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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步步高升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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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西幻背景。

2.黑理恩是男主。

3.真的不爽,非常不爽。

步步高升

我们都爱着爱米,她是臭水街上最美丽的女孩子,她玲珑小巧,手腕纤细优美,人人说她如贵族小姐一样安静,甚至带着一些上等的从容和优雅。

正如她出生时就被赋予的含义一样,她是被宠爱着的,被所有人宠爱着的。

*

黑理恩想为爱米做些什么,他和爱米住的很近,两家人住的木屋几乎是门挨着门,窗挨着窗,每日早晨起来,他几乎能看到爱米家的浅蓝色窗帘晃动。

他的梦境也随着晃动,黑理恩总是幻想一些场景,梦里有灿烂的到过分虚假的阳光,有柔软的好像白雾一样的空气,他和爱米坐在草坪上,欲滴的翠色让他们也染上一身青葱。

他抬起手,给爱米戴上花环。

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是记得爱米的笑容很美丽。

等梦醒来的时候,黑理恩打算为爱米做些什么。

他的床铺是几块木板搭的,稍微一晃动就咯吱咯吱乱响,几步路远的母亲正围着煤炉做饭,滚烫熏臭的煤烟顺着铁皮管散到屋外去。母亲听到动静,大骂:“还在床上赖着干什么!不知道过来帮我!养你还不如养个死人!”

黑理恩兴致缺缺,他还没从梦境里挣脱,像个幽魂僵尸一样蹭到煤炉边,脸没洗,眼屎粘在眼角,他瞅了瞅,拿起铲子往锅里端了两下,然后看着火,又端起铁锅往煤炉里添碳,一旁正准备洗衣服的母亲看见,红通通地手在黑理恩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加这么一大块煤!你是真看不见是吧?”

疼的黑理恩龇牙咧嘴。

母亲边抱怨边端起装满衣服的木盆,下了楼梯,吭哧吭哧开始干活,一件脏衣服三毛,她手里舀过一盆盆凉水,两只通红的手洗洗刷刷,两只耳朵也不闲着,竖着来,盯着黑理恩:“你别偷懒啊,我在下面听着呢。”

“哎——”

黑理恩有气无力应了一声,他看着菜温得差不多,找了个饭盒装上,和母亲招呼一声翻身就跳下楼梯,气的母亲在后面大喊让他别把饭盒翻了。

才翻不了呢,黑理恩心想这活他不知道干了多少次,几乎是飞一样,不用几分钟黑理恩就来了父亲和哥哥工作的矿场,他熟门熟路从一群黑漆漆的人中找到两个煤球,父亲和哥哥接过饭,直接扒开盒子,在上面留下两个黑漆漆的煤印。

刚吃没几口,父亲看了一眼黑理恩:“七岁了?”

黑理恩说:“九岁。”

父亲嘴里含着饭,应了一声:“该干活了,我给你找了个矿场上的活计,你明天来报道。”

黑理恩急了:“我不想干!”猛地被哥哥打了脑袋,哥哥横眉竖目:“□□崽子事儿还挺多,你不干活,你干啥?”

他们这边有句俗话,一开始在矿场干活,一辈子都在矿场干活,黑理恩年纪还小,暂时挖不了煤,但是他可以运煤。

这边的矿洞都是竖直着,直上直下一条麻绳,人走方便,煤不好运,就让年纪小的孩子背着煤筐,一条腿套在打了个结的麻绳圈里,另一条腿卷着,然后顺着麻绳上上下下运煤。

小孩子干这个虽然比不了大人赚钱,但是也比他.妈在家里给人洗衣服强,以前矿洞这边也用女人和小孩当骡子,往河边港口运煤,但是后来更便宜的马车走的铁轨修起来了,就不让她们干这个活了。

黑理恩还有梦想,他不想一辈子埋在这儿。

活着的时候在土里。

死了还在土里。

**

晚上吃饭,母亲知道白天那事了,问他怎么想的。

母亲头发乱糟糟,用块头巾裹着好久没洗的头发,她不像白天这么暴躁,在一点煤油灯黄色的光晕下,还有些难见的温柔,

“你想怎么办?”

“你怎么考虑的?”

“你爸和我不知道能干多久,你和你哥也都要成年了,我们想着,先让你下矿洞帮帮忙,攒个钱帮你哥娶个老婆,然后呢,你哥一家再反过来帮你娶个媳妇,你们两人也算成家了。”

“现在时候不错,赚的也多,再等个三五年,给你们两个买个房子,也是有家有口。”

母亲又问:“黑理恩,你觉得呢。”

这种温柔让黑理恩发寒,他说:“我想去给别人当学徒。”

“我想自己开个店。”

他声音越来越大。

“现在当矿工,摔断了胳膊腿,以后一辈子就完了。再说就算好好地,又能有什么出息?当工头?要是这么容易,爸他怎么不上?”

“开店就容易了?哪个穷人家去开店?你见过几个啊?”

黑理恩咬牙:“我就是想去。”

“你想去死!你个犟种!你气死我算了!”

那天晚上母亲恨不得拿鞭子抽死他,叫他不听话,但是黑理恩就是不干,就是不下矿洞,他觉得自己人生大有可为,他总是想到爱米,他下了洞,他往下走,一辈子都在往下,一辈子都在向更深的地方钻,而爱米往上,她又轻又薄,好像一片阳光,轻飘飘就飞起来了,他们之间会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黑理恩感到痛苦。

他半夜睡觉,想着母亲又想着爱米,突然从四肢到心脏,电击似的痛苦让他醒了过来。

**

第二天早上黑理恩早早起床去找工作,他从楼下穿过,看见往日盖住的浅蓝色窗帘已经拉起,看样子爱米已经起床,稍微竖起耳朵,就能听到远处爱米独有的又轻又软的声音,她正在和妈妈姐姐一起洗衣服,但是她妈妈疼惜爱米,只让她做最简单的晾晒工作。

爱米的妈妈曾经这样说:“这么好看的手指,万一变粗了怎么办。”

黑理恩有些胆怯地靠近,他想和爱米说点鼓励的话,想说他有更好的未来,让爱米一定要等他,就在黑理恩潜伏靠近的时候,他看见了埃德加,一个和他同龄的,父亲也在矿洞工作的小男孩,他笑容很灿烂,看人得时候很乖巧,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直视着爱米说:“我要去找工作啦。”

爱米说:“埃德加要好好工作呀。”

埃德加回到:“嗯嗯,我一定会努力的,要是赚到钱了,说不定可以给爱米买礼物呢!”

“欸?”爱米的眼睛发亮。

“我也有份吗?”

她好像在闪闪发光一样,朝着埃德加发出了黑理恩这辈子都没见到过的好看的笑容:“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哦。”

这个小偷。

黑理恩心里发狂,他一遍遍咒骂埃德加偷了他的创意,偷了他想对爱米展示的爱意,一边又胆怯的不敢靠前,他突然发现今天的阳光那么好,到处都是和梦里一样朦胧缥缈的白雾,一切都好像过度渲染了似的,远处的埃德加和爱米身上有着阳光的光彩,就好像他梦里一样,爱米在露出美丽的笑容。的他脑子里乱哄哄的,直到埃德加走到他跟前问:“黑理恩,你怎么了啊。”

他才恍惚发现自己眼眶里浅薄的一层泪花。

“煤灰吹眼睛了。”

黑理恩擦擦眼泪。

他不敢看埃德加,不想从他眼里看见和老鼠一样灰扑扑的自己。

但是……

但是……

黑理恩还是无比渴望,他的眼睛总是追随着爱米的影子,他无法理解也不理解什么是爱,但是在过往的日日夜夜,他心里涌动着强烈的冲动,他希望看见爱米朝他微笑,希望这个人的眼睛里能够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哪怕是像灰尘一样渺小的自己。

他渴望被注视。

**

黑理恩找到一家收雇工的面包店,是这儿的老板开的。

可以这么形容黑理恩栖息和诞生的土地——这里的土地是老板的,工人是老板的,木屋铁钉麻绳是老板的,商店啤酒也是老板的。他比过往的国王还要尊贵,因为他掌控了这里的一切。

这片土地原本靠近森林,后来因为烧木炭森林被砍干净了,老板看上了这片土地,雇佣了一大批人过来挖矿,最初的这批人给老板干了二十年,繁衍生息成了一个小村落,后来随着煤炭在冶炼业里面越来越重要,更多的其他地方的游民也加入这个村庄——或者说这个体系来给老板干活。

原本这里的矿工开垦了部分土地种粮食,但是人越来越多,不够吃,于是老板开了一家粮食店,接着又开了铁器铺,面包店,客栈,等等。

矿工们可以拿着老板发的银币在这里消费,也可以在闲暇时买酒和赌博,他们吃在这里,住在这里。

后来老板说,他想这样给大家发工资,因为这个村庄里的店面都是他的,如果大家没有钱的话,可以先买东西,然后写一张借条,等后面发工资,再把借条换上。矿工们都说这个决定不错,大大夸奖老师是个好人。

再然后,因为借条在这里日渐兴盛,老板又提议把借条分出五元,十元的面值,他可以直接给大家发借条而不是银币。

这样一些人换赌债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用借条换了。

老板说:“钱藏在家里可能被偷盗,但是借条呢,可比银币安全多了。”

有些人同意了,有些人不同意。

但是借条还是在这里流行了起来,因为这轻轻薄薄的一张纸确是比沉重还会叮当响的银币来的方便。

更别说银币还会折损。五元的银币用的时间久了,就会折损成四元五,这真是站着不动,财产凭空蒸发。

当面包店的雇工很难。

就和现在的大部分雇工一样,黑理恩从早上天不亮就要来面包店,从天花板到玻璃都要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他最先想到的进入后厨帮工,然后从帮工变成面包店师傅的创意根本没法完成——这是个手艺活,不给师傅养老送终,他是不肯告诉你的。

大部分时候黑理恩就像是个被喂食的小哈巴一样,摇着尾巴跟在师傅后面,等着他赏自己零星半点的面包屑。

面包房的工资很少,比矿洞里的都要少,按照面包房师傅的话来说,能让你们吃面包就不错了,还指望什么?但话这么说,要论面包,黑理恩是一点都没吃上。

都知道面包是个好东西?还有给黑理恩他们剩的?更别说,拿东西的是面包房里说话一顶一的师傅了。

这里门门道道很多,从用料开始,用多少面,做出来的成品大小,定价多少,从中能抽油水的地方太多。哪怕最最清廉的,面包一天肯定卖不完,卖不完放第二天,第二天也卖不完,再放第三天——但放坏了怎么办?扔掉吗?

降价卖?这到是个好主意。但是师傅说,到时候工人都等着买坏面包,好面包怎么办?这话说的合理,于是怎么着也不能开这个头,就让面包房的师傅勉强一下,把坏了的面包拿回自己家吧。

所以整个面包房。

最胖最有权威的,就是那个胖的连衣服都要撑开的师傅,他脸颊肥嘟嘟,几乎挂不住肉,想是斗牛犬一样垂挂下来。

脾气也和狗似的,凶的要死。他知道这里的小子们全盯着他的手艺,就等着学成了自己单飞,这是断他活路的事,胖师傅精明的很,绝不干这种蠢事。

因此是时不时逮出个人来劈头盖脸教训一顿,绝不让他们长了不该长得野心。

黑理恩骨头压得最低。他心里有股火,有股气,想做出个大事业来,于是每逢面包房师傅到了前面,他就把脑袋压得底底的,把屁.股抬得高高的,撅着腚推着抹布,从东抹到西,从南抹到北,绝对让师傅看出他诚心诚意干活,老实做人的本性来。

不过师傅是谁啊,他也是学徒出身,夏练三暑冬练三九的,也是当年拿着皮鞭叫师傅抽.出一身血痕疤皮的,哪里不知道黑理恩的门门道道,于是一脚踹过去:“好小子跟我装呢。”

黑理恩叫他踹了个跟头,也不生气,摸着脑袋嘿嘿笑。

这样啊没脸没皮的,也叫师傅跟着笑,指着他说不要脸。

黑理恩跟着笑。

真是不要脸。

这样过了一个周,两人的关系似乎也进了步,师傅有时候也会拿出一块半块的坏了的面包,叫黑理恩拿着。

黑理恩觉得这是大恩。连跳带蹦往家里走。回到家父亲糗他:“白干一个星期活拿回个面包来?你真出息了。”

黑理恩不觉得,他想着,这是一个小成功。他又从面包上切了一块,揣在怀里,半夜去找爱米,他说了要送给爱米礼物,就是要送。

半夜,真是个花好月圆的时候哦,他往外面一走,撞到两个似乎正散步回来的人,再定眼一看,是爱米和埃德加,爱米看见了黑理恩,喊他一块散步,黑理恩哪有功夫,他一天天忙得要死,明天天不亮就要去面包房帮工,但是爱米叫,旁边还有埃德加跟着,他一咬牙,也跟了上去,就像两个人缀了条小尾巴似的。

爱米说:“埃德加,谢谢。”

黑理恩抬眼看过去,发现埃德加拿出一枚珍珠,就像一个小小的月亮,在夜晚发出圆润朦胧的光。

埃德加说,他本来打算去港口找活,但是路上正好撞见一个被小偷偷了钱袋的老人,于是他带着老人去了港口,正发现老人是港口城市教堂的主教,是那个一贯有着清廉朴素名声的主教。

主教说埃德加勇气有家,品行善良,所以请埃德加进入教堂帮忙,一日三餐有白面包吃,有菜汤喝,平日里学习写字和念经书,学得好还有奖励。

“那这个?”爱米问。

埃德加说:“我考试拿了第一,主教大人给人。”

哎呀,真好。

真是太好了。

任谁听了,不说一声好。

黑理恩怀里的半块黑面包发烫,烫得他快要跳起来。

爱米转头和他说话,闲聊一样,她和埃德加说完,就和黑理恩说,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家离得近,几乎是看着对方从光屁.股小孩长成抽枝发芽的少年。

黑理恩退缩。

他觉得爱米的目光就像是火炬,但他还是颤颤巍巍拿出了黑面包,勉强维持镇定:“没什么,店里剩了点面包,我给拿回来了。”

他轻描淡写,把这些日子挨的打骂盖了过去。

他刚去第一天,店里还有一个雇工,阴阴的,跟他说错了上班时间,想害他被面包房师傅骂一顿,辛亏那天黑理恩激灵,他提早两个小时去打算把面包房擦一遍,结果正跟师傅前后脚到,虽然没晚,但是也得了师傅阴阳怪气一句:“你倒是准时。”

第二天黑理恩准备擦玻璃,那个雇工把所有干净抹布都藏起来,让黑理恩撕自己衣服,那雇工一边笑一边挑眉看他:“哎呀,你不是会献殷勤吗,今天也别让师傅生气呀。”黑理恩直接跟他打了一顿,敲掉他三颗门牙,师傅来了问怎么回事,对方直接告状说黑理恩想偷吃面包,被他逮住了。

那天直接皮鞭炒肉,打得黑理恩晚上睡觉跟烙铁似的。

他没有遇见好人。

那个雇工说坏也不是黑心肠的坏,他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在面包房师傅手下学了三年了,就等着当个帮手,好给他妹妹攒点嫁妆,黑理恩来了,比他更年轻,更灵巧,更听话,甚至比他更得师傅喜欢。这个绝对不能行。

那个雇工不恨黑理恩,但是他也绝对不能对黑理恩手下留情。

那天晚上,爱米问黑理恩最近怎样。

黑理恩说不错。

埃德加可能确实开心,因为他真得过得不错,于是笑了起来。

爱米跟着高兴,因为她两个小伙伴都过得不错。

黑理恩也跟着笑。

**

聊完天的第二天。

埃德加去港口学读书写字。

爱米去帮妈妈晾衣服。

黑理恩去面包店里擦地板。

他到了面包店门前,发现垃圾桶里有个特眼熟的包装,是店里的面包袋子,他以为谁误丢了进去,钻垃圾桶拿了出来,打开一看还是好的,于是进了门,开门:“谁把这丢了?”

其他人说:“可能是有人买了,又觉得不好吃,就丢了呗?”

黑理恩问:“还有这种人?”

其他人说:“世界上怪人多了去了?你要一个个比?”

多浪费啊。

黑理恩心想,这面包是个白面包,香香软软的,拿回家吃也好,旁边雇工看他问道:“你要不想要,给我呗?要不是我一直在屋里干活,没看到,还有你的份?”

黑理恩才不让他占这个便宜,于是找个角藏了进去。正开工准备干活,面包房师傅进来了,他今天表情严肃得不得了,开口先批评,把所有人骂的狗血淋头,又说他们光吃不干,身上都肥得流油了。

正说着,老板进来了,这是个四十五岁上下有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燕尾,一定小帽子,手里拿着黑木拐杖,右手中指上有一枚红宝石戒指。

老板是来问帐的。

面包店材料费没变,但是收成不太好,老板觉得是时候来督促督促,于是亲身来这边视察,面包房师傅一改往日的威风凛凛,像只漏肚皮的蠢货一样,恨不得黏在老板身上,一边介绍工序,一边介绍新品种,其中也夹杂这各种和刁民的你来我往互相陷害的争斗。

老板带着笑,他是个体面人,几乎不在人前发火——也没有人敢惹他发火:“我听说这边剩了不少面包。”

“哦哦。”

“这个啊。”

“我们面包放的料多,价格也贵,好些穷人不愿意买,确实是剩了些,这剩下的面包我们就放箱子里了,等第二天接着卖。”

“第二天卖不出呢。”老板问。

面包房师傅说:“第三天继续卖。”

“要是还卖不出去呢。”

师傅擦擦冷汗:“就……就早晚能卖出去啊。”

老板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我是说,坏了呢。”

他笑吟吟看着面包房师傅:“那些坏掉的面包,你怎么处理?”

师傅不敢说话了。

在门口站着夹道欢迎的黑理恩和另一个雇工,也大气不敢喘。老板不是凶悍的人,相反,他比黑理恩见到的绝大多数人都有礼貌,但是在这样风平浪静的讯问下,却潜藏着惊涛骇浪般的威视。

“我不知道……”面包房师傅死咬着牙。

“我做的面包,都买了,其他的,我不知道。说不定店里耗子多,偷吃了。”

老板似乎微微叹息,他垂眼看了一眼弯着腰,几乎要钻到地里的面包房师傅:“既然有老鼠。那就抓老鼠吧。”

这一声令下,让人胆寒。

后面发生的事,是黑理恩一生中不幸的开头。

老板说要彻查店里面的耗子,结果往日总是藏面包的师傅,今天怪得很,一点面包屑都没留在自己的兜里,正相反黑理恩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面包却被发现了。

那个白面白被举着拿出来,好像法庭上的证据一样被放到老板面前,接着胖师傅一个旱地拔葱跳了出来,他对着黑理恩的脸蛋左右开弓,打得他眼冒金星,满脸通红,一边打一边咒骂他:“你个小娘养的,老子平日里对你怎么样?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居然还敢偷东西?真是肥了你的耗子胆了!”

胖师傅有意无意道:“平日里看你吧嗒嘴就知道你在偷吃,想着你也不容易,装没看见算了,你今天是真大胆啊,真大胆啊!真该剁了你偷东西的贼爪!”

接着抡直了肩膀,一个大巴掌把黑理恩甩了出去。

老板拿着拐杖,站在门口,似乎这场闹剧不怎么合他心意,但是也没说,只是垂着眼皮,兴致缺缺。等胖师傅向他献媚的时候,老板才微皱眉头:“是他?”

“是他是他?”胖师傅点头哈腰。

“哦。”

老板摸了一下拐杖。

“逮着小耗子了。”

“不过。”

他朝胖师傅笑道:“恐怕还有只大耗子。”

后面黑理恩听不到,他叫胖师傅连打带踹,耳朵轰隆,眼前黑花花一片,似乎后面被谁拖着胳膊丢出了面包店,叫台阶膈几个,咕噜咕噜滚了出去。

他捂着脑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听到脚步声,似乎是老板的皮鞋踩在地上,黑理恩口吃不清,但是也拼着往前一滚,不要命地挡道,说:“不是……我。”

“那面包……是我……捡的。”

老板似乎在听他说话。

然后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

老板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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