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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今天太妃跑路了吗(清穿) > 第31章 三十一

第31章 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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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然从衣柜抽屉的最底层拿出了那个尘封许久的长条锦盒,有好一会儿不敢打开。

与先帝的种种大多都是她在梦里得知的,那时做梦,原身从未打开过这个锦盒,自然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

直到后来,她循着梦里的记忆找到了这个锦盒,但她只看了一眼,便永远尘封。

可如今,她又一次拿出来,却还是如同从前那般,她知道,自己不会用。

锦盒里,其实只有一张信笺,上头朱墨写就的字,大概是因为年老,写的时候有些颤抖,可笔触依旧有力:“允准贵人富察氏离宫返家,另行婚配,永不追责。”

寥寥数语之外,是先帝亲自盖下的印章。

见字如见人,他确实给她留了一条万全的后路。

可是,只怕原身和自己想的一样,人都死了,新帝即位,谁还会在乎一个不值一提的贵人,又有会在乎一道难辨真伪的遗诏呢。

毕竟这张信笺上的印章,只是先帝众多印章中的一个,而非昔日圣旨上所用的帝王之印。

她的家世在皇帝面前有些尴尬,先帝也许还有些许对孝贤皇后发妻的敬重所以对她也好些,可皇帝呢?自己与他有何干系,他要这般不顾旧例地把自己放走?

婉然无声一笑,合上了锦盒,把锦盒仍旧放回了原处,却带着放在自己掌心的信笺走到了炕桌边,用灯笼里的火光将信笺点燃,然后看着先帝的那些字迹被火苗一点点吞噬。

燃烧过后的灰烬,被她混杂在了香炉里燃烧过后的香灰里,然后有一天,会随风而去。

自此,所有过往,都将烟消云散,再困不住她。

-

假死一事,需循序渐进,总不能来个猝死。

庄敬公主病愈过后,后宫诸人便开始着手这今夏去圆明园避暑的事,听说,还有秋日里皇帝的选秀。

与去岁一样,婉然一入夏便每日都要下人们去内务府领冰,御膳房知她喜冰,送来的膳食甜点也大多带冰,又过了半个月,方才渐渐的又以贪凉腹痛云云的理由,渐渐地又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不过嘛,自从颖贵太妃去后,寿康宫正殿空置着,婉太妃虽是先帝遗孀里地位最高的人,但年岁和身子骨都摆在那儿,晨昏定省早已形同虚设,素日都是谁愿意去便去了。

——婉然肯定不去,她现在就是要悠悠地与他们划开界限,让她们觉得自己因为寿太贵人的事情也有些心气郁结,不愿与人来往。

在她的计划内,过些日子她就要开始和段惟清一起在脉象上做文章,慢慢地让晋太贵人的“脉象”越来越弱,然后在一个适当的时候——“香消玉殒”。

转眼圣驾离宫已经两月,紫禁城的夏天虽比起圆明园要热一些,如今留在寿康宫里的那些老太妃们早已不是怕热的年纪了,每日有风轮已是足够。

寿康宫厚殿里难得聚了几个老太妃们在一处打牌,婉太妃仍旧在一旁看着,芳太妃、白太贵人、鄂太贵人与恭太嫔四人环桌而坐,唠起了琐事。

“我听说,这次圆明园避暑,和孝把惇太妃接出去了?”白太贵人抓了副牌开口道。

芳太妃抓牌的手顿了顿,不置可否:“人家有孩子在膝下的,到底与咱们不同的,不比我们,这么热的天还得……”话说了一半,又觉得好像说得不大好听,她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恭太嫔抬眼看她,说道:“说是和孝去和皇帝说的,这才允准了的。”

“罢了,谁叫咱们没福气呢?”那边婉太妃抽着水烟,悠悠地说着,像是在给这个话题做了总结。

鄂太贵人闻言,出了牌,一面有些惋惜地说道:“说起有福之人,从前姐妹们说起,富察氏那位来,都说若是放在几十年前几位皇后、皇贵妃、贵妃们还在的时候,只怕不太平。可如今看来,这孩子也没什么福气吧,昨儿寿三所又传了太医,今儿才十三,这个月除了每隔三日的平安脉,这都第四回了,有两日,都半夜了听说还叫了太医过去。这身子骨,只怕也不及从前书林堂那位。”

“先帝当年把唐勉给了她用,先帝驾崩,她又留了段惟清,如今已是院判,论太医,她可比书林堂的要好,有福没福的还两说呢。”

上了年岁之人,大抵都有些碎嘴子,只是这些话自然都不会落在婉然耳朵里,她也无暇顾及。

寿三所里,她正听段惟清说着他给她改的脉象和新开的药方:“这医案,我会每日酌情改着,我给你开的药方,自然都是对症下药,你没病也自是不必喝,那几味药换个搭配便是调养身子的好药,我会让元夕给你煎煮,你喝下便是,余下的那些都叫元夕存着,日后服了假死药还有用处的。”

婉然撑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点头说道:“你自去吩咐元夕便是,这几日的脉象,得逐渐好转一些,圣驾不日就要回銮,今秋选秀,皇帝不会再去木兰,或许咱们也不比从前自由了。”

寿三所离那扇小铁门要比镜月馆远得多,她也自然不能再出宫,不过离宫在即,这些也算不得什么了。

她摆手让段惟清下去了,只是自己却又盘算起了别的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是金秋十月。

新人入宫的消息,婉然是在某日“装病”的时候,听元夕说起的。

寿三所里,婉然躺在床榻上,乌发低垂,素来红润的唇上被敷了一层粉,显得有些沧桑,丹凤眼低垂着,倒真像是病入膏肓了一般。

床帐微微掩着,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她才支着脑袋坐了起来,朝来人挑了挑眉,说道:“你怎么才来?”

段惟清看着精神焕发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微侧了身,露出被他挡住的元夕。肉眼可见的,床上的人,倏然变得正经,一手撩开了帘子,问道:“怎么了?”

若非有事,元夕这会儿根本不会进到寝殿里来。

“新人入宫,这次只有一位进了后宫,主儿猜猜,这位是谁?”元夕勾好了床帐,卖着关子似的问婉然。

婉然摇了摇头,视线始终落在站在一旁故作正经的段惟清身上,眼神拉丝。

“钮钴禄家的小姐,被封为了如贵人。”

段惟清觉得,那抹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突然断了,再回头时,果然见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元夕,然后坐直了身子。

他没听清元夕说了什么似乎是无意窥探那些事。

可这会儿见她神情这般,也下意识地听了几句。

“善庆家的?”他听见她问。

元夕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婉然在脑海里飞速地搜挂着回忆,如贵人,如妃,就是她吧。

若追根溯源起来,善庆还是自己的大姐夫,不过这位如贵人,却与她八竿子打不着。

善庆当年娶了富察家的大小姐,马齐的曾孙女,不过虽是姐姐,却在婉然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英年早逝。不过倒是给善庆留了个长子长廉,也是如贵人唯一的兄长。

长廉比婉然长了三岁,那会儿富察氏早逝,婉然出生的时候善庆已经续娶杨氏,长廉无生母在侧,反倒多回外祖家住了些时日,一直到九岁左右,才渐渐少了往来,但逢年过节也依旧来往,如贵人比婉然还小了四岁,幼时闺中之时,亦因着长廉的缘故有所来往,但后来……种种原因要入宫,彼此也才淡了。

却不想如今,又再度一起落了个一样的命运,不过她的命总还是好些的。

婉然心中一喜,有一件事,她考虑了许久,如今,总算有了个好的法子。

她想起了什么,嘱咐了元夕几句,便让她退下。

段惟清见元夕退下,才站回了她的床榻边,见她若有所思,起了坏心逗她几句:“不知贵人今日要微臣如何编排脉案?”

婉然“唔”了一声,作思考状,又仰头笑着看他,旋即说道:“就说我身子逐渐好了,过几日也可以下床在寿三所周围走动了。”

“你要去见如贵人?”段惟清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笃定地说道。

婉然干脆坐起来,一双丹凤眼扑闪地冲他眨了眨,然后定定地看着他,说道:“可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妄自揣度主子的心思?”

自春日里互通心意,如今段惟清无人之处也不再似从前那般处处恭敬有礼。

他轻哂,上前替她捞起被子半披在身上:“既是要出去走,就别门还没出就先着凉倒了,这几日秋风刮得很,我可不想寿三所里来得多了,倒当真伺候起了病秧子。”

干完了这些事,他才继续说道:“从前师父是教过我,别轻易去猜主子的心意。只是如今师父早已对我睁只眼闭只眼,不如晋主子教教我,若是不猜测主子的心思,如何能不惹怒了主子?”

他说话的时候,仍旧保持着方才替自己拢被子的姿势,因此这会儿,更是几乎贴着自己的脖子和耳朵,他的唇瓣只离自己一寸远。婉然的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被子,除了那不停地磨着自己耳朵的“主子”二字,她几乎就没听进去什么别的。

她不甘就此输了这一城,见他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等待自己的回答,余光落在他的唇上,心中一横,猝不及防地偏头,对上他的视线,坏笑一下过后,在他近在咫尺的唇上啄了一下。

“这样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好哄

打个啵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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