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考日期的临近，班上学生有彻底摆烂的，有临阵磨枪的。这些孩子当中有不少几个是有中考没考好的，就想通过这三年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学习上也一直没有懈怠，郁葳也比较欣赏这样的孩子。

已经放学了，几个女生还围着郁葳让郁葳给他们讲怎么分析材料。要不是段合川那个电话，郁葳可能真的忘了要去段合川家了。

那群女生原本是在认真听讲，可是听见郁葳接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慵懒地像一只刚睡醒的加菲猫，嗓音黏黏糊糊的。几个小女生对视一眼，眼神相接的瞬间一路火花带闪电，都在屏着呼吸听老师打电话。只可惜老师没让对面的人多说几句话，只是“嗯”了两声，就挂断了电话。

郁葳转身回来的时候，明显能看见几个女孩子眼睛里都冒着八卦之火，她冷着脸看了一圈，上挑的凤眼原本就带着些许凌厉，看得女孩们红着耳朵纷纷低下了头。

郁葳坐下来指着试卷最后一题：“这样的哲学类题目一定要注意分析题干，并且熟记题目中提到的哲学原理，所以你们回去自查一下你们这些内容都背熟了没有。另外，答题的时候要注意技巧，怎么答题我之前已经讲过很多次了，最容易得分的答题框架就是‘哲学原理+方法论+材料分析’。听明白了吗？”

女孩们齐齐点点头：“明白了。”

“行了，明白就行，赶快回家吧。”郁葳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几个女生走到门口，最后边有一个调皮的女孩子回过头：“老师这么着急赶我们走，是要去约会吗？”

郁葳抬起头看了过去，泛着蓝光的镜片让那群女孩看不清她的眼神，她甩了甩身后卷曲的大波浪，从桌上拿起一支口红，说：“小孩子少管老师的事。”

几个女孩嘻嘻哈哈地离开了，收拾东西的郁葳耳朵却有些发红。

等她驱车到段合川家，上楼一开门，屋子里就涌出一股很浓烈的玫瑰香气，不过这味道却不像信息素，更像是香薰一类的。

她换了鞋往里走了走，发现阳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桌子。那张桌子与阳台的门框一体，从上面折了一下垂了下来，有一点高，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贴着标签的玻璃瓶。

桃子窝在段合川手边上睡觉，听见脚步声也只是慵懒地睁开它宝蓝色的眼睛看了眼郁葳，又甩了甩尾巴。而段合川穿着一件他衣柜里比较素净的褐色的条纹衬衫，坐在桌子前的高椅子上，不断地用滴管在那些瓶子里取液体，然后把他们滴在一个新的玻璃瓶里。

他听见郁葳的脚步声，抬起头，高兴喊到：“小葳砸，你来啦！”

郁葳难得见段合川穿得这么素，平时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颜色让他看起来有些轻浮，今天这样的颜色为他添了几分正经。认真的段合川是平时很难见到的，郁葳便驻足多看了一会儿。

“你看什么呢？还不过来。”段合川摆弄着手里的瓶瓶罐罐，抬起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看向郁葳。

郁葳这才走到段合川面前，伸手捋了捋身后的裙子，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盯着那些瓶瓶罐罐：“你这是在做什么？”

段合川眼中的桃花盛开了一般：“信息素香水。”

随后他瘪了瘪嘴，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事，他继续道：“咱俩相亲那天我就是要邀请你来做信息素香水，结果你拿饮料给我洗了头，我记得那天的那杯冰摇红莓黑加仑很甜。”

郁葳笑了，很灿烂。她骨相很好，皮相也不差，笑起来的时候很迷人，但却会让人平静下来：“是我的错，没有听完你说话。我以为你是要带一个第一次见面的omega回家做......”

段合川翻了个白眼，一脸调侃：“切~原来纯洁的是我，你才是那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啊。”随后他递了自己刚刚调制的模拟信息素香水到郁葳面前。

“很平淡的味道，像中药，又带着点花香。”郁葳凑过去猛地吸了一口，呛得她咳嗽了两声，连忙把它拿远了。她边咳嗽边点评。

段合川看见郁葳这样闻香脸都黑了：“郁老师初中化学老师要是看到恐怕会抽死你，还好这不是有剧毒的气体，否则你现在就要被我进行人工呼吸了。”

郁葳边顺气，边瞪了段合川一眼，只不过眉眼之间宜喜宜嗔，看上去像是在撒娇。

“本来就是，哪有你这样闻气味的，初中化学没学过吗，放在鼻子下方用手轻扇。”

郁葳有些不好意思：“这多少年不学化学了，我早就忘了。”随即她按照段合川说的做了一遍。

这一次闻到的味道略略有些不同，除了没有那么呛人之外，那股淡淡的中药味，仿佛又被她嗅到混着很多花的香气。

郁葳把瓶子推给段合川：“这是什么味？像是中药，又像是有很多花。”

段合川道：“你的信息素。”

“我的信息素？”郁葳反问。

“对，这是我这些年来，唯一闻到的信息素。你看那边的柜子上——”

郁葳顺着段合川的手指看了过去，阳台边上的柜子里，放着很多瓶瓶罐罐。段合川温声解释：“那些都是我配过的模拟信息素香水，他们有些因为时间久远已经失去了味道，可在我分化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没有信息素，也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我爸就给我请来了一个调香师，他教我做了这些，靠着它们记住我周围的所有人的信息素。直到我碰到你，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还有我的。”

“信息素的味道从见到你的那天开始，就不是一个冰冷的词语，而是我能感受得到的气息，所以这瓶是你的。”段合川起身把那瓶香水贴好标签，珍重地放进了柜子里。

随后，他走到郁葳面前，牵起郁葳的手拉着他走到了桌子前，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了下来。

段合川的手从郁葳身后而来，比郁葳略高的他捉住了郁葳的手。现在，郁葳整个人被段合川圈在怀里，手握着手，身体贴着身体。郁葳隔着两人薄薄的衣料甚至能感受到身后段合川的心跳与颤抖。

段合川的手指也很修长，只不过alpha的骨节要比omega稍微粗一些，看起来更有力一些。他握着郁葳的手，捏着胶头滴管在桌上的玻璃瓶里不断地取着液体。

郁葳起初还有些僵硬，不太习惯这样的亲近。

段合川灼热的气息就在耳后，随着他的呼吸，她自己的头发不断地挠着郁葳敏感的耳廓，甚至后颈的腺体也在突突直跳。郁葳越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就越做不到。等到后面，郁葳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桌上的玻璃瓶上，慢慢地就没那么僵硬了。

不多时，一股奇异的气味就飘了出来。郁葳拿起一边玻璃罐里放着的咖啡豆嗅了一下，然后闻到了温柔的玫瑰香和妖冶的药香。两种香味交织，不知道是药香稀释了玫瑰浓烈的香气，让玫瑰变得温柔；还是平淡的带着药香的忍冬沾染了玫瑰香，变得热烈。

“这是......”郁葳扭头问身侧的段合川。

他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段合川的侧脸，段合川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我在遇到你之后每天醒来就能闻到的味道.....或浓或淡，也是我这些天日思夜想的味道.......”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郁葳只能感觉段合川吻上了他的耳朵。段合川的唇瓣在郁葳颈上游移，时不时的轻咬几下，提醒着已经僵硬的郁葳他的存在。

段合川一边亲吻，一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郁葳又大睁着眼睛。他便哑着嗓子轻声道：“乖乖，摘了眼镜好不好？”

郁葳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到自己面前的段合川，仿佛被神话里的美艳妖精蛊惑了一样，摘掉了自己的眼镜。没有了眼镜的阻挡，段合川的吻像一片羽毛一样轻柔地落在郁葳眼睛上，拂过她的脸颊，让她想打喷嚏。

直到段合川想再度吻上那两片带着凉意的略显苍白的唇时，郁葳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气氛正浓，原本他们都不想理会的，可是那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算了，我还是去接一下吧。”郁葳捧着段合川委屈的俊脸。

段合川只能放开了郁葳，他站在原地，委屈地看向郁葳。只见郁葳挂了电话就要往外走，他急忙喊住她：“你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郁葳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陈竞野发烧了，家里没人，我挺放心不下那个孩子的，去买点药送过去。”

段合川追到郁葳旁边：“那给他叫外卖送过去不好吗？”

桃子也蹲在他脚边，附和一般“喵”了一下。

郁葳略带歉意看向段合川和桃子，她摇摇头：“他爸妈常年不在家，在奉元又没有其他亲戚，他们出国之前拜托我照看一下的。”

“那你还回来吗？”

“回来，自己完成之后等我哦。”郁葳已经穿好了鞋，走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