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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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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违反了规定,所以我把他带到禁闭室来。”狱警松开扼着李阙之喉咙的手,转身看着缓步走进来的白大褂男人,因为紧张而有点结巴。

“是吗?关禁闭是一回事情,可是动私刑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男人走进来,李阙之可以勉强看清他的五官了。

高而英挺的鼻梁,淡黄绻曲的短发,一双并不温柔的矢车菊色蓝眼睛。

他的口气很硬,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

“......只是他嘴太硬,太讨人嫌,我实在没忍住招呼了他两下子而已,”狱警讨好地冲着那个男人笑了一下,“没有动私刑,您不要说得那么严重。”

“是么?”男人走过来了,他一面严厉地望了狱警一眼,一面在李阙之面前单膝跪下。

他很小心地抬起李阙之的下颌,然后撩起他的眼皮,检视他的眼睑。

“你感觉怎么样?”男人的声音很干净,带给人一种稳定和可靠的感觉。

“医生......”李阙之把之前一直梗在喉咙口的血毫无负担地全部都吐了出来,他的嗓音依旧很沙哑,“......我的肋骨断了,断了......好几根。”

李阙之看到白大褂男人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

“肋骨断了?”

“嗯,”李阙之很温吞地眨了一下眼睛,他注意到身上的血溅到男人的白大褂上去了,他稍微感到有些抱歉,“......好像是错位了,但是目前还没有扎到内脏。”

“还能站起来吗?”男人看着李阙之。

“嗯......”李阙之很缓慢地眨一下眼睛,然后右手撑住地,一面抽气,一面努力试图从地上站起来。

“小心一点,不要逞强。”白大褂男人搀住李阙之一边胳膊,让他更好借力。

“谢谢医生。”李阙之哑着嗓子道谢。

他从地上站起来了,身上的血把男人的白大褂蹭的又更脏了一些。

前几分钟还在对李阙之施暴的狱警很惊愕地看着白大褂男人把李阙之从地上馋起来,现在男人正扶着李阙之,两个人正要绕过他走出禁闭室。

“......这是陈老板点了名要关照的人!”在擦身而过的时候,狱警冲着白大褂男人喊了一声。

男人的脚步顿了一下。

狱警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似乎是有效果,又忙不迭地补了一句。

“他杀了陈家的四公子,待审期结束迟早是要被执行死刑的!”

“你何必为了他得罪了陈老板?!”

啊......原来自己已经是内定的死人了。

李阙之自嘲地勾一勾嘴角。他也停住脚步了,很温顺地垂着头,等待着已经得知自己身份的白大褂男人重新把自己扔回禁闭室冰冷的地板上。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白大褂男人开口回应道,“我只是一个医生。”

“我的职责就是救治病人。每一位病人。不管他是犯了什么罪。不管他是初代人类,还是一代人类,还是二代人类。也不管哪位大老板是不是特别点了他的名字要‘额外照顾’。”

“2307号狱警,您明白了吗?”男人的声音冷而且坚毅。

狱警哆嗦了一下,抿紧嘴唇没说话,眼睁睁看着男人搀着李阙之走出禁闭室。

“我是津港二号看守所的医生,”男人搀着李阙之往医务室的方向走,他走的慢而且耐心,走廊的顶灯投下来,他和李阙之的影子被映在一起,“我叫夏佐。”

“嗯,”李阙之左边的脚踝也伤了,所以他走的有点跛,半身重量都压在那个叫夏佐的救了他的男人身上,“谢谢医生。”

那声“谢谢医生”说的很乖,就像被家长带去医院打针的小孩儿一样。

虽然二代渣滓在小时候一般是不会上医院打疫苗的。他们的疫苗注射费不包含在医保当中。

“给您添麻烦了。”李阙之又低低地加了一句。

他很自然地以为夏佐是受了别人的拜托,所以才愿意对他伸出援手。

冒着得罪陈玉琼的危险。

“不麻烦,”夏佐很义正词严地回应,“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是一名医生,我的职责就是为看守所里面所有需要帮助的人提供医疗。”

李阙之眨一下眼睛,他微微偏头看夏佐。

夏佐的唇微微抿着,绷成一条坚毅的线。

似乎......夏佐并不是他以为的受人所托才来罩着他的?

管他呢......至少比他妈的在禁闭室里面挨打好多了。

李阙之垂眸,不声不响地任由夏佐搀着走进了医务室。

-

医务室是一处于面目可憎的津港第二看守所截然不同的地方。

明亮的光线,宽敞的空间,(几乎所有长期在逼仄阴沉的第十三区居住的人类,无论是初代人类还是二代人类,都会对环境的“明亮”和“宽敞”这样的特点非常敏感并且喜爱)温和的消毒水的气息,甚至在夏佐的办公桌上面还有一盆绿植。

李阙之在夏佐扶着他坐上检查椅的时候,分辨出那盆绿油油的茎叶肥大又饱满的盆栽是一种叫做多肉的植物。

夏佐示意李阙之把已经被撕烂的上衣脱掉。

李阙之很干脆地照做了。

除了因为肋骨断裂的疼痛,他的动作稍微有一点缓慢。

夏佐对他进行了全面检查。

李阙之很安静地坐在检查椅上,他微微偏头看着医务室的白墙。

“肋骨断了四根,身上各处有不同程度的骨裂,软组织挫伤,淤血。”夏佐皱着眉翻动检查报告。

“你干什么了他们要下这么重的手?”夏佐的视线从检查报告落到李阙之身上。

“刚刚狱警说过了,”李阙之抿唇,然后略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我杀了陈家老四。”

李阙之并没有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他知道“杀|人”本身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无论他杀掉的是谁,“杀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犯罪。

虽然......自己多少是处于正当防卫的立场吧......而且像陈枫那种货色,也需要有个人替天行道好好教训他一下吧?

而且自己当时......多少也有些莽撞了。

主要是被那个混蛋执法员摁着打了一针约束剂,然后被一个满脑袋紫绿杂毛的野狗一样的杂种揪着衣领子扔到了陈枫脚底下。

陈枫当时想让他陪床来着是不是?

这种人不就是欠收拾吗?

李阙之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

只是自己最后失手杀了人。

是失手吗?

李阙之以前从没有杀过人。

所以那一次,他是......失手吗?

医务室的灯光落在李阙之的指甲上面,晕下一点润泽的光。

啊......自己还托了鱿鱼去查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和陈枫碰上来着。

也不知道鱿鱼有没有查到什么头绪。

不过大概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吧?

“那你还能活着被送到看守所来?”夏佐有点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毛,“也是挺厉害的。”

他走上来开始替李阙之处理伤口。

李阙之现在可以确定夏佐不是那个受了拜托来“保”他的人了。

但是夏佐是一个好人。

是一个面对着杀|人|犯和二代人类也会伸出援手的医生。

“津港第二看守所的水很深,我救得了你一次,但是下一次可说不准。”

“下次小心些,不要再这么莽撞了。”

李阙之扭着脖颈看夏佐,他眸中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莽撞?什么叫做莽撞?

挨打的时候还手,是不是叫作莽撞?

在那些大老板把皮鞋底踩到你的脸上的时候反抗,是不是也叫作莽撞?

“......那我们就活该永远被欺负吗?”李阙之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蓦然出了声。

那声音轻轻的,在寂静又空当的医务室里显得有点扎耳朵。

夏佐替他处理伤口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偏头看着这个浑身是伤的二代人类。

李阙之的脸色很苍白,但是那双缁黑色的眼眸平静如深潭。

“那我们就活该永远被欺负吗?”这句问话不带任何的情绪色彩,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没有委屈,只是很平静,很客观地,问出了这个他一直不解的问题。

从头到尾,他们真的有做错什么吗?

就算他们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他们付出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吗?

被区别对待,被贴标签,被当成过街老鼠一样对待,忍受执法员的暴力执法,忍受一代人类的剥削,忍受初代人类的白眼,忍受每三天就要注射一次的会带来严重后遗症的约束剂。

这样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关键在于......如果这是惩罚的话,总得有一个期限吧?

可是二代人类所要经受的磨难却一眼也望不到头。

并且......李阙之微微垂眸......等下个月的十一号之后,事情应该会变得越来越糟吧?

这根本......简直就像是有意针对他们的人为事件啊......

夏佐用医用胶布把李阙之断掉的肋骨固定住,他微蹙着眉头开了口。

“在古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做卧薪尝胆,还有一个成语叫做潜龙在渊。”

“你知道的吧?”

李阙之抿抿唇,摇头。

“我不知道,我没有上过学。”

李阙之微微仰头看着夏佐,他的神情里面显露出一种他自己并不知道的有点委屈的执拗。

是啊,他没有上过学。

二代人类几乎都没有他妈的上过学。

“无论如何鸡蛋是碰不过石头的,这是事实规律。”夏佐把医用胶带剪短了,他后退半步又仔细检视了一下李阙之身上的伤口。

他抬头看着李阙之,那一双矢车菊色的湛蓝眼睛也一样的平静。

李阙之看着夏佐的眼睛,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至少在看守所里面,还是稍微低调一点吧。”夏佐轻声。

“我不想明天上班的时候,再看见你满身是伤地出现在我面前了。”

好像李阙之很喜欢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一样。

虽然他的恢复能力很强,但是受伤和挨打还是会很疼的啊。

李阙之胸膛起伏一下,他垂了头,声音低低吐出一声“好”。

夏佐脱掉自己手上的橡胶手套,把它们扔进回收桶里。

“回去吧。”夏佐看着李阙之,他的眸光很温柔,带着一点安慰的意味。

李阙之站起身,他又要回到那间狭窄的号房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6-28 21:17:53~2023-06-30 11:59: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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