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报!仙首跟妖王私奔啦 > 第22章 天雷

第22章 天雷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浮华剑固然有灵性,尚且挣脱不了南俟君一头白发的束缚,更何况是迟云?

被一颗头控制的确难以想象,但又如此真实地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柳今落估计是察觉到了南俟君就在附近,不躲不逃地就在大街中心侯着他们。

壹子的腰被南俟君缠上了一圈白发,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她害怕地脸色发白,闭上了眼睛。

看到这一幕的柳今落搭在腰侧手轻颤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姿态。

迟云在心中叫苦不迭,却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他从柳今落轻松的躲闪动作与眼神就能看出,自己现在这样子绝对很傻逼!

摄魂铃被柳今落悬在了空中,不停作响。

她的身后是成片的腐尸,死亡时间从百年前延续到近两年。

有的已剩下一具骨架,有的身上还穿着鲜红的寿衣,有的缺了胳膊断了腿,有的断了脊椎或是肋骨。

他们从各地汇聚而至此,现在又在铃声的驱使下散向四方。

从土里爬出的再度把自己埋起来,任蚯蚓在他们的身体里爬过;从水里游上来的再度跳入河中,自缚于水草之中。

有棺材的,自觉地掀起棺盖,在里面安静地躺好。

曝尸荒野的,则随便找了处隐秘的草堆,将自己蜷缩着,躺倒在了其上。

人大概只有等到腐烂得只剩下一具骨架时,才不会被分出三六九等。

摄魂铃悬在空中摇摇晃晃,让迟云想到了在山中听到的琴音。

他有些走神,不想柳今落出奇地没有再躲避,而是一掌朝他胸口袭来,竟是丝毫不畏惧那即将砍在她脖颈上的剑刃。

迟云的脑袋一空,身体却被南俟君操控着迅速后退了一大段距离。

柳今落见状,收回了手,冷嘲一声。

南俟君那么笃定她不会对迟云出手,那她又为何不能赌南俟君不会让迟云受伤?

局面一时僵持了。

柳今落想着,所以啊,她当时就不应该留情,如果当时她直接将南俟君连头带身烧成一把灰,扬进雾海里,那该有多干净。

浮华剑刃其实还没有南俟君的白发锋利,可南俟君却偏偏要操控着迟云砍出那拙劣的一剑一式。

那姿态,就像是他们初到琢光山,刚在师父的指导下,练习剑术一样。

连站都站不稳,舞起剑来,左扭右拐,像是猴子耍宝。

可是,当时提起就会忍不住哈哈大笑的回忆,如今想起来,却变得不再好笑了呢。

南俟君没料到柳今落真敢对迟云动手,嘲讽道:“若你还有点尊师重道的心,就该自觉将头伸到这剑刃之下。”

叛徒,皆当被斩于归途剑下。

柳今落冷冷地笑了。

“你讽刺我堕入魔道,却是半分也不瞧瞧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是杀了多少人,吃了多少人的血肉,才拥有了如此实力呢?”

“当初啃食掉你前任主人的心脏脾肺之时,不还是挺痛快的吗?”

“现在,却又跟我谈尊师重道?”

南俟君额头青筋暴起,皮笑肉不笑道:“好啊,一个弑双亲杀同门的魔头,竟也敢质疑起我的所作所为了。”

“看来当初那九道天雷降下,还是惩罚轻了,竟没能让你有半丝悔悟之心。”

柳今落歪头,一耸肩,呵呵道:“天雷?你是在嘲讽死在天雷下的许昭吗?”

她唇角弯起弧度,直望向南俟君陡变阴沉的脸,说:“我记得,当初没能扛过天雷的,只有许昭一人吧。”

如刀的白发猛地横切过来,在柳今落反应过来之前,就割裂了她的整张嘴。

鲜血喷涌而出,浸湿了她颈边的衣服。

柳今落的右手挡在嘴前,甚至不敢用手稍微碰一碰她摇摇欲坠的下颚。

“门主!”壹子心疼地大喊,但却被腰间的白发缠得更紧了些,发出几声痛苦的哀嚎。

就算是只剩下一颗头,南俟君也无愧为当初第一强者的尊称。

他是名副其实的人形兵器,危险、强大,且喜怒不定。

柳今落是故意提到许昭的,故意激怒他,图什么呢?

图一死吗?

那他成全她。

柳今落一笑,下巴处的碎肉就往下掉,很疼,但她还是想笑。

摄魂铃在空中摇动地愈发剧烈,铃声惑人心神,当即创设了一个针对南俟君的幻境。

任何一种情绪越走向极端,被控者就越容易深陷入幻境当中,再也无法出来。

柳今落在心中慨叹,最终,用的最多的竟不是师父教导她的剑术,而是偷学七弦音得来的幻术。

南俟君眼中猩红一片,空余的白发顿时化作了一根根尖锐的钢针,瞄准了正在呕血的柳今落。

修仙之人都知道,百年前的许昭之死,是琢光山上所有人都不敢提及的伤痛。

柳今落一个叛徒,一个魔修,一个被天道摒弃的人,怎么敢、用如此嘲讽的语气,来批判许昭之死?

南俟君怒火中烧,便也没再遵守循天宗祖上传下的规矩——凡叛出本宗者,若行凶事,罔顾天理人伦,皆当斩于归途剑下,灵魂经过淬洗,方可得入往生之门。

如今看来,柳今落估计也不需要往生。

白发舞过之处,血色炸开,在空中描绘出绮丽的花瓣。

不到一秒,地上便只剩下一具浑身血肉模糊的女尸。

南俟君这才松开了操控迟云的白发,探了探柳今落躺倒在地上的尸体,却并没有在其上发现一点自己身体的线索。

那么,他的身体,又被柳今落藏哪去了?

“不就正在你的头下面安着吗?”迟云站在南俟君的身后说。

南俟君迷茫地眨眨眼,突然发现,他的头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他的脖子上。

南俟君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脑子好像糊涂了,竟也没有多虑,刚转过身想与迟云分享自己的喜悦,却不料……

一大片的血花在他的眼前绽开,覆盖了他的大半视野。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浓重的血腥味。

他的脖子处又隐隐传来疼痛,他的视角开始向上转,望见了碧蓝的天,然后又向下转,看到了颠倒的世界。

迟云,或者说是许昭,正提着归途剑,剑刃上还沾着他的血。

许昭声音冰冷,他说:“你这个叛徒。”

南俟君的头滚落了地上,眼里是不敢置信与无尽的恐慌。

他,做了什么?

许昭,为什么会杀他?

而现实中,南俟君的头直接呆在了原地。

柳今落下巴处还带着血,碎肉却不知在何时长好了。

她夺过迟云攥在手心里的剑,利索地斩断了束缚住迟云和壹子的发丝。

柳今落一只手接住了从空中下坠的壹子,有些嘲讽地看着眼前的迟云:“百年不见,你比以前更没用。”

还好迟云比她略高一点,不然真就被柳今落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来。

迟云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竟觉得这样的问候有点熟悉。

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把南俟君的身体扔到哪去了?”

柳今落双手抱胸,胡扯道:“早就丢到荒郊野岭去了,如今估计连骨头都不剩下一根了。”

迟云见柳今落不肯回答这个问题,便换了句话问:“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南俟君?”

柳今落眼中的光芒晃动了一下,看着迟云的眼睛,发问:“如果我说我要把他剁碎了喂狗,你会阻止我吗?”

迟云笑了,心里有种直觉,柳今落在开玩笑,不然她不会留下南俟君那颗完整的头,看着它在盛陵乱窜。

“如果你愿意,如果你有能力,当然随便你怎么做。”迟云回答,“毕竟,这是你俩的恩怨。”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不是许昭,你们大可不必把我牵扯进去。”迟云叹息一声,“现在,我只是迟云。”

柳今落闻言笑了笑,心里竟然放轻松了些。

她擦了一把下巴上的血,略有些感叹地说:“好啊,迟云。”

很高兴再度认识你。

她的确弑了双亲又杀了同门,她的确堕入魔道又身负罪孽,她的确落得个半生漂泊无依的结局,但她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天雷劈不死她,天道审判不了她,哪怕有南俟君这条循天宗的狗追着她咬。

盛陵每月十五,都要经历那么一次百鬼夜行。

他们无非都是曾经信奉羽蛇之人,在战争年代,受其庇佑,又遭其诅咒。

灵魂被封印在躯体之内,不得往生,不得安宁。

柳今落每月十五都要在此地摇响摄魂铃。

她无法赐予这些灵魂安宁,她只能短暂地创造一场前生的大梦。

但今日,不是十五。

难道是因为摄魂铃的造梦时长变短了?还是受了别的什么因素影响?

真正的曙光终于洒落在了地面之上。

周围都变得暖和了起来。

柳今落抬手在南俟君脑门上画了几道血印,就将这颗头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储物袋,貌似不能塞活物吧?

迟云记得,许问白对他嘱托过这句,但他也没指责柳今落的做法有问题。

毕竟南俟君只剩下一颗头,虽然会动会说话还会攻击人,但不一定算作活物。

至少在柳今落这里不算。

他们仿若突然从阴间回到了阳间。

原本寂静无人的大街上一下子变得闹腾起来,锣鼓喧天。

段思是个公鸭嗓,拉长声音喊着:“起轿——”

迟云和柳今落闻声望去。

只见长长的一排送亲队伍,抬着十三顶红轿,正走在大街上。

沿途百姓纷纷退让,但也有顽皮的孩子,凑到近前接仆从撒下的喜糖。

看似热闹欢快,只是不知这轿中的十三位新娘心里作何感想。

“怎么偏偏挑中了今日?”壹子疑惑地问。

柳今落攥紧了手中的摄魂铃,皱眉不语。

灵视之下,盛陵那座终年不见得有动静的九层妖塔,只在今日,被一圈又一圈强大的妖气缠绕着。

血色的妖气有如巨蛇,攀附在妖塔之上。

塔尖的位置,隐隐还能望见,那对猩红的竖瞳。

祂,竟然在某些人类长达百年的祈祷中,真的苏醒了。

“吉时到!”

红轿在长街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妖塔周围。

日头悬在了正顶上,迟云心里却陡然一凉。

那第一位领头的新娘,就这么连人带轿子,被一条粗壮的银白蛇尾,硬生生卷进了妖塔之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