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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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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阙之被人带走了,合金镣铐被“啪嗒”一声拷牢在他的手腕上。

他被人推搡着走过昏暗的走廊,一颗心毫无止境地沉寂下去。

行进的路途漫长,一路上,他们经过不同的监牢,时不时有新的二代被从监牢里面拉出来,然后推搡着加入行进的队伍。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一个肤质半透明的家伙走在李阙之的旁边,他忍不住转脸向李阙之打探他们的去向,一张很漂亮的脸上满是惊惶。

李阙之沉默着摇头。

开玩笑,他怎么会知道他们现在要去哪里?

有一个新被拉出来的人在挣扎,闷头挨了好几棍子之后,便蜷缩在地上不动弹了。

狱警很冷酷地把他横倒在地上的躯体踢开,然后带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他们现在已经是死人了。”李阙之不期然又想起刚才在医务室里面,那个狱警对他说的话。

所以现在是一场集体屠杀吗?李阙之看着前方昏暗的光线,目光阴郁,心情很坏。

早知道会这么轻而易举就死掉,还不如在还没进看守所的时候奋起反抗了。

刚刚想到这里,李阙之脖颈上的一个监测装置就开始“嘀嘀”狂响。

李阙之被一脚踹在腿弯,踉跄着跌向前面,差点把站在他前头的那个人给扑倒。

“不要想着反抗,”一把枪抵上李阙之的后腰,那道声音和枪口一样冰冷森寒,“不然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李阙之忍着疼,很乖觉地点点头,然后把被镣铐锁在一起的双手缓慢举过头顶,表示自己并没有敌意。

那种名为“仇恨”的强烈感情被李阙之深深埋进心底。

队伍继续往前,走过长长的甬道,来到车库的门口。

是的,车库。

为什么是车库?李阙之忍不住皱眉。

他们会被集体送走?送去哪里?

还没能做出过多的反应,一帮猪仔似的毫无尊严、毫无体面、毫无人权的二代就被狱警们枪抵着后腰压上了车。

车厢里头灯光冷酷明亮,早已有全副武装的执法员在等着他们。

最后一名二代被推上车,厚重的合金车门被合上,然后“啪”一声响,落锁。

二代们被塞进座位里,他们身边坐着执法员,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下。

“恭喜大家!”一个坐在车厢左前方的执法员站起来了,他长着一张很正直坚毅的脸,说话的时候一板一眼字正腔圆。

李阙之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看见他肩膀上一个熟悉的徽标。

他曾在陈诚的肩上见到过相似的徽标。

这个人也是个中队长。

对于满车被押送的二代们来说,那声“恭喜大家”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与李阙之同时转脸看向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拍了拍手,然后继续道,“大家将会被送往逊德实验室总部,作为第二代约束剂临床检验的受试者。”

“逊德实验室”,“第二代约束剂”,“临床检验”,“受试者”。

李阙之几乎要从座位上弹起来,但是他旁边的那名执法员一肘横过来,砸在他胸膛上,把他硬生生又摁了回去。

李阙之闷声咳嗽,视线依旧牢牢胶着在那个中队长脸上。

“比起毫无价值的去死,做一些能为维持社会安定繁荣打下牢固基础的事情,难道不是更好吗?”男人笑眯眯地逡巡过众人。

李阙之脖颈上的检测装置又开始“嘀嘀”狂响了。

-

陈诚带着人赶到了第十二区。

有小股对抗力量已经在街口集结。

这是在观看了大游行实况转播之后,因为愤怒而自发组织涌上街头,实行抗议的人群。

陈诚接到的命令是对他们进行清剿。

是的,清剿。

陈诚靠在防|爆|车的车厢门口,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他狠力抽了两口,眉头皱着,内心烦乱。

“队长,”有一个队员压低了声音凑过来询问,“我们行动吗?”

“急什么?”陈诚撩起眼睛觑着那个队员,“一帮散兵,你害怕他们长出翅膀来飞走了?”

“不是,”队员被陈诚那个眼锋压得一缩头,“两个街区外另一支中队遇上了暴力反抗,他们正在寻求紧急支援,我们是离他们最近的队伍......”

陈诚把烟从自己唇畔移开,他盯着那名队员的脸。

“寻求紧急支援?一个督察组的中队都搞不定?什么样的暴力反抗能到这个地步?”陈诚讶异。

“好像是服用了某种药物,整条街上的人都近乎发狂......”

陈诚回头望一眼举着大型标语牌,在街边呐喊的人丛,他突然扛起枪,将子弹上膛,走出防|爆|车,阔步走上街道。

陈诚举枪,连瞄准的步骤都省略,他打出一串连发。

子弹激射,人群中爆发出尖叫,然后原本有序的队伍崩裂,人们开始四散奔逃。

枪管打得发烫,陈诚携了枪便往防|爆|车的方向走,不再往后看。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过去支援吧。”陈诚揪着队员的领子走进防|爆|车的后车厢,那名队员在自家队长手里目瞪口呆。

自家队长的那一梭子子弹是往天上打的,偏的离谱。

地上没有血,孤零零躺着被打成马蜂窝的标语牌。

陈诚的中队朝另一个街区驶去。

-

切尔西架着朱迪,跌跌撞撞走进三点酒吧的后门。

酒吧里头的灯都打开了,过分强烈的光,有各色负伤的人横七竖八,躺在酒桌或者长凳上。

肖在柜台后面忙得不可开交,他指挥着众人分发紧急止血绷带,烫伤药膏,还有高烈度的酒。

热辣辣的酒倒进玻璃杯里,然后再顺着伤员的喉咙口灌下去,凄厉惨烈的负痛呻|吟瞬间就减弱了。

肖本来还很怀疑,这么做会不会加剧伤员的伤势,但是一个自称“有将近三十年行医经验”的红胡子大叔让肖放心。

“酒精是最好的麻醉剂!”那个红胡子大叔一边拍着肖的肩膀,一边另一只手利索地给一名被激光枪烧伤的伤员抹上烫伤膏,还抽出空来往自己嘴里灌了满满一杯威士忌。

肖看着大叔的脸上浮现出红晕,再听着他打出一个响亮的酒嗝,他忍不住担忧,但是又莫名地释然——管他的呢?反正已经落到这个地步了,不会再差了不是吗?

“门口那里,”红胡子大叔眯起眼睛,抬手指向门口,“又有伤员来了!你先过去把人安置好!”

肖循着大叔的指向望过去,然后他看见了切尔西和朱迪。

肖大喊了一声“朱迪”跑过去。

朱迪胳膊搭在切尔西的肩上,她的头颅低垂,火红色的卷发有些凌乱地垂下,遮住她的眼睛。

她的身上有血,斑斑驳驳染透了整个白T恤。

朱迪的意识已经很涣散了,她听到肖的声音,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一双难得温和的眼睛里有疲惫的笑。

“好样的,肖!”朱迪的嗓音沙哑,她很费力地抬手拍一拍肖的侧边脸颊。

暗红色的血被蹭了一点到肖的侧脸。

那是朱迪的血。

肖听到自己一瞬间急促的呼吸,他的眼眶潮湿了。

“很幸运是贯穿伤!”切尔西扶着朱迪,走到一张空桌子边上,他和肖合力把朱迪抱上去。

“这里有医生吗?”切尔西在嘈杂的酒吧里环视一圈,入目尽是各种伤员。

“这里这里!”那个红胡子大叔仰头又灌了一口酒,然后他三两下,用绷带把面前伤员的伤口裹缠好。

他大步朝朱迪走过来了。

“可能需要一个小手术,”红胡子大叔吹声口哨,他挥手把围绕在朱迪身边的众人搡开,“你们都退一退!给我腾个地儿!”

“小手术而已,”朱迪仰躺在桌板上,咧嘴冲他们笑,她的白牙被血染红,“都不用担心我!”

肖最后看了朱迪一眼,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很克制地碰一碰切尔西的手臂。

“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当然。”切尔西点头,他抿唇,唇线绷紧了。

他随着肖走出喧闹的酒吧。

切尔西前脚刚迈出大门,然后就被肖攥住衣领,猛力推到了墙上。

“切尔西!我们所有的人!我们所有的人都那么相信你!”

那个素来孱弱腼腆的青年像是发了狂,他攥着切尔西的衣领子,冲着他声嘶力竭地咆哮。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为什么大游行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切尔西不说话,他金属色的眼眸中划过一缕哀伤。

“游行变成了暴|乱!我们的人全部倒在执法员的枪口下!切尔西!这就是你们辛苦谋划这么久,想看到的结果吗?!”

肖颤抖着咆哮,然后大颗大颗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他的眼睛里涌出来,滴落到切尔西的衣领上。

肖蓦然松开了紧攥切尔西衣领的手,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肖,对不起,”切尔西尽可能柔和地注视着肖的眼睛,“我很抱歉,对于这一切。”

这是肖不会接受的回答。

他冷笑着抬头,“抱歉?抱歉有什么用?”

“你是这场游行的组织者,你为什么不和这场失败的游行葬在一起?”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很锋利刻薄的言语,是肖以前从不会说出口的话。

但是今天他冲着切尔西一股脑地,把这些话说出来了。

在伤人的时候也伤己,但是鲜血淋漓的同时,心里头的哀恸能够得到消减。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切尔西听着这几个单词砸在自己身上,他注视着肖的眼神依然平和稳定。

“因为比起去死、去做英雄更难的,是活下去,从废墟里站起来,完成我们未尽的事业。”

死亡是逃避,生存才是坚守。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这一段评论好少qvq果然大家还是比较想看李阙之的戏份莫qvq

双十一大游行是第一个大的情节点,所以作者把它切开,比较详细地描绘了一下每个人物的反应,虽然显得好像没那么精彩,但是请相信我是必要的!

我一直觉得有力的感情、有血有肉的人物,一定要通过丰满的事件本身去支撑,所以虽然现在还很菜,但是已经在努力构筑这个世界的筋骨了qvq

感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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