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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京城云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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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梨细细思索,总算理清了时间线。

“没错了。他们设下此局,肯定早就知道韩杀跟二丫的事情。他们料定韩杀得知二丫再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见韩杀离开王老汉家,策马狂奔,当即杀了二丫和牛瘸子,等着将韩杀当场拿下。却不想韩杀根本不是急着去找二丫,而是……”说到这里,孟梨神色变软,竟有些哽咽。

“却不想,韩杀有了你,根本就不在乎二丫,连去都没去。不能当场抓住韩杀,让他们很着急,于是立刻让人送信给韩杀,想哄韩杀赶紧过去。不然尸体都僵了,还怎么当场抓获。”冬逝替他说,“然而韩杀还是没去。他们正着急,却得知你将韩杀的刀送去补刃,于是买通铁匠铺的伙计,将那把刀伪装成了凶器。所以,死者身上的伤口,肯定跟凶器不符。”

“等等,若是这样。那他们之前用的是什么凶器,难道就不担心凶器和伤口不符么?”孟梨又问。

冬逝微微低头,控制鄙夷孟梨的冲动,“凶器用制式佩刀就好了。反正皇子的亲卫肯定能弄到制式佩刀,何况既然当场抓获,还管什么凶器符不符合。他就是拿那把刀杀的人!”

孟梨恍然,点头道,“没错。”

“你可千万别问我,韩杀那把刀也是制式佩刀,怎么可能伤口不符。”冬逝的口气已经不太好了。

孟梨轻咳一声,终于机灵了一回,“这个不用你说。韩杀那把虽然是制式佩刀,但是却是十几年前的款式,跟现在的已经大不相同,光是刀背,就厚了一倍还多。而且这么多年修修补补,有很多特殊的地方,任何一把刀都不可能模仿它造成的伤口。”

冬逝点头:“没错。既然是设计好的,那当场抓获肯定比用凶器定罪更好,他们不会不知道。更没可能计划出你会送刀去补刃这件事情,你若不送刀去补刃,他们难道就不设局了么?那可是两条人命,不是阿猫阿狗,万万没有今天得了韩杀的佩刀,一个高兴,就杀了两个平民百姓,设局诬陷皇子护卫的道理。”

孟梨满怀希望的看向冬逝,激动的说,“我这就去告诉京兆尹,为韩杀翻案。”

冬逝摇头:“鉴定伤口是仵作的事情,你说没用。仵作竟然没有发现凶器与伤口不符,只能说明……”

“那仵作是个毫无本事的废物。”孟梨恨恨道。

冬逝皱眉,仔细去看孟梨。只见孟梨眼眶发青,脸颊发红,气息凌乱,神情漂移,很明显精神不济。他站起身,走到孟梨身边,按了按孟梨的肩膀,“你昨晚没睡是不是?”

孟梨怔了一下,看向冬逝。

“你绝不是我认识的孟梨,我认识的孟梨肯定能想到,京城的仵作不会是废物,只会是故意隐瞒情况。”冬逝轻声说。

孟梨张了张嘴,表情颤抖,好半天才再次理清思路,开口说,“京兆少尹名叫康禄,是户部侍郎康咏的儿子。这个康侍郎,是已故良妃的哥哥。良妃说是病故,实际上是下毒谋害元妃,结果害了我们殿下,这才被皇帝秘密杀死。这个局,可能是康家设下的么?”

“极有可能。”冬逝点头,“你别再多想,洗把脸,搞点安神汤,好好的睡一觉。你这样恍恍惚惚,于现在的情况无益。殿下能用的人不多,你必须调整好状态。”

孟梨点头说好,起身离开,真的听话的洗漱一番,自己熬了碗安神汤,喝完便去睡了。

冬逝实在无聊,又去书房拿了本书,带到偏厅读,仍旧不收那些金锭,就摆在桌子上。这日的晚饭又是冬逝一个人吃的,孟梨还在睡觉,延琳还在宸王也即四皇子的府上做客。

延琳回来时天色已经黑透,他走进福满园,便见偏厅亮着灯,映出清瘦纤长的人影。他来到偏厅,同样一眼看到那些金锭,疑惑地问,“你把这些拿出来做什么?”

“这些不是我拿出来的,是今日寿王赏我的。”冬逝说。

延琳当即皱起眉头。寿王若是要赏冬逝,早在他们到京城那天就该赏了,为什么却在今天无缘无故的赏了?他于是开口问道:“为何赏你。”

冬逝很满意延琳的反应,当即将今日寿王跟他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告诉延琳,末了总结道,“寿王对你满是赤诚。”

“他对我当然好,他可是我亲哥哥。虽然我们没有一起长大,但他每月都给我写信,有什么东西都想着我。”写信这种事情,能月月坚持,十年未有一次怠误,实属不易。

“他是对你好,但他能不能帮你,可就不一定了。”冬逝说着,起身去添了茶,又将留到现在,寿王妃送来的点心果盘摆上桌。

延琳知道冬逝这是准备要讨论事情,下意识地直了直腰背,问道,“孟梨呢?还没回来?”

“回来了,睡着呢。我有话单独跟你说,不急着叫醒他。”冬逝说着,自顾自捻了一块苹果送进嘴里。

“他还能睡得着?”延琳担忧的说,“韩杀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不得急得寝食难安啊。”

“他就是急得寝食难安,样子憔悴得不行,所以我让喝碗安神汤,无论如何睡一觉,不然肯定要稀里糊涂的做错事。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不能行错一步,说错一句。”冬逝难得板起面孔,颇为严厉的说。

“你说的没错。”延琳说着,伸手拿了块点心往嘴里塞,“我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可得好好补补。”

“你吃着,我跟你说说现在的情况。”冬逝将今日孟梨打听到的情况,还有两人猜测,慢慢的告诉延琳。

延琳听完,沉默片刻,这才说,“若是康家设局,那康少尹肯定已经买通了仵作。仵作的鉴定,是不能轻易推翻的,若想强行介入……”

“对方既然连仵作都买通了,又何苦没机会处理尸体,哪怕我想办法找其他仵作验尸,也验不出想要的结果。”延琳接着说。

冬逝点头。延琳虽然单纯不通世故,但思路清晰,聪慧机敏,不需要他多做解释。

“据我所知,京兆尹是平民出身,在朝中没什么根基,跟康少尹也有些争锋之势。可不可以从他身上下手,让他想办法劝服仵作更改鉴定结果。”延琳问。

“在那之前,你何不先问问寿王,有没有办法给韩杀翻案。”冬逝笑着说。

延琳愣了一下,没想到冬逝会给这种建议,昨天害怕寿王擅自行动,刚刚还说寿王未必能帮。

“寿王在京城经营这么多年,也许比我们更有能力。你既然决心要救韩杀,不妨就去跟寿王直说,若是他有办法,那你何不依靠哥哥,解决这个烦恼。”冬逝接着说。

延琳点头:“没错。我们刚回京城,什么都不懂,没必要强撑,是该向哥哥求助。”

“你去吧。顺便叫份宵夜,孟梨没吃晚饭,我怕他醒了会饿。”冬逝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空盘。他原本留着这些,是给孟梨的,没想到被延琳都吃光了。

延琳不好意思的笑笑,脸上有些灵动之意,说着知道了,起身出去。

看到延琳这么高兴,冬逝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他大概能猜到寿王的回应,不会是延琳想听到的。

果然,寿王听了延琳的话,沉默良久,叹息着说,“你让韩杀认罪吧。我从中斡旋,最多就是流放。”

“为什么?他是清白的。”延琳的语气中难掩失望。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康家做局,且已经做到这种地步,韩杀认不认,都要被定罪。”寿王看向延琳,眼中哀痛,“他认下,还能保全你的名声。他若不认,被康家将这件事闹出去,传得风言风语,不仅坏了你的名声,还会逼着父皇亲自给韩杀定罪。”

“父皇为什么要给韩杀定罪。”延琳不懂,为何这世界上的人都要给韩杀定罪。

“因为不得不。就像当年他不能给你公平,昭告良妃就是下毒害你的凶手一样。这件事闹起来,影响很不好,为了保全皇室的体面,就必须牺牲韩杀。何况,康少尹把持整个京兆府,几乎架空了京兆尹,找他也办不成事。”寿王无奈的说。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康家,他们要这样害我。”延琳的心头涌起一股恨意,浓稠得仿佛河底的淤泥,凉冰冰的攥紧他的心脏。

“当年良妃在糕点里下毒,谋害母妃,结果被你吃掉,险些丧命。那之后父皇大怒,处置了良妃。康家便认为是你害死良妃,导致他们失去了依仗,自然恨你极深。”寿王阴郁的说。

“良妃差点害死我,还是我的过错了?”延琳震惊。

“对康家来说,就是。在他们看来,你就该直接死了,连带着良妃谋害你的真相,也都埋没。”寿王说着,声音中也有了懊悔,“我原本还认为良妃所为,不该牵扯亲族,这些年始终没有与康家为难。却不想康家这些人猪狗不如,竟还要来害你。这次是我毫无防备,没能早做布置,失了先机。如今只能蝮蛇螫手,壮士解腕,暂时舍弃韩杀。”

延琳不说话。

“这件事最好就到此为止。”寿王说。

延琳起身告辞。

“琳儿!”寿王赶紧喊住延琳,“我知道你委屈,但我们势单力孤,没有外戚仰仗,唯有忍,才能活下去。”

“真的能活下去么?”延琳轻声说着,推门而去。

走回福满园的路并不长,寿王是将离主院最近的院子重新修整,给延琳居住。看得出,寿王在这方面下了心思。整个寿王府都以简洁清雅为主,连贵重的植被盆栽都没有,但福满园里却种了好多昂贵的观赏松,屋子里还有精心栽培的竹子,书房和卧房都悄悄藏了珍玩宝贝,光是那套白玉和黑曜石的棋子就价格不菲。

延琳能感觉到寿王的关爱,也能体会寿王的艰难。母妃没有父母兄妹,寿王在朝中也没有任何外卿可以依仗,如今娶了新妇,才总算有了些人脉,想要扭转如今的局面,实在有心无力。

康少尹,康侍郎,还有他们身后的英国公,太子,皇后。这连绵的大山,没有完全的把握全部推倒,任何反抗,都是以卵击石。

延琳停在福满园的门口,不知道要怎么走进去。

要怎么跟孟梨说呢?孟梨对韩杀,不仅仅是多年的伙伴,更有超越友谊的微妙情谊。知道他放弃韩杀,孟梨会怎么看他?会不会怨他,恨他,会不会再不敢信任他?

冬逝呢?自己连韩杀都保护不了,居然还夸口要保护冬逝。真是太可笑了。

英国公。为什么左左右右,都绕不开这个人。这朝堂上下,难道就没有跟英国公无关的阴谋诡计么?

就在延琳发呆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起银亮的光芒,他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下雪了。他抬起头,只见细弱的雪花在月光中晶莹的闪烁,虽然不能驱散夜色,却也倔强的亮着。

孟梨从正厅里出来,手里拿着件斗篷,看到延琳,立刻跑上前。

“我还说去给殿下送斗篷,没想到殿下已经回来了。”孟梨将斗篷披到延琳身上,“虽然殿下的病已经好了,但也要注意身体,别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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