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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夕阳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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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沨的眉间再次蹙起。有灵脉,是修道者。

是了。凡人凡身凡际遇,怎么可能练就成如此强悍的非人,灵魂如此坚韧。

谢钦说的这一点他早该想到。

“有什么办法可以了解这个时代?”于沨忽然开口问。

“时代?”谢钦捡起地上的一根草,咬了两下,“可以去找毛伯打听打听,我去给你问问。”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又道,“对了,他把我们认成毛伯的儿子,这事千万不能漏,两个乡下的孩子应该是不会有灵气的,不知道他修为多高,不要被他察觉了,千万千万,别惊扰了他。 ”

说完,谢钦便钻进房间去堵那神龙摆尾的毛伯。

于沨在谢钦后脚进到段景尘躺着的屋内,坐在炕上看着他。

昨夜未得安枕,看着看着,于沨也有些困意,靠着墙,不小心憩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谢钦的一张大脸戳在眼前,见他醒,一脸得意的表情,嘴上亮着油光,举起一只鸡腿:“我找到锅了!你吃不吃!”

于沨还是摇头,目光放远,看了看炕边的段景尘,他仍旧在那里躺着,保持着固定不动的姿势,因为闭着眼,不清楚他醒没醒。

谢钦如愿吃了鸡,满足得不行,跟他回头看过去说:“我刚刚也问过他了,他说他不吃,之后好像又睡了。”

于沨揉了揉眼,低声问:“问得怎么样?”

谢钦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于沨起身下炕,到外面和谢钦商议。

“此国名为大历,分四州两境,远灵县地处南境,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那毛伯连皇帝姓什么也不知道。”谢钦压低声音说,“而且魑魅魍魉不是秘密,修仙炼道也广为人知,有宗门,也有散修,很流行的,真想不到啊。这种情况可以说明了这片百年前的大陆灵气十分浓郁!”

于沨:“有没有关于北境的消息?”

“我都问过一遍,北境只说是极寒之地,毛伯不大清楚,”谢钦说,“可以等其他人出现再问。”

话音刚落,毛伯从屋里出来说,掐着腰望着看着门口。

谢钦跟毛伯聊了许久,对那张脸已经适应很多,看他像是等什么,谢钦有意问道:“看什么呢?”

毛伯说:“这个时辰,俺家二毛要回来咯。”

谢钦:“!!!”

这就要露馅!

于沨和谢钦对看一眼,谢钦躲着毛伯的耳根,问于沨:“要不给人绑了?”

于沨盯着毛伯:“这样不会对后面有影响吗?”

“把来人嘴里的消息挖干净就没事,这个需要技巧。”谢钦在魂忆里自信满满,再次揽上身,“这事我来,你去屋里吸引一下段景尘的注意力,把毛伯也叫进去。”

于沨点头。

谢钦这边摩拳擦掌走到了门侧,躲在墙根下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一阵欢腾的脚步靠近。谢钦微微一笑,来人步伐轻盈,比他瘦弱,看来可以拿捏。

那步伐正到门口一转,谢钦看准时机一扑,手肘掐住来人的脖子,一环,向门外一带。

来人兔子蹿腿似的死命挣扎,谢钦刚想威胁,低下头发现自己抱着的扎着两个大辫子,是个女的!

对待姑娘不可粗鲁,谢钦下意识松开手,问:“你是二毛吗?”

那女孩一张小圆脸,受了惊吓,但平复很快,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谢钦:“………”

还真是二毛啊。

他想和二毛打个商量:“我先跟你说……哎!”

真二毛压根不在他这停留,也是受魂忆进程的驱使,让她无法对眼前这个人有任何好奇,径直拐入了门里。

于沨让毛伯端来了第二盅汤药,他接手过来,碰了碰段景尘:“该喝晚上的药了。”

段景尘默不作声地点头,想要撑起身,于沨上前扶起,靠在他身上,将药服下。

没等好生将段景尘放下,门突然被踢开,谢钦飞快走进来,大喊了一声:“爹!有客来。”然后对段景尘这屋喊了句,“是我在镇上认识的小妹哈。”

小妹?于沨用眼神问谢钦。

门在下一秒被打开,一进来了个圆润的姑娘。

于沨愣了愣。

毛伯跟着走出来,看见了自己的亲女儿说:“二毛回来啦。”

“回来了,都回来啦。”谢钦抢白,又推怂着真二毛去看段景尘和于沨,指着于沨说,“这我哥。”

真二毛愣愣点了点头,指着段景尘:“这是?”

“一位受伤的侠士。”谢钦说。

毛伯跟着走了过来,真二毛半天没和自己父亲对上话,看见他来,“爹”字在她口中蓄势待发。

情况不妙!不能让此二人对上。谢钦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仗着段景尘瞎,当着面把真二毛边拖向门外。

毛伯见状皱眉,刚想说话,谢钦又腾开一只手,捂住了毛伯的嘴,夹着这对父女往门外走,二毛在他手里不断挣扎,一脚踹在了他的裆上。

谢钦苦不堪言,强撑着不撒手,艰难地说:“别打扰啦,侠士需要静养,哥…你……多照顾。”

段景尘微微皱眉:“二毛听起来好像…有些痛苦。”

于沨捏了捏眉心,轻咳一声:“他或许内急。”

段景尘轻笑一声。

这一笑却牵扯了肋骨上的伤,又是一阵锥心的疼。

于沨总忍不住想帮他,放手前却想起了谢钦的话,不能让他察觉他们身份有疑点。

在这里圆谎是会越编越大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段景尘抽气几晌后,渐渐忍下了疼,苦口的药他空乏的胃里往上涌,他忍着里往下咽。

于沨越来越觉得段景尘给他的感觉很陌生,他所认识的段景尘明明总是古怪的东嫌西厌,还带着些耍赖似的骄贵。

和眼下这个咬牙咽药、坚忍的人并不一样。

药碗被他放在了一旁,段景尘在他怀里似乎躺得很舒适,于沨也就没忍心动他。

“大毛,”段景尘问,“你应该成婚了吧?”

于沨:“没有。”

段景尘顿了顿:“不应该吧,毛伯说你跟我年纪相仿。”

于沨反问:“你有家室?”

段景尘摇头,勾了勾嘴角:“也还没。”

斜阳恰巧在此时洒进了房间内,一宽抹暖黄铺成在段景尘的脸上。

于沨低头,看段景尘那双眼,阖着,睫毛在不停抖动,似乎是对光的不适。

于沨抬手遮住他的眼,忍不住问:“眼睛为何受了伤?”

段景尘感觉到了自己脸上有遮挡,被这体贴暖入的心魂,这一句,他答得是实话:“犯错,受了罚,罪有应得。”

于沨没再问下去,是习惯性的,敏感的,于沨会止于触碰他人伤口之前,再问下去,对对方来说仿佛是一种残忍。

他不做声响,静然地遮着段景尘面上的光。

半小时后之后,谢钦顶着鸡窝头回来了。

于沨放下段景尘,关上门出去:“处理好了?”

谢钦狼狈地点头:“给二毛送走了,她知道的不多,对魂忆没什么影响。”

于沨:“毛伯呢?”

谢钦指了指门外:“被我打晕了,段景尘受伤太重,这里的人目前机敏性很差,我打晕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一会儿自己能爬起来。”

谢钦在这里帮了大忙,于沨认真道:“辛苦。”

谢钦摆了摆手。

接下来几天里,段景尘都在养病,他体内灵气开始周旋,通了脉络之后,恢复得进展很快,三天后便可以下床残步行走。

随着段景尘的恢复,周遭的景物出现得越来越多。整个农家小院初现了本来该有的模样。

鸡舍,屋棚,屋外还有几棵青葱梨树,天气微寒,是初春之景。

毛伯来去也有了踪迹。

他头上顶着个大包,同样随着段景尘的恢复,觉得自己的包好像就是谢钦揍得,并且看这两个打扮异常的人十分奇怪。

最多不过七天,没什么特别的“新人”来,关于这里的消息只能止步在了鸡零狗碎的乡间见闻。

于沨觉得他们大概就这么安稳的过了,他在屋后煎药时,谢钦偷偷摸摸地凑过来说:“他好了不少,现在我们俩穿这样容易惹人怀疑,被追问起来就不好了,得找跟这里相符的打扮。”

于沨点了点头:“我熬完药去找一下衣服。”

谢钦看了看那呈色漆黑的药,捏着鼻子:“上次我看他偷偷藏在嘴里,你走了之后他就吐出去了,他应该是不用喝了。刚刚我看他自己一个人还满地转悠呢。”

段景尘开始暴露出来那一点“本性”。

居然吐药。于沨把手里扇火小蒲扇放在一旁,起身走进房里。

段景尘是才瞎的,对于盲人的生活并不熟悉,而且他确信不会再复明,但并没有表现得伤心绝望,对盲人生活的抵触,反而一直在锻炼自己的触感和灵感,努力适应。

刚开始磕磕绊绊,他狼狈地磕过不少桌角炕沿,这几日好了很多,清楚了房间里的东西,能够有效的规避。

他转悠累了,坐回炕上休息,顺手摸到了一侧的木柜子,那柜子没管严整,漏出一角布料来。

段景尘有心想锻炼自己,帮忙把这一角掖回,放平常,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了,可他沿着拿柜门缝隙摸了半天,才艰难地嵌开一隙。

手伸进去,将那布料向上拉了拉,忽然他手一顿,觉出一点不对,这应该是件衣裳,面料柔软透薄,领口窄紧,仿佛是女子才穿的。

他来了这么多天,除了那位女客外,未曾再见到任何女子,这房间更是属于大毛的。

他往下摸了摸,整整一柜子,带着淡香,竟全是女子的衣裳,想到了那尚未婚配的大毛。

段景尘:“!”

他突然听见了脚步声,应该是大毛!

于沨推门进去时,正看见段景尘笨拙又着急地喝上柜子,碰碰两下还磕了头。

于沨纳闷:“……”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段景尘知道自己慢了,肯定被看见了,顶着脸上的红印转过身,尴尬笑笑:“大毛吧,哈哈,我什么都没看见。”

于沨也纳闷他干了什么,走过来,打开柜门,就见里面的衣裳流沙似的垂落下来。

段景尘知道他的动作,不经意地咳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个,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于沨:“什么秘密?”

段景尘略带赧意:“你喜着女装这件事,我不会对人说的,我知晓,人都有些私底下的癖好。”

于沨:“………”

段景尘拍了拍他的肩膀:“买这么多,要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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