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愿者上钩 > 第43章 喜欢

第43章 喜欢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与温萝同样的字成功吸引到梁斯珩的注意。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脑中滑过,梁斯珩眉梢轻挑。

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合吧,正好就是同一个人。

不过他还是仔细将这个名字记下,把平板还给陶希。

陶希搞不懂梁斯珩奇奇怪怪地在做什么,不过从她知道他有情况起,他就挺奇奇怪怪的了。

说不定是人家姑娘也喜欢看小说呢。

这样想着,陶希眼睛一亮,手肘支着梁穆的腿,兴致勃勃地起身。

梁斯珩一眼便知陶希又想从他这里探听什么,无奈地笑了笑,抢先一步说道:“妈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嘿你个死小子,跟自己亲妈还捂着,保密局的啊。”陶希气不过,捞过抱枕扔出去。

梁斯珩好脾气地接过抱枕,转手放回沙发上:“我在家住到周一再回去,咱们明天再慢慢聊。”

一直没说话的梁穆闻言抬头,皱眉问:“原本不是说只住到明晚吗?又犯什么病。”

梁斯珩没说话,陶希先不爽地轻拍了下梁穆的大腿:“儿子多久没回来住了,多住一晚怎么了?看你些毛病。”

梁斯珩抿住唇角,状似无奈地看了梁穆一眼,跟陶希说晚安后上楼。

他在家里有两个卧室,一个住到初中。

本来是打算直接把那个房间改一改接着住的,结果要动工的时候陶希还是不舍了,说他以后就要成为无趣的大人,这个保存着童年少年时光的房间还是留着,也算留个念想。

于是他们便另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重装后作为新的卧室。

他便在这里从高中一直住到了今天。

梁斯珩一手推开门进去,低头看着手机。

还不到十点,温萝应该还没休息。

梁斯珩倚在床头,思索片刻,翻了翻通讯录,编辑一条消息发过去。

————

间隔两小时车程的燕京另一端,夜幕下沉默伫立的楼栋里,温萝只开了一盏吧台灯,其他一切俱被黑暗笼罩。

她依着梁斯珩所言,只拿了自己的睡衣过来。

虽然梁斯珩直说可以用他家里的浴室,但她确实有贼心没贼胆。

所幸两家离得近,她在自己家洗漱完,再穿好衣服过去就行了。

吃饱喝足的猫懒懒地趴在吧台上,柔软的灯芒洒在桌面上,温萝穿着熟悉的睡裙,坐在陌生的空间里。

四周一片安静。

她有足够的时间与机会剖析自己。

可是欺骗自己的谎言是海上的泡沫,从来都经不起阳光的照射,一触就破。

从她不肯承认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分明了,不是吗。

在这个属于另一个人而不属于她的家里,在这个空荡荡的,只有她、和一只猫的房间里。

温萝缓慢地,清晰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她,温萝,一个所谓爱情结晶的失败品,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从泥沼而出,最终却又回到泥沼。

不长记性,不记教训。

温萝目光空芒没有焦点,睡裙之下,清瘦纤柔的身子却不受自控地轻颤起来。

洁白的贝齿紧咬住嫣红的唇,握着纸杯的手指徒劳地弯曲伸直。

多奇怪啊。

世界上拥有七情六欲的人类那么那么多,她的笔下,追寻爱情的人那么那么多。

在她的笔下,她的儿子女儿们在意识到爱情降临时,或喜悦羞涩、或坦然接受。

而她,却是在恐惧,在自厌。

可她真的,好害怕啊……

温萝握了握微微颤抖着的手臂,起身,赤着足走向阳台。

纤白的指抚上落地玻璃,窗外斑斓的霓虹在指腹间旋转跳跃。

温萝贴着窗边席地坐下,抱住膝盖。

她习惯了这样,在她害怕的时候。

养成这个习惯是在小的时候了。

那是她的父母又一次激烈的争吵。

她被保姆哄回房间,隔着厚厚的门板,她依然能听见外面疯狂的大吼大叫,以及瓷器、玻璃跌落在地面清脆的声响。

保姆为了避嫌,在哄她回去后便下班回家。

而她的父母,在战火过后,一前一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间房子。

那时候她应该很小吧,不过还是记事了。

在自己卧室的落地窗前目睹着两人毫不留恋地离去,颤抖着打开房门走出去,独自一人,面对客厅的一地狼藉和满屋空荡。

她年幼不知事,心里害怕的厉害,又渴望父母尽早回家,便跑到落地窗前的地板坐着,将手心贴在冰冷的窗上,渴望地望着外面,想要早一点看到他们。

早一点,再早一点。

可是那晚的雨好大好大。

她在那里坐了整整一晚,等到整个身子从里到外都凉透,等到额头发烫。

可是谁也没等回来。

她只等到了早上来做早饭的保姆,在外面唉声叹气地收拾完房间,进屋后看到她,摸着她滚烫的额头一脸惊慌。

保姆把她送到医院,把她在窗边坐了一晚上的事告诉赶来的父母。

可是告诉他们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他们在她的床前开始新一轮的争吵,互相叱骂对方不负责任,忍心将那么小的女儿一个人留在家里,残忍冷血。

后来他们离婚有了新家庭,她不想一个人留在那个空荡的别墅里,便找借口搬到了离学校近的市里。

起初他们还会经常去看她,也经常不小心碰在一起,然后就是互相冷嘲热讽,甚至在她面前都不加掩饰。

不过也没什么可掩饰的,婚都离了。

那之后,她更喜欢坐在窗前往外看了。

因为她可以轻易地触摸到窗外的灯光霓虹,清晰地捕捉到外面的烟火气息。

温萝遥望着远方的车水马龙,张开五指,和记忆中的少女、幼童一起,将手严丝合缝地贴了上去。

同样的初冬。

同样冰冷的触感刺激着神经末梢。

她的家在南方,不开空调地暖时,便是一室冰冷。

而她现在坐在梁斯珩家里,全北方供应的暖气烘着身子,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寒冷。

唯一相同的,似乎也只有放在玻璃上的手。

温萝在掌心传递来的寒冷中,大脑愈发清醒。

她的记忆里,也不全是争吵和两看相厌的。

她也记得年幼的自己被父亲托在肩上,母亲笑意盈盈地在后面抬手扶着她。

她记得那时父亲还不服气地说:“萝萝你看看你妈,一点都不相信我,我还能把自己闺女摔了不成。”

记得那时母亲没好气地捶他的背:“你万一真的不仔细,把我的宝贝摔了怎么办,破个皮流个血,我哭都没地方哭。”

而她乐呵呵地坐在父亲脖子上晃着腿,胆大地伸手去摸母亲的头发。

“妈妈不怕,妈妈来找萝萝哭,萝萝跟妈妈一起哭……”

父亲和母亲一起笑,她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在他们的笑声中生气地蹬腿。

父亲便指着旁边玩具店的橱窗,一边笑一边哄她:“宝贝喜不喜欢那些玩具呀?爸爸都给你买回去好不好?”

于是她便轻易地被一大堆玩具哄好,傻傻地跟着一起笑。

想着想着,温萝忽然也笑了,明净的窗映出她泪水遍布的脸。

爱情在的时候当然幸福啊,男男女女沐浴在爱情中,被满心的欢喜滋养,一切矛盾都能轻易被掩盖,一切不足与冲突都能将就包容。

可是爱情变了,就什么都变了。

谁能信誓旦旦地说他们会永远相爱?

她是爱情变质的牺牲品、见证者,她吃够了所谓的爱情的苦头。所以她怎么能,她怎么敢,再次以自身去试探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扒着窗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淡淡的青色血管崩起,温萝垂下头,泣不成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