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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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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陈枫也未料到这句,尴尬地说道:“那房里只有一张床。”

“.......”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

“要不,打两个地铺?”易寒淅试探性地问道。

“......好像也行。”陈枫默默端起了茶杯。

“嘿嘿嘿,”易寒淅笑眯眯地望向了顾恒,“那咱们就?”

顾恒当然是不会同意了!可他一个“不”还没说出口,就被易寒淅拉到了一旁。

她小声嘀咕着:“哎呀咱们就暂时先将就将就,等到时候有了空房再搬出去就是了!”

顾恒反驳道:“那你如何知道会将就到什么时候!”

易寒淅头一仰,插着腰,道:“那还能咋办,那你就先说今晚住哪儿?”

“我!”顾恒哑口无言。

最终,在易寒淅死缠烂打和死磨硬泡下,顾恒终于同意了不睡在树上,而是睡在陈枫的房里......的地板上。

一路上易寒淅都在给顾恒做心理安慰,例如什么陈枫是镖局的少爷,肯定不缺钱,他住的客栈环境肯定好,就算睡地上也是豪华的地上。

陈枫走在最前头,假装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只在心里偷偷一笑。

三人从喧哗的大街上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里,小巷左边便是那客栈的大门。陈枫的客房在二楼,打开窗便能看到街道,虽说房中只有一张床,可整间房也还算大。陈枫找来老板娘搬了两床被铺。

“我和顾兄睡地上吧,你是女子......”

“什么女子不女子的,”易寒淅连忙打断他,“我不打紧,我们蹭了你的房间,怎么可能还让你睡地上!”她说着便继续铺“床”,手法异常熟练。

陈枫也不好再劝,只是又搬来了屏风,将三人的床铺完美隔开。

将细软收拾好了放在房里,三人决定再出去转转。

街上人很多,你来我往,摩肩接踵,比汉阳还要热闹。顾恒在苍山脚下从来看不到这种场景。

“上次告别的突然,都来不及跟你多讲两句话。”

陈枫笑答:“那时赶着来赴群英会,不辞而别,实在是不好意思。对了,顾兄的腿已经无恙了吧?”

这个时候才问,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已经痊愈了。顾恒在心底暗暗发牢骚。

“已经大好了,还得多谢你妙手回春。”易寒淅当然还是很客气的。

“哪里,在下只是帮了一点小忙,还是顾兄身体底子好,恢复的快。”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顾恒实在是受不了了,走到一旁的小铺子里。

街边各种各样的小铺和小车,有卖小吃的,有卖孩子玩的小玩意儿的,还有卖姑娘的饰品的......看起来与汉阳的也相差不大。

只是易寒淅与陈枫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顾恒不安地瞟着四方,一条长街,嘈杂的人群,孩子的笑声,商贩的吆喝声,对于他来讲,似乎极其遥远又陌生,这些声音太吵,吵得他甚至听不见了。

忽然,长街上出现了一队人,他们穿着不同颜色但却相同纹路的衣服,手里握着长剑。顾恒随意地瞟了一眼,心想,应该是同一门派来参加群英会的。

可再定睛一看,为首的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剑眉星目,轮廓分明......那、那不正是自家大师兄吗!顾恒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对,不会错的!洛河身后,柳艳晴与林灿皆在。

那景玄呢?顾恒不自觉地抬脚前去。

易寒淅看着顾恒与她擦肩而过,叫了他一声,可顾恒好像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

陈枫给了她一个眼色,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一队人马,那袖口上的花纹,那个差点被顾恒打落下水的女人,不是苍山的弟子还能是谁?易寒淅也不说话,只是径直向着那些人走去,陈枫跟在她身后。

顾恒刚刚说完了些客气话,易寒淅和陈枫就到了。

柳艳晴看着脸色有些不好,她没看前面这三人,只盯着街边——她不想见到顾恒。洛河看了看易寒淅,顺眼便瞟到了她手里的剑,他又将眼神转向顾恒,带着疑惑。

“哦,对了师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易寒淅。”顾恒看了看陈枫,又补充道:“旁边那位是陈枫。”

洛河先是一愣,而后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依次对着易寒淅陈枫微微一笑、屈身以礼。接着,他对顾恒说:“你刚来不久,这些天城里的客栈都住满了,你若是找不到住处,我们......”

“不用了!”像是知道洛河要说什么似的,顾恒突然打断他。与此同时,柳艳晴游离的视线也随之突然一紧,她打量着易寒淅,像是还没认出六角石台上那个白衣女子。

周围沉寂无声,顾恒忽地察觉有些尴尬,“额,我是说,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了,就不劳师兄费心了。”

洛河看了一眼旁边抱剑而立的易寒淅,像是早有预料,便道:“如此甚好,我正想说,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不知怎的,易寒淅心里好像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今晚我们准备小聚一下,犒劳一下大家这个月赶路辛苦,顺便也为后日的群英会打打气,顾恒,你若是有时间,不妨带着你那两位朋友一起来?”

洛河说话不笑,看起来毫无亲和感,柳艳晴也总是皱着眉头,身后一众苍山弟子个个面无表情,与其说是在邀请,易寒淅倒更愿意相信他们在宣战。

顾恒笑着答应了,又聊了几句,问道景玄为何不在,洛河也是一脸无奈,叹息道:“出发前,景玄推脱说对江湖上的事情不感兴趣,况且此刻北峰也需要他,凌云长老和掌门劝说后他也没有改变心意。”

顾恒不自觉地握紧了剑,若非是因为自己离开......

洛河拍了拍顾恒的肩膀,安慰道:“其实景玄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你别多想。”

顾恒自嘲般地笑笑,“我只怕那不是他自己的想法。”

说罢他又问了问苏青最近如何,洛河摇头说他也不知道,顾恒走后没几天他就离开了苍山。不过他说,小丫头刚知道顾恒走了的时候可伤心了好一阵子,好在有景玄陪她。

苏青?就是顾恒的小师妹,生活在一个院子里的那个小姑娘?易寒淅心想,不就是下山历练吗,又不是生离死别,为什么要伤心好一阵。

与洛河他们一行人分离后,三人依旧走在街上,不过易寒淅没再像之前那般欢喜地到处乱逛,她只是握着一支刚买的簪子,走在顾恒和陈枫之间。

街上依旧很闹,只是三人之间的气氛却闷闷的,像是阴云笼罩着,压得叫人喘不过气,街上的闹声仿佛越来越远,要将人带离现实。

从街上回到客栈的路上,易寒淅始终不发一言,顾恒看着她的背影,这一路来,好像从没见过易寒淅这样。

可他又转念一想,他与易寒淅刚见面时,对上的不就是她那一双冰冷的眸子吗?

其实他并不了解易寒淅,他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一面之词。可饶是如此,山下再一次相遇时,她却不像是个认识不久的生人,像是个江湖久别的朋友。

想来,她对生人也许还是防备的吧?

犹豫了许久,直到天边的光芒都快要完全消失,顾恒还是决定问问,问问也好,去也好,不去也好,总该问问。

于是他先问了陈枫,陈枫在静息养神,只是微笑道:“易姑娘去我便去。”

这下该轮到易姑娘了,顾恒轻轻晃了晃隔在小厅与床卧之间的帘布。无人应答。

于是他又晃了一次,这次易寒淅应该看到了,虽然她没有说话,但是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易师姐,你,想去今晚......”

“去,”易寒淅答得干脆,“不吃白不吃。”

顾恒:“......”

顾恒还真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可他不知道,易寒淅心里头打着另一个算盘,她想会会这个大师兄。

当夜,明月当空,顾恒带着两人找到了宴席。

说是宴席,其实也不过就是在酒楼的大厅中拼了一张长桌,这大厅里到处都是这样的长桌,许多门派的弟子共聚在各自的桌上,畅谈着后日的盛会。

洛河果然给顾恒他们留了三个位置。苍山共来了八个人,除了洛河以外,每个都是各大长老的入室弟子,顾恒几乎都跟他们打过交道,所以不一会儿就熟络地聊起来了。

易寒淅灌了一杯酒,听着他们聊天。

“这回也是我第一次走那么远,”柳艳晴聊起了他们下山的经历,说着看向了洛河,“多亏了大师兄带路,不然,我们连北是哪儿都找不着!”

众人听此均是哈哈大笑,像是想起了自己刚下山时的窘迫。

“这一路上虽是有些辛苦,不过这沿途的美景确实令人难忘。”

“对对对!”林灿连忙抢过话来,“我还记得咱们过那七孔桥,那水碧绿幽静,两岸古木参天,现在想来,真是一绝呀!”

顾恒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七孔桥,有些好奇地将头偏向易寒淅。

“他们走的黔南,咱们走的滇西,你要是想去,下回我带你从那儿回去。”

易寒淅解释道。

顾恒恍然大悟,“欸!原来你们是从黔南走过来的啊,我们是北上从泸沽湖那儿穿过来的!”

顾恒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他们清晨到达湖岸,薄雾笼罩着大地,太阳从两树中间升起,金色的光芒撕裂了灰暗。他们乘船漂浮在湖面上,穿行在高高的草海中央,易寒淅喝醉了酒,头枕在他的腿上。船桨划过纯净的湖水,白色的花随着湖面飘扬,阳光倾洒在他们的身上,诺大的湖面上,一只小船向着远处缓缓驶去。

“对了顾师兄,你是怎么跟易姑娘认识的呀,给我们讲讲呗!”

“是呀顾师兄!”

“对呀!”

林灿一起哄,这些弟子也都纷纷按耐不住了。

顾恒羞涩地望了易寒淅一眼,正准备说苍山脚下,易寒淅却忽然开口,“我们是在苍山上认识的。”

她说完这话,所有人皆是一怔,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像一幅静态的画。

陈枫打开扇子,端起一杯茶,淡然地坐在一旁。

良久,洛河才开口道,“哦?易姑娘也去过苍山。”

易寒淅笑着说,“这是自然。”

顾恒在桌下拽了拽易寒淅的衣袖,可易寒淅好像没发现似的,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苍山又不是什么刀山火坑,为什么去不得?”

柳艳晴再也听不下去她的胡言乱语,拍桌而起,“你又不是苍山弟子,你怎么!”

易寒淅歪头看向洛河,“谁说我......”

“好了好了!”顾恒连忙拉过易寒淅,朝着苍山众人笑着说,“她喝醉了,哈哈哈,在这儿胡言乱语呢,我们是在苍山脚下的小镇里碰到的!”

易寒淅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向洛河,举起酒杯,“哈哈哈,我酒量不佳,大师兄见谅了!”

她说罢便一干二净,身子摇摇晃晃,让人分不出真假来。

苍山弟子面面相觑,彼此却说不上来一句话。

酒宴又恢复了最初的热闹。

易寒淅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闷酒,一杯接着一杯。

“你还不醉?”

低声说话的人正是陈枫,易寒淅转过头来疑惑地看他,仿佛在问,我为什么要醉?

陈枫用下巴点点她面前已经空了的酒壶。

易寒淅愣了愣,忽地笑了出来,“陈枫弟弟,就这点儿量,还不够我解渴呢。”她说着又拿了一壶往杯里倒。

好在大家都顾着聊天,也没听到易寒淅和陈枫在这儿说什么。

陈枫看她脸上只是微红,口齿也还清晰,估摸着她应该真的还没喝醉,便也不阻止。

那天夜宴本来平淡,说不上每个人都开心,但好歹没有什么波澜,若是那个男人不出现在这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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