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啊……”我喃喃低语。
“嗯呐,是个教书先生。你大爷爷说那天是傍晚,秋海棠开了花,天上逐渐露出星星点点。那位先生路过家门想讨口水喝,一番交谈后才得知他就是十里八乡唯一的教书先生。那个先生会看一点天象,你大爷爷请他赐名的时候,他只是站在门口,朝里屋的门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天,观星断意,最终取了这个名字。”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想起来我今日的目的。
“呃,叔伯,我想知道你那支笔的事。就是你那么宝贝它,怎么会弄丢呢?”
“哦,这件事啊。唉,还不是冯姝画她一直惦记着那支笔,三番五次要我给她写写。她求了我好多次,最终我实在受不了了,就给了她。
我当时是这样对她说的,我说,那不是普通的笔,那是你大哥给我的东西,你不要给我弄坏了。我只借给你一天,明天必须还我。
她当时立马就答应了,结果我第二天找她要的时候,她就说不小心弄丢了,还一直躲在床上装病。她把门反锁了我进不去,我就站在门口大骂了她。
可能是我骂得太凶,她受不了了,就把门打开,扑进了我怀里哭。我看她哭得那么伤心,想着就是一支笔罢了,丢了就丢了,人还好就行,索性就没再追究这件事。
距离这件事过去快要五个月了,我本来一直以为找不到它。没想到同事在逛二手网的时候,点开同城,看见上面的一篇帖子发布的商品和我以前一直用的那支笔出奇地相似,便拿给我问这是不是我丢失的那支。
我用了那么多年,看了一眼就立刻确定那就是那支。
幸好你啊,把它挂在网上卖,要不然我可能就会遗憾一辈子。”
“欸,”他低头喝了一口茶缓解口干,“小萱,你是怎么得到那只笔的呀?又为什么要挂在网上呀?”
“呃,我是在旧货市场淘的。就在半山区那边有个旧货市场,我经常去那里买东西,那里的东西都超级便宜,上次我去那里,五块钱买了个牛皮制的手提包。”
“哈哈哈,没想到小萱你这么朴实呀。”
我接上上句没说完的话,“然后我就看上了那支笔,老板硬要和争来争去地说那是他祖上传下来古董,没两百不卖。
我说你就吹吧,你这笔一看就是支普通的笔,连这块宝石都是塑料的,而且这一看就用了很久,这原本的皮都掉得差不多啊,两百要的未免太多了吧。
然后我就说十块卖不卖,不卖我走。
他立马就点头答应,说成交。
我简直都笑了,我说大爷,这么爽快呀。
他立马放低声音,悄咪咪地说,哎呀,你这小姑娘,真是的。实话给你说吧,哎呀这笔就是我路边捡到的,我看你经常来这里进货,就骗你了。
然后我用十块把它买了下来,转手挂在了网上,提了三百多倍的价。
因为我看这笔是金属外壳的确有点年代了,大爷不懂货,身为旧物市场老手的我可是积累了多年经验地慧眼识珠。
起初我也没想到真的有人来买啊,我就挂在网上图个乐。”
冯孺乾坐在我身旁,听后笑到不行,“小萱,你也太逗了吧。‘进货’‘老手’,你也说得太活灵活现了吧。”
毕竟看过那么多书嘛,其他事可以被说欠佳,但在编故事这间事上,我可以说是一绝。
“你妈妈知道你这些事吗?”
“我怎么可能让她知道呀。”
“哈哈哈,行,行。”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这么快就要到中午了啊,小萱,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叔伯你看着吧,我什么都可以。”
“那行,桌上还有水果,电视遥控器在这里,你想看就按那个。然后那书架上的书你可以随便看,看完放回去就行。”
“嗯知道啦,叔伯你快去忙吧。”
冯孺乾走后,没过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
我靠在一盆熊乃瑾垂下的枝条旁,视线从书本移向来人。
我以为是冯孺乾忘记拿某个东西,又折返了回来,没想到进来的是冯姝画。
“花花,还记得我吗?”
“你,”她的目光闪躲,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哦,是萱姐姐啊,我……”
我感觉很奇怪,顺着往下说:“你是要找你哥吗?”
“啊?啊~啊对,我哥呢?”她依旧不看往我这边看。
“你哥他出去买菜了。”我合上书,皱起眉来,“怎么了,你是不舒服吗?”
“啊,不是,不是,我,我,我突然想起我作业还没做完呢?我这就去做作业。”
说完,她便急匆匆地跑回了自己房间。
我听见咔嚓一声,猜到她应该是把房间反锁了。
我在她的眼里就如洪水猛兽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饭桌上,冯姝画坐我对面,一直保持着低着头的姿势,只夹自己前面的一碗菜,一碗米饭过后边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回去做作业了。”
我看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解地问:“她是怎么了吗?”
冯孺乾看了眼那道消失的背影,也是满脸疑惑:“这丫头今天是抽了风,这么积极?咱们不管她了,来,小萱,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