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屋里的寇丰听到李鸣远在门外的声音，夸张地挑了挑眉头，把脸凑过去问蒋茸，“谁啊？这么晚来，还有你公寓钥匙？”

蒋茸脸色僵硬没回答。

“男朋友？”寇丰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他来的时候就好好观察过蒋茸的卧室了，是单身的样子，所以他心里还在猜测这个晚上能来他公寓的人到底是谁，并不如嘴上说的笃定，“那要不要我们现场放视频给他看看？如果不是男朋友的话，看了也无所谓吧。”

“你找死！”蒋茸双手被寇丰绑着，没办法动手，脚上也有伤，只能窝在床上嘴里无能狂怒几句。

“那我让他进来了，要不然你男朋友会误会我们俩在屋里做什么呢……”

蒋茸眼看着寇丰从床边儿上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就去开门了。

门打开，四目相对以后，李鸣远认出之前自己在学校看到的那个眼熟的人就是寇丰，他没看错。这个人的面相带着一种很强的侵略感，此刻正气势汹汹的盯着李鸣远。

李鸣远想起蒋茸之前对他描述过一些两个人的过往，不禁防备起来。对视了几秒再把目光移到蒋茸身上，发现他手被捆着，李鸣远立刻捏紧了拳头。只不过他是个忍得住的人，不会随意挥拳头。到底什么情况，先问问蒋茸再说。

当然，此刻寇丰在他眼里已经是个罪犯了，无论是不是蒋茸主动让他进屋的。

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轻描淡写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小茸开的门啊。”寇丰吊儿郎当地扯着嘴笑，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还上下打量李鸣远。看完之后自言自语道，“小茸还真是就喜欢一个款式的帅哥。你也会打球把？”

李鸣远不言不语，想等蒋茸说点什么。

可蒋茸很害怕寇丰把视频拿给李鸣远看。他知道就目前寇丰挑衅的态度，十有八九自己是拦不住寇丰的。他心里只想着回头要怎么和李鸣远解释这些荒唐事，完全没注意到李鸣远望过来的视线。

寇丰也扭头去看他，仿佛只要他开口，就能决定事情的走向。

蒋茸已经不抱谈判的希望了，于是喊道：“我给你二十万，你现在就从我房子里滚出去！立刻！马上！”

寇丰见蒋茸怂得连视频两个字都不敢提，只让他现在走就愿意给这么多钱，忽然冷笑起来，觉得自己果然没看走眼，蒋茸很在意眼前这个男的。

“小茸，你在给我机会坐地起价吗？”

“别他妈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蒋茸眼睛已经红了。

“我得寸进尺？我对你这么好，视频找回来还和你提前打招呼，你居然不感激我？你看，我不但可以给他看，我还能给很多人看。这种视频只要放上网，十分钟就传得到处都是了。还记得前几年那个优衣库的更衣间视频吧？你再厉害，温北尧再有办法，到时候可是拦不住网友的。”

“寇丰，这是我和你的恩怨，当初我不该找人打你，我道歉。你要钱，我也答应给了，现在走，行吗？我不想看到你！”蒋茸的气势已经不如刚才，显然是害怕了寇丰的说法。

李鸣远听了他们几句交流，也基本猜到是什么了。想到之前蒋茸说寇丰骗过他钱，温北尧还为了那件事去收拾过寇丰，看样子当初并没有彻底解决好。至少所谓的视频现在寇丰手里还有。

“咱们之间这么多小秘密没人知道也太难受了吧。你说先给你男朋友看看这个视频怎么样？我怕他一辈子没见过你这么骚的样子。”寇丰舔了舔嘴唇，表情十分欠揍。

“三十万，够吗？”

“他不看，你给多少钱我都觉得没意思！你说我大老远来找你，可不是仅仅为了钱。如果是钱的事，我打电话找你不就行了？”

既然寇丰反复提到他，李鸣远终于找到空隙问了一句：“什么视频？”

寇丰的表情再次丰富起来，绘声绘色的说：“当然是小茸的□□视频了，很精彩的。我保证你现在哄他做那些动作他都不会做的，谁叫他那时候那么爱我呢？说来要不是他送我的苹果手机还有iCloud可以找回下载，这么好的东西可就没啦。”寇丰说着就扬了扬手机，准备解锁播放。

蒋茸急了，大喊：“寇丰！不要放！求你了……”

“我就给他看看，然后钱到位我就全部删了，放心吧。”说完，他点开了功放，视频里的声音传出来。李鸣远甚至还没看，也听出来那是蒋茸的声音了，他在喊痒，和洗澡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差不多，只是更让人觉得充满诱惑一点。

李鸣远没有制止寇丰，甚至有一点诡异的好奇心驱使他认真地看着视频。

寇丰态度暧昧地在一边评价，“你看，他这么乖，是不是为爱做狗？我那时候真的是没有好好珍惜小茸。现在他要给别人为爱做狗了，可惜啊可惜。”

李鸣远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蒋茸听到自己从视频里发出的声音已经无地自容，他双手拳头捏得死死的。

李鸣远全程黑着脸看完，令人生气的并不是视频的内容，而是这东西是寇丰骗蒋茸拍的，现在还成了把柄。

其实对于视频的内容，他甚至看得有点蠢蠢欲动，在他看来视频里的人有一股奇妙的性感。他被自己的危险想法吓了一跳，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呼之欲出。

“行了，我看完了。你如果勒索蒋茸，我们会报警的。”

“这不算勒索，公平交易，你看价格都是他说的。”

“寇丰，你既然能找得到蒋茸，我们也能找得到你。明白吗？”

“知道，所以，我也是深思熟虑才来的。”

听见寇丰这么说，李鸣远望了一眼在床上的蒋茸，他想，总要蒋茸也表个态，他没资格随便帮人处理这种情况。蒋茸可怜兮兮的带着恐惧的望着他，轻轻摇头。李鸣远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是不能忍受家人朋友看到这样的视频的。李鸣远冲他缓缓点了一下头，这很好地安抚了蒋茸，使得他安静地撇开了眼，任他处置。

“那我报警了。”李鸣远一边说一边开始摸手机。

蒋茸惊讶的张大嘴，但是接到李鸣远再次投射过来的眼神，他又选择了闭上嘴。

他信任李鸣远。

寇丰看李鸣远动作麻利，不像是开玩笑，便三两步地过来，要以武力阻止李鸣远动手报警。两人都是很有肌肉的体形，可能李鸣远更有力量。他们身体对撞，手臂架着手臂僵持着，李鸣远看出寇丰终究还是害怕勒索两个字的，于是说：“卖东西也不能随便开价，你跟警察说一条视频卖三十万，你觉得他们能信你不是勒索吗？”

寇丰没说话，仍旧一脸凶狠地架着李鸣远的手，李鸣远声音低沉地接着道：“现在你重新开个价，一会儿我们把视频删干净，你再走。蒋茸马上就可以给你转账，当然你要是开价超过银行转账单日限额了，就没办法了。顺便给你普法，五千就可以立案，三万到十万是数额较大，十万以上的是数额巨大，要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你自己琢磨一下吧。”

寇丰的手臂微微松了一点劲儿，立刻被李鸣远抓住了空隙，天平终于偏向了李鸣远这边。他知道寇丰会妥协了。

处理完寇丰这一摊烂事，把人赶走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李鸣远仍旧黑着脸，蒋茸不知道他介意的是视频的内容，还是介意发生这种破事还需要依赖他来处理。

蒋茸因为腿伤下不了床，刚才着急也是干着急，这会儿他反而有点感谢自己的瘸腿，能让自己缩在屋里，不用这么快去面对尴尬。

很快的，李鸣远把外面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来了他的房间。

“哥……你听我解释。”话虽如此，但是蒋茸还没组织好解释的语言。

“为什么让他进门？！”

李鸣远难得发这么大的火，蒋茸头皮一紧，有点害怕。

“我一开始不想的，后来他在门口给我打电话，说要谈谈视频的事，要不然他就加你微信发给你看。我害怕，就让他进来了。”

“你不怕他根本没有视频？你放他进来，要是被他——”李鸣远不好意思把话都说白，可是他想的什么显然易见。现在家政阿姨不在，蒋茸一个瘸子，寇丰那么高大壮实，要对他做点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我当时就是想着你马上要回来了，一着急，才放他进来的。我怕他在门口堵到你。”

“长点心吧，蒋茸。”李鸣远颓然地在床边坐下来，忍不住叹气。

“嗯。对不起……”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有危险的是你自己。”李鸣远想抽烟，想到是在蒋茸卧室，又放弃了。

“不会有下次了。”蒋茸伸手去拉李鸣远的裤子口袋，把食指掏进去勾住，跟小孩儿似的。

“行了，行了，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虽然我也没多大本事帮你解决什么，但是你别什么都想着用钱解决。”

“好。”

“你还是找你那些朋友盯着他一点吧，也许他今天只是权宜之计，万一回头又来骚扰你呢？”

“嗯，我去找人看着点。”

“走吧，给你洗澡去，这么晚了。”

说到洗澡蒋茸立刻紧张起来，虽然之前洗了那么多次，他也被李鸣远里里外外都看光了。可是现在状况却有所不同，李鸣远刚看了他的那种视频，这不仅仅是里里外外看光，连他最私密的地方在视频都清清楚楚。他在李鸣远眼里现在是连一点点遮羞布都没有了。

因此洗澡这两字让蒋茸顿时面红耳赤起来。

他皮肤太白了，一点点脸红都很明显。更何况此刻卧室里灯光明亮，什么都照得一清二楚。

李鸣远看他这样，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看的视频内容，那尺度和内容让他立刻有点脑充血。蒋茸僵在床上不动，李鸣远掩饰性地去拉了他一把，没拉动。忽然发起脾气来，扯过蒋茸，在他屁 股上啪啪打了两巴掌，又快又响。

“起来洗澡，我不想再折腾了，有什么咱们明天说，行吗？祖宗！”

蒋茸被人打了屁 股，更是恼羞成怒，瞪着眼睛看李鸣远。

“要我抱你去吗？”

听到李鸣远这么说，蒋茸才稍微往床边挪动了一点。只想速战速决的李鸣远此刻伸手一捞，就把蒋茸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抱进了浴室。蒋茸被他放在洗手台上坐着，脸色仍旧红霞乱飞，两人甚至有点不敢四目相接。好像都害怕一对眼儿会出事。

调好水温，脱了蒋茸的衣服，李鸣远更觉糟糕起来。

这会儿他只要一看到蒋茸的身体就会自动在脑子里幻化出一些奇怪的画面。有些是那个小视频里的，有些甚至不是，纯粹是他的幻想。

“哥，你轻点。”蒋茸一身嫩皮被李鸣远搓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