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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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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海?”莲止诧异:“是劈海的剑气!”

这剑气果然是劈山倒海,所过之处黑影瞬间化作了虚无。

闻人乄觉得心里口里都酸酸的:“我在这里绞尽脑汁走点歪门邪路,人家一剑荡四洲!”他握着打不断,又看了看打不断,不满:“给你改个名吧!你就叫荡四洲!”

打不断闪了一下,似乎表达不满。

鬼潮过后,满目疮痍,街上能行能动的人都哀嚎着往家跑,或是四处找人。几个宗门的弟子来不及歇息,急忙到街上维持秩序。

“怎么光见剑气,不见边宗主?”

“呵,边宗主的剑气能从扶海抵达这里,何况一个小小不汶枝。”莲止推门进屋,不过片刻,闻人乄听到他叫喊一声:“奉暄君!”

闻人乄进去,客栈的窗户开着,里面的弟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司烨的胸前一个血洞正往外冒着血珠,短短一会儿功夫,谁能伤他?

“奉暄君!”闻人乄过去,见他满脸惊恐,嘴中不停说着:“是她,是她,她没死,是她!”

“是谁!”莲止一边问,一边点住他几处大穴,又匆忙从怀中逃出一瓶丹药,喂他吃下。

“她没死!她竟然没有死!”司烨挣扎着说出这句话,随即失去了意识。

莲止望着止不住的鲜血,抬眼望向闻人乄,闻人乄头皮发麻,他蹲下,试了试司烨的脉象,虽然极弱,好在他还活着。

“你在这里,我出去一下。”闻人乄已经知道是拂阑来过了,否则就算司烨有伤在身,这么短的时间,也不能再伤他。

他出了客栈,在街上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甚至他想,如果当初不为了走捷径去泉山镇,那今日的一切他也不必经历了。甚至连姬云间,也恍然若梦。

他有短暂一刻眩晕,再回过神的时候,看到了边行大步朝他走来。

“边宗主。”闻人乄问:“可有找到鬼修?”

边行眉心一皱:“见到了。”

闻人乄想起他曾是见过拂阑的,也坚信他能看出拂阑的身份,眼下她敢掀鬼潮,这位五行天的宗主,却还只是轻飘飘一句。

“就算边宗主无意卷进是非,但鬼修终究是鬼修,她的存在,本身就与大道相悖,你真的要坐视不管吗?”

边行忽然怒道:“那我去杀了她?”

“为什么不!她没救了,她注定是要死的!与其让她残害生灵,不如早日助她解脱!我已经不想再忍她了!”

“你知道她的来历,知道她的身份,是吗?”边行一步步走向他,逼问他:“她是谁?来自何处?她与毒修,是什么关系?”

闻人乄刚刚因为愤恨一瞬间不能自己,说出要杀了拂阑的话,但现在被问她的身份,他的思绪才回正。她是鬼修,也是姬云间的外甥女,是那位曾名扬天州八千宗门的巫女之女。

“我......”

“我不想杀她吗?你以为我不想杀她吗?我冒着天下之大不讳!我!”边行要说的话硬生生卡住。

闻人乄清晰的看见他眼眶红了,这样一位威严端正的人物,又是什么捆住了他的手脚?他分明,从未直接介入过多年前那件事,他最多也只是清理门户,平了则明山而已。

但关于拂阑的身世,就算他不说,按照她的长相来看,也并不难猜,只是这天州传言众多,关于巫女再怎么离谱的猜测都有,却从未有人说过她有个女儿,只是这样的话,拂阑的爹,会是谁呢?

当年巫女与东方修门皆交好,但让她提刀杀到面前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年还不是白界宗宗主的卜略。

加上拂阑曾说,见过莲止在无山之颠......

闻人乄瞳孔骤然放大。

边行退后几步,站定。

就在闻人乄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什么也没说,而是甩袖离去。

闻人乄还在震惊自己理清了拂阑的身世,但他更震惊的却是她爹的人选,那可是八千宗门正道的光啊!

不会是自己猜错了吧?

就在他狐疑不定时,一队星满堂的弟子从他面前跑过,他思绪立即回来了。

“对对对,我要去找她,找到她!”

他以极快的速度奔出不汶枝,跑进不汶林,想顺着记忆里的路线,从不汶林走进深林,找到龙池宫。但不想还没跑多远,就听到了一声鹿鸣。

“是小鹿!她还在这里!”闻人乄顺着声音寻去,果然在林深处见到了之前那只小鹿,不过不止这小鹿,还有正在抚摸鹿头的拂阑。

闻人乄看到她正在悠哉摸着鹿头,气得脑壳都痛。

“你干了什么好事?”他走过去质问她:“你敢掀鬼潮?你敢在不汶枝掀鬼潮?”

“我为什么不敢?不知道哪个小门派在城门上画了个压邪咒,那有什么用啊,什么都挡不住。”她声音清脆,还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说出的话却很残忍:“那些都是饿死鬼,不知道是哪些饥荒年岁饿死的,我当然要放他们出去饱餐一顿啊。”

那只小鹿见到他,欢快的跑到他腿边蹭他,只是闻人乄发现它似乎越来越白了,但眼下不是在意它的时候。

“你也别拿什么宗门压制我,五行天现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意与我为难,那星满堂也只是想找我舅舅罢了,其余两个,是我不共戴天的仇家,你以为我会心慈手软吗?”她哀叹一声:“那位奉暄君,是洛兰山庄最厉害的弟子,不过如此罢了,他们的宗主有的不是实力,是心机。”

闻人乄想开口问她的身世,但又怕激怒她。

“我不能让他死的便宜,所以我毁了他的修为,他的金丹会一点点软化,一点点成为虚无,同时,他的灵力也会逐渐消失,他不是一向心高气傲吗?我就让他一点点归于平凡,一点点看着自己老去,看着自己死去,他一定会很痛苦吧?”

“你...”闻人乄心中一滞,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瞬间充斥了他,是心痛,是悔恨,是无力,是无措,也是茫然。

“你为什么...”这些别人口中形容不一的人物,在闻人乄这里,都是他所看到,所认为的模样,都是无害的,是能与他一战,也能与他一叙,也能与他并肩的堂堂正正的修门人物。

“你为什么...”他只觉得痛心,就如同那位相识不久的长华死在他面前一样。

“我为什么?我说过,他们百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害你的人啊,你为什么要残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同样的话,我不希望听到你再三发问。”拂阑淡然地看着他,打量半天,得出一个结论:“你真是一个毛头小子,你不如五行天的宗主稳重,也不如星满堂的宗主好看,我舅舅凭什么看上你!”

“我现在在问你,为什么要害那么多无辜的人,你不要妄想转移话题!”

“我就害又怎么了!你能奈我何!”

闻人乄握住打不断,他发狠:“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我能杀了你,我发誓。”

“哈,那我等着你。”她见闻人乄的确气愤,也的确伤心,垂眸想了想,决定刺激刺激他:“你现在跑来找我兴师问罪有什么用,你又杀不了我,你有这个时间,不去找我舅舅吗?”

闻人乄冷哼:“舅舅?你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只会害了他。”

“那不是正好,我巴不得他死啊。”

闻人乄再也没有忍住,一拳捶到树上,生生将大树捶出一个洞来,他恨:“是他将你变成如今这样的吗?你在白界宗遭受的苦难,是你亲爹给的,你为什么怪他,为什么怪他!”

原本还镇定自若的拂阑忽然定住了,她似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也可能是诧异于闻人乄什么都知道了,她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啊?你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不怪他!是他亲手将我交到白界宗的手里,是他亲手将我推下深渊,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你早就死了,你要跟他同死,你们一起死在麓山,你就不恨他了是吗?”

“你以为我还活着吗?你看我现在,是活着吗?我遭受过什么你明白吗?让我死得痛快,让我死在他身边,让我与他一起遭受万毒之苦,也比他亲手将我送走好啊!他问过我吗?问过我愿不愿意吗?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拂阑撕开领口,满目伤痕,密密麻麻。

“他用我做药引,用我试炼道家禁术,将我绑在地洞之中作饵引鬼引怪!”

闻人乄头皮发麻:“他,他是你...是你...是你...”

“他不配!这世上没有比他更恶的鬼了。”拂阑咬牙切齿,恨入骨髓:“我要是死了,谁能杀他?谁都会被他的假意欺骗,我不能死,我要活下来,我就算做鬼,也不能放过他。”

“他为什么?他为什么?”闻人乄不能理解,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

“因为我的存在,是他的耻辱!你以为我母亲是怎么死得?是怎么会成为凶尸的?他的罪恶,我总有一天,要昭然于天下!”

闻人乄被她一番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连巫女的死都不如传言那般,那又有多少真相被淹没了?是不是连西怔,都不如传言那样?信息太多,他艰难稳住自己,稳住拂阑。

“你以为,他们会信一个鬼修吗?你从未在天州的传言中出现过,谁会信你?”

“至少,你相信,是吗?”

闻人乄喉头一哽,这么瘦弱的一个小女孩,用一种绝望又期待的目光望着他,他从这眼神中,看不见一点属于鬼修的霸道与狠辣,能看到的,只有脆弱。

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么那些年,姬云间落入不见天日的毒禁区,她也在白界宗遭受着非人待遇。说到底,姬云间有什么错呢?他一定也以为,再怎么样,卜略都会善待自己的女儿。

但他可能,低估了人心。

怪不得巫女要孤身杀上无山之巅,她终究还是输给了情爱,输给了一个男人对权势的渴望。

“嗯,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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