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佬 50
阎匪不是个心粗的,要不了几天艾斯礼的不对劲儿不用别人提醒,他自己也觉出味儿来。
对此阎匪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表示,他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汪齐一连几天都和阎匪同进同出,连带的同吃同住整个下来一全套都包圆了都。以前这待遇都是艾斯礼一个人的,冷不丁落他身上,他还怪不自在的。就好像那什么插足似地,深深地破坏了人两朋友的交情。
又一次,在阎匪被艾斯礼落下的时侯,汪齐悄咪咪地问他,“他出去打球,你怎么不跟着过去?”
“你知道我不怎么打球的。”阎匪整理做过的套卷,将那些错过两次的题圈出来。
汪齐看见,“你最近做题准确率下去啦。”
说了这么一句,他又拐回先前的话题,接着刚刚那茬儿继续,“你以前不也是不打球嘛,可不还是过去给艾斯礼捧场嘛。”
“那会儿不有空嘛。”
汪齐原本想说,那你这会儿不比先头你一边做着兼职一边上学那会儿有空得多,但话含在嘴里到底是没吐出去,说来说去,事儿还是这两人事儿,他一个外人还是别掺和了。
临到期末,许绪找了个时间约阎匪吃饭。
还是在老街儿,许绪惦记着阎匪吃辣,索性找了个那种小火锅店。火锅是那种一人一个锅的,拿着菜各烫各的。
等着锅开的功夫,许绪和阎匪聊着。
“我让你把你那朋友一起叫出来,你怎么不叫啊?”
阎匪笑笑,“人有事儿。”
许绪看了他一眼,“是没叫还是人不待见我,不来啊?”
“你这话儿从哪说起?”
“从那回跟着你一起回宿舍那趟说起呗。”
阎匪失笑,他直摇头。
许绪见他没把他的话儿当话儿,还有点急了,“嘿,我说真的呢。”
见他较了真,阎匪收了笑,想了想道:“其实人不是不待见你,他就那狗脾气,对谁都那样。”
说到这儿,阎匪突然想起他和艾斯礼第一次见面,艾斯礼站讲台上那回,他这会儿还记得艾斯礼那拽得跟二五八万的样子,他那回招阎匪的眼,也不是他真做了什么招人恨的事儿,就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天生的自带骄傲,那些骄傲偏偏还带了些刺,光是长那儿就招人眼的很了,更别说时不时还扎人一下,可不得让阎匪就记得他了嘛。
汤底开始沸腾,许绪赶紧下菜,他相信自己的自觉,“不是你说的那种。”
闻言阎匪也不和他再辨,他敷衍地点点头,“行吧,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阎匪往锅里涮肉,就着奶茶店最近的情况聊了几句,话题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让他划了过去。
吃到正酣的时候,两人额头上都微微冒汗,外头北风吹着,店里气氛却热。
“奶茶店那边我也不打算做了。”许绪夹了一筷子娃娃菜塞嘴里。
“你有数就行。”阎匪点头,许绪下学期都高二尾巴上了,附中比一中差了点,可在省内也是有名头的,里面的压力不比一中小。再说了许绪底子再是好,也不敢真就放了心地傻大胆地在那儿作自己的前程,钱是重要,但比钱更重要的还是前程。
两人一顿饭吃完,也到七点半了。阎匪直接翘了晚自习,临到期末的时候,班上的人心浮动,晚自习也没几个能真坐得住,那小话说的,还不如回宿舍睡觉。
阎匪回去的时候也没想到宿舍还有人。
“怎么今儿都不去上晚自习,组牌局啊?”阎匪看着围坐在公共桌前的三人。
汪齐最先回他,“没呢,在这儿打游戏呢。老陈媳妇生孩子,人去医院照应着了,托地理老师看班,班上吵得不行就溜回来了。”
要放以往,汪齐也没那个胆子,这不是眼见明天就期末考了,三天一考完就各回各家,也不怕陈梁事后找麻烦。就算陈梁还惦记,那都是过年后的事儿,谁气性还能攒到年后呢。
阎匪点点头,眼睛扫过一直没抬头、盯着手机的艾斯礼。
王延抬眼和阎匪打了声招呼,阎匪收回视线朝他笑了笑。
阎匪拿起睡衣往洗浴间走,汪齐叫他,“一起排一局?”
“困了,不玩了。”阎匪摆手。
阎匪走后,艾斯礼就有点心不在焉,大招放错了不说,还让残血的貂蝉跑了。
“嗳嗳,哥,咱上点心成不?怎么还让一个残血的跑了呢?!”汪齐这会儿打得正热血沸腾,艾斯礼这一下不亚于有人突然卡汪齐脖子不让他嚎,你说他憋不憋屈。
王延觑了他一眼,又扫了艾斯礼一眼,心里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阎匪拿着换下来的衣服进来时,王延特有眼色问了一句,“你这就睡了?我们不会吵着你吧?”
阎匪笑,“你们玩你们的,我现在不睡,躺会儿。”
他说躺还真是躺,躺床上抓着手机跟许绪在那儿聊天。
艾斯礼坐那位置,稍抬下眼就能看到阎匪那铺,自然他抓着手机聊不停的样子也被尽收眼底。
他眼底拢着阴霾,面色也冷沉得很,又一把结束后,艾斯礼将手机往桌上一扔,“不打了。”
王延和汪齐对视一眼,王延道:“我们也洗洗睡吧。”
汪齐不愿意,“这不还早着吗?!”
“养精蓄锐,懂不懂?”王延拍了拍汪齐的肩膀,“明儿不考试吗,赶紧排队去洗。”
汪齐哪怕不乐意,可奈何坐一旁的艾斯礼也没作声那就是默认了王延的意思,他撇着嘴角端着盆去洗漱。
几个人挨个洗完也快九点了。
王延关灯的时候,问了一声阎匪,“还用吗?”
“不用了。”阎匪给许绪回了一句,便收了手机。
宿舍陷入一片黑暗,外边的灯光透过阳台射进来,依稀有点光,突然“唰“的一声,阳台的窗帘被拉上。
随后便有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过来。
王延他们床铺安静得没有一点儿声音。
阎匪听着那道脚步声在床边停下,轻微的呼吸声落在耳边,唇间一热,那明显不同于自己肌肤的触感一沾即离。
阎匪略微恍着神,夜色弥漫,如若不是眼睛适应黑暗,如若不是清楚地看到那道拢在床前的身影,他会恍惚地觉得,刚才只是他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