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节接到王瑞年的电话，是在凌晨。
听到电话里王瑞年声音虚弱地讲述前因后果，她当即火速赶往医院，见到病床上刚做完手术的人。
“怎么回事啊？”张清节问：“怎么突然做手术了？”
王瑞年脸色发白，但好在还没有迷糊，打起精神道：“是急性肠胃炎，好在没事了。”
张清节松了一口气，随即说：“一定是昨晚的火锅。”她懊恼起来，“不应该吃那顿火锅的。”
王瑞年安慰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本来不想麻烦你，但今天我原本要去见客户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只能让你代替我去了。”
“我？”张清节指着自己，“但这个项目我也有段时间没接触了，我担心……”
“所以我才一大早打电话叫你过来。”王瑞年有些激动地坐起来，吓的张清节连忙去扶。
“幸好昨晚拿了电脑，趁现在时间还早，我给你讲一下重点。”
张清节见她心意已决，不再多言，找凳子坐下来。
从熹微到天光大亮，王瑞年终于讲完了一切要点。好在这个项目张清节之前就有接触，熟悉了以后也能跟上目前的进度，“嗯，大概都清楚了。”
“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公司吧。”王瑞年看了眼时间，催促道：“我已经在电话里跟臣哥说了情况，具体的等你到了再细说。”
张清节话不多说，带上电脑，直奔公司。
苏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张清节到了没多久，就被叫着一起下楼接人。
电梯里，张清节忍不住问：“客户怎么在大周末来，是项目出了什么问题吗？”
她临危受命，说实话还是有点怵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行差踏错，损失了公司利益。
苏臣却异常淡定：“接待为主，跟业务关系不大。”说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严肃地说：“对了，你作为助理，要全程在我身边，不能离开片刻，知道吗？”
张清节见不是他开玩笑的模样，重重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了！”
苏臣这才满意的笑了。
到公司楼下，张清节远远就见到一个女人，等她走进，见她长相精致，一开口更是气质温和，这才明白了苏臣先前在电梯里的嘱咐。
她眼神偷偷打量前方正在互动的两人，心里一下子就有了定论：这哪是见客户啊，这分明是见桃花。
吴尔砚同苏臣打好招呼，视线就落到他身后的张清节身上，歪着头温声开口：“这位是？”
“您好吴小姐，我叫张清节，是我们老板的助理。”张清节简单介绍完自己，就退至一旁，生怕被误会，沾上什么关系。
吴尔砚含笑着听完，同样回了句：“清节啊，你好。”
“都先上去吧。”
三人回到公司里，苏臣同吴尔砚先进了办公室。
张清节则坐在自己位置上，等候指令。
在外边的时候，张清节看着王瑞年电脑里关于项目的各种内容，心里有些不忿，还以为加班是为了工作，没想到却是被拉来挡桃花。
办公室里不时传来吴尔砚的笑声，张清节无语。
难道我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
她‘啪’地一下合上笔记本，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这时，身后的门忽然开了，张清节回头，见到苏臣冷着脸说：“你在这发什么呆，还不去端杯水来。”
张清节哦哦两声，去往茶水间备茶。
磨蹭了一阵，她才端着水慢悠悠来到办公室。
分别把水给了两人后，张清节就准备开溜了，“我先下去了，有事您再叫我。”
苏臣叫住她，“你别出去了，坐在旁边。”
张清节眼睛微睁，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臣。
你没搞错吧？
“有问题？”收到眼神质问的苏臣眼睛一眯，威胁道。
张清节当然不能说有问题，只能摇摇头，维持笑容。
吴尔砚捧着杯子，看看苏臣，又看看张清节，若有所思。
“苏臣你也太不厚道了，大周末的还让人家小姑娘加班啊？”她走到苏臣身边，道：“反正我们这里也没什么事，就让小姑娘出去等着吧。”
张清节虽然没说话，但见两人并肩站着，心里忍不住点头附和。
是啊是啊，还嫌自己这个电灯泡不够亮吗？
苏臣避开吴尔砚的靠近，说：“什么叫没什么事，你不就是为项目的事来的吗？”
“还有你，别傻站着了，去把电脑拿进来。”苏臣对张清节指了指门口，示意道。
张清节闻言，听话的把电脑拿进来。
苏臣已经摆脱了吴尔砚的靠近，坐在位置上。
张清节拿着电脑进来的时候，见一个站一个坐，便顺手拖了一个凳子让她也坐下。
等到两人都落座，张清节犹豫了一下站位，最后决定站着给吴尔砚讲解。
她打开电脑，找到演示文稿。
“那我现在就简单给吴小姐您讲解一下。”张清节看了眼旁边的苏臣，见其没有另外的表示，便开始讲解起来。
吴尔砚微笑的听着，间或之余撇了眼身旁的人，见苏臣表情里不时流露出的一种欣慰，不觉重视起来。
看来这张清节不止是小助理这么简单。
张清节专心于讲解，没住到对面两人的异样，等她讲完了，见两人都不说话，才有些紧张地问：“以上就是我们本次项目的内容，不知道吴小姐您这边有什么补充？”
吴尔砚只是借着项目的名义来找苏臣，对项目上的事情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哪能有什么补充。
但什么都不说又显得不上心，她想了想，才微笑道：“我觉得挺好的，细节的地方还要跟苏臣明确一下，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好。”张清节答应完就火速溜走，快得苏臣都来不及叫停她。
门一关，办公室里苏臣认命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他合上电脑，深吸一口气，“说吧，想怎么样？”
吴尔砚轻笑，“你把电脑合上了？还怎么说项目啊？”
“你今天来，真的只是想找我说项目？”苏臣一针见血，“连个文件都不带，装都不装。”
吴尔砚没有被戳穿的窘迫，饶有兴趣地应了一句，“原来你知道啊。”她手撑着脑袋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还特意叫了助理过来？”
苏臣淡淡看了她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吴尔砚仿佛来了兴趣，歪着脑袋猜测，“难道，是怕我对你做什么，特意叫人来防我的？”
“有完没完？”苏臣耐心告急，“陪你闹一早上还不够？”
虽然早就知道她目的不纯，但苏臣还是为了项目，抱着一丝希望来赴会，可当他看到吴尔砚两手空空来公司的时候，就知道不能高估这人的觉悟。
吴尔砚丝毫不慌，笑盈盈地接招，“别生气嘛，你看马上要到饭点了，不如我们一起吃个午饭，聊聊关于项目的事？”
苏臣甩了个冷漠的眼神，不予应答。
“我保证，这次是真的。”吴尔砚比了个发誓的动作，“绝对物超所值！”见苏臣面有犹豫，她还说：“你要是不放心，就把门外的小姑娘叫上一起？”
苏臣朝门外看去，想了会儿，妥协道：“说吧，想吃什么？”
吴尔砚笑了，说：“我还要考虑一下。”
她这一考虑，就考虑了大半个早上，等吴尔砚考虑好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早已经过了饭点了。
张清节从凌晨赶去医院有辗转来到公司期间，根本来不及吃东西，到现在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
她一边在心里臭骂苏臣，一边倒了一大杯水充饥。
一连喝了好几杯，才听到身后开门的动静。
张清节连忙站起来，“吴小姐。”
吴尔砚笑着点头，“忙到现在饿了吧？一起去吃饭。”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张清节有些意外，她看向紧随其口跟着吴尔砚出来的苏臣，想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你也一起去。”苏臣说完，率先走到电梯口，在电梯里的时候，对两人说：“我去开车，你们在门口等我。”
“好。”吴尔砚应的积极，张清节便跟着点点头。
到了一楼，两个女孩子出电梯等人。
张清节怕冷落了人，建议道：“吴小姐，要不要去沙发坐一下？从车库开出来，还有一会的。”
吴尔砚说好，坐下后还拍拍身边的位置，叫张清节一起。
“我坐这里就好。”张清节小心地坐远了些。
吴尔砚见状又特地坐到她身边，“你别紧张，我们坐的近一点，也好方便聊天啊。”
张清节表情一僵，心里暗道不好。
脑海里瞬间涌现了各种男主烂桃花假借工作之便盘问手下男主感情状况的画面。
不会吧，那种电视剧的狗血剧情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吧？
她可不知道苏臣的感情状况啊！
下一秒，吴尔砚温温柔柔地开口：“清节，你可能不信，不过，我挺喜欢你的。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总觉得你很亲切，名字也有点耳熟。”
张清节能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也从不认识吴尔砚。
征愣之余，有些惊讶。
这年头，从未见过的两人，还能这么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