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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又有人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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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其实并不老,她名叫葵娘,川蜀人士,原本是做胭脂水粉生意的,四年前跟着丈夫从长江顺流而下准备去扬州进货,没想到经过舒州时丈夫忽发急病,将身上带的银钱都花光了也没能救回来。

当时婉玉姑娘恰好在附近游玩,听闻此事后可怜她丧夫失财,就帮她把丈夫葬了,又带她来到徽州,给楼里的姐妹做些口脂头油谋生。

因她手艺确实不错,又有婉玉的蓄意宣扬,很快在徽州站稳了脚跟,攒了几年银钱。三年前那场大火,葵娘冲进去想要救下婉玉却未成功,自己脸上反倒烧出了疤痕,嗓音和鼻子也被熏坏,脂粉生意是做不了了,所幸她料理厨艺也不错,就在这里开起了汤铺,生意也算红火。

据葵娘所言,廖昭明受婉玉姑娘资助不假,但她两根本不是恋人关系,廖昭明是婉玉姑娘老乡,自己找上门寻求资助,当时还写了欠条的。

没想到婉玉姑娘死后,廖昭明根本不提此事,口口声声只说自己愧对佳人,传来传去的就成了二人有情,廖昭明成了一代名妓的情定之人,在佳人死后又如此深情,一时竟名声大噪起来。

别看他现在看起来一表人才,以前他可是穷困潦倒,考不到功名也就罢了,还天天吹嘘自己只是怀才不遇,上天无眼,去青楼连价格最低的老妓都不愿陪他。

现在可好,有了这等名声,好几个青楼头牌感伤其类,皆对他高看一眼,他顺理成章的成为这些女子的入幕之宾。还有一些本地富豪家的娇娇女儿,听说他用情至深,又见他是个玉面郎君,都暗中想要带着丰厚嫁妆嫁他呢!只是他自己还做着金榜提名的美梦,想要考上进士娶个高门贵女,这才迟迟没有同意。

如此无耻小人,竟还有脸给婉玉姑娘放水灯,难怪葵娘怒火中烧,一定要打翻了。

葵娘狠狠地骂了一通廖昭明,发泄完怒气后,又热心地问二人来徽州所为何事。魏野只道自己是来买墨,明日就预备启程回湖州。

葵娘建议二人明天上午看场徽州特有的跳钟馗后再走不迟。魏野从未听过跳钟馗,大感兴趣的细细打听起来。

跳钟馗是徽州当地端午节才有的习俗,说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一种鬼戏,表演者会扮成钟馗和小鬼,一边绕城巡游一边演示《钟馗巡游》《钟馗嫁妹》《除五毒》等内容,巡游时队伍还会随机闯入一些居民商铺之中,寓意将这户人家的邪魅鬼怪全部驱除,既热闹也十分受欢迎。

次日清晨,魏野早早醒来,在客栈大堂一边用早膳一边等练剑回来的季隐,这时就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锣鼓喧嚣,中间还夹杂着吼叫和叫好的声音,等季隐终于回来,游行的队伍也到了客栈门前。

那钟馗钢头银额,豹头环眼,铁面虬鬓,身披豹皮,还用朱砂染遍全身,身后跟着若干奇形怪兽,正跟着他四处巡察,跳跃舞打,捉取亡魂恶鬼。此时上演的是钟馗嫁妹里的片段,大概是说钟馗死后亲率鬼卒于除夕时返家,将自己妹妹嫁给恩人,算是个善戏,围观群众看的喜笑彦彦。

魏野拉着季隐跟着队伍继续向前游行,见演完嫁妹后就要演捉鬼了,簇拥着钟馗的怪兽都变成了厉鬼,眼睛凸鼓,白齿獠牙,口吐鲜血,面露狰狞,游行队伍的音乐也变了,氛围立马变得阴森可怖起来,不过围观群众却更多了,看样子从古至今恐怖片的受众一直都不少呀。

钟馗边走边舞,带着队伍闯入街边一户人家之中,只见天井里聚集着几个书生,应该是在看中间人作画,听到动静都抬头来看,知道这是端午的钟馗来了,俱都喜笑颜开,主家更是直接掏出赏钱准备打赏。

此时游行队伍的恐怖氛围也到达顶峰,只见钟馗碎步向前挪移,一手持戈,一手拿剑,将小鬼掼倒在地,左脚踩上,右手拿剑一剑插入,逼真的鲜血立即喷涌而出,甚至溅到了旁边书生的身上,这血腥的杀戮刺激的围观人群一阵惊叫,等小鬼挣扎几息后佯装死亡时,人群里又传来一阵叫好。而在这叫好声中,忽然夹杂着一声尖利叫喊“啊!!死人了!!!”

人群哗然,连刚死的小鬼都从地上爬起来,只见那群书生中有一人正仰面躺倒在地,手上还拿着一只毛笔,显然是刚刚正在作画的那位。魏野和季隐快步上前,赫然发现死去的竟是昨夜所见的廖昭明!他死不瞑目,面色惊恐,彷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脸上还有刚刚钟馗杀小鬼时溅上的鲜血,看着直令人心里发毛。

季隐细细观察了一番,道“是毒发”。

众目睽睽之下,什么样的毒,能在人群中使用,又致特定的人当场身亡呢?

很快就有人喊来衙役官差,廖昭明被抬走,游行的钟馗以及临近的书生等人都被带走,围观人群也就渐渐散了。

魏野走到书案前,见上面还摆着副未完成的书画,画的是徽州周边绵延群山的景象。廖昭明屡试不第,还能被称为才子,就是因为画艺出众,不过魏野端详了半晌,还是摇摇头撇撇嘴道“不如伯昌”。

二人沿着横街走回客栈,中途绕到葵娘汤铺里去吃午饭。进的汤铺,却见葵娘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喜气洋洋,反而面色悲戚,正坐在窗前发呆。

魏野和季隐对视一眼,随即坐到葵娘那桌,点起了饭菜。葵娘见是他二人,立刻露出笑容,说要亲自下厨,这就去了灶间。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徽州城都在讨论廖昭明之死,这汤铺里也不例外。魏野听到其他桌都在窃窃私语,因为廖昭明是在钟馗杀小鬼时被害,又在人群之中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有人说他其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私底下暗害了什么人,冤魂在钟馗大人那里喊冤,大人就在游行时显灵,用法力将这小人处死了。

等葵娘送上饭菜时,魏野便向葵娘问道“廖昭明这下可以亲自向婉玉姑娘赔罪了,你为何闷闷不乐?”

葵娘似有惊吓“他确实是一位虚伪小人,但实际并没犯什么大的过错,世间沽名钓誉之人大多如此,并不用直接害他性命啊!”

听罢此言,魏野笑道“如此说来,这廖昭明之死并不是婉玉姑娘你所为了?”

葵娘这下是真的吓了一跳,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了魏野半天,最后才道“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魏野带着灿烂笑容看向季隐,季隐则用筷子示意了下葵娘手背。

初见葵娘的人,第一眼往往被她包脸的头巾吸引,而头巾之下又是满脸的烧伤疤痕,很多人这时会被吓到,不会再用探究的眼神继续看她,也就很难找出破绽。而吸引了魏野季隐二人注意的,就是她这双手,虽不算肤若凝脂,却也白皙细嫩,按常理来看,一个脸部在火场都被重度烧伤的人,怎么可能双手毫无烧伤痕迹呢?

葵娘,也就是婉玉姑娘这才知道自己哪里露了馅。其实在最开始,她的手和脸一样都贴了假疤痕的,只是要经营汤铺,手经常泡在水里,这些假疤痕很容易起皮脱落,反而更引人注意,她只好把手上的假疤痕去掉,所幸几年来也并没有人发现这一点,她安然的度过了这些时日。

既然被发现,婉玉也不再纠结,她邀请二人去楼上自己的房间小坐,又去掉头巾和脸上的遮掩,恢复本来面貌给二人斟茶倒水。

婉玉不愧是徽州名妓,尽管她还是身着麻衣,脸上也并无任何脂粉,却仍然柔美清丽,眼波流转间自带有一股旖旎风情。魏野见她举止文雅大方,心想难怪廖昭明要造谣和她是情人,能得到这样一个美人的垂青,想必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昨天还是葵娘的时候,婉玉就说了自己和廖昭明的纠葛,今天被识破了身份,她说的也就更详细起来。

婉玉并不是徽州本地人,幼时跟着自己父亲逃难来此,后来父亲病逝,她为谋生自卖青楼,因生的貌美,很快就声名鹊起,过上了纸醉金迷的日子。

四年前,某个富家公子设宴,婉玉受邀前往,廖昭明作为公子同窗也在现场,当他第一眼看见婉玉时,就觉得异常熟悉,打听一番后知道婉玉是逃难至此,立即找上门来,原来廖昭明竟是自己幼年家乡的邻居,因婉玉长相肖似其母,被他一眼认出。

婉玉逃难时还过于年幼,对廖昭明其实并无多少印象,但她身边无亲无故,这时出现一个旧时邻家哥哥,对她嘘寒问暖,又经常说些小时候的家乡趣事,还能形容自己长辈的音容笑貌,她也就默认来往起来,知道廖昭明贫困,也时常接济一番。

过了段日子,婉玉发现自己积攒下的银钱有了很大一笔数目,便决定自赎其身。当时廖昭明要上京赶考,她帮他出了上京费用作为定金,待他考完回徽州,婉玉会给他一笔钱用来赎身,等自己赎出来后,会再有重金答谢。

本来这计划天衣无缝,廖昭明也欣然应允,可谁料发生了那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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