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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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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和鹤祐赶到堤上的时候,俞伯韶那边已经发现了两个巡视堤坝的官吏不在当场,特别派了两名侍卫带着酒来“慰问”两名小吏,他二人才得以绕开行事。

谁知到了断口处,却并没有发现乐绥的身影,两人正疑惑乐绥是不是已经回到袁府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声音中更带着鹤祐这十几年来难得听见几次的焦急:“殿下丢了!”

鹤祐花了两息的时间来理解这句话,然后用气音惊叫道:“什么叫丢了?!”

孟极的人显然也十分不安:“约半盏茶前,我去另一侧断堤为殿下引开巡吏,不过片刻后瑞王世子的人到了,我回来寻殿下,殿下便不见了。”

“不见了”这三个字说出来,在场的三个人心里都是重重一跳,鹤祐紧紧上前两步:“这周围可都找过了?没有寻到殿下吗?”

孟极卫跪地道:“属下失职。”

鹤祐只觉得天塌地陷,谢衡这时候远远看了眼那边提着灯笼的两个小吏,一把把暗卫拉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下去说。”

三人一路疾步远离了小吏的视线,这时候鹤祐已经重新恢复了理智,看向谢衡:“谢大人,孟极此行随我们应该来的应不足三人,这事还是得告诉世子,他手里可用之人更多。”

谢衡点头表示认可:“我不宜出面,你立刻去世子那里同他说明情况,这位孟极卫的同侪,你同我再在此处继续寻找殿下,”又交代鹤祐,“若是世子问起我,你就说还未告知我,我人仍在比部。”

鹤祐看他神色,狠狠一点头,就上马朝豫府奔去。

鹤祐到豫府时,正巧撞上刚从门口避着人出来的王清君,两人打了个照面还未说话,俞伯韶的声音就从影壁后传了过来,王清君握住鹤祐的手臂就要带他躲开,鹤祐却反手一拉要往里走。

感受到对方的力道,两人动作都是一顿,就在此时,俞伯韶已经转过了影壁,鹤祐急唤:“世子!”

俞伯韶听到叫声面带笑容朝这边看来,鹤祐正要说话,影壁后忽又转过一个人影来,正是虹梁刺史徐浦。

鹤祐动作一顿,几乎是同时,王清君将他往身后一拉,朝那两人笑道:“世子,徐大人,妾身今晚做了些宵夜,表兄要妾来请世子殿下前往一叙,徐大人可要同来?”

俞伯韶没有说话,徐浦唇边的笑容不变,先答道:“刺史府尚有公务,老夫恐怕不能赴昭公子之约了,辜负了昭公子一片心意,真是惭愧,惭愧。”

鹤祐也反应过来,笑道:“徐刺史乃是为民操劳,有何惭愧?下次刺史大人若有闲暇,郎君定会再请刺史才是。”

好不容易等徐浦走远了,俞伯韶冷哼一声:“老狐狸,听见动静来的比兔子都快,”又转头皱着眉头问鹤祐,“何事如此惊慌?”

王清君也疑惑地看向他,鹤祐看着他二人,只觉得眼泪都要急出来了,颤声道:“我家郎君丢了。”

王清君大惊,俞伯韶的左手忽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他们这厢已是急的火上眉毛了,乐绥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叫人藏到了城中偏僻的一处屋中。

乐绥醒来的时候听到两个人在离他两三步远的地方讲话:“大哥,这就是京里来的大官儿?怎么看着年纪这么小,长得和小姑娘似的,不像是戏里唱的那种官老爷。”

另一人的声音低沉,但咬字斯文:“你懂什么?越是这种长得好看的,越是狠毒,指不定是攀上了谁的亲戚才当上大官的。那天他们进城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他坐的那个马车直接停到刺史府门口,上面的小厮一下来就朝着长史大人高呼,此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前面的人惊诧,声音尖尖地吊起:“他敢冲着刺史府的大官儿吼?那看来他确实是个更大的官儿,这小模样真看不出来。”

那低沉的男声道:“于大人说过,不可以貌取人,此人面若好女,可是那天你不是看到了吗,姓袁的就跟在他身边和他一道回来的,可见他是个面慈心狠的小人!”

这个熟悉的姓氏一下子触碰到了乐绥敏感的神经,于,难不成是于奉?

而此时声音尖细的男子果然已经义愤填膺起来:“他果然是和那群人一伙的!那个豫老爷也是这样的,从前装的多么好,结果是个佛口蛇心的王八蛋!合该叫我们乱刀劈死!”

“行了,”更沉稳些的那个叫住了他,“左右我们是把这人给抓住了,我在这里等他醒,你去前面把剩下的人看住,他们都胆小怕事,见我们把这狗官绑回来都吓的半死,若不看着恐怕要坏事。”

“好,大哥,我这就去。”

男人脚步声随着木门一声“吱呀”的响动愈来愈远,再听不见,屋内重回了寂静。

乐绥默了一盏茶的时间,脑中快速做了许多计较,这才作悠悠转醒状。

他“醒来”的时候那绑他过来的男子正坐在一条破木凳上沉思,一时间没有及时发现他睁开了眼睛,乐绥只得又发出了一些响动。

只见那男子惊跳而起:“你!”

他轻咳了两声,再开口时已沉稳了不少:“狗官,你醒了。”

乐绥听到这称呼心里笑了笑:“你是何人?”

男子冷笑:“大人千金之躯,小人的贱名就不说出来污大人的耳朵了。”

乐绥见他不肯说也不再问,转而温声道:“你可知道绑架朝廷命官是何罪名?你们应该不止一人吧,到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难道他们各个都愿意抛家舍业地与你一同犯下这株连家族的祸事?”

“家族?”男子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大笑了两声,“这水祸一发,还余家族的就只有你们这些贵人,我等贱民家族中若能余一都已是天幸,不怕株连!”

他这话怨气颇深,却叫乐绥更是疑惑,他静了静等待男子平复了情绪,才说:“水祸乃是天灾,灾情一发,虹梁刺史便开仓放粮,后也上报朝廷,朝廷特意遣了圣人最爱重的侄子前来主理赈灾之事,你若是想重建家园,刺史府如今也多有补助,你带着他们闹事又有什么好处呢?”

那男子听他这话急上前两步,恨声道:“只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呢!”

乐绥闻言,原本挂在唇角的笑容一顿,整肃道:“我便是圣人派下来察查实情的谏议大夫,身负监察之责。倘若你所说的确有其事,你只管将实情同我一一讲明,我若查实,定当上奏天听,不会令任何枉法之徒逍遥法外。圣人此生最恨庸官贪吏,倘若这事乃是虹梁的官吏所致,圣人也定当严惩不贷。”

“我既然绑了你,自然知道你是谁,”男子沉默了一会,笃定地出声:“御史大人还是莫要白费口舌了,我不会相信你的,我都看到了,你就是来庇佑他们的!你们官官相护,拿我们的命当作草芥!”

他这话来的毫无根据,乐绥只觉得甚是无辜,他正待分辨,忽然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乐绥和那男子便都停了嘴。

等脚步声近道门边时,门外一人疾呼:“大哥!”

乐绥面前的壮汉霍然起身,到门前低声问:“发生了萨事体?”

外面那人扭捏了一下,这才颇为难堪地回他:“有兄弟仿佛看到有只人影,伊是个大佬官,兄弟们都担心是官兵,让唔来寻大哥问问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壮汉低咒一声,指着乐绥发狠道:“回来再同你这狗官算账!”

接着便摔门而去,对门口来唤他的人交代:“你在这里看好门,我听说当官的都巧言令色,若是他叫你你不许应他,他问你你不许看他,只管别让别人进去。”

来寻他的干瘦男子连连点头,唯唯应是。

壮汉离开不久,乐绥便听到屋子另一侧有两声鸟鸣,他微挑了挑眉,扬起声招呼门口那干瘦男人:“老乡,敢问怎么称呼?”

那男子听他问话,身子不自然地动了动,扭身到一半又强自扭了回去,磕磕巴巴道:“侬……侬伐要脱唔言话。”

乐绥和缓道:“你不会讲官话?这屋里没人,我实在闷的慌,不如我们说说话?”

那男子听他这么说,更不肯回头了,连应他都不应他,甚至还走远了些。

片刻之后有一人从后窗跳将进来,正是在断堤处把乐绥跟丢了的孟极卫,到乐绥跟前轻声叫他:“殿下!”

乐绥看他一眼,对门外的动静挑眉表示询问。

孟极卫的声音向来平静,带来的消息内容却令人惊诧:“临南节度使到了。”

这是一个乐绥从未想过的人名,他喃喃道:“江斯涵。”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人记得江节度使吗?

另,真的不会说南方话,可能不太地道,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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