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尔砚热情难挡，张清节招架不住。
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张清节就被迫知道了不少有关她和苏臣的八卦内幕。
比如两人是大学同学；
又比如吴尔砚青睐苏臣已久，却始终不得；
再比如苏臣对她不屑一顾的原因是，他心里有人。
张清节听到此处，心头微漾，“心里有人？”
吴尔砚说：“听说情分还不浅呢！”她说着，暗暗打量起张清节的表情：“好像是小时候就认识了，清节你来这儿上班挺久了吧？苏臣身边有没有走得比较近的女孩子？”
张清节心念微动，察觉到吴尔砚的目光，随即反应过来，说：“这是老板的私事，我也不太清楚。”
“是嘛？”吴尔砚有些怀疑，还想继续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笑了出来：“诶呀，聊得太入迷，把苏臣都给忘了。快走吧，他估计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都打电话来催我们了。”
张清节得了解脱，连忙起身出门：“那我们快出去吧。”
两人快步走到门外，落座后没等苏臣开口问，吴尔砚就主动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我跟清节聊得太入迷了，不小心把你给忘了，实在是抱歉。”
苏臣瞅了眼两人，“你们？聊什么？”
“很多啊。”吴尔砚掰着指头细数起来，最后总结着说：“不过主要都是围绕你这位男士展开的。”
苏臣轻哼了一声，还绕有心情地摆起了绅士的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那么请问两位女士，关于我，你们聊出什么门道没有？”
吴尔砚被逗得笑起来，“很遗憾，还差一点。如果不是你催得急，没准我们还真能聊点什么出来。”
“是嘛……”苏臣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是一个红灯，他透过后视镜看了张清节一眼，“我还打扰两位了。”
“你知道就好。”
张清节从上车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后座，不参与任何话题讨论。
听到此时苏臣不阴不阳的语气，不禁心头一紧，抬眼正好看到后视镜里苏臣一副‘我晚点收拾你’的眼神，心里暗道倒霉。
此刻也顾不得车里还有另一个人在，无声地看着后视镜，又是拱手恳求，又是摇头否认。
恳切中带着真挚，真挚中夹杂着委屈。就差没头顶大字申辩：我是冤枉的！
两人你来我往在镜中互动了几个来回——准确来说是张清节单方面的自证清白后——话题又一次回到了吴尔砚手里。
她忽然回头看了张清节一眼，问她：“清节还是学生吧，看着挺小的。”
张清节答道：“嗯，大三结束。下学期就大四了。”
“我以为你都快毕业了，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实习了？”吴尔砚惊讶地睁大眼睛，借着给她打抱不平的名义，话题拉回苏臣身上，“苏臣，你行啊。韭菜都还没长好，你就急着割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呀？”
吴尔砚的视线在两人中徘徊，像是明白了什么，“难道，你们……”
张清节眼神一凛，摇头想解释。
“当然不是我的风格。”苏臣却率先开口，“又不是我招她们进来的。”
“不是你？”吴尔砚疑惑地看着张清节问：“那会是谁？”
“是沈家杭学长。”张清节终于找打机会接话，连忙解释：“我们是校友，以前在学校帮他做过数据，正好他说缺人，就把我找来了。”
“家杭？”吴尔砚眨了眨眼，像是有些失望地说：“好吧，竟然是他啊。”
后半段的话题兜兜转转，总离不开苏臣，还会不经意间扫射到张清节头上，等到了餐厅。张清节解脱般松了一口气，要是再在车里继续待着，她的祖宗八代都会被吴尔砚扒出来的。
苏臣经过的时候，张清节还听到了来自他的取笑声，气得她对着苏臣的背影接连甩去几个白眼。
等进了餐厅，吴尔砚拉着张清节问要不要去卫生间，她不好推辞，就跟这一起去了。
在门口等人的时候，竟然还遇到了何希文。
何希文：“清节？还能在这碰到你啊？是跟朋友一起出来吃饭吗？”
张清节也有些意外，“公司有点事，出来见客户。”
“周末还要上班啊，有点可怜哦。”
张清节苦涩地扯了一下嘴角。
两人正说着，吴尔砚就出来了，见到何希文，问道：“清节，你朋友？”
“我学长。”张清节说着，又给何希文介绍起吴尔砚，“这是公司的客户。”
何希文&吴尔砚：“你好。”
简单客套了几句，张清节就结束了话题，“学长，我这边还要陪客户，就先走了。”
何希文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快去吧，不打扰两位了。”
吴尔砚跟着张清节走远后，一把拉住她，暧昧地使了个眼色：“清节，这个学长不一般哦。”
张清节尴尬一瞬，然后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快回去吧，老板应该在等我们点菜了。”
两人回到包厢，苏臣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去这么久？”
吴尔砚在张清节旁边坐下，闻言朝她眨了眨眼，“清节遇上熟人了，互相认识了一下。”
“熟人？”苏臣看向张清节，后者赶紧说：“是学长。”
“挺帅的一个男孩子。”吴尔砚兴奋地补充道，“有礼貌，人也温和，不过我瞧着，对清节挺殷勤的。”
“哦，是吗？”苏臣突然问：“何希文？”
“你也认识？”吴尔砚有些惊讶。
“哼。”苏臣轻哼一声，低头翻起菜单，“不熟。”
吴尔砚碰了个冷脸，也没太在意，见苏臣在看菜单，便拿了一个递给张清节，“你看看想吃什么菜？”
张清节推辞了，“我没关系的，您选就好。”
吴尔砚笑着说：“苏臣知道我口味，他帮我选就行了，你还是选几道你爱吃的菜吧。”
听到她这么说，张清节只好接过菜单，正要翻看起来，就听到苏臣说：“菜我已经点好了。”
对面两人均是一怔，张清节拿着菜单的手一时间也只能尴尬的放下，“……那我们就等上菜吧。”
吴尔砚替张清节不平，“苏臣，你这就有点没风度了。”
“你们要是不拖拖拉拉的，也轮不到我点菜。”苏臣回道。
“我们那是因为……”吴尔砚还要据理力争，被张清节拦下，“没关系的，我不挑食。”
吴尔砚只想趁机多跟苏臣互动，听到张清节这么说，只好顺着台阶下，“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吴尔砚特意提高声量，说：“清节啊，你看见了，以后找男朋友，千万不能找像你们老板这样的，一开口能气死人。”
苏臣特别应景地哼了一声，做实了他气死人的人设。
张清节夹在两人中间，感觉自己成了两军对垒冲在最前面的炮灰人物。
偏偏等菜间隙，吴尔砚还故意拿苏臣和何希文明里暗里地作比较，张清节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最后索性干脆说：“我去看看菜好了没有。”才得以脱身。
远离的战争中心，张清节感觉呼吸瞬间就通畅了。催了菜后，就站在走廊旁的窗户待着，借此消磨时间。
正好这时王瑞年发消息来问情况，张清节如实告知后，还有些不忿地说：“难为你做完手术一大早还给我讲解，结果来的人竟然是苏臣的桃花，都白准备了。”
“没关系。”王瑞年倒是心态好，反过来安慰她，“这次本来准备的也不充分，下次再加油就好了。”
两人又继续聊了几句，张清节也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结束了话题。
她转头正要回包厢，冷不丁看到何希文正蹑手蹑脚地朝自己走来。自己突然回头，反倒把他吓了一跳。
“额……”
“诶呀！”何希文在原地定了一秒，然后笑着走过来，“正好看到你，本来想吓吓你，没想到你突然回头了。”
张清节：“我正要回包厢。”
“这样啊。”何希文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很快又说：“那你快去吧。”
“嗯，先走了。”
平心而论，两人其实不太熟，每次碰到的时候，张清节的尴尬局促只会多不会少，偏偏她始终找不到好法子来应对这一系列场景。
逃离了何希文这边，回到包厢里，张清节竟然有种亲切的感觉，果然是对比出差异，诚不我欺。
虽然饭前暗流涌动，但好在吃饭的时候，气氛是一片祥和的。
吴尔砚回忆往昔，和苏臣聊起了两人的学生时代，苏臣也破天荒地跟她有来有回聊着，而张清节，当属三人中最称职的干饭人。
眼观菜况，耳听八卦，一顿饭下来，不仅是肚子饱了，八卦也听了个十成十。
从餐厅里出来，一看时间都过去两个小时，快接近五点了。
三人正在门口等车的时候，何希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清节，你现在才走啊。”他从后面跑过来，近了才跟吴尔砚打招呼，见到苏臣时有些意外，“苏先生？怎么，你们认识啊！”
何希文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苏臣跟张清节。
苏臣挑眉不语，张清节只好来说：“我在他的公司实习。”
“好巧啊！”何希文走到张清节身边，“我无人机的项目，就是准备跟苏先生合作！”
“那真是巧了。”在场唯一关系不大的吴尔砚忽然成了圆场的人，“没想到今天正好碰到，还真是缘分。”
何希文闻言笑着应和，“是啊，太巧了。”
面对这种巧来巧去的画面，张清节第一次有种说不出话的窘迫，这场景她这辈子活到这么大，还真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