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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铁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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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狱警等在医务室的门口。

已经不是在禁闭室里面殴打李阙之的那个狱警了,换成一个模样更年轻的,脸上戾气没这么重的家伙。

他看着李阙之走出医务室,轻咳一声,带着李阙之往号房的方向走。

可能是注意到李阙之的速度有点慢,他甚至还特意放满了脚步,好让李阙之能不费力气地跟上。

什么情况?李阙之跟在那个狱警后面,微微蹙眉。

怎么他在医务室里面待了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看守所的狱警就对他换了一副面孔?

是因为夏佐?李阙之很隐晦地回头又看了一眼医务室里穿白大褂的男人。

夏佐正把自己身上沾了血的白大褂脱下来。

到了医生下班的时候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更何况,一个看守所的医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狱警带着李阙之走到了号房门口,他掏出钥匙,再让识别锁的蓝光扫过自己虹膜,合金门“啪”一声打开了。

狱警这一回没有搡着李阙之把他推进去,而是很贴心地替他把门打开,等着他自己走进去。

李阙之有点诧异地看了狱警一眼。

狱警伸出警棍,指着号房里的另外三个人。

“安分一点!别他妈再找麻烦了!不然就滚去禁闭室!”

李阙之走进号房,他注意到另外三个人身上被自己弄出来的伤并没有得到专业处理。

一个倒霉蛋的鼻梁被李阙之打断了,他嘴唇边的胡髭上还染着斑驳的血迹,鼻梁被他自己很草率地怼回去了,位置并不是很正。

估计他以后一辈子都是歪鼻梁了。

如果他的生命不像李阙之一样只剩下倒霉的三个月待审期的话。

歪鼻梁很愤懑地指着李阙之大喊,“长官!找麻烦的明明是他!要关禁闭也该是关他!”

“都他妈的闭嘴!”狱警抡起警棍,很用力地敲了一下合金门。

“哐当”一声响,那个愤愤不平的歪鼻梁闭了嘴,虽然他的眼眸里还燃烧着怒意,但是他却很聪明地没再吭声了。

看啊,李阙之在心里面对自己说,就这么个歪鼻梁都比你会审时夺度,都知道不要鸡蛋撞石头,你真是太糟糕了。

“都给我安分一点!”狱警警棍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圆满的半弧,他最后警告了一声,然后关上号房门。

李阙之走到一张下铺边上坐下,他看着号房里的另外三个人,那三个人也忌惮地看着他。

那三个人这一回没有再敢轻举妄动了。

为什么呢?李阙之在心里面想,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正在受到特殊关照吗?除了陈玉琼之外的“特殊关照”,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特殊的人也为他提供了“特殊关照”?

是沈故吗?

李阙之依然想不明白为什么。

只是这样的话......如果自己出去了,大概得欠沈故很多人情吧?

到时候他应该用什么东西去还呢?

李阙之浑浑噩噩地想了一阵,然后便放弃了把这个问题弄清楚的念头。

他的身上很痛,他还很累。

他要睡一觉。

睡一觉。管他妈的另外三个人心里面打什么主意。管他妈的沈故心里面打什么主意(此时李阙之好像已经认定了那个要保他的人就是沈故,真是可怕的第六感呢)。

李阙之这么想着,他在床上躺下来,然后再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壁,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头枕着胳膊就这么睡了。

可能是因为那一针超剂量的约束剂的缘故,李阙之睡得很快。

在昏昏沉沉半入梦乡的状态下,他听到自己身后那三个室友嘈嘈切切的低声交谈。

“他妈的,这个二代不是惹了陈玉琼吗?怎么还能好端端地进医务室,然后再好端端地出来?”

“听说是上面有人要保他?”

“谁他妈要保他?比陈玉琼来头还大吗?”

什么狗屁。李阙之有点烦躁地皱着眉,他抬起另一只手,把露在空气中的哪只耳朵也给捂住了。

嘈嘈切切的交谈声小下去了。

李阙之睡着了。

-

津港第二看守所是全密闭式建筑,没有窗户,没有自然光照,而看守所的管理者自然也没有那么大的善心和闲心给待审的重刑犯们设置节律光照。号房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是黑的,走廊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是亮的。并不存在白天与黑夜。

所以在李阙之睡醒一觉之后,他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李阙之单手撑着床板,坐起来,眼睛适应了一下号房中昏暗的光线。

他注意到号房里的另外三个人都在各自的床铺上睡着,其中一个还发出阵阵规律的呼噜声。

李阙之活动一下自己得到了充分休息的身体。

他感觉到断掉的肋骨似乎恢复的很不错,就是稍微有点饿了。

三个月的待审期。

李阙之坐在床边上,蹙着眉思索。

他还要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还能做点什么吗?

那个要保他的人,或者说是沈故,会来见他一面吗?

也许是知道了李阙之心中所想,号房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当狱警探头进来看着他的时候,李阙之甚至没有意识到狱警是什么时候从走廊那端走过来的。

“李......”那个狱警看着自己腕表上的待审犯名单,皱着眉头,并不灵活的舌头在口腔里打了许多转也没能成功叫出李阙之的名字。

所以他最后干脆放弃了。

“李!”狱警警棍横过来,冲着李阙之的脸。

“你!对!就是你!”狱警大声吆喝。

昏暗号房中的另外三团人形在自己床上很不悦地蠕动了一下。他们的清梦被吵醒了。

李阙之抬手指一指自己的鼻子。

“对!别他妈的磨蹭!快点出来!”狱警继续大声嚷嚷,“有人要见你!”

李阙之站起来,走出号房。

有人要见他。是沈故吗?

-

是沈故。

当李阙之被狱警胡乱套上一身体面一点的衣服,然后带着走到接见室,看到沈故的时候,李阙之一颗悬着的心蓦然放松了。

“沈老板,”李阙之舔一舔下嘴唇,号房里没有水喝,他注意到自己的嗓音有点哑,“好久不见啊。”

他故作轻松地和沈故打了个招呼。

但是沈故面上的神情却并不好看。

他皱着眉,喉结滚动一下,目光在李阙之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的各处伤口辗转。

李阙之有点不好意思地伸手蹭了蹭鼻梁。

他手腕上的手铐发出稀里哗啦一阵轻响(按照规定,待审犯去接见室是需要戴手铐的)。

“皮外伤而已。”李阙之微微垂眸,他很准确地猜到了沈故皱眉的原因。

他为自己现在的狼狈而感到有些难堪,但是心里面却又有另一种很奇异的暖流涌动。

被关心和在乎的感觉总归是很好的。

沈故收回视线,他在钢化玻璃的另一边,李阙之的正对面也坐下来。

“听说你的待审期是三个月,”沈故率先开了口,“委屈你先在里面待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我会想办法让你出来。”

李阙之双手在桌面上摆的很正,他微微外头很认真地听着沈故说的话,但是却没吭声。

人情一个挨一个叠在一起,这个重量渐渐让李阙之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沈故透过钢化玻璃看着李阙之,他心里对李阙之默不作声的原因并不是很有底。

“......沈老板,”李阙之斟酌着开了口,“虽然我知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根本就没有立场说后面这番话,但是我还是想问......”李阙之深吸一口气,因为胸膛起伏的幅度太大而呛咳出声。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李阙之拧起一点眉,很小心地,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李阙之觉得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出这个问题了。

但是沈故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过他这个问题。

他说他们是“合作伙伴”,但是合作伙伴不应该彼此坦诚吗?

李阙之大概没有想过,其实沈故自己也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很重要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沈故也微微皱了眉,他眸中浮现出浅淡的不悦。

之前在周旋那里他已经受够了窝囊气了,现在怀着很柔软的心情来看看李阙之在看守所里过得怎么样,居然兜头就是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沈故记得这个问题对方已经问过很多次了。

自己现在还没有一个可以说得出口的答案,为什么要一直锲而不舍地追问呢?

自己明明已经为他做出了许多让步和妥协了,为什么对方还是这样的疏离和戒备呢?

还需要自己怎么样呢?自己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

沈故不说话,淡淡地垂了眸,低垂的眼睫把自己眸中的不悦掩藏住。

“如果非要让我说个理由的话,”沈故翘了二郎腿,再抬眸的时候,嘴角已经漫上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来,“大概是因为......这样很有趣吧?”

接见室的顶灯光落在沈故的皮鞋鞋面上,折射出的光线华贵又逼人,甚至有点刺眼。

沈故面上的笑很无所谓,李阙之看着沈故面上的笑容,心一点点沉下去。

是啊......李阙之垂眸,他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摩挲,自己一直以来都这么厌恶强权,可是他怎么忘了,沈故也是强权的一部分呢?

沈故只要打个招呼,就能让津港第二看守所的狱警们对自己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甚至连陈玉琼的吩咐都没有沈故的吩咐有分量。

自己怎么就忘了,自己和沈故他妈的压根不是一类人呢?

所以说......强权者无论是选择践踏他们,还是选择对他们施以援手,最终的目的都只是为了取乐而已吧?

毕竟说到底,有谁真的在乎过他们草芥一样的命吗?

作者有话要说:难以逾越的阶级差距

(当然最后还是被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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