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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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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吃完饭,你舅舅找到我,说晚上有事情跟我说,让我在这里多留几天。”徐芮墨站在空调下,瑟瑟缩缩地擦着头发,“然后那天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他才过来。”

“说的什么?”

“跟我猜的不差一点儿,还不是为了遗产分割的事情。”

“他……是个什么意思?”

“他想得倒美,让我先别当众说破这件事,稳住那个老太太,然后跟我私下里解决。虽然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但是被他一安排我就不高兴了。他既然不想带那个老太太分,说不准也会拿这一招对付我。”

“等会,”梅许来举手打断,“你们是在屋里谈的?”

“我们又不熟,大晚上的在屋里也不合适啊,你大舅领着我沿河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趟,说的意思无非是一个——钱肯定有我的一份,但是如果想多分一点,必须要配合他。本来,这点钱也不是非要不可,我奶奶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不要是一回事,你不给又是一回事。”

这点钱……梅许来心虚地低下了头,这点钱对她来说,可不是‘一点’。

“你们在后门那里分开了?你继续往前,我大舅回家去了,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

“脚印,那条路不长,过了大舅家后门,已经过了一大半,你自然会选择继续往前走上大路更方便。”

“你竟然还去查了脚印?怎么,还真跟你那个小男友玩起了侦探游戏?”

“小……什么?都说了不是!”梅许来脸色通红。

“是——吗?”徐芮墨缓慢而做作地拉长音调,“看你们那么亲密,还以为你也是那个在葬礼上找对象的变态杀人犯呢。”

“你是段子看多了吧,我还不至于饥渴到这种程度。”杀人犯一词触到了她心底的某个角落,她呆了一秒钟,才问道:“那夜,你看着大舅进去,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那个时候都快凌晨两点钟了,能有什么奇怪的……”

“你是说那个时候还不到两点?”

“对啊,不过你要说奇怪的地方,那个点了,楼上的灯还没关哎,而且,我好像还看见窗户那里有个晃来晃去的影子。”

“你确定是我大舅家楼上?不是邻居家楼上?”

“你当我是傻子?这都分不出来?再然后就是梅畏明来敲门,你们又跟着来了,我才知道坠井的事儿……”

据她说,梅畏明早在老大之前就悄悄找过徐芮墨,并跟踪她到招待所,一厢情愿地做着不合时宜的举动。

如果老大回家时还不到凌晨两点,而梅许来听见的动静确实是老大坠井的声音,那……这间隔的半个小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人各占着一张床,各怀着心思,一时间无人说话。耳朵逐渐习惯了空调的噪音,这时候倒显得寂静。室内温度稳步上升,干燥的空气点燃了边边角角的霉味,混着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樟脑丸和成一股老人味儿。

梅许来吸了一口,回想起上一次老人住院时的情景。

梅芸芸掀开了棉被,扶着老人起身去厕所。蓝白条纹的床单上落下一团团瞧不出形状的东西,皱皱的一截,灰白颜色,像是刚抽完烟掉下来的没散开的烟灰。她弯腰看着那东西,悄悄问梅芸芸:“谁抽烟了吗?”

“胡说什么呢,这是你外婆身上的死皮。”

梅芸芸去打开水时,老人已经在卫生间里叫唤。梅许来手忙脚乱地扶起外婆,却见她不动弹。她恍然大悟,撕下一截卫生纸。

扶着老人坐下,她注意到面前这人只是看着像她的外婆,实际上根本不是。

外婆个子很高,跟成年后的梅许来差不了多少,身姿挺拔,走在乡下一众老太太之中显得鹤立鸡群,分外不同。可面前这个人佝偻着挺不直的背,歪斜着肩膀,衣服也歪着,露出一大截干巴巴的锁骨,皮肤上长满了蜘蛛斑跟老年斑。

外婆四肢纤细,躯干却异常肥胖,尤其是肚腹胖鼓鼓的像一只青蛙。可面前这个人瘦骨嶙峋,身上的肉都坠下去,仅靠着胸口这层皮吊着。

外婆歪过头看着房门的位置,嘴里说:“谢谢你来看我啊,不然我真怕以后再也看不见你了……”

原来,老人是在对她说话,可是,老人的眼睛却已经模糊到看不清面前的人。

人老了,身上会出现一股味道,有点像出了少量汗之后的馊味,也有点像柜子里积年的樟脑丸味,更有点像许久没住过人的背阴屋子里的潮味。

那是一种怎么清洗都去不掉的味道,是从皮肉里散发出来的气味。代表着这具躯壳进入了生命的尾声,如同开败了的花儿虽然尚在枝头苟延残喘,却开始发黄,枯干,被霉点侵蚀,失去了往日美好的颜色。

她不讨厌这个味道。幼年时期的她被这股气味包围,长到四五岁才回到自己的家。如今再次如此靠近,她只觉得温馨。虽然早已记不清老人年轻时候的脸,她却永远记得那双牵住自己的手,粗糙又宽大的手,带着她走东闯西,爬山涉水。

有一次,她们爬的是一座坟山,山上埋满了各个时代的人,三步一座墓碑丝毫不夸张。老人这一系的祖宗全葬在这里,老人的母亲也在。

山上长满了带刺的野花,老人会找几根嫩苗,掐断了撕掉皮给她吃,除了水滋滋苦兮兮的味道再无其他。梅许来虽不爱吃,却喜欢叼着那脆生生的杆子,边走边嗦。

老人很喜欢说起过去的故事,她当过几年教师,她四处找庙烧香,她……的母亲,拿着一根木棍逼着她辞职回家继承家业,逼着她招了入赘的丈夫。

老人从没想过去争取些什么,母亲说一不二,她没有拒绝的勇气。可是,母亲去世时,她还是红了眼眶,对着诸位来客一一下跪。

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母亲那样的人。她逼着小儿子辍学,过早进入糖厂工作。她插手子女婚事,只为了图个尽快脱身,重拾自由。

眼见着三个儿女成家立业,她没了世俗意义上的牵挂,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她经常邀请乡下的妹妹来祖传的房子里住上一阵子,享受一把不用做家务的自由。

为了补偿这唯一的妹妹,她早已经将该分的那一半家产,悉数结清,可是妹妹依旧哭穷不止,甚至趁着她生病脑筋不清楚的时候,哄着她去银行取钱,掏空她的财产。

“我死了也不会放过她!心真毒啊!”老人曾这样说过,那天她坐在轮椅上晒太阳,半张脸晒得紫红。

时间线回到现在,梅许来缓慢地抬起头,问:“你说,这世上存在鬼魂吗?”

“鬼能不能伤人,我不知道,但是人肯定能伤害其他人。”徐芮墨打着哈欠,道了句晚安,随即关灯,也不问问梅许来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人在看不?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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