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方之苑就待在田恬的学校，田恬忙的时候，她就去校图书馆看书，打发时间。
她在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口袋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田恬给她发信息，问她中午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决定吧。]
方之苑不太在乎吃什么，她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也没什么特别讨厌吃的。
于是，田恬便点了两份外卖便当，地址就定在学校门口。
方之苑和田恬一起去拿外卖时，路上遇到了很多点外卖的学生。不过，那些学生都躲在角落拿外卖。
方之苑调侃道：“怎么不罚他们啊？违反校规了。”
“唉，其实他们也挺惨的，食堂的菜那么单一。”田恬同情天天被关在这的学生，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把外卖拿回教师宿舍吃。
田恬往饭里倒辣酱时，不小心把旁边的一沓试卷弄脏了。“啊啊啊，我靠。”她赶紧用纸巾擦掉试卷上的辣酱，但无法完全去除，“完了完了，我还要给他们评讲呢。”
方之苑看到后，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
“笑你可爱。”
田恬：“……”
方之苑摸着下巴，想了会儿，说道：“不用那么紧张吧，很小一件事而已，跟他们道个歉就好了呀。”
田恬坚决地摇头，“不行啊。”直接和学生说自己吃外卖时不小心弄脏了？这也太丢脸了。
“算了，还是用回之前那招好了。”田恬说。
方之苑有些懵，“哪招？”
田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之前边批改作业边吃辣条，然后不小心把辣条弄到了学生的练习册上……”
“然后呢？”
“然后我就质问那个学生，为什么练习册这么脏。”
方之苑没忍住噗嗤一笑，“你好坏啊。”
“哼，哪有，他们平时没少欺负我，以牙还牙罢了。”
晚上，田恬管晚自习。
她搬了桌椅在外面的走廊上，这样有疑问的同学就可以来找她请教，不会影响其他人。方之苑闲着无聊，也拿了张桌子坐在她旁边。
教室里的同学看到外面多了一张陌生面孔，都很好奇，一直在窃窃私语。
“那个老师教哪科的啊？感觉长得挺好看的。”
“不知道，应该不是教高三的吧。”
……
班长站在讲台前拍了拍桌子，示意他们安静。
方之苑看着里面的同学埋头写字，淡淡地笑了笑，她有点怀念自己的学生时代了。
她高中那会儿，满脑子只有学习。但并不是她多爱学习，只是想考个远一点的好大学远离她父母而已。
“田老师。”一个高大的男同学拿着练习册来到田恬面前，“老师，我想说，练习册上面的污渍不是我弄的，我真的没有做作业的时候吃东西。”
田恬假装镇定，“嗯？是吗？”
“真的，老师，我没骗你。”
方之苑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想笑。
男同学俯下身子，问田恬学习上的问题，“老师，这道洋流的题我不懂。”
田恬耐心地给学生讲解题目，方之苑眼里闪着温柔的目光，她觉得田恬认真的样子特别好看。
晚自习结束后，方之苑接到医院实习生小刘的电话。那个变态男王知在医院找不到方之苑，就改变目标，转而骚扰小刘，然后小刘男朋友把王知打了一顿，被警察带走了。
方之苑有点内疚，去了公安局一趟，帮小刘男朋友交了罚款。
这几天，她和田恬住得挺开心的，但她怕给田恬添麻烦，还是选择搬了回去。而且家里离医院近，方便她打理。
那个变态男最近没有来找她了，可能是因为被人教训了一顿，但不管怎样，没来骚扰人，方之苑的心就能安定下来。
搬回去住后，方之苑莫名地想念田恬。
她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猫咪，眼神呆住。
“老板，怎么了？”实习生小刘一脸疑惑。
“没事。”方之苑回过神来，让小刘准备好需要的物品，接着用酒精细细地消毒猫咪的外层皮肤，用针头穿透腹壁，进行膀胱穿刺。
方之苑一边操作，一边口头讲解教小刘。
***
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
两人各有各的忙，方之苑闲下来时很想去学校找田恬，但又怕打扰到她。
田恬看着学生们错漏百出的测验卷，烦躁得不行，她脾气算好的了，但此时都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怒火。明明在课堂上讲了n遍的知识点，还是有学生不会，关键是不懂也不来问。
她骂了学生一顿后，气呼呼地回到办公室，然后接到了刘伽慧的电话，约她去酒吧。
田恬这段时间真的好累，她很需要好好放松，于是答应了，还叫上了方之苑一起。
这次的酒吧不是les吧，就是普通酒吧。
田恬穿得很随意，套了件粉色卫衣，涂了个唇釉就出门了。方之苑也穿得很休闲，上衣和田恬的是同款，不过是黑色的。
但田恬发现方之苑今天不太一样，方之苑化妆了。
她脸上抹了一层淡淡的粉底，眉毛的颜色也比以往深了些，看起来英气了不少，眼皮还画了蓝色的眼影。
田恬看着这张御气满满的脸，心跳好像停了一拍。
方之苑见田恬呆呆地看着自己，涂了裸色口红的嘴唇向上勾了勾，“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啊……额……你今天……太好看了。”
方之苑的脸朝田恬凑近了些，“我平时不好看么？”
“不，不是。”田恬的心跳加快了些。
方之苑轻轻地摸了摸田恬的头，然后牵住田恬的手，“走吧，刘伽慧应该等我们很久了。”
这是一间清吧，音乐轻缓悠扬，没有吵闹的蹦迪声，没有难闻的烟气。龙芸拿着吉他，满脸笑意地弹着，刘伽慧站在她旁边，沉浸地唱着歌。
“龙芸也来了？”方之苑有点意外。
田恬点点头，“很正常啊，她们现在关系挺好的，而且龙芸时不时会去酒吧驻唱。”
方之苑来到吧台，点了两杯莫吉托，和田恬一人一份。
方之苑小口品尝着酒，觉得很享受。她的头发一边随意披散着，另一边则被卷到耳后。田恬看着方之苑精致的侧脸，耳朵有些发烫。
方之苑余光注意到田恬的目光，便侧头看向田恬，温柔地问：“怎么了？耳朵都红了。”
田恬放下酒杯，双手摸了摸自己的两个耳朵，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
方之苑勾了勾唇，笑得嫣然。
台上的刘伽慧唱得嗓子有些累了，在一曲完毕后下去喝酒休息。
龙芸：“伽慧，我想跟你说件事。”
“等等，我急尿，先上个厕所。”
“哦，我陪你。”
卫生间里，刘伽慧用完厕所后，在洗手池前洗手。龙芸站在她背后，有些紧张。
刘伽慧抬头看向镜子里的龙芸，问道：“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什么事？”
“我其实……”龙芸正在组织语言。
刘伽慧在用烘干机，看到龙芸说话像挤牙膏一样，眉头皱了皱，“说呀，不说我出去了。”
龙芸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气，“我喜欢你。”
刘伽慧正自恋地照着镜子，听到龙芸这话后，整个人怔住。
“伽慧，我真的很喜欢你，不是朋友的喜欢……”
“别说了。”刘伽慧打断了她。
龙芸拉住刘伽慧的手臂，“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刘伽慧下意识甩开龙芸的手，转身出了卫生间。
龙芸在后面追她，“伽慧，伽慧……”
田恬看着一前一后从卫生间里出来的两人，有些许懵逼，怎么了这是？
方之苑更加看不懂，“她们吵架了吗？”
“不知道诶，要不要去劝劝？”
“嗯，走吧。”
刘伽慧直接出了酒吧，龙芸也跟着她来到外面。
“别再跟着我了。”
龙芸有点难过，她没想到刘伽慧这样拒绝自己，“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
田恬和方之苑来到外面时，龙芸已经走了，只剩下刘伽慧呆呆地站在酒吧门口。
“发生什么了？”田恬很是担心。
方之苑也很关心，“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有话好好说吧。”
刘伽慧摇摇头，看起来很苦恼，“没有，没有吵架。只是，她和我表白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田恬和方之苑同时瞪大双眼。
“她喜欢女的吗？她不是直的吗？”方之苑真的没看出来。
田恬百思不得其解，“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龙芸吗？现在人家龙芸跟你表白了，你又拒绝人家，这算什么意思？”
刘伽慧用手抓了抓头发，大波浪被抓得有点凌乱。“我刚刚都是下意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她叹了叹气，说道：“唉，烦死了。”
她打了辆车，独自回家去了。
黑沉沉的夜，天上只有稀疏几点星光。
冷风吹过，方之苑觉得有点寒意，双手抱着自己取暖。田恬摸了摸方之苑的手，感觉有点冰凉。
于是，她牵住方之苑的手，然后放进她卫衣的口袋里。
手心处传来了温热的触感，像藤蔓一样顺着肩膀来到方之苑的心间。方之苑觉得手心好像有羽毛拂过，痒痒的，但又很舒服。
方之苑反将田恬的小手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