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宁忍耐着抬手拉住谢渊的的衣角，眸中尽是恳求，这是他能相信并且把握住的最后一丝助力。

如果……连谢渊都没有办法，那么顾卫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想认命，但天命却逼得他必须低头。

顾卫宁咬紧牙关，口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手指都在颤抖，吞声饮泣：“请您，帮我！”

这么多年的生活，顾卫宁只求过三件事情

其一为母亲，高高在上的仙尊冷漠地看着他，只淡淡地说：“吾不可侵扰凡人命数。”; 其二为师尊，他曾以为的数年相伴之情，终究比不过一句：“因果循环”。

而这第三次，顾卫宁为自己请求，他祈求自己不受控于命运，祈求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意义地活下去。

谢渊没有说话，他抛给了顾卫宁一颗和之前一样的药丸，这种药丸辅助顾卫宁体内的灵气可以有效的帮助他疗伤。

他不知道现在顾卫宁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但顾卫宁既然想要自己帮助他，就要主动地将自己的难题讲出来，而不是等待着别人去发现。

顾卫宁一口吞掉药丸，他右手攥紧放在心脏上方，随后盘腿打坐：“多谢先生，晚辈自醒来后便察觉身体不适……恐怕是……”

许是这个问题难以开口，顾卫宁几番出声都没有彻底的说出来。

“嗯？难不成你有隐疾？”谢渊猜测了一下，他的目光从顾卫宁的脸上渐渐下落，除了这个问题意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一个青年这么纠结呢？但是这个问题，谢渊也治不了啊。

顾卫宁感受到谢渊眸中的求知欲，面红耳赤地回复：“晚辈现如今无法吸收灵气为己所用，丹府内空荡无物，只恐不就境界将再度跌落，至时将与凡人无异。”

“嘶——”谢渊倒吸一口冷气，顾卫宁后面说了什么谢渊是没怎么听清楚，他现在脑海里面就盘旋着一个结论——顾卫宁没有反驳。

【小谢同学，顾卫宁是不是没有反驳自己不举的事情啊。是我听错了吗？】系统目瞪口呆。

“不，他的确没有反驳。”谢渊机械地摇了摇头。

作为恋爱脑气运之子竟然有这种毛病，莫不是就因此而变态发疯，所以随后大家不死不休了？

【气运之子，恐怖如斯！】谢渊和系统齐齐感叹。

“谢先生，是没有解决的法子吗？”顾卫宁原本带着希冀的眸子瞬间暗淡，就像是会漫画人物眼中失去了高光。

“嗯？”谢渊在心底戳了戳系统，“你有治疗这种病的药吗？”

【肯定没有啊，我一系统要这种药做什么？】系统疑惑，他小声询问，【宿主，难不成你有这种药？】

“我肯定也没有。”谢渊没有世俗欲望，怎么会准备这些东西。

【那咋办？顾卫宁这病真的很难治吗？是不是别人都治不了他才执念成魔了啊？】系统瞎猜。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谢渊肯定地在心底应声。

“我明白了，修仙者无法使用灵气便与废人无异，我只恐答应谢先生的条件可能无法做到了。”顾卫宁自己给谢渊地沉默找补，“这次还是麻烦你谢先生救我，往后我们各自陌路，只希望谢先生不要再将自己置身于如此危险的事件中了。”

谢渊回神，他显示疑惑顾卫宁在说什么，怎么听着像是临终遗嘱一样，先说好，他可不接受托孤。

只不过他越听眉毛越皱起，直到恍然大悟，蹙起的眉缝悠然舒展：“啊，不能修用灵气？这个简单啊。”

谢渊歪头：“不能使用灵气你使用魔气就是。”

修仙还是修魔，都随意啊。

顾卫宁从小就厌恶魔族，更厌恶一心匡扶天下，斩妖除魔的自己最后成为了魔族：“可晚辈不想坠入魔道。”

“咦？”可是在剧情里面你也没不想啊，还不是大大方方地入魔，最后成了魔尊还发动了仙魔大战？那个师尊就对主角如此重要吗，不过是听见了他的消息，竟然就放弃了魔族这条支线？

你这龙傲天当的不合格啊，先不说经典台词没有，现如今掉下悬崖遇见老爷爷也没有了，到最后竟然连魔尊也不当了。

嘶，难不成真是恋爱脑统治世界？

“行叭。”谢渊无奈下拉起顾卫宁的手万，他的指腹压在顾卫宁的脉搏上，在按上去的那一瞬间，谢渊清晰地察觉到了顾卫宁不自然地颤抖。

谢渊睨了顾卫宁一眼：“不要抗拒。”

谢渊原本有些严肃的神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严肃，而后他慢慢将顾卫宁的手挪开，氛围逐渐变得紧张

【怎么样了？】系统轻声询问，生怕因为自己过高的声音而得到一个不好的结果。

“你知道你是天生魔种吗？”谢渊看向顾卫宁，他能够轻易地读出来此刻顾卫宁脸上的真就震惊和茫然。

如果顾卫宁有演技的话，那么铁定能获得一个奥斯卡小金人，毕竟就连谢渊都瞧不出来顾卫宁神色中表演的痕迹。

【天生魔种？不可能啊，他不是有仙髓吗？】系统也非常震惊，之前突兀地跑出来的魔族说顾卫宁是魔尊的孩子也就罢了，现如今谢渊竟然也真么开口那可就不太妙了啊。

“天生——魔种？”顾卫宁声音顿了一下，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我现如今无法使用灵气。”

魔种自出生起便亲近魔气，排斥灵气，一旦体内吸入灵气变回痛苦万分；而天生仙髓的人则与之相反。

他们在相应的修道路途上可称之为天才中的天才，可一旦这二者结合，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现在，顾卫宁大概是知道了，拥有二者的人会变成庸才。

顾卫宁日以继日地修炼，加之宗门的天材地宝才堪堪突破金丹期。

天才和庸才之间的差距从来不是一线之间，这种落差，即便坚定如顾卫宁也要失神上片刻。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条宽敞大道，一条窄小且布满荆棘，现在只要一伸手便能够摸到那名为“天才”的分界线，只要他放弃修习灵气。

谢渊没有打扰顾卫宁，他给顾卫宁留出了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自己的未来。

是成为魔尊，还是在艰难的修炼途中苦苦挣扎，一辈子都看不见打败敌人的那一天，一辈子仰望自己的对手？

“前辈，您可有重新修炼灵气的法门？”顾卫宁放在大腿上的手攥紧，忽然他双手合十躬身朝着谢渊叩拜，“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啊，不年不节的，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谢渊瞧见顾卫宁的神色直觉感知不好，他匆忙起身走向一边，转眼就瞧见顾卫宁叩拜的动作。

谢渊连忙捏着树枝搁置在顾卫宁袖口下方，勉强撑着顾卫宁的手没有让他彻底拜下去，他可不能接受顾卫宁的这一拜。

大多的仙魔世界都讲求因果，平时开开玩笑也无所谓，一旦谢渊接受了作为气运之子顾卫宁的跪拜，那么他此后就是顾卫宁名正言顺的师长，他就要承担起有关顾卫宁的一部分责任，比如帮助顾卫宁解决现如今的问题。

谢渊可不想当大冤种，君不见气运之子父母师尊都是什么结局，死的死，疯的疯。

“嗯，你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不过我不太感动就是了。”谢渊嘴有点子快，一下子将自己的心里话秃噜了出去，“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确有功法能够帮助你，我也不需要什么，只要你以后发达以后不要忘记我就是。”

谢渊从空间之中翻来翻去，还真的找到一门有关魔灵双修的功法，这门功法是什么时候放进谢渊空间的他还真的记不太清楚了，毕竟他空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功法还真不少。

谢渊将玉牌递给半跪的顾卫宁，顾卫宁双手接过，眼中充斥着渴望，但在他手指触碰到玉牌的一瞬间谢渊又将玉牌收了回去，顾卫宁不解地仰头。

谢渊再次确认：“你确定了吗？这一条路很难走。”

“我确定了，不管将来如此，起码此刻的我是真正的想要将这一条路踏平。”顾卫宁从未向此刻这般坚定，无关任何人，只为自己。

“好的，在此之前请你跟我说：本人已经知晓魔灵双修后果，且自愿作出如此选择，后果一律自行承担，特此签……发誓。”

顾卫宁不明白谢渊这么做的必要性，但他理解谢渊，只不过心情略微沉闷，因为这代表着谢渊并不是非常的信任自己。

“本人顾卫宁……”

顾卫宁一字不差地将剩下的补充完整，原本明亮的天空乌云见见聚集，但在浓郁的夜色中并不明显，而后一道闪电刺破苍穹在两人的脚边灼烧出一团的灰烬。

“可以了。”‘谢渊颔首，他将玉牌直接贴在了顾卫宁的额头上，“屏息静气。”

顾卫宁阖上双眼，准备开始阅读，只不过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且奇怪。

“怎么了，是这门功法有什么问题吗？”谢渊疑惑地将功法贴在自己额头上。

忽然，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奇怪，有些欲言又止

系统和谢渊共同神识，也跟着好奇地阅读

【额……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作者有话要说：欲练此功，挥刀自宫，——《葵花宝典》

如果我没查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