他一眼,偏开脸,不爱理他。祁越还是笑,扳着方凌的下巴,在嘴上啄了一口,方凌反应过来后,咻地一下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祁越顺势拽他的手腕,直接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乖。乖,宝贝。”祁越轻拊他后背,方凌这才察觉到他周身有一丝丝的酒气,怒气稍稍偃旗息鼓,没怎么挣扎,乖乖地任他抱着。

“后天我们就回去。”

“正好。”方凌哼一声。

祁越吻他耳垂,向他道歉:“这几天太忙了,没顾上你。”方凌朝他偏了偏眼睛:“我看他们想把你这个香饽饽给吃了。”祁越亲他气鼓鼓的脸蛋:“明天就没人了。”

“真的?”

“嗯。——明天带你去个地方。”祁越说,方凌小声说:“我还没同意呢。”祁越笑道:“好,等你同意。还有你喜欢的东西。”

“什么?”方凌终于直视他,祁越笑答:“祁页真也来。你不是喜欢他?你的小宠物。”

什么小宠物,方凌扯他耳朵:“才不是。”祁越抱着他不松手,方凌蹙眉道:“……我现在同意了,上去睡觉。——你喝了多少?”

“两杯威士忌。”

上楼时,祁越把重量全部压到方凌那副小身板上,累得他气喘吁吁,心中骂道:两杯威士忌,装什么醉!还是任劳任怨地把人扶到卧室里去了。

晴日,清晨时分。

汽车一路飞驰,在一处僻静郊园停下。

方凌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只感受到渗入骨缝的冷,不同于木屋、雪场,这里的冷来源于太过寂静的空气,冷白的天空底色,横斜交错伸向天空的枯枝,和缩立枝头、绝口不鸣的寒鸦。

方凌怀疑自己的鼻子已经被冻住了,试着抽动一下,冷空气进入鼻腔,大脑针砭似的痛疼,像是吸入掺有辛辣水的液体。他缩起脖子,跟在祁越身后,朝园里去,祁越沿途会将那些伸得太长,挡住行人路线的枯枝,一一撇掉,他一出手,方凌就能听到清脆短促的咔嚓声。

他嫌冷,一路耸肩低着脑袋,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方凌”。

一抬眼,就见到祁页真在五米之外,怔怔地望着自己。方凌还未来得及让笑从嘴角荡漾到眼睛,忽地扫到他身边,一座半人高、十字架大理石墓碑。

祁页真瞠目结舌地盯着他,片刻,将目光绕回到祁越身上。墓园刻意不配备看守、打扫,保持高度自然寂静,多年来,除了兄弟二人,甚至连管家都未踏足一步,他不懂祁越为何会带方凌来这里。

方凌显然也愣住了,停顿脚步,祁越微侧身对他说:“来。”方凌便呆头呆脑地跟着他走了,直到碑前。碑前空无一物,碑上刻有铭文,碑后种植着各式花草,在冬季枯萎成一片草梗。

祁越掏出手帕,躬身将大理石墓碑上的白雪扑落,擦拭一遍,方凌瞄着这二人表情肃穆,不由得也绷紧了嘴巴,学着他们的样子,微微鞠了一躬。

言语在此处似乎是太过轻浮、多余的东西,方凌暗地里瞥看祁越,他神情沉静,与平常无异,只是视线专注,似乎在用目光表达一切能言与不能言。

三人从墓园里出来,祁页真道:“方凌,路上小心。”面向他那位大哥时,只略微一垂眼,便离去了。

祁越和方凌上了汽车,周边的空气太沉滞冰冷,方凌下意识就想找些话,却突然间齿锈舌顿,话绕了几圈也没捋直,就往祁越脊背上拍了拍,轻轻柔柔的。

“安慰我?”祁越勾勾唇角,握住方凌的手,这让方凌松懈下来:“嗯?”

“来点实际的。”祁越说,方凌弯了弯眼睛,在他脸上啵的亲了一口,祁越将他搂进怀里。“那是谁?”方凌问。祁越捏他的手指,轻声答:“母亲和父亲。”

“他们怎么在这里,离千津好远。”

祁越听他语气可爱,禁不住笑了笑,亲他额角:“是母亲的遗愿,她喜欢干净的雪。当初也是攀登雪山时受的难。”“他们爬上去了吗?”方凌问,祁越顿了下,跟他十指相扣:“爬到顶峰了,是下来时遭遇了巨大雪崩。……所以更加意外,是不是?”

方凌缓缓点头,握紧祁越的手指。

不能预测前路会发生什么,所以更应该珍惜此时此刻。

如果总是闷闷不乐,时间就要浪费掉了。

他盯着祁越的左手手腕看了片刻,拇指食指圈起来,玩儿似的量了量,有自己两个粗,又比了比手,指尖才堪堪到他第二节指关节处,差了一大截。仰头看祁越的脸,祁越低下头任由他观察:“好看吗?”

“帅炸天呀!”

方凌竖起拇指,祁越笑起来:“你喜欢就是最好。”在方凌唇上吻了一下,本来只是亲昵的吻,不知为何,祁越却越吻越深入,方凌的舌尖被他吸得发麻,空气被剥夺,眼前渐渐眩晕起来,但还保留着一丝理智。

“唔嗯……”方凌一面捶他肩膀,尽力后仰,一面朝驾驶座上瞥。

祁越猛地将他压到后座上,方凌这下无处可躲了,祁越在他耳旁说话,声音低沉:“他不看你,只有我看。”方凌要反驳,刚启齿,舌头又被捉住了。

他气喘吁吁地躺在那里,连揍人的力气也没有了,祁越恢复端庄的坐姿,心情很好似的,握住方凌的手,竟然还轻轻晃了晃。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让老婆心软,特意带去墓园,真有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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