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接话茬，因为聊了挺久的，沈游鱼舔舔嘴巴，李乾贴心道：“渴了吗？怎么不去喝点水。”

沈游鱼隐晦的朝着陆归远看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李乾忍俊不禁。

“我应该有权利给他讨要一点福利吧。”询问的句式，命令的语气。

李乾还意犹未尽想说什么，被人告知连线时间到了，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我们的沈游鱼魅力很大嘛，”单欲从刚拿到的李乾资料里抬起头来，眉眼淬着冰霜，“堂堂黑势力的老大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一时间演播厅寂静无声。

“当然了，”程程应下来，给身后带着黑熊头套的程叶使了个眼色，程叶转身出去，沈游鱼跟上去出了演播厅。

沈游鱼小口啜着杯中的水，程叶就在不远处守着餐厅门口。

沈游鱼喝完水的嘴唇水润润的，程叶盯着他的嘴巴，直到沈游鱼出声：“我想上个厕所。”程叶才回神，脸有点热，如果不是有头套，自己恐怕要丢人了。

“我只负责带你来喝水。”程叶本想严词拒绝，沈游鱼有些为难的夹了夹腿，眼神飘忽……

“你快点。”厕所外等着的程叶催促沈游鱼。

沈游鱼打开手机，没有信号，和李乾的最后一句聊天是李乾发过来的【注意安全。】

【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躲在这里。】他将手机聊天记录又打开，确认了一下。

门外程叶催促自己，他只能胡乱应承两声。

“放开我！”等了几分钟，门外终于有动静了，程叶愤怒叫喊，还有低声的警告和有序的脚步声。

“沈游鱼？”声音低沉温柔，跟电话中的声音大差不差，连敲门声都放得很轻。

【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可以。】

3916确定之后，他开门就看见了一张温柔俊美的脸，很温和的笑容，“久等了。”

没有丝毫的磨蹭，沈游鱼领着他们穿过走廊，到了演播厅门前，音乐听得到惨叫声，那声音穿过门缝，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笃笃笃。”李乾面色不改，顶在前面，曲起手指在门上敲了敲。

门锁响动，门缝后面露出半张毛绒兔子脸，似乎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警察很快顺着打开的房门涌入，首先将门口的文野制服，他连反抗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

单欲没有反抗，只是视线一直向门口望去，似乎在找什么人。只有陆归远离门口最远，可惜手里没有什么武器，也只能乖乖举起手来，站在原地。

椅子上的人右腿鲜血淋漓，沈游鱼不敢再看，痛呼声和求救声很大，看起来问题不大。沈游鱼有些恍惚，昨天的时候，在椅子上的人还是陆归远，今天施加伤害的反而变成了他。

“你知道我们的赌约是什么吗？”陆归远平静的表情荡然无存，嘴角咧起一个可怖的弧度，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吃入腹。

单欲原本默然的神情出现裂痕，想要阻止陆归远说话，“你不能说，这是约定！”，朝着陆归远奔去，但是被警察按住了。

“你害怕什么，你怕他知道你一直在骗他？”陆归远看着单欲焦急的神情，情绪愈发高涨。

“我知道。”沈游鱼语气淡淡的，反而让陆归远的嘴角垂下来，一脸阴沉盯着他。

“你想知道，当一个懦弱又胆小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死选择救别人还是救自己。”仿佛说的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你们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你们精彩的一场表演，而我，是你们选择的主角。”

单欲别开头，眼睫颤动。

“为此你们可以顺便解决掉警方的怀疑，一个又笨又好骗的人，最适合来帮你们做证明了。”

“你什么时候报的警？”

沈游鱼思考一会儿，“是早上，”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费了好大力气呢。”

“李乾帮的你？为什么？”陆归远胸膛剧烈起伏，不住喘着粗气，“因为你答应要陪他玩一些什么东西吗？嗯？他会弄坏你吗？”

沈游鱼蹙起眉头，想要骂他。

旁边看戏的李乾表示：“打击违法犯罪，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单欲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只小心翼翼开口：“对不起。”，警察将他们全部押上了警车，沈游鱼和李乾也上了另一辆警车，车子交替变换红□□光，刺破了夜色，驶向灯火通明的小镇。

一切都很顺利的结束了，沈游鱼录完口供就被放出来，单欲他们只是此次事件因为伤人，非法闯入民宅，传播不良内容被□□了，但是因为之前的失踪案，没有证据和尸体，不能归咎到他们身上，何况沈游鱼知道，他们这种身份，恐怕很快就可以释放出来，不过这个节目能不能开下去就不一定了。

警局门口，李乾倚在车前，似乎等什么人，看见沈游鱼出来了，站直身体，“警方说以后会加强对他们的监视。”

沈游鱼点点头，又朝他挥挥手，转身就要走。

“你真的不考虑我吗？”李乾喊住沈游鱼，“毕竟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

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追上沈游鱼，“不打算付我一点报酬吗？”

沈游鱼转头，很认真跟他说：“我帮你找到了电视购物的老巢，你救了我，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哼，”李乾失笑，“我帮了你没错，但是捣毁他们的老巢怎么算有利于我呢，应该是有利于警方才对，他们为这件事苦恼了很久。”

他的目光开始在沈游鱼脸上流转，想着怎么样才能够把他留下，毕竟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

“帮你给警方牵线搭桥还不够吗？”沈游鱼歪歪头，眼神透露出一丝疑惑。

“什么？”李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游鱼耐心跟他解释：“你想把你的产业转移到阳光下来，这次不是你的好机会吗？”

李乾脸色沉下来，声音冷冽：“谁跟你说的这些。”

沈游鱼抬头看着他，脑袋都累了，摇摇头：“我说过了，跟你是互惠互利，我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说出去。”脸色稍缓，但不多。

[快跑吧，当心他把你乃一组特啊。]

[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还贪图我们小明星的美色，我建议照照镜子！]……

“我要离开这里了，不会回来的，你放心好了。”电影已经结束了，自己马上就要回家了。

岂料李乾听到这话，眉心拧起来，“你去哪？你要知道，只有死人才可以保守住秘密。”

沈游鱼倒退一步，表情惊惧交加，双手捂嘴，很浮夸呜咽出声：“别杀我，呜呜呜。”

[好拙劣的演技，好精湛的嘲讽。]

[我宝变聪明了，呜呜呜。]

[笑死了，我宝本来就聪明，就是不明显。]

李乾表情无奈，沈游鱼放下手，眉眼弯弯，乐的牙都露出来了。

“我不会说的，再见喽。”他摆摆手，不在理会身后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