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的距离，方之苑的心跳在这一刻猛烈加速，她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像蜻蜓点水一样，轻轻地碰了碰。
不过，这足够让方之苑心血涌动了。
田恬醉了，有些不清醒，她看着一脸紧张的方之苑，笑着问：“你干嘛这个表情？”
方之苑不确定地问：“你刚刚是亲我了吗？”
田恬歪了歪脑袋，双颊樱红，“亲一下怎么了？”
“没怎么……”方之苑有点不知所措，“只是发生得有点突然，我反应不过来。”
田恬笑哈哈的，指着方之苑的嘴唇，“因为你的唇色很好看，这个口红色号很适合你。”
“所以你就亲我啊。”方之苑有点疑惑，田恬平时喝了酒都乱亲人的吗？
司机转头看她们，笑了，“以后别让这小姑娘喝那么多酒了，万一遇到哪个有坏心思的男人，可就让别人占便宜了。”
“才不会呢。”田恬红红的小圆脸愈发莹润可人，“我不亲男的，我只亲美女，哈哈……”
司机：“姑娘，下车吧，该回家了。”
方之苑面露尴尬地看着司机，“不好意思啊师傅，我这就带她下车。唉，都叫了她别喝了。”
司机：“嗯，注意安全哈。”
把田恬拽下车后，方之苑就扶着她向前走。
现在已经很晚了，夜深人静，商铺基本都打烊了。
田恬走着走着，突然开始飙山歌，手握拳，假装拿着麦克风，像开演唱会一样，唱得特别大声。
偶尔路过的行人忍不住看向她们俩，像是在看精神病傻子。
“别唱了，恬恬。”
“我就唱，怎么了？你看不起山歌？”
方之苑：“……”
田恬继续激动地唱着。
方之苑看着路人异样的眼光，好想逃离地球。田恬喝醉了当然不尴尬，尴尬的是她啊。
方之苑一只手搂着田恬的腰，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
“唔唔……”
很好，世界清静了。
几分钟后，总算到家了，方之苑全程捂着她的嘴，因为她真的怕邻居投诉她们深夜扰民。
把田恬带回自己的家后，方之苑对田恬说：“脱鞋吧。”
田恬像没听到一样，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继续唱歌。
方之苑叹了下气，没阻止，因为她家隔音挺好的，“行吧，你乖乖坐好，我帮你脱。”
“嗯。”田恬总算消停下来了，疯了一晚上，现在筋疲力尽。
田恬睡着后，方之苑却睡不着。她起身穿了一件外套，来到阳台上发呆。
今晚，田恬在出租车里吻了她，她还惦记着。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亲过女孩子，也没有被女孩子亲过。
她还是很不清楚自己对田恬的感觉，于是拿出手机，在网上匿名发了个帖子询问。
【本人女，今天被一个喝醉酒的女孩子亲了，当时心里有点紧张，但又不是很排斥，这正常吗？】
帖子发出去没多久，很快便有许多热心网友在下面回复。
网友A：别乱想了，这个世界还是异性恋居多的，而且这件事看不出来什么
网友B：楼主你应该不直！我钢铁直女，之前被朋友亲过，真的生理不适！
网友C：额，我能说我经常和我闺蜜亲亲抱抱吗？但我俩都是直的，有男朋友
……
各种说法都有，方之苑更烦了，顺手把帖子删了，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田恬醒来时，胃里在翻滚，而且头也有点隐隐作痛。
她看着陌生的房间，一时之间有点懵。
这是方之苑的家？田恬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仔细地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她记得昨晚在酒吧玩得很开心，喝了很多酒，还在出租车上睡着了。
但之后的事，她就想不起来了，她怎么来到方之苑家，一点印象都没有。
越想头越疼，她打算下床。
方之苑不在，家里只有田恬一个人。
将自己收拾了一下后，田恬就出门了。她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了。
她给方之苑发了条信息：你在哪里？在医院吗？
几分钟后，方之苑回了个“嗯”，就没有然后了。
她找了家小吃店，点了一碗螺蛳粉，顺手拍了张螺蛳粉的照片发给了方之苑。
方之苑只回了个表情包。
怎么感觉方之苑有点冷淡呢？田恬忽然敏感起来。
该不会是她昨天喝醉酒做了什么得罪方之苑的事吧？这么想着，田恬立马紧张起来。
她努力地回忆着，但就是想不起来，她们昨晚明明相处得很愉快啊。
难道是方之苑气她不听劝，非要喝酒？
在她苦思冥想时，隔壁桌的一对情侣吸引了她的目光。
青涩的高中生情侣挨着坐在一起，两人点的东西还没到，此时正你侬我侬。男生摸着女孩的脸，忍不住亲了一口。
就是这一幕，让田恬受到了暴击。她想起来了，她昨晚亲了方之苑！
“啊啊……”田恬突然大喊了起来，惹得周围的食客纷纷看向她。
她双手捂着脸，有点羞愧，小声地自言自语：“我怎么做这种蠢事啊。”难怪方之苑不理她，方之苑可是有洁癖的啊。
她之前也试过喝醉酒，顶多在大街上唱歌跳舞，从来不会乱亲别人。
她越想越尴尬，好像印象中，她还说过“不亲男的，只亲美女”这种话？
螺蛳粉还散发着热气，但田恬已经觉得不香了。她不想吃了，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但为了不浪费，她还是吃完了，接着就匆匆赶回学校。今天是周一，下午她要给学生上课，还有一堆忙不完的事情。
她站在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给方之苑发消息道歉。
[田：对不起，我错了。]
方之苑回了个问号。
[田：我不该亲你的，我真该死呀，我忘了你有洁癖，你被满身酒气的我玷污了啊啊啊啊]
方之苑原本还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田恬，但看到这条消息后，居然觉得有些搞笑，整个人忽然自在了不少。
[方：没关系，不亲都亲了]
[方：况且，我不介意(??ω`? )]
方之苑的话像一缕清风，拨动着田恬的心弦，她愣了好久。
冬日的冷风吹得她脸颊生疼，她将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了微红的脸颊，然后回到办公室做教学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