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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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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宿舍里大部分人就走了,王甘还是走得最快的那个,他走的时候刚好跟回来的赵锦肴打了个照面。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他跟看猴似的看着赵锦肴抱着那个精美的包装袋。

“‘福茗堂’,买的啥呀,这么高级。”

“是茶叶。”

“多少钱啊?”

“这个、这个...”赵锦肴不忍心用嘴说出那个数,就用手给他比划出来了。

“五、二、零、零,卧槽!你这什么皇亲国戚,喝这么贵茶叶。”

“小伙子就是要面子,哪用得着买这么贵的啊,又不是求人办事。”一旁收拾东西的人听了这个价格不免也多了句嘴。

“没、没办法呀,我怕买的人家不爱喝,那不就更浪费了吗?”

“真体贴人,送了还管人爱不爱喝,你说以后谁那么命好跟你过日子啊?要不你跟我处吧,让我占个便宜。”王甘嬉皮笑脸道。

“你得了吧,跟着你怎么样还用你说,到时候看人小赵照样来打工不就知道了吗。人小赵好歹也眉清目秀的,指不定哪个alpha稀罕人家呢,这不比跟着你强?”一室友打趣道。

“咋的,瞧不起人啊!现在alpha都烂大街了,就是你们这群不开化的觉得高人一等,那alpha除了有劲还有什么好的,还指不定没我对他好!”

赵锦肴知道王甘是开玩笑开得来了倔脾气,这下再不叫停都不知道他该把话跑到哪里去了,只是突然被人当成谈婚论嫁的对象,而且还是下面那方,赵锦肴有些赧然。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话而已,你快回家吧,待会赶不上车了又要等一趟。”

赵锦肴急忙开口劝道。

“我说小赵啊,你还这样同他说话,小心他当真啰!”

“我...”

“爷爷不跟你们扯了,老子回家吃月饼。”

“一下爷爷一下老子的...”

赵锦肴把东西放进自己的储物柜里就拿衣物洗澡去了。路过谢秦的床铺,他还是坐在那看着手机一声不吭的,没特意跟他搭话他是不会理人的,但不知为何,赵锦肴突然觉得这个alpha并不难接触,忘了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注意到谢秦身上有股很柔和的香,不浓不淡,沁人心脾。这回去茶叶店逛了一遭才觉得有点熟悉,像是什么品种的茶叶味道。

但他只是个beta,他闻到的这味道必不可能是谢秦的信息素。

赵锦肴还小的时候,刚知道除了男女,还有另一层性别,就去问母亲自己是哪一类。每当这个时候,父亲赵森明就会在旁边冷冷哼一声,但徐思君没有理会男人的阴阳怪气,她跟赵锦肴说,他是beta,妈妈是omega,还有一种是alpha。赵锦肴就会追问为什么人要分成这么多种,徐思君就会摸着他软软的头发说只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而已。

赵锦肴很纳闷,他可以闻得到。母亲是她常用的雪花膏的味道,父亲是很呛鼻的烟味,只是不太明白自己的味道,有时候是香皂的味道,有时候又是泥巴的味道。于是他又去问徐思君,还趴在她肩头悄悄告诉她爸爸的味道很难闻。

母子俩窃窃地笑了起来。

徐思君告诉他,他的味道很好闻,然后一把抱起他走出门。

他们来到了田埂上。那会儿正是初秋,天气晴朗,太阳不毒了,照在身上暖暖的。

突然一阵风吹来,大片田野里金黄的稻子翻涌成浪,这里成为了一片海。

“肴肴,吸一吸鼻子!闻一下!”

赵锦肴连忙按照母亲说得做,吸得小鼻子都皱了起来。

“有没有闻到?”

“闻到了,妈妈,我的鼻子里都是稻子。”

徐思君哭笑不得,说:“这就是肴肴的味道,是风吹过稻田才有的香气,妈妈最喜欢闻啦!”

beta开心地笑了一会儿,又缓缓地垮下嘴角。

“妈妈,是不是每一年,只有这个时候才能闻到?是不是稻子被收走了,我就闻不到了?”

徐思君一直想不通,这孩子明明还这么小,碰到开心的事情总是很快又伤感起来。

柳中这边大部分人的老旧思想仍根深蒂固,他们认为beta是最低等的。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结合,能以高达90%的概率生出alpha、8%的概率生出omega,而赵锦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以那剩下极小几率诞生出的beta,他当然不知道为何自己的父亲不喜欢自己。徐思君也只能希望beta孩子比较迟钝,不要听到外面的人如何议论他,只要他这么健健康□□活下去就好了。但可能是从小缺少父爱的缘故,不,甚至是源于来自于父亲无故的冷漠和暴躁,还有陌生孩子的恶意,赵锦肴变得越来越敏感怯懦。母亲离开他视线一刻,他就不安地以为自己被抛弃了,碰到不熟悉的人也会悄悄躲到母亲身后。这种状况发生后,他越长大一分,徐思君就越担心一分。

“那,妈妈闻肴肴的味道,肴肴就闻妈妈的味道好不好?”

“嗯!”赵锦肴伸出手环住母亲的脖子,将鼻子凑近她的皮肤,深深地嗅了嗅母亲身上的味道。

omega女人真正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是什么花果香?是什么木质香?她自己都说不出来,她没法告诉闻不到信息素的儿子,所以就难以找到替代物让儿子闻一闻母亲真正的味道,真要形容的话,那就像是长在水库旁、泥土里一簇簇带着穗的植物,徐思君还小时,偶然闻到过,长得像是芦苇却又不是的植物,没来得及仔细想想记住样子就匆匆赶路去了。

说起来,她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信息素,闻起来带着深秋空气中万籁俱寂的清冷,自从儿子说闻到妈妈的味道是雪花膏后,徐思君一年里每天都会不停歇地搽上雪花膏,即使是流汗跟流水似的夏天,她还是会坚持搽,赵森明这时候就会骂她浪费这个钱。

因为徐思君,十多年来beta一直没把闻不到信息素的事情放在心上,甚至不自觉把人身上的味道当成信息素。

所以此刻他将谢秦身上的茶叶香当成了alpha的信息素,因为觉得好闻,先入为主地对他抱有了好感。

对身边的人满意同时也会改善自己的心情。

赵锦肴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他已经完全说服了自己,钱没有还可以再挣嘛,明天也算是有能看得过眼的东西送人。

谢秦的床铺和储物柜挨得很近,赵锦肴从卫生间出来就闻到了那股茶香,很浅。对他这种外行人来讲,不同茶叶之间的香味差别不是很大,他不知道那是谢秦身上的还是从储物柜中悠悠飘出来的。

宿舍就剩下beta和alpha了。

赵锦肴偷偷瞟了一眼谢秦,没想居然和他对上了视线,他的脑袋突然冲上一股热气,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你、你今天不回去吗?”

谢秦将视线收回,才不紧不慢地回答。

“我明天回。”

见谢秦没有看向自己,赵锦肴反而轻松了一些,但还要应对这尴尬的状况。

“这样...是家住得比较远吗?”

“还好。”

赵锦肴是真的没话说了,就哈哈了两下拉上被子转过去睡觉了。

这两天温度骤降,晚上已经有些凉快了,宿舍里也没开了空调。

赵锦肴睡得迷迷糊糊,大概是觉得有些热,几脚把腿上的被子踢开,就肚子上留了一点被子。

谢秦察觉到动静往他那看,只看到雪白的半个肩膀和两截光溜溜的小腿。

谢秦第一次见到赵锦肴的时候就挺意外的,要不是他自己是alpha感受得出来,他真会觉得这是个omega,不仅是他,王甘见他被领工领着来到宿舍都吃了一惊。

“兄弟,你是omega?”

这是王甘对赵锦肴说的第一句话。

也难怪被人这么想,赵锦肴皮肤白,嘴唇却一直红红的,一张脸标致得很,比好些omega都漂亮。

王甘还问过他之前在老家干什么,赵锦肴说在家干农活。

后来有次赵锦肴没在宿舍,有几个室友聊天聊到beta,王甘说:“看看赵锦肴,他不是之前说在家跟着他妈干农活吗?哪像啊,那皮肤,跟白豆腐块似的,同为beta,看看我这身皮,真是气死人。”

谢秦也很同意他,同样是beta,王甘就那么招人嫌。

像这种厂子里几乎都没有什么正经人,另一个人冲王甘促狭地笑笑,说:“你要那么好皮干嘛,你是弄别人的,他那种啊——”

那中年beta停顿了一会儿,用左手手指圈成一个圆,再将右手食指比划了一个戳进去的动作。

“是给人弄的。”

而后两人会心又猥獕地一同笑了起来。

谢秦突然想起那个手势,这种黄色笑话就只能对阴沟里臭不自知的老鼠起效,仅一点刺激就能让他们小巧可怜的大脑高|潮,谢秦对此不屑极了。

那因为赵锦肴毫无防范而裸露出来的雪白皮肤,就是它们引得那群老鼠遐想,即使那些位置放在平日里压根就让人联想不到诱惑,可现在却在一寸一寸地发出幽香。

一个刹不住车的想法笔直地冲进了谢秦的脑子,惊得他整个人都愣怔了一会。

左胸传来砰砰有力的撞击声,回荡在骨骼中、脑髓中,谢秦还是没法将黏在赵锦肴身上的视线收回来。alpha有点燥热,他沉了沉神色,发情期快到了。

谢秦很确定,这只不过是卑劣的见色起意,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发情期的促使,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信息素微弱的beta产生冲动,这是前所未有过的,也不应该发生。

alpha微微沉重地喘着气,尽量小声地从柜子翻找出抑制剂,熟练地扎进手臂。

燥热开始消退,beta的身体也逐渐变得平淡无奇。

谢秦抓了抓头发,手放下来的时候,碰了碰右脸上的疤痕。Alpha又变回了之前的那个Alpha,他不知道自己还拥有什么,还需要什么。

去卫生间冲了个凉后,他拿起手机,给谢檀发了条微信就关机躺下了。

他和谢檀,只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已,真要说与福利院别的孩子有什么不同,那可能就是谢檀一直黏着他吧。谢秦不反感,无依无靠的人,或许这么依偎下去才有了生活的半分意义。逐渐长大后,受过教育的他们也逐渐明白了性别之间的差异,谢檀的撒娇带上了微妙的诱惑,谢秦也不是傻子,他看得出omega的情愫,但自己一直在回避,谁都说不准变化会比现状来得更让人舒心。

当自己向王甘陈述了一遍谢檀和自己并不是那种关系时,被无聊的beta误以为是在不好意思,加上谢檀自己乐意扮演这一出戏,他就再也懒得向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说明了。

谢秦不仅对不熟悉的人冷淡,他对谢檀也并没有多少情谊,说出来可能只有他自己相信,可这确实是事实。

他客观地处理所有发生的事情,对于谢檀也是,久而久之,他习惯性地将谢檀的生活纳入为自己的责任。

入秋的凉爽空气没有让他舒适半分,没有了夏季燥热作为自欺欺人的烦恼填补人心的空缺,所有不得不面临的未知,好的、坏的、什么价值都没有的,一齐汹汹袭来。胸腔像是一海咸水,翻腾着生活的所有喜怒哀乐,将它们咽入口鼻,灌入内脏。

谢秦上一次想这么多时,还是在困惑为什么他的父母要抛弃他,不过alpha没有纠结很久,这件事情再怎么猜也没用,因为只是猜而已,不会有人来告诉他、验证他是不是正确的,徒劳的事就让它翻篇。

但是对赵锦肴产生冲动这件事,他却难以释怀,打破了二十多年来他心底对感情的一个认知。换做之前的发情期,alpha是有欲望,但从没有对任何人产生想法,都是干脆利落地注射一管抑制剂,要么就自己匆匆解决。照顾谢檀,是谢檀长年累月依靠他而形成的惯性,那赵锦肴呢,这个刚认识一个月左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人,还是个beta,为什么自己会忍不住想照顾他,为什么生平头一次对人产生冲动的对象是他。

alpha躺在床上,他又开始烦躁,一股脑先归咎于发|情|期,他有些恨恨地望着赵锦肴的背影,试图就这样睡过去。

他放弃了。

现在的赵锦肴在他眼里,性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现在就乖乖地躺在那,连呼吸都浅浅的,他不再是一个自由的个体,他的身体和灵魂,都被困囿于alpha的掌控。

血液被蠢蠢欲动的基因诓骗着沸腾,谢秦死死盯着那具仿佛在挣扎的身躯。

理智溃于手指触碰到滚烫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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