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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今天太妃跑路了吗(清穿) > 第22章 二十二

第22章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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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了他。

一个转瞬即逝、蜻蜓点水的吻,只是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下,带着少女怀春的试探,又带着少女情怀的玩味。

她温凉的唇瓣一触即离,只留下满腔的香甜,她甚少佩戴香料制的香囊,香囊里都只有一些花果干的香甜,惹人垂涎。

他猝不及防地愣在原地,像是一个未开窍的少年,直到她扑哧地笑出了声,他才回过神来,望着她未施口脂就已嫣红的唇,忽而想起彼此身份悬殊,他不经意地敛眸偏过了头。

可婉然却不似先前那般愠怒,她反而仍旧是一脸乐呵呵的,似乎心情极好地说道:“若放在平时,我必然要生气的,可今儿我高兴,我不跟你计较,你便是再不理我了也无妨,反正我已经亲了。”

段惟清无奈一笑,抬眼看向她时,眼底有淡淡的宠溺,一时失神,倒把面前的人看得不好意思了起来,她留下一句:“明儿才是正经生辰,明儿来请脉时再祝一遍才是真的!”便转身离开。

一直到此刻,两人在镜月馆里,再一次面对面。

也不知是谁先躲了谁。

段惟清无奈地为她诊了脉,在她抽回手前,低声说道:“微臣恭祝贵人生辰吉祥,万事顺遂,平安无虞。”

她的手无意地一颤,指尖微凉,轻轻碰到了他的手心,像是那日一触即离的吻,也像是调皮的小猫挠了挠主人的手心,惹的人心尖一颤。

两个人都不曾料到这不经意地触碰,各自悻悻地收回了手,抿唇不语,直到段惟清扣上了药箱的盖子,婉然才匆匆开口,问道:“你的生辰……在什么时候?”

段惟清抬眼看她,短暂惊讶过后,很快作答:“正月初六。”

不早、不晚,今年这会儿,自己还未曾认识他。

她点了点头,却并不执意在今日留他,只是颇为满意地笑着让他离开。

七月一过便是中秋,虽是没有多少人在宫中,但寿康宫里这些人还是聚在一起用了顿饭。

原先本以为圣驾要在重阳之后才回来,却不想中秋未到,就听人从木兰传来了消息:圣驾将在中秋过后提前回銮。

婉然正疑惑着为何突然提前回来,就听凌波说起九月初九是孝仪皇后的诞辰,想来圣驾此次回銮就是为了赶上重阳节。

如此一来,原先还在装病的婉然,便不得不提前预备着逐渐好转,于是中秋节起她便开始渐渐地与外界见面,直到八月底圣驾回銮,她方才正好痊愈。

果然如她所想,皇后回宫没几天就来了,她实在热情,婉然见过一面便也作罢,却也实在对这深宫之中的你来我往觉得乏力。

夏去秋来,明明前些日子还是烈日炎炎,不过下了几日霖霖的雨,就已是秋风萧瑟,婉然也不得不换下了纱衣,让人拿了几身秋衣出来。

而她,也恍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然入宫一载。

窗外是洒扫宫女拿着扫帚在扫落叶的声音,一夜秋风,落了不少叶子下来。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朗声唤了元夕和凌波进殿,问道:“这几日寿太贵人如何?”

问出口的话带着几分颤抖,前几个月,一边为着装病掩饰自己出宫,她鲜与人来往,就连书林堂那边也是如此,一边又因着和段惟清迎来送往的关系愈发密切,一心只想着出宫,早已忘了先前几位太妃们无形间给自己的任务。

她已经许久不曾在意寿太贵人了。

可段惟清掌着那边的脉案,既然他不曾同自己说些什么,只怕寿太贵人的病也都无碍。

“回主子,前些日子奴婢问过几次书林堂那边的人,都说贵人并无大碍,一切如常,偶尔也去几位太妃那边坐坐的。”

凌波的话,让婉然暗暗放心,她记得段惟清说过,寿太贵人的身子,若是她愿意同外头来往倒也还行。

只是终归还是不大放心,她还是挑了一日去书林堂亲自看望过,见她安然地坐在四方桌边由三个小丫头陪着玩牌,满脸的笑意,她才放下了心。

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夜,婉然向来睡得晚些,正与元夕靠着在床边随意地下棋把玩,忽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声,两人都是一怔。

“啊──”尖叫声再一次响起,在安静的雨夜,格外得凄惨,却也更加触动人心。

主仆二人对望一眼,意识到这是书林堂那边寿太贵人的声音后,婉然立时坐了起来叫元夕替她更衣。

才拿了外衣披上,就听殿门被打开,旋即就有在门口守门的宫女站在寝殿外说道:“主儿,书林堂那边寿太贵人梦魇了,似乎不大好,那边的宫人见咱们这儿还亮着灯,问问主子能不能过去劝劝。”

婉然心道不好,也顾不得别的,横竖没有旁人,连头发也来不及另挽了,直接披了外衣就往书林堂那边走。

元夕自然着急,匆匆拿了一件披风取了把伞便跟了过去。

书林堂里乱作一团,没进去以前,婉然只当是寻常梦魇,可去了才发觉,那哪是梦魇。

寝殿里,寿太贵人披散着头发,一脸惊恐地躲在床榻的角落里,浑身都包裹在被子里,生生在这湿冷的雨夜捂出了一身汗来。

“别过来!别碰我!你不要碰我!”

她一脸惊恐,似乎这寝殿里的所有人与她都是两个隔绝的世界,根本不能共通。

婉然往前走了些,柔声说道:“姐姐,没事了。”

可她还未靠近床榻,就见寿太贵人从被子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却也不朝着别人,只是朝着自己,然后又继续呢喃着方才的那几句话。

婉然被她吓到,往后退了半步,若非元夕护着,险些摔倒。

一旁书林堂的宫女杏春红着眼眶叫元夕先带婉然在外间歇会儿,自己上前轻声哄着寿太贵人先把匕首放下来才是正理。

婉然低叹了一声,跟着元夕去了外间,却发现罗汉床的炕桌里,摆着不少用过的纸张,上头的字粗看都是胡乱写成,可仔细一看,底下是认真写就的一些字,可上头却都被人胡乱地用力地抹去了那些。

像是一个叛逆的人用力地抹去所有的墨守陈规,好期待着自己冲破一切混沌不堪一样。

婉然匆匆翻了好几页纸,都是如此。

她意识到不对,回身朝元夕吩咐了几句,听见里头匕首落地的脆响,想来是杏春拿走了匕首,这才走了进去。

她不及问杏春那些纸的事情,知道寿太贵人手边再没了凶器,才靠近了些,坐到了她的床边,温柔地替她捋顺了秀发,露出那张其实也算得上出水芙蓉一般的脸,低声问道:“姐姐,那都是梦,不用怕的。”

寿太贵人已经平静了许多,不似方才那般疯魔,整个人和平日里无异,只是眼睛赤红,还有淡淡的泪痕。

她望着婉然,大概是同龄人的缘故,又或许是从前的点滴交情,让她此刻略微放下戒备,摇着头低声说道:“不,你不知道,那不是梦。”

有宫女端了一碗热茶来,婉然顺手接过,喂着寿太贵人喝了半盏,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却无意间看见她手臂上那些隐藏在薄如蝉翼般寝衣的伤疤。

她一脸错愕地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掀开袖子,果见一条条或新或旧的刀疤在她的手臂上如一条条蚯蚓一般蜿蜒着,她心下一惊,有个可怕的想法蹦出脑海,她倏然看向杏春,冷声问道:“你们主子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不老实说吗!”

杏春扑通跪倒在地,眼泪却是早已决堤:“晋太贵人快劝劝我们主子吧,这些伤全是我们主子自己划得,从去年入宫就开始了,可贵人不让我们说出去,若是说出去了就要自裁,奴婢们实在不敢拦着!只能……”

她话未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婉然几乎不敢想,入宫这一年里,看似光鲜亮丽的寿太贵人,人后其实时常都在自残,那样的疼痛……她几乎不敢想。

她挥手让杏春先退了下去,自己低声问道:“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要这般?”

纵然入宫嫁给八旬的先帝,却也不至于如此伤害自己,伤害自己又不让自己一命呜呼,难道这样,就能违抗圣旨吗?

她不解,却也实在好奇。

可也是此刻,看着这些刀疤,再看看杏春痛哭流涕的样子,也突然知道了,为什么书林堂给外人看到的总是那样温吞的样子,身子不大好,可必要的时候,她也会时不时地出来同大家见一面,若大家问起来,宫女的作答都是“贵人无虞”。

可是脉象不会骗人,但这一层,婉然此刻根本来不及多想。

寿太贵人轻轻地放下了自己的衣袖,低声说道:“你是孝贤皇后的族亲,是出身满军镶黄旗的贵女,自然不会受过我受的苦。”

她说得很慢,声音也不大,几乎是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

婉然半拥着她,看见屏风后面端着安神汤的杏春,不曾做声,只是轻轻地安抚着寿太贵人,不知她此言何意,却也静心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元夕和杏春一起,守在屏风后,同样焦急地等待着婉然递一个眼神过来他们就把安神汤端进去。今日段惟清不当职,太医院里连秦维也不在,方才凌波奉她的意思去请太医,这会儿也只能勉强请来了一位并不相熟的陈太医。

她担忧地看着床榻的方向,不知道寿太贵人同婉然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家主子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再后来,主子匆匆地下了榻,让杏春把安神汤端过去,自己慌不择路的,连披风都来不及披就走出了书林堂。

满身的失魂落魄,让元夕也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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