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佬 43

热闹没了，艾斯礼无聊地耷下了眼，只是他还没吃上几口，就听汪齐这欠抽的把话儿又转到阎匪头上，“你这回也掉到十以下了，你爸妈怎么说？”

艾斯礼筷子在餐盘上磕了一下，发了声脆响。

这在他身上是很不该的，艾家吃饭的规矩是从小教养的，吃饭的时候筷子和碗盘碰碰撞撞这是很不像样儿的。

王延看了艾斯礼一眼，又扫了对面汪齐一眼，他也没弄明白，汪齐和艾斯礼待一个班几个月，怎么还能这么精准地踩中人儿雷点的，就这个脑子和这个眼睛……他摇了下头，没吱声，就覃等着看这丫的作！

阎匪垂下眼皮，盖住了眸子里的情绪，笑容很轻，刚绽开就收了，“我爸妈没话儿说。”

汪齐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到艾斯礼那头动静，他的目光都落在阎匪身上，“怎么没话儿说呢，你第二名进来的，一下掉这么多！就家长会结束，我接我爸妈，我爸妈脸色那一个赛一个黑。咱两情况差不多，我想你爸妈脸色不比我爸妈好多少。”

汪齐心理很简单，他这会儿想找个难兄。难兄难弟到一块儿有个相互陪衬，一个面上不难看，二个心里不难受。

可他这会儿心里不难受了，艾斯礼却心里骂娘了，要不是顾忌着阎匪，他也不在心里骂了，直接唾沫星子朝汪齐脸上喷了去。

他可算是知道汪齐那脸上一对招子放那儿做什么的，可就是个摆设！

艾斯礼动作很大地起身，桌椅给他弄出嚓得一声响，很擦耳朵。他眉眼俱是不快，看着阎匪沉声道：“吃饱了，走。”说完，眼儿都不带往那两人身上拐一下，更别说招呼一声了。

阎匪正好也想离开，艾斯礼这么一招呼，他便顺势起身走了，只不过他走之前还跟王延、汪齐说了一声。

“这什么情况啊？！”汪齐看着离开的那一双身影，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有本事你声音再大点儿啊，那我就敬你是个汉子！”王延没好气儿道：“别只会搁在这儿嘀嘀咕咕的。”

王延显然肚子里还攒着气儿，他一句接着一句，“我发现你平时爱碎嘴就算了，哪想着你心眼子也不算好。合着你自己这回没考好，别人要是嘴你，你还得将阎匪一起捎上是吧？！到时候你一人就不显得难看是吧！你跟我掐也就算了，人阎匪可没在你面前说了一句瞎话，人也没揭你伤疤，那你搁那儿纯恶心人干啥！”

汪齐让王延这不带停的一番话怼得没地儿下脚，他结巴道：“我……说什么就让你这么劈里啪啦地嘴都不停的说我？！”

说完他还有些不服气，嘴硬道：“我说得那不是实话吗？！阎匪这回确实考得不行。”

班主任拿他当典型，王延也敢拿这事掐他，怎么一个两个就都来说他，同样的事儿搁上阎匪怎么就不行了？！

王延吃完最后一口，喝完最后一口，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拍，“你说的是实话，那你怎么不看看人为什么这回考成这样？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看那些杂书闹得啊！人天天晚上都搁那儿在打工，节假日都不带歇的，就这样他在你们实验班还排前十，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拉人一起，亏你说得出来！”

“再说了，我们同宿这么久，你见过阎匪家里来过几通电话？还有，你见过几个家里靠得住的还要那么拼命地打工？”

汪齐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几番来回，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几秒后汪齐脸色更是难看，他突然想起，家长会上好像没看到阎匪家里人。

王延撂下这些话就端着餐盘走了，他懒得在这儿跟汪齐大眼瞪小眼的，不够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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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匪看着前面那人煞气腾腾的身影，不免喊了一声，“你急什么，慢点儿！”

艾斯礼脚步顿了顿，阎匪几步赶了上去，跟着他一起将餐盘放到回收区。

“你恼什么？”两人朝食堂外走去，阎匪瞥了一眼艾斯礼，男生俊朗的侧脸线条崩得紧紧的，似乎再添点力就会皲裂开来。

艾斯礼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他气什么他不知道？

“你怎么老是爱跟汪齐计较？他说话没什么坏心的。”阎匪有些无奈。

“对，就是缺点脑子。”艾斯礼也不是很明白，阎匪这样有些事儿上显得计较的人怎么唯独在汪齐的事儿上异常的宽容。

阎匪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看着路旁婆娑摇曳的树影，启唇道：“你都知道，那你还气什么？！”

“合着你知道啊？”还知道汪齐没脑子呢！

艾斯礼都气笑了，他视线转到阎匪脸上，特地打量了一圈儿，“到了汪齐这儿，我发现你挺宽宏大量的。”

怎么就跟他斤斤计较的厉害！

他话儿说来说去就是绕着汪齐不放，阎匪寻思着这事不说清楚这事指不定就没完了。

“汪齐虽心思小了点，但人还真不是个坏人。”阎匪把话说破了，“好人坏人我还是分得清的，要真是个底子坏的，我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看我这个脾气像是个吃亏的吗？况且他也没说错。”

最后一句他声音有些低。

阎匪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不是没有情绪，他有的情绪就像天空中的云，很轻，却又漂浮不定，艾斯礼是猜不透，也看不透。

他张了张嘴，想探问什么，但几息过后还是闭上了嘴。只是他的脸色极不好，难看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