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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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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跟他流着同样的血吗?也许死了之后都一样的恶臭不止。”河莲抱着手臂逆光站在满是油污的地板边缘,既没有走近,也没有往后退。

河中申将手中的那把石灰粉像播种一样撒向周围,尽管白色粉末无法和油污相融,他也依然不停地向着地板洒出。客厅的地板并不是一马平川,所以这些飘在汽油表面的白色粉末随着地势高低不平缓慢地流淌向厨房和卫生间的方向。

“你说你风流了一辈子,连死都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下辈子要不直接做女人算了,想睡多少男人都可以,还不用负责……”河中申的话没头没尾,但这句话应该是说给马上风的河天胜听的。而河中申作为一个儿子,可能是在祭奠,也可能是在死后嘲弄。

“也不知道你到底造了多少个私生子,也没见你往家带,全当做没有吧。你的名下依然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给你送行的人也只有我。到了地下,你自己找河家人慢慢算账吧,我是肯定不会告诉你真相的,何况我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石灰粉飘洒过程中似乎真的散发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味道。可能当时河天胜被焚化的时候,这位“好儿子”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在里面放了什么有异味的陪葬品在里面也说不定。

“你真的不开一个吗?”这句话是对河莲说的。

河莲踩着高跟鞋慢慢走过去,滑腻的液体钻进鞋底,给人感觉很不好。但河莲似乎也被河中申感染了,半点没有平日的挑剔性子,停在剩下的两个罐子前,犹豫了起来。

“我选这个,你拿那个吧。”河中申自顾自挑了一个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样的两个罐子其中一个,这次却很轻易地就打开了。

辅一打开,连带着旁边的河莲都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腐臭气息。像野地里死了很久没人管的家畜,烂在臭水沟里风吹日晒,臭味儿顺着水流传遍村庄。

“这是谁的?”河莲也打开了最后一个罐子,但问的却是河中申怀里那个。

“除了我们的母亲,还有谁?”

河莲听到这个称呼的一瞬间手里的东西险些脱手,“她不是。”

“你以为你的母亲是谁?名门出身的河夫人吗?还是靠□□睡到河家的刘玟?”河中申从始至终的语气都很无所谓,既没有带着很浓的嘲讽意味,也没有真的把河莲的某句话放在心上去认真反驳过。他又开始重复起刚才抛洒的动作,一把一把将泛着恶臭的石灰粉抓出来,扔向油污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臭,真是骨头缝里都带着腌臢,着实罪孽深重。反正现在人也差不多都死了,我跟你到地下慢慢忏悔,总有还清的一天。”河中申洒了一半,看向无动于衷的河莲问道,“你是不是不姓河了?要是改了别的姓的话,待会儿就赶紧回去吧,你的新哥哥找不到人该着急了。”

河莲没说话,却是直接将手里的罐子翻了过来,罐口对着地面,同样白色的粉末就这么簌簌地从一米多高的空中往下落。

这应该是和河天胜死在同一时间的刘玟的骨灰,从河中申的表情来看,他应该只是把人弄来凑数的,好歹算是河家一家圆满了。

“照理说你最不该走的,但城外的坟还需要人每年清明寒食去祭扫一番,反正你的心也野了,留在这里也不心诚。过你的新生活去吧,不会再有人去打扰你了……”河中申状似自言自语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河莲有些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才该死,你们都该死!”河莲像是被人提住了情绪喷发线头一样,毫无征兆地就发作了起来,“刘玟,王硕,河天胜,还有你,你们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还要活着?这把火二十八年前就该点了,是你们贪生,不敢死,才拖到了今天。现在又要让我去死,这就是你们母子忏悔了这么多年想明白的事情吗?真可笑,最该死的就是你们。”

河中申笑起来,“你知道河启良怎么死的吗?”河启良是河天胜的父亲,河家第一代发家人。河中申一直看着河莲的那张脸,和他有六七分相似的脸,自问自答起来,“傍晚从楼梯上摔下来没人发现,就那么在冰冷的楼梯上躺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被活活冻死了……你当时听见动静了吗?”

河莲面目狰狞,抬起尚在手里的陶罐就扔了过去,企图堵住河中申的嘴,“不是我——是他们自己该死——”

“对,还有前几年中风之后从病床上摔下来脑溢血死了的大叔伯,你也在现场。他们可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咽气的,真冷血啊。大仇得报,想来应该是畅快更多一些吧。”河中申甚至还能接着细数有关河家人的非自然死亡,“好像还有个河天胜最小的弟弟,应该也才四十多岁,竟然也中风偏瘫死了。河家还真是天灾人祸不断,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河中申来来去去数出了河家上一辈四五位男性,全都不得善终,河天胜竟然是他们之中活得最久的一个。

现在还剩两个活着的河家人,河莲和河中申,名义上的双胞胎,实际上却并没有特别相像的一对兄妹。哥哥行事没有底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杀人放火都只是他的一时兴起而已。妹妹……在十几岁的时候还算是个正常的妹妹,后来……也变得不太正常了。

“都该死!还有你!”河莲可能忘记了自己还穿着高跟鞋,在摩擦力急剧减小的油污里没走两步就摔倒了。这下两人都被油污裹了满身,谁也逃不出去。

“我自然该死,要是早点儿看到那封信也许早就死了,活这么些年实在是累……都不知道生下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河中申甚至双手平放就地躺了下去,也不顾往耳朵里钻的油渍,转头看着狼狈的河莲说道,“我最近甚至开始羡慕起你来了,明明大家都是同一个家出去的,你竟然找到了新的落脚地,我这二十几年却什么都没找到,只找到那封信。真不甘心……你陪我一起留下来吧,好歹也能一起去见河夫人。不然到时候她问起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说你离了河家,改姓了陈……不像话。”

河莲的那张脸上阴晴不定,随着河中申的话来来回回地变。

“我也想姓陈……但我不是陈家人,我跟你们一样姓河,是该死的河家人……”河莲拽掉脚踝上碍事的高跟鞋绑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心求解脱的河中申,带着审判的口吻说道,“你解脱不了,就算死了也要去赎罪,被你害死的那些人够你还到下下辈子了。河夫人不会原谅你们母子的,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河中申再说,河莲就兀自朝着大门走去。

但很可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不开了,河莲死死拽着手腕上染过棕色油渍的水晶手链,转而又朝着厨房的方向去。在经过河中申旁边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好像是河中申伸手拽了河莲的脚腕一下,状似挽留。

“呸——要死你们自己去死,我没有账要还,别拉我陪葬。”河莲毫无顾忌地蹬腿甩开河中申并没有怎么用力的手掌,却是在挣扎的过程中想起河宅的构造。

厨房并不通向外面,后头有一个杂物间门是朝外开的,那里面有三四个水龙头,是平时别墅里的佣人盥洗床单被罩的地方。

“你真的不留下来陪我吗小莲姐姐?”河中申望着河莲的背影提高声音喊道。他也许很久没这么亲昵地叫过自己的小莲了,但这句话可能也是他现在能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河莲自然也很久没喊过“哥哥”这两个字了,她从来就不是河中申的妹妹。她没回头,一边走一边决绝地回答:“我们流的血不一样。”

他们两人从各自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不会走向同一个终点。

刚打开杂物间的门,火就烧了起来。河莲晕倒在了水龙头底下,昏迷前想的却是为什么自己要和一群河家人死在一起,到了地下还要和这群人纠缠不清……

故事稍歇,如果是以前的陈远,他可能会直接问河莲“那些河家上一辈人的死和你有关吗”,然后小莲再一边哭一边告诉他“不是我”,不出两个回合陈远就会单方面地选择相信河莲。

但今天的主导人是程和乔,他不想插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擅自答应河莲的邀约开始的,包括程和乔的无妄之灾。

单就河莲今天的只言片语都能听出来,那个河家藏着很多秘密,很多污垢,那从河家走来出来的人呢,会是自己以为的纯良天真的性格吗?陈远这几天一直在回想以前程和乔对自己说过的话,不管是骂他的,还是敷衍的,他都翻出来来回咀嚼。

既想知道河莲在程和乔眼里是什么样的人,再以此来重新看待河莲,又想从那些或长或短的话里品出一些别的意味,哪怕是只有那么三两句,陈远都会攥住往深了想。

没办法,种子一旦种下了,就不可能风平浪静。它会自己四处搜刮营养在地底积蓄力量,等待着某一天在某人面前喷发似地破土而出,抽枝生叶,育成新的生机。

陈远扫到程和乔投来的目光,他开口道:“小莲,你今天先回酒店吧……如果警方那边要你配合调查,我带你一起去。”

等事情真的调查清楚了,陈远才会重新给小莲贴一个良善的标签,然后放心地把人领给自己母亲,陈家也许会因此多一个干女儿……但一切都要等警方的调查出来之后,陈远不想提前许诺。

河莲不甘心地看着陈远,想说什么,却只能紧紧攥着水晶手链,似乎只要手链在,以前那个能无条件相信自己的陈远就还会回来。她带着委屈被送回酒店,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

“真的不说点什么吗?她在等你的安慰。”这次就连程和乔都没忍住,他看着一直不太对劲的陈远做出提醒。

陈远扫到程和乔后颈以及右肩上的白色纱布,到嘴边的借口没说出来,酝酿了半天才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之前两次还都是被蓝锦拒绝之后才会伤春悲秋……想到这里,程和乔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额角,好像在他术后昏迷期间听到过什么事情,现在有点记不清了。

陈远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我就是看不得你受伤行了吧,问问问,你一天问我八百遍。”

“瞪我干什么?你头又疼了吗?我去叫医生,你等着。”

程和乔没能拦住健步如飞的陈远,等又一通检查之后,他不得不换了个话题,“我这两天可以转到城南医院去,小景应该要生了。”

“对哦!蓝景的预产期要到了!光顾着你这边了,我都好几天没去看他了。什么时候转院?我去找曹叔办手续———”

陈远又一阵风儿似地跑了,程和乔拦不住。他有些困难地够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想了一阵,才给曹鹏打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河家背景故事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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