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楠回Y市的时候遇到了蔡姐。蔡姐还像以前那样健谈。
她们在商场附近的公园碰面,之后顺便去约了午饭。
蔡姐说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想早点退休,出去旅游旅游。她还夸于静楠越来越成熟了,“怎么样啊最近,一看工作就做得不错吧,升了没有呀?”于静楠笑了笑,自己不过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蔡姐说自己的女儿再开学就高三了,熬过这一年,等到孩子上了大学,自己就解放了。蔡姐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于静楠看向窗外,公园里妈妈带着女儿在玩健身器材。小女孩很开心的样子,围着妈妈跑来跑去。午后的阳光为她们沐浴上了一层金色。母亲与孩子之间,似乎具有这世界上最圣洁的感情。
于静楠又和蔡姐聊起了其他同事的故事。小张回老家找了新的工作,看起来还挺开心的,之前于静楠和蔡姐还总觉得小张那个室友一定和她有什么渊源,不过她们也没办法论证了。小王和老婆生了二胎,每天照顾孩子累得叫苦不迭。老李退休回家,八成还得帮着子女看孩子。小邢还和蔡姐在同一个部门,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
“说起来,咱们之前的部长不知道怎么样了”于静楠向蔡姐提起了元旭丽。“哦,她呀,没怎么听说呢”蔡姐想了想,“好像说后面离职了,自己打算单独干,噢,想起来了,听说家里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如果真的生了,现在也有三四岁了吧。”
“她家一直打算搬到X市去,不过那边的教育资源确实更好,有条件谁不想要一个X市户口。”
“中年人都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经常是被家庭推着走。”
“等你以后有了家,也会懂的。”
于静楠曾经在X市的街角看见过元旭丽。在夜晚的灯光下,她和女儿仿佛站在露天的舞台上起舞,只是一个十分相仿的背影,于静楠想了想并没有上前确认。
她的脸庞是憔悴与喜悦相加,身形是负累与磨炼相塑,这些都只存在于于静楠的想象之中。这些年,她追随着元旭丽的脚步,坚强又冷静地过着。她不太清楚自己的所做所为能否称得上是坚强,她觉得自己离元旭丽还有很远。元旭丽经历的苦痛一定比她更深刻。
就算元旭丽已经不在她的世界里了,她依然把她当作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她经常会想,如果是元旭丽,又会怎么做。
“妈妈”,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划破了于静楠心中的寂静,她扭头走向着另一个分岔路口。很晚了,该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