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今天太妃跑路了吗(清穿) > 第16章 十六

第16章 十六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剪断的风筝线到底还是挣开了枝桠,重获自由,顺着风,往北边去了。

婉然踏进寿康门,身边的寿太贵人便轻轻拍了拍她,有些惊喜地说道:“你看!风筝飞走了!”

她循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见一只蝴蝶风筝正往东北飞去,愈飞愈高,蝴蝶也越来越小,她低语:“飞出这紫禁城去吧……”

而此时的西六宫宫道上,还有一人注意到了这只风筝。

段惟清今日被派去西六宫给主子诊脉,这会儿刚结束了差事同秦维出来,微一抬眸,就瞥见南边有风筝缓缓地朝着这儿飞过来,越飞越高,倒当真像一只蝴蝶在天空中翩翩起舞似的。

“这紫禁城里,竟还有人放风筝?”秦维言语间难掩惊讶,他素日只以为这宫里最是压抑女子天性。

段惟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小心说话,这甬道总是隔墙有耳的。少顷,他又压低了嗓子说道:“这宫里皇子公主不少,又有年轻的娘娘主子们,放个风筝不足为奇。”

——御花园在北边,若说奇怪,就该奇怪怎么会有风筝自南边而来。

可段惟清并不奇怪,他话落便垂头假装安心走路的样子,似乎想以此来掩盖自己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南边能放风筝的地方只有慈宁花园,看似无人,可实际上,只有那位年轻的晋太贵人有这个闲情雅致,赶个晚春初夏,去那里迎风放纸鸢。

他记得昨日去诊脉,还听晋太贵人问元夕明日是否下雨,若不下雨得趁着这个天去放风筝,再不放后头热了就不好了。

想起她昨日有些俏皮的样子,他笑意更深,直到长街上有旁人走过,扰了他的思绪,他才敛了神色,仰头看着渐渐远去的风筝,不再言它。

——

段惟清替婉然调理了快一个多月的身子,本没什么大事,可时间久了,倒叫旁人以为婉然这是生了什么大病,可派人去镜月馆问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至于人,也不大能见到。

“都打发走了?”婉然坐在罗汉床上,面色红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病痛,反倒比起从前来还长胖了些。

元夕关紧了门,回话:“都走了。贵人何必如此?”

婉然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过些时日就懂了。”

元夕不以为意,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只能安静地去一旁扇动着冰鉴。

不出一会儿,凌波自外头带了段惟清进来,带进来了一阵热风。

婉然脸上似有娇嗔,但旋即又满是喜悦,她坐直了身子,示意凌波赶紧把门关上,神秘兮兮地拦了段惟清的请安,把人招到跟前,低声问道:“我最近的脉象是不是都很好?”

段惟清一愣,只能如实相告:“微臣替贵人调理许久,贵人又年轻,脉象确有好转的症状。”

“果真如此?”她蓦地一笑,露出嘴角那抹淡淡的酒窝。

段惟清作势把药箱放下,说道:“若是贵人不信,微臣再替贵人诊个脉,再看看可否需要加一味药。”

婉然不知轻重,“砰”的一声扣上了药箱的盖子,倒把一旁的元夕和凌波吓了一跳,她悻悻地收回手,低声说道:“我……”

还未说完,段惟清看着她自己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一笑而过:“无碍的。”

“诊脉可以,加药可别了,你开的那些药,太苦了,我这个月吃饭都快是药味的了。”婉然识趣地伸出手,没拦着他诊脉。

但借着诊脉的功夫,还是问道:“还没到端午呢,皇帝便带着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们去了圆明园避暑,如今这紫禁城里,只剩下了几个不受宠的低位小主和寿康宫里这些人,我身子又好了,这下,你可以带我出宫了吗?”

她才不管此刻元夕和凌波是何神情,她这几日时常把二人都留在寝殿内,也是让她们逐渐习惯自己同段惟清愈发热络的状态,好到日后必要的时候不至于太过惊讶。

她始终看着段惟清,不想给他一点犹豫婉拒的机会。

他刚诊完脉,收了引枕,欲说不说的,到底那些话都被婉然堵在了嘴里。

“你不许拒绝,从前你答应了我的,气血两虚之症调养好,你便带我出宫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许食言。”婉然从凌波手里接了团扇,轻轻地扇着,缓解自己的尴尬。

她本想说,她如今气色好了许多,那脸都是白里透红的,可想了想还是没说。

因为她能意识到,自己此刻,越说话,脸越烫,她看不见,但想来,也是越来越红的。

段惟清轻笑,那笑意与从前都不甚相同,分明多了一抹宠溺:“微臣不会食言,三日后便是端午,又是请脉的时候,到时候,微臣想法子带贵人出宫,一切皆有微臣安排,贵人便在镜月馆安心等待即可。”

八字有了一撇,婉然才回头看向段惟清,说道:“再不许诓我!”

一个“再”字,段惟清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大概是还记着老早以前自己诓她宫外没甚好玩的事情。

他立时站直身子,又躬身行礼,煞有介事地说道:“微臣明白。”

——

转眼便是三日后,段惟清在往常请脉的时候来了,婉然一改从前赖在床上的性子,早早地换了一身衣裳坐在罗汉床上,只等段惟清带她出宫。

段惟清请过安后,打开了药箱,从底下拿出了一件崭新的宫女常服,递给了婉然,说道:“委屈贵人,换上这身衣裳随微臣出宫。”

他双手捧着衣服放在了炕桌上,又拿出了一张纸,上头画了几个方格子和几条线,婉然细看了一会儿才看明白那是个寿康宫附近的地图,她不解地问道:“这是何意?”

段惟清把地图展开,轻轻铺在折叠好的衣服上,指了指一个小方格说道:“这儿便是镜月馆,好巧不巧,镜月馆后头耳房一墙之隔便是一扇铁门,那扇铁门素日只供周边宫女太监下值或临时往来所用,每日上午辰时到巳时是不少昨夜当差的宫女太监们出宫暂歇的时辰,那里素来没什么人看管,只有一两个侍卫守在那看腰牌,并不严苛,一会儿微臣回太医院,然后再过来同贵人一起自那边出宫。”

他本想两人分头行动,再在铁门外汇合,却又担心她久不出宫,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出了意外他实难交代。

至于铁门的两个侍卫,虽说不严苛,可晋太贵人到底是生面孔,他怕若有什么问题,她不好解释,不比他,从前也从那边走过几次,打过几次照面,此番也能相互照应。

婉然低头看了一会儿手里的地图,没问他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再回一趟太医院,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又不是蠢笨之人。”

是在点他百般叮嘱呢。

交代完这些,婉然把那张地图藏进衣服里,伸了手,朝他使了个眼色,反问:“平时同你说什么你都急着诊脉,怎么今日反倒不着急了?”

段惟清一时语塞,婉然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压了许久的嘴角终是扬了起来,低笑出声。

他终是上前诊了脉,临走前,看看元夕又看看婉然,欲言又止。

可默契就是这么神奇,他一眼,婉然便明白了,低声说道:“你先回太医院,镜月馆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打点好。”

直到段惟清离开后,婉然才把凌波自外头喊了进来。

炕桌上摆着的宫女常服,也许元夕不熟悉,但凌波再熟悉不过,宫里头只有在主子们身边有头有脸的人才有可能穿一些布料、刺绣稍好看一些的旗装,其余的,诸如各宫的洒扫宫女、端茶宫女,又或是从前和她一起在花房当差的那些宫女、御膳房的那些宫女们,穿的都是这样春夏里藕荷色,秋冬里里嫩绿色。

两人都是聪明的人,看着这身衣裳,再想到主子那日同段太医当着他们的面商量的那些,不用主子明说,都能知道,主子这次是真的要离经叛道,偷摸跟着段太医出去玩一天了。

“主儿……”元夕低唤了一声,她这几天真是怕极了,她年纪比婉然还小了一岁,不曾成家,可从前在富察家也挺乳母们说起过男女情感之事,她怕主子真是对段太医动了情,那是大不敬的罪过。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出口的两个字却在不经意看染了哭腔。

婉然伸手把两人拉到跟前,低声说道:“你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顿了顿,把炕桌底下她早就准备好的两个锦盒拿出来,塞到二人手里,里头是一样份额的碎银,和一对青玉镯,那镯子对东西六公里那些人看起来,许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贵在是婉然的陪嫁,要知德克精额官职不高,她是没什么多好的东西当嫁妆的。

这青玉镯子在宫女里头,也是名贵之物了。

“主儿,这是你的陪嫁,奴婢不能收。”元夕先说了出来。

凌波看清那镯子后,也是一滞,在宫里这些年,她自然知道主子这是要做什么,她抿了抿唇,跪了下来,行了大礼。

“奴婢原先只是花房不起眼的宫女,若非主子抬爱,不知要在这宫里再受几年搓磨,为人奴婢者,只知忠心护主,过去、今日、往后,奴婢都会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绝不把这镜月馆的事情抖漏出去半分。而这些,主子是给黄金万两,还是克扣奴婢一年的月前,奴婢都会把镜月馆守得跟个铁桶一样。”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