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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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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

一件事,一旦朝疯狂的方向发展,

就很难再收回来了。

这场谈话,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

到后来的逐渐放飞,

卡娅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卡娅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压在自己心里的问题,

秦川抬起头,看着她,微微皱起眉,

“说什么?”

他问,

“说我是重生又回来找你的么?”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自嘲的笑,

“可你当时看起来,过得挺好的,也根本不像是还记得我的样子。”

“而且,就算是我说了,又能改变什么么?”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说白了,上一世,即便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过一些纠葛,最后也只停留在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

而且当时,他们两个,一个是星盗,一个是联邦机甲护卫队的队长,

身份天差地别,即便是没有后来的灾难,也基本上毫无可能。

重生以后,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伤害,甚至想改变上一世的结局,都不过是他自己单方面的执念罢了。

或许,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确认这件事,

又或许,在他的心里,更希望卡娅不会记得,上一世,那个曾经让她伤心,失望过的自己……

一切都重新开始,不好么?

他用全新的身份再在她的身边重新爱她一次,好好保护她,不好么?

两个人就这样在沉默之中对视了几秒钟,

目光相交的那一刻,都在彼此的眼中读出了他们未曾说出口的话语。

上一世,他们离别的太过匆忙根本来不及向对方表明心意,

他们还来不及开始,来不及相爱,故事就已经戛然而止。

这一世,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

虽然,他们已经知道,未来会面对无尽的艰险,自己的身上还背负着重要的使命,

但他们应该要更珍惜现在的时光,不是吗?

过去的种种还重要吗?

不重要了。

上一世,他们已经因为灾难而错过了彼此,

这一世,他们应该选择相信爱与希望,选择珍惜这段最璀璨的生命时光……

短短几秒,那些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回忆在他们的面前飞快闪现,就像是正在经历几百世的轮回一般,

原来,好多事情,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如今,站在全知者的角度,

卡娅终于知道了,

上一世,她儿时,那个曾经在芜星救她于危难的小哥哥是秦川,

也就是从那时起,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当年,他们两个为了躲避绑匪,藏身在废弃的矿坑之中,

机缘巧合之下唤醒了埋藏于地底深处的克罗尔原始灵力。

克罗尔人预设的方舟计划就此进入初始阶段,

而在这之前,

人类,包括卡娅和秦川在内,已经在暗能量潮的侵袭下,轮回了成百上千次,却都以失败告终。

克罗尔原始灵力自此,以他们两个作为了完美的灵力共生体,

而他们在那时对此毫不知情。

命运的齿轮继续转动……

那一年,是卡娅在上一世中,加入联邦机甲护卫队的第一年,她还只是一名见习队员,

她和秦川在一次见习任务中相遇,

当时,他们一个是警,一个是贼,

边陲星域,罗塞诺斯空间站,

卡娅今天的任务是要穿着厚厚的气压服,钻进空间站外部的连通管道里,排查可能藏匿在这座空间站里的几个星盗匪徒,

她拽了拽身上的固定索,在确认牢固之后,独自一个人飘进了空间站外第七层和第八层之间的连通管,手里紧握着一把电爆枪,

她小心翼翼地穿过一节又一节的连通管,一面搜索着可能存在的威胁,一面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忽然,她听到前面传来了模糊的响动,

于是,悄悄地挪动到连通管的拐弯处,将枪口对准前方,缓缓伸出,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一个从前面蹿出来的人影扑倒,按在了连通管的管壁上,

连手中的电爆枪也被对方紧紧地压制住了,

“老实一点儿,别逼我……”

对方恶狠狠地说道,

却在看到卡娅的那一刻,明显地愣了一下,

这个匪徒,正是当年还是星盗的秦川,

他在上下打量了卡娅一番后,稍稍放松了压在她脖颈上的力道,

“你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啊,咱们两个不会是老相识吧?”

他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看着卡娅,调侃道,

可当时,卡娅压根儿就没有把对面这个嚣张又轻浮的星盗,同自己儿时的救命恩人联系在一起,

反倒是,快要被他说话的语气给气炸了,

她怒不可遏地了挣扎了几下,大声骂道,

“放开我,你这个无耻之徒!快说,你的同伙们都藏到哪里去了?”

秦川一听,不怒反笑,

“你是新来的吧,你连我一个你都搞不定,还惦记别人啊?”

卡娅更是被他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又羞又恼,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扭转手臂,挣脱了对方的钳制,

然后,举起手中的电爆枪,对准秦川的胸口开枪射击,

可对方却灵敏地躲开了,电爆脉冲擦着他的头盔掠过,打在他身后连通管的接缝处,

这时,下一层的管道突然不知被什么猛地向下拉扯了一下,连通管道瞬间就被从接缝之处撕成了两段,

喷涌而来的气流将他们两个一起卷入空间站外的虚空,

卡娅右手紧握着电爆枪,左手拽紧了系在连通管口上方的固定索,

可固定索却突然断了,她顿时就慌了神儿,

千钧一发之际,秦川一把抓住了她那只握紧电爆枪的手臂,

“你干什么?”

卡娅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

秦川却用锐利的眸子盯着她,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到,

“别动!再动咱们都得死!”

嗓音冷酷而又坚定。

卡娅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现在被一起抛在了太空站之外,四周围空荡荡的,连个着力点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纠缠在一起,谁都没有比对方更有优势,更别提还想要去控制对方了。

就在卡娅犹豫着要不要趁这个机会,举起手中的电爆枪杀掉他时,

秦川已经从自己压力服后面拉出了一根管子对准了卡娅的胸口,

“完了!”

卡娅想,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猛地推向了太空站的外沿,

原来,那根管子所喷出的不是电磁脉冲,而是压缩空气,

巨大的推力让两个人猛地分,开来,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已经撞上了太空站外侧的合金围栏,

她立刻回过头去张望,对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便是秦川在这一世中第二次救了她,

后来,还有第三次……

往事如潮水一般退回到了卡娅的意识深处,

她望着秦川,眼神里尽是释然,

就在刚刚过去的那个瞬间,她顿悟了,

既然,命运早就已经将他们牢牢绑在了一起,那就不必再去追问什么理由,更何必去计较那些前尘往事,

何况现在,她深知自己身上还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他们望进彼此的眼睛,无需要过多的言语,就好像可以心灵相通,

卡娅刚要再说点什么,

刹那间,他们周围的一切开始流转,仿佛是被按下加速键的旋转木马一般,

周围的人和事物同他们之间,瞬间被一个无形的圈层分隔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之中,

一段古老的记忆被唤醒了,

一个声音开始诉说,

诉说这一切的起源:

克罗尔人,

一个古老的智慧种族,

他们在太阳系人类诞生之前就已经飞升到了这里,

在那些如同流星一般崛起而又迅速消亡的智慧生命消失之后,他们仍然坚守于此。

在经历了无数次文明的兴衰之后,

克罗尔人还是没能够抵御住暗能量潮的侵袭,

他们将全部的智慧和力量汇聚在了种族的原始灵力之中,并将其深埋于矿质星球的地底,

他们在克罗尔星球的圆形大厅里,留下了只能够用原始灵力启动的方舟计划,

并寄希望于有朝一日,有更勇敢更智慧的种族出现,

可以融合他们所留下的智慧和力量,重启方舟计划,战胜暗能量潮对太阳系,对宇宙的侵袭……

是的,克罗尔人最终没能够飞升到更高的纬度,

他们失败了,

他们将自己的意志和希望深埋,等待新的使者来唤醒。

光鮰曾是他们为了抗击暗能量潮而驯养出的生物,

只可惜,他们最终也没能够看到光鮰蜕变的美丽瞬间,

只能将其作为种族的遗产留给后来之人。

从上一世,卡娅和秦川儿时第一次相遇时,原始灵力就已经与他们共生,悄悄地潜藏在了他们的体内。

于是,方舟计划被唤醒并开始孕育。

卡娅重生后,在克罗尔废墟中碰巧绑定了暗物质改造系统,

自此,方舟计划正式启动。

之后,秦川在运送变异机械体的途中,阴错阳差地打开了货舱的大门,

释放出了潜藏在变异机械体核心匦里的活化X物质,

而他体内的原始灵力,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将这些X物质统统吸收,并转化成了可以被自身所利用的X能量。

直到二人再次回到克罗尔废墟的圆形大厅时,

被方舟计划选中的二人,如同暗物质中的正反粒子一样,终于达成了完美的平衡态,

卡娅所绑定的系统,专注于暗物质的改造,

而秦川体内的原始灵力则能够吸收变异后的活化X物质,重新为己所用。

……

周围的一切仍在飞速流转着,

卡娅和秦川并肩而立,在原始灵力为他们分隔的时空之中,耐心地聆听完了刚刚所有的传述,

当这段讲述接近尾声之时,他们已经不再迷惘,眼神中尽是坚定的光芒,

手与手紧握在一起,透过脉动的原始灵力,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在他们的指尖汇聚,

他们终于下定了决心,做好准备,一起去用光明驱散黑暗,

这次他们也将不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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