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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江南波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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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宵节,延琳也不能再闲待着,要开始日日上朝。虽然他年纪小,但好歹也是郡王了。

下朝回来,延琳的应酬也不少,诸如参加长公主办的诗会,到宸王的府上做客,往兵部与太子畅谈嘉峪关防备情况等等。

冬逝也同样不得空,上午在福满园读书,下午在正修建的久王府监工。

这可不是他自以为是,要替延琳拿主意,而是寿王让他去参考下意见,且有意让他当久王府的大管事。

冬逝觉得奇怪,寿王不安排个得力的自己人给延琳,却要用他这个“粗鲁”“不懂礼仪”的牧人,是为何?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去问寿王。

寿王说看得出延琳十分信任他,所以才让他帮延琳管事,且叮嘱他以后多跟着吴管事学习,也不要再穿那身牧人袍子。

冬逝想说那可不成,我还要回关外呢。但又想,权当是帮孟梨占着位置,免得孟梨回到京城,久王府大管事却成了寿王的心腹。

冬逝虽然换了汉服,但也选了跟以前有些相像的款式,宽大的武服里面穿上厚厚的棉袄棉裤,头上仍旧带着帽子,倒也没多大变化。

两人白天忙碌,晚上也不消停,也不用跟寿王打招呼,换上便装,从后门悄悄溜出去玩耍,偶尔吴管事还帮他们推荐去哪里好玩。

就这样混过了一个多月,久王府已经改建得七七八八。按照延琳的喜好,一切从简,是以进度非常快。可惜,延琳到底还是来不及住进去,就要启程去送亲。

送亲的队伍定在三月出发,四月到达,举行过婚礼,五月六月便在扬州暂住,七月回返。

寿王和寿王妃都在帮忙延琳收拾行李,说此时京城还有些冷,而江南已经入了春,又要在那边度过夏天,回来的时候京城又可能会转凉,是以春夏秋冬的衣服都不能少带,还有各种被褥床帐等日常用品。

延琳看着兄嫂忙活,很是无奈。他出门从不带那么多东西,最多带套换洗衣物。

哪怕是上次回京,孟梨帮他收拾行装,也只勉强塞满一个箱子。可如今寿王和寿王妃的架势,恐怕塞满一辆车子都不够。

“嫂嫂,你小心身子。”延琳见寿王妃还挺着大肚子,生怕寿王妃劳累。

“我没事。”寿王妃温柔的抚摸肚子,笑着说,“房间里的东西,有什么我不能动的,你说一声便是,我保证不乱动。”

“没……没什么你不能动的。我也不是有什么秘密,只是不习惯被人伺候,从小到大,师父都教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好。”延琳说。

“我曾祖也教导我要事必亲躬,但这偌大的王府,事情多得根本做不完,你也要学会将事情交给下人们去做才行。”寿王妃温柔的说。

延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只说知道了。

寿王妃帮延琳收拾过屋子便离开,嘱咐延琳再检查看看,有没有忘带的东西。

彼时冬逝正从外面回来,见寿王妃出去,赶紧行礼。寿王妃匆匆抬手免礼,竟未正眼看他,有些闪躲。

冬逝奇怪的走进屋里,问延琳,“王妃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啊?就是来收拾屋子。”延琳坐在外面冬逝睡的软榻上,兴致勃勃的说,“我们吃完晚饭去吃烤鸭吧。”

“怎么又吃烤鸭。我想去吃糖水,还想吃那个绿豆饼。”冬逝不是很赞同。

寿王妃离开福满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匆匆往寿王的书房去。

到达寿王书房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寿王以为她是来喊自己吃饭,当即放下笔,笑着走向妻子。寿王妃却把他推回到桌边,让下人都出去。

“怎么了?你不是去帮小九收拾东西么?被他赶出来了?”寿王好笑的说,“你自己也说小九不喜欢我们去窥探福满园,为什么还要去自讨没趣。”

“才没有呢!”寿王妃娇嗔道,“这次是九弟主动让我帮忙收拾的。我过去,说要给他做几套衣服带着,怕不够穿,他就说他衣服够穿,让我直接将衣柜里的打包。我才没被赶出来呢。”

“那你这是做什么?”寿王说着,刮了下寿王妃的鼻子,“不是来跟我告状的么?”

“不是!”寿王妃说着,将一直藏在衣袖中的手伸出来,递到寿王面前,“你看。”

寿王见寿王妃的手心有些红色,便抓起那纤纤柔夷,拉到鼻尖下闻,“怎么把胭脂擦到手上了。”

“这是我在九弟的衣柜里,不经意发现的。”寿王妃满面忧愁,“不仅有胭脂水粉,还有罗裙假发。你说,九弟藏着这些东西,会不会是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寿王刚刚还笑眯眯的看着寿王妃,听到这话,当即黑了脸,“荒唐!”

“你别怪我多心。我只是觉得,九弟从不让下人到福满园伺候,平时就跟冬护卫单独相处,他们会不会……”

“你是说那个牧人,是延琳的相好?!!”寿王横眉立目,压着声音低吼。

寿王妃下意识的往后让了让,放软声音说,“我只是有些担心。当然,九弟年纪小,不懂男女之事,对女孩子好奇,买这些东西,也是可能的。”

寿王黑着脸不说话,捏着寿王妃的手,力气越来越大。

寿王妃也没喊疼,只继续说,“我见那些东西都用过,就不知道是不是九弟用的。我看韩护卫和孟护卫,关系也有些特殊,就不知道九弟会不会有样学样,也与那个冬护卫,有些什么。”

寿王松了手上的劲道,改为轻轻握着,沉声说,“皇室子孙,决不能雌伏与他人身下。若小九有这样的喜好,我必然替父皇和母妃好好教导他。若是那个牧人对他不轨,我必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可若他们是真心喜欢……”

“小九才几岁,懂什么真心喜欢。肯定是被那个牧人骗了。牧人寡廉少耻,野蛮粗俗,才会有那些肮.脏心思!”寿王恨声道。

“你也别这么生气,也许是我想多了。”寿王妃劝道。

寿王素来信任寿王妃,知道寿王妃到自己面前说,必然是有些依据。何况他仔细想来,延琳日日跟冬逝形影不离,两人同进同出,相视而笑间种种欢喜,确实也有些不对劲。

寿王越想越觉得寿王妃所猜不错,自己俊美无俦,英雄少年的弟弟,居然被一个男人给!!!

这让寿王如何能忍,那之后,每每看到冬逝,恨不得将人送去宫里当太监。

冬逝也察觉到寿王对他忽然而来的敌意,还以为寿王查出了他的底细,心中赞赏寿王精明。

他害怕英国公发现他的身份,但并不害怕延琳或者寿王发现,左右不过是将他赶走,难道还能将他献给英国公讨赏么?

可直到离京那日,寿王都没有找他谈谈,戳破他的身份,让他好自为之。所以?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寿王虽然没有找冬逝谈话,却将长公主拉到一边,悄悄说了几句。

“不让他们睡一间房?为什么?”长公主不解的看着寿王。

“我难道说得还不清楚?他们可能有……有那个……”寿王艰难的说。

“有情?有情不好么?人生在世得一知己情人,再好不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棒打鸳鸯。”长公主睁着那双明亮的杏仁眼,看着自己的兄长。

“两个男人,伤风败俗。”寿王怒道。

“二哥还不是跟个戏子不清不楚,也没见你去骂他。”长公主嘟了嘟嘴。

“他又不是我的亲兄弟。何况他伤风败俗的事情太多,我骂得过来么?总之,你看着点他们。小九也到了说亲的年纪,绝对不能跟个男人不清不楚。”寿王厉声道。

“我不管。”长公主拒绝,“哪有姐姐去管弟弟的私事,那才是伤风败俗呢。要我说,哥哥你也真是闲得慌,操心这些。小九这个年纪,有个相好多正常的事情。是个男的还好,不会弄出孩子,耽误以后说亲。”

寿王被气得无话可说,只能甩袖而去,差点就要直接回府,不管这两个糟心的弟弟妹妹了。

当然,寿王向来沉稳持重,不会任性妄为。转过头已然收敛神色,平静无波的继续送长公主到京外九里亭,这才停下。

长公主下车,再次跟寿王告别。

寿王伸手,轻轻摸了下长公主的头,低声说,“若是杨缜敢负你,我必不放过他。”

“说什么负不负的话,他若在外面有女人,藏得严实点便好了。”长公主并没有对这场婚姻怀抱太大的希望。

大祁朝公主贵,驸马也贵,风流韵事自然就多得数不清。

“他敢!”寿王紧皱眉头。按照祖制,驸马不能纳妾,养外室就更不能了。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人之常情罢了。哥哥你难道今生就只有嫂嫂一个女人不成。”长公主倒是看得很开,倒是跟她平时骄纵的作风不大匹配。

“我跟他怎么一样。”寿王不悦的说。

“或者应该说,我跟嫂嫂怎么一样。我可是公主。”长公主展颜而笑,明丽不可方物,可惜其中讥诮,却无论如何遮掩不住。

寿王面露不悦,轻斥道:“也别把男子想得那么滥情,对我来说,若是悦颜能生下儿子,与我和睦相处,让我不纳妾也没什么。”

“那嫂嫂还真是幸福呢。”长公主阴阳怪气地说。

寿王皱紧眉头,沉声道,“你今天怎么回事,我说什么都要反驳,我哪里得罪你了不成。”

长公主也自觉有些过于激愤,嘟了嘟嘴,放软表情,撒娇道,“我只是心中忐忑,不知道能否跟杨缜夫妻和睦,所以说话急躁了些。”

“这些应该是杨缜担心的事情,一个男人,若是连妻子和家庭都照顾不好,又何言建功立业。”寿王说。

寿王和长公主兄妹情深,十几年未曾长久分离,此刻话多得怎么也说不完。延琳等得无聊,便开始跟旁边的冬逝逗趣。

延琳骑在马上,从冬逝的左边绕到右边,愉快的说,“小柿子,这次去江南,我带你好好玩一圈。”

“不要了吧。划船爬山我可不行啊。打猎打球我也不喜欢。游园赏花也没兴趣,都是虫子。”冬逝仍旧带着假胡子,但一双灵动的眼睛,将懒散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延琳又从冬逝的右边绕到左边,将脑袋凑近冬逝,“去吃西湖醋鱼、灌汤包、扬州炒饭、咸水鸭、红烧狮子头、荷叶糯米粉蒸肉,你有没有兴趣啊。”

冬逝听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一双眼睛紧紧跟着延琳,不住点头。

延琳得意洋洋,正要继续报菜名。

寿王突然呵斥:“九弟,这次你负责送亲,凡事应该稳重,在那里晃来晃去的像什么样子。”

延琳立刻勒紧缰绳,停下绕冬逝旋转,抬头挺胸,威仪肃穆。

一路前往江南,延琳始终兴致高昂,拉着冬逝到处游玩。冬逝虽然懒散,但好在他的坐骑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无论走什么样的路都四平八稳,也便颇为开心的跟着延琳看了不少风景。

长公主就没那么好的福气,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车里,只能到车子能抵达的名胜古迹转转。

不过她出手非常大方,每到一个地方,必然让人买齐当地的美食特产,还问延琳喜欢什么,全都给买。

延琳对金银玩物向来没兴趣,只借光尝些美食。倒是冬逝,借着延琳的名目,从长公主那里捞了不少。

看着冬逝在烛火下清点财物,延琳颇有些无奈,“我给你的钱还不够,你还要坑我姐姐。”

“哎,你是不知道,关外的钱可不好赚了。累死累活不说,一个不小心,命都玩丢了。我得趁现在多攒点,回去买帐篷买奴隶买羊买马,然后再让可汗帮我找个媳妇。对了,你得给我写封信,让你那个便宜表哥,在关外多照顾我。”冬逝边念叨边将那些个玉器陶瓷紫砂壶用粗布和稻草包裹严实,往箱子里码。

延琳听到冬逝说要回关外,心中顿生难舍之情。他搬着凳子坐到冬逝身边,试探着说,“何必让他在关外多照顾你,我在关内多照顾你不行么?”

“你照顾我?你怎么照顾我?”冬逝好笑的看向延琳,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清楚,还要照顾他?

延琳一心想留住冬逝,立刻积极的说,“你若愿意留下,我不仅天天贴身保护你,不让你的仇人害你。还让你当王府的大管事,下人随便你使唤,物件随便你玩,银钱也随便你花。”

冬逝看向延琳,转了转眼珠,似乎在思考,“倒也不错……”

延琳升起希望,继续道,“韩杀和孟梨都不在,你再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实在无趣。你若留下陪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怎么是你一个人。不是还有寿王,还有长公主,还有徐立他们陪着你嘛。”如今延琳已经是久郡王,可以设立亲卫,只可惜韩杀陪着孟梨离开,亲卫队长的职务便授予了徐立,倒是遂了那个叛徒徐二的心意。

“他们跟你怎么一样。”延琳看着冬逝,有些话似乎就要冲口而出,但又实在说不清楚。

“他们跟我当然不一样。他们不是英国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用天天带着假头发假胡子,脸都要烂掉了。”冬逝说着,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越往江南,天气便越暖和,天天带着假胡子的冬逝也就越难熬。这不,脸上起了红疹,摘下假胡子之后,嘴角四周仍旧有一圈红胡子。

延琳伸手,小心地碰触冬逝的下巴,轻声问,“疼么?”

“疼倒是不疼,就是痒。”冬逝哀叹。

“要么就不戴假胡子了吧。反正你也换上了汉服,再将胡子刮了,也没什么。”延琳说。

“不行!我若再将胡子去了,看起来就完全不像牧人了。”冬逝拒绝。

之前在京城,天气还冷,他穿着棉袄棉裤,勉强还有些虎背熊腰。可这几天实在太热,脱下棉袄棉裤之后,他那瘦弱的小身板便有些撑不起衣服,看起来纤细文弱,哪怕身量够高,也不像个关外大汗。

“谁说牧人就一定要长得高大威猛,也有些矮小瘦弱的啊。”延琳虽然是绝世高手,但也不是孔武有力的壮汉,并不觉得冬逝这样有什么不好。

“我才不矮!”冬逝狠狠瞪着延琳。他最近长得很快,比之前高了很多,这才瘦得厉害。可是延琳比他长得更快,如今已经快要跟他差不多高了。明明之前他还比延琳更高。

“你不矮,你当然不矮,你就是太瘦了。”延琳赶紧改口,他转了转眼珠,笑着说,“要不要我让人上份宵夜,帮你补补。”

延琳满脸不高兴的点头,可不能被区区一顿宵夜就安抚住,至少得两顿。

吃过宵夜,两人下了盘棋消食,便熄灯休息。

两人仍旧睡一个房间,一个住里间一个住外间,明面上是冬逝保护延琳,实际上是延琳保护冬逝。

漆黑的夜色,湍急的河流,冬逝跟着母亲,跌跌撞撞的跑着。

他心里害怕极了,只觉得周天的星斗都在往下掉,马上就要砸到他头上,脚边的河水也在涨,很快就要将他淹没。

跑着跑着,前面的母亲突然就不见了,冬逝停住脚步,大声喊着母亲。

“河儿,快走!”母亲的喊声在身后响起。

冬逝惊喜的回头,却见黑色的鬼魅一口将母亲吃了下去。

“母亲!”冬逝大喊着冲向母亲,却被鬼魅扑倒。

鬼魅将冬逝按在地上,张开血盆大口,冰冷的寒气喷在冬逝脸上,冻得他喘不上气。

冬逝挣扎着醒来,瞪着眼前的延琳,满眼的惊恐,骇得想哭。

延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床边,轻轻捂着他的嘴,压低身子,在他耳边说话,“嘘,外面有贼。你别出声,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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