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闻人乄被他抵在桌前,还不忘说:“你把客栈的窗户都打破了!”
“毒修!他在哪儿?”惟怜手上用力,闻人乄立即感觉窒息,他艰难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想找他。”
最终,惟怜松开了手。
闻人乄缓了半天,忽然好笑:“惟怜宗主,为什么放着鬼修不找,非要找一个毒修呢?”
“与你无关。”
“你找到他以后,会杀了他吗?”闻人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问:“你认识他?知道他的身份?”
惟怜利落的从窗户又飞了下去,继续站在那鱼缸前喂鱼,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于是闻人乄又问:“惟怜宗主,什么时候放我走啊?”
闻人乄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但他也是真的很想知道姬云间的动向,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又看了看这位惟怜宗主,长得似乎也就那样,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他无所事事睡了半天,再次醒来时,却发现院中静悄悄,除了门前守着他的弟子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但他没有贸然逃跑,而是套看门的弟子话。
“他们都做什么去了?”
“当然是去找鬼修了。”
闻人乄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鬼修?”
“对啊,不然呢?你还是回去老实呆着吧。”
真是自负,留两个人就想看住他?闻人乄也没有急着跑,他不解:“你们惟怜宗主不是说不找鬼修,找毒修吗?”
“顺手一起找了啊,不汶林再大,又能大到何处?”
“你们真的没有去过不汶林吧?是真的很大,而且林子外都是深山,你们不好找。”
“你闭嘴,回去呆着。”弟子锁上了门。
闻人乄只好蹭到窗边,他想跳窗逃跑,却在准备跳出去的时候被一股力道弹了回来,闻人乄伸手一摸,不愧是修门前三的人物,印记都给他封上了,自己只要一跑,他必定知道。
但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再被抓回来,又不损失什么。
闻人乄这么想着,一头扎了下去,但很快,他又捂着头回来了,这印记,他竟然破坏不了!
“上封祖,下封王,神仙可往人可往,仙不往,我往!”闻人乄要栽下去的脚步硬生生止住了,门被人打开,看门的弟子嘲讽他:“省省吧你,就你也能破得了咱们的宗主的印记?”
闻人乄不服:“封印结界什么的破不了就算了,这种挡人的印记有什么难破的?”
弟子双手环胸,好以整暇:“那你破啊!”
闻人乄一头栽下去又捂着额头回来,试了几种口诀,几种方法都不行,难免挫败。
“果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弟子随手关上门:“老实呆着吧!”
闻人乄趁势挤到门边挡住他要关门的手,装可怜:“我看你们在这里站着也无聊,反正我也跑不了,不如叫点酒菜来,我们慢慢...”
回应他的只有坚定的关门声。
闻人乄坐回桌边,想着果然越往东方去,高人越多,这样宗门前三的人物,区区一个封人的印记自己都破不了,这么多年在阙端真是白混了。
他见桌上有盘糕点还有茶水,就吃了一些,茶水才要喝第二碗,外面的天色忽然暗了下来。
现在虽然是下午,但之前还艳阳高照,未免有点反常。
他到窗边,半个身子凑出去,只见西方乌云密布,似乎是要起雨了,但他知道那不是雨。于是他几步冲到门口,拍门:“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这次没有人给他回应。
闻人乄试着开门,发现开不了,他手腕一用力,将门拉开,却见外面空空荡荡,一个守卫也没有,同时有隐约的喊声四处响起。
他闷头就要朝外跑,结果又撞到了印记弹了回来,他气急:“有没有人啊,星满堂的弟子呢?”
瞬间,一个黑影朝他袭来,但撞在了印记上,嘶吼一声转向了别处。
“鬼影?”闻人乄震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宗门都在,什么鬼还敢来啊!”他拍着那虚无的印记大喊:“惟怜宗主?惟怜宗主,快放我出去啊!”
不知道是不是惟怜宗主真的听到了他这句话,面前的印记忽然消散了,他一手没拍到,差点踉跄摔倒,顾不上那么多,他几步下了楼,客栈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但空气里有血腥味,闻人乄顺着血腥味找去,在后厨见到了几个鬼影正趴在横死的店小二和厨子身上吸食未消散的人气。
他手一挥,将这些鬼影打散,几步跑出门,大街上都是黑影在游荡,许多人尖叫着四散奔逃,还有些从家里跑了出来,四处乱撞。
星满堂的弟子和五行天的弟子正在清除,但无奈这些东西数量太多,他顺手揪了一个五行天的弟子问:“你们宗主呢?边行边宗主呢?”
“我们宗主与惟怜宗主一起出去了,暂时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出这么大事,他俩不见了?不会私奔了吧?”闻人乄甩开他,几步朝着白界宗下榻的迎客楼奔去。
“你们青玄君呢?”
“青玄君早上去找奉暄君,现下可能在若水轩吧?”
“这两人也幽会啊!”闻人乄挡开鬼影,又朝着若水轩的方向奔去,但途中经过明西的小院,发现里面也是黑气缭绕,想起明西还受着伤,他踢开院门,就见几个丫鬟小厮已经身亡,他到厢房前,拍门:“明西姑娘?明西姑娘?”
须臾,门开了。
淑儿的哭腔传来:“闻人公子,请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他进门,将缠在淑儿身上的黑影击杀,从怀中逃出两张符,一张拍在淑儿头上,一张往面容虚弱的明西身上贴去。
“明西小姐?”他将明西扶起。
“闻人公子,这是怎么了?”
“是鬼潮!”闻人乄将她与淑儿放在一起,叮嘱她:“我给你们下个界,你们千万别动。”
“公子!”明西抓住他。
“没事,虽然不牢靠,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我去找其他宗门,看要怎么退这个鬼潮。”
他出了小院,奔去若水轩,却不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燕姑娘?”他忽然明白了,之前司烨受了伤,又说两个大宗主是去找鬼修了,该不会是调虎离山吧?
“青玄君,奉暄君怎么样?”他朝着客栈里喊,但无人应答。
燕碧站在门前,淡淡看着他:“闻人公子命真硬啊。”
“是你掀起的鬼潮?”
这时,窗户忽然开了,莲止一剑顶着个黑影下来,司烨跟在他后面下来,客栈的门开了,一群洛兰山庄的弟子冲了出来。
“好一个鬼煞,敢在这里放肆!”莲止挽着剑朝她袭去。
闻人乄见司烨脸色煞白,知道他曾为鬼修所伤,现在内里没有好全,就算勉强要跟燕碧打,只怕也不能胜过她。
“奉暄君,你怎么样?”闻人乄走过去,听到他说:“现在要想办法退了鬼潮!”
“鬼潮应该怎么退?”闻人乄不想在宗门大户前班门弄斧,于是问了一嘴。
“驱逐万鬼,纵法齐发,全剑聚之,道法之术,则为镜全。”
“镜全?”闻人乄脑海里闪过一篇《御鬼箴言》,于是他拍胸脯:“这个我会!”
但问题是,做法需要一个人高的铜镜,还需特殊方法点灯相照,仓促间根本不可能完成!
眼见弟子抵挡不住,闻人乄着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一人高的铜镜啊!”
他见莲止的剑气缭绕,于是想起一件事:“若是剑宗,应该是万剑相衡,乱剑摄魂。”
但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剑!
“若是......”
“小心!”他出手替一位弟子挡下鬼影,见街道上铺天盖地全是鬼影,于是心一横:“你们先进客栈,我想办法退鬼潮!”
“你有什么办法!”
“术法相通,剑宗道宗总有相似之处,我又不是古今唯一将二者相通之人!”
“你想如何?”司烨沉声:“我再三警告过你,你那些术法,不宜多用!”
“你真是古板,你们大宗门教出来的弟子怎么都这样,我不变通,还活不活命了!”
他将司烨以及其他弟子赶进客栈,莲止与燕碧还在打,但明显莲止已经落了下风,夜江春都打不过燕碧,莲止自然也不可能打得过她。
“青玄君,你拖住她,我来退鬼潮!”
莲止百忙之中抽空问他:“你怎么退!”
“青玄君不会没有听过剑全吧?”
莲止一顿,眉头一皱,他纠正:“是镜全!”
“非也,我现在就是要用剑全!”他随手抽了洛兰山庄弟子的一把剑,竖在眼前,回忆着那篇镜全的用法。
然而还不等他想起几个字来,昏暗的天空忽然闪起了一道蓝色光芒,这到蓝光宛如掀起的巨浪从高处席卷而下,同时伴随着一股强劲的剑气。
这时燕碧忽然一顿,手中的剑立即往回收,让本来被压制得快无还手之力的莲止稍稍缓缓,她撤了力道,手中的披风一卷,留下一句:“算你命大。”
消失无踪。
闻人乄没顾得上计较她跑了,毕竟他也保不准自己能留下她,但这蓝光......
“又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