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谁让谁吃闭言羹 > 第2章 隐瞒

第2章 隐瞒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低头一看,一道如拇指般大的身影牢牢地黏在他腿上。

果然,阿甲正抱着他的膝盖不放。

啪。

俞希闻还没说话,一根棒槌就先一步拍到阿甲的后脑勺上。明明声音没多响,阿甲却立刻惨叫一声,活像被搬到砧板上等待宰杀的野猪。俞希闻没忍住笑意,嘴角一扬,看阿甲扭头怒骂道:“你干什么打我!!”

“还不下来!”詹祥喘着气把早就想好的台词说出口:“是不是……要打你屁股你才知道自己错哪儿?”

阿甲:“什么错哪儿?”

詹祥:“你自己想想你错哪儿?”

俞希闻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唱戏,评价道:“有趣。我也想知道他错哪儿。”

詹祥说:“妈妈你别管!你让他自己想想到底错哪儿!”

阿甲支吾半响才挤出一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自己错哪儿?”

詹祥:“你个不长记性的家伙!我说了你能记住你这次错哪儿?自己想!”

阿甲词穷:“我想不出自己错哪儿。”

詹祥也词穷了,正想着怎么把这段绕口的戏揭过,好转移俞希闻注意力,就听俞希闻的膝盖传来一声闷响。下一刻咔!俞希闻右腿的膝盖骨和胫骨猛地断开!

就是现在!詹祥对上阿甲的目光,无声地吼道:赶紧!!阿甲接收到他的脑电波,赶紧把自己的身体压下去,又听咚的一声!俞希闻的小腿终于与大腿分隔开来。那截小腿摔在了地上,阿甲如愿以偿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俞希闻早有预料。他金鸡独立,道:“错这儿是吧。”

阿甲和詹祥异口同声地说:“啊……哈……”

俞希闻眉眼一弯,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阿甲火速爬起来,把俞希闻的小腿举起来:“妈妈,给你。”

俞希闻蹲下身接过,道:“幸好今天穿的不是长裤,不然又得废掉一条裤子。”他说完想到什么,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半响无意识地微微一笑,喃喃道:“……应该让你去见一见那混蛋,然后把他胳膊给卸了才对。”

阿甲没有其他优点,就一个:力大无穷。明明长得很小只,但当他挂在人身上时,会让人觉得自己拖着一块几千斤重的铅石。而俞希闻的真身是提线木偶,全身上下由偶头、笼腹、四肢、提线和勾牌组成,就是一块行走的樟木,所以阿甲这么一压,他的小腿就断了。不过不要紧,因为断了容易,安回去也容易;俞希闻以前是做木偶雕刻师的,这种活儿做得多了,早已熟能生巧。

趁俞希闻坐在沙发上捣鼓自己的小腿,詹祥把变大的棒槌给了阿甲,悄悄地指了指俞希闻刚才召唤出来的那道门。这门名叫凭心门,是挽词师留下的法宝,可以在世界各大磁场中自由穿梭。只要俞希闻在心中默念要去的地方,凭心门就会连接那块地方的磁场,将他带过去。

看到这门阿甲就情知不妙,立马比了个“OK”的手势——他们刚才坐在沙发上等陈老回来时,眼睁睁看着俞希闻从天而降,表情懵逼,随之而来的是惊愕加气愤。明显不是自愿回来的。俞希闻怎么回来的,他们毫不关心;重点在于他们好不容易逮到他回来了,不能让人把小腿安好后又溜之大吉。先把门给打飞再说,绝不能让俞希闻踏进去。反正这家伙有灵,打不死——别问,问就是经历过类似的事。

只见阿甲往手掌心哈了两下,不费吹灰之力抓起那根大他一百倍有余的棒槌,瞄准凭心门就要打下去——

咻!

扑空了。再一睁眼,那扇华丽的木质门沐浴着金晃晃的光芒出现在阿甲身后。它四个门角像是长有手足似的舞动着,扭来扭去,仿佛在嘲笑阿甲不自量力。阿甲暗骂一声,扬起棒槌——又是咻的一声!再次扑空。

俞希闻眼皮不掀一下,专心致志地捣鼓自己的零件,仿佛现场的鸡飞狗跳不存在似的。

等阿甲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圈,转得头晕、詹祥抻腿抻了八百次都没能绊倒凭心门后,俞希闻安好了小腿。他蹬了两下脚,适应后大步朝前去,说:“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个屁!出去就不可能回来了!上个星期就是这样骗了他们的!

阿甲果断放弃长了脚的凭心门,一个虎扑扑到俞希闻的裤腿上,嚎啕大哭起来:“妈妈!呜呜呜呜呜我真的好饿啊——!!”

詹祥也扑过去,用他的大嗓门嚎叫道:“小白菜啊地里黄啊!!真是有娘的孩子没东西吃啊——!!!”

俞希闻哭笑不得:“你们别白费力气啦,跟着我会饿死的,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吗?”

就像那人所说的那样,不是他不肯养,实在是气运差到让人发指的地步。别说吃的了,去当乞丐连口汤水都讨不到。他劝不住这两个小家伙回去找俞闲,只好离开家在外游荡。时间一长,他们耐不住饥饿,自然会去找俞闲要吃的。

詹祥说:“不会!妈妈,我今天占了卦,有个地方能让我们发家致富!只要你现在带我们过去,我们就不会饿死!”

俞希闻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听阿甲咦了一声:“你又占卦了?我的天,你占的卦有哪一次是成功过的?不是龙潭虎穴,就是蚁洞蛇窟。哪一次跟‘吃’沾边?”

詹祥真想给他一个爆栗:“你有病?”那意思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给我闭嘴!还想不想让妈妈留下来?

阿甲吃他一记眼刀,想起了什么:“……哦。哈哈哈。”

这俩搁那儿挤眉弄眼,俞希闻没当一回事。他说:“阿心,过来。”

听见呼唤,凭心门从厨房里头蹦出来。却因为个头太高,“脑袋”撞上了厨房门的上框。很快,砰砰声接连不断地响起。也不知道它怎么进去的。俞希闻只得抬脚往前走——好吧动不了。他铆足劲地把捧腹大笑的阿甲——是的没错这家伙的注意力在凭心门身上,却没忘了任务——从裤腿上扯下来,道:“我说过很多遍了,你们饿了就去找俞闲要吃的。我还有事,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阿甲被挪到沙发上。他屁股没坐热就跳起来,抓住俞希闻的裤腿,还想故技重施。俞希闻一眼识破,再次把他从膝盖处扯了下来。其实,他再怎么力大无穷也没法阻止俞希闻前进的步伐,毕竟两人的身量摆在那儿,一个一米八五高,一个只有几厘米高,简直是碾压式对比。只要有心,是铁定拦不住的。旁边,詹祥焦急地看向家里的大门。没动静!俞希闻回来时他就给陈老发了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手机,怎么还不回来?!

眼看俞希闻拧开了凭心门的锁,就要大步迈进去。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情急之下,阿甲抓起棒槌朝俞希闻的后脑抡过去!咚一声闷响!嚯!居然真叫他砸个正着!

俞希闻一个趔趄往前扑,在意识溃散前抓住门框,道:“你们……我的头……”

顾不上了。詹祥说:“再来一棒!”

阿甲雄赳赳气昂昂:“好咧!看我——!”

他大喝一声,把棒槌飞过去。棒槌打着旋击中俞希闻的脑袋。这一下力道之大,让俞希闻的脖颈发出一道惊天脆响——如断了线的风筝,俞希闻的脑袋断了!并且,这颗脑袋还因为冲击力过大的原因,和棒槌一起飞进了凭心门里!

下一刻砰一声巨响!凭心门把门关上了——它接收到了主人进门的信息,开溜了。动作干脆利落得连个门影都没留下……这二货,你要说它有灵吧,确实有灵。毕竟能长着脚躲避阿甲的追杀;你要说它没灵吧,好像也对……

没了支撑物,呆住没几秒后意识溃散的俞希闻扑通一声,直接倒地不省人事。好死不死,这时门外飘进一道身影。陈延——俞希闻的养父,进来了。

真是早不到晚不到,一出事就踩着点到。

电光火石间六目相对。想到陈延是当世绝无仅有的护儿狂魔,阿甲和詹祥默契地两腿一蹬,双双直挺挺倒地——他们也不省人事了。

陈延:“……”

.

半个小时后。阿甲和詹祥被陈延用一条施了法的儿童方巾捆在了一起,放在沙发上。陈延扶着老腰坐在板凳上,满脸严肃地掏出两根洁白的羽毛。顶着一张冷到掉冰渣的脸,他看着眼前那四只赤/裸的小小小小脚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闻儿的脑袋去了哪里?谁干的?”

没谁吱声。

陈延说话向来只说一遍,从不啰嗦。见没动静,就把两根羽毛怼上去,一顿好搅。不出一分钟,阿甲率先憋不住“惊醒”过来,哈哈哈地开始狂笑。他一笑,旁边的詹祥也憋不住了。两个小家伙被陈延挠痒挠得肚子疼,却因为被方巾捆着不能动弹,只得连连求饶:“爷爷!爷爷我们错了!!”

陈延说:“当你们能装多久。阿闻回来你们就这么对他?”

詹祥道:“爷爷,我们也是没办法。妈妈刚回来就要走,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至于脑袋……”

三言两语讲完事情的经过,陈延就沉默地给他们松了绑。他是养大俞希闻的人,俞希闻两个星期没回家,他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两个小家伙也是没办法,饿着肚子配合俞闲帮他把戏唱下去,现在戏唱到一半就快成了,不能因为俞希闻的再次夺门而出而中断计划。

想到这里,陈延把目光凝在俞希闻身上。俞希闻还被蒙在鼓里——无论是两个小跟班饿着肚子还是俞闲闹着要领证结婚,都是刻意的,一早打算好的。

一个月前,一个叫项鸣的男人找上陈延,把俞希闻试图自杀的监控记录亮给陈延看,并表明他们对俞希闻的身心健康关心不够。陈延是活了几百年的老鬼,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第一反应是这人盯上了俞希闻的血液。然而项鸣没给他警示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拿出一块断了三分一的木制牌匾。

那牌匾上题了字:吃一堑。

陈延认得这块牌匾。也知道下一句就是长一智。能不认得吗?这是俞希闻沾自己血写下的赤字,曾经就悬挂在他们合力开的店铺室外,警醒着俞希闻行事要吃记性。

项鸣把碎牌匾细心地收起来,开门见山道:“我没飞升时,父母被人害死。我带着他们的尸骨去大山埋葬,中途因为各种原因丢失了尸骨。当时我和俞希闻素不相识,是他把我父母的尸骨收殓起来,为他们打造了一口好棺材。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对俞希闻没有一丝一毫的加害之心。我这次来是想帮你们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

陈延两眼迸射出精光,上下审视起项鸣来。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一米九高。一双剑眉横着不可一世的睥睨气势,与那鹰隼般的双眼衬在一起,使得他与人对视时,压迫的气场四敞。此刻他立在自己眼前,端的是军人一般笔挺的站姿。如白杨立在狂风暴雪之中,自巍然不动。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陈延收回目光。

项鸣直接把一块柏木材做成的棺材料拿到陈延面前。陈延低头一看,这块木材料来自乐津时代。反面上刻着“随安”两个字,还有几个阿拉伯数字——这也是俞希闻用自己的血刻下的专属标记,人用肉眼是看不出痕迹的。道理就好比荧光盖章,盖在皮肤上,必须用荧光笔照射才能看出隐藏起来的标记。

项鸣说:“这是从棺材上砍下来的一角。你可以拿去对比你们的资料库。”

乐津二十五年,陈延和俞希闻合力开了家棺材铺。当时的人忌讳直呼“棺材”,所以将制作、售卖的棺材铺代称为“桅厂”。而因为桅厂不是只有一家独大,为免不必要的纷争,棺材会被制作人打上特殊的门店标记符号;阿拉伯数字则用来标记不同批次。所以项鸣口中的棺材是不是“随安”出品的,查流水记录一目了然。

陈延眯起双眼:“仅仅因为俞希闻收殓了你父母的尸骨,你就一直这么关注他?”

项鸣似乎是个行事光明磊落、不屑遮掩的人。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靠椅上,双腿分开,姿态随意得仿佛这儿就是他的家:“当然不是。我这么关注他是因为我爱他。”

陈延冷哼一声,显然没当一回事。他眉头紧拧,手指向满桌的照片:“抛开闻儿的自戕问题不提。你这种行为和跟踪窥探没什么两样,我如果拿去派出……”

项鸣打断他的话:“如果不是我,他早死了。老头儿,你该感谢我,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行事作风有问题。动动你的脑子,我如果真的对他不利,有必要出现在你面前?

“你肯定觉得我给出的东西有假,猜测是p图或剪辑出来的——无非是不相信也不明白他的心理为什么出了问题。我告诉你——乐津六十五年,千万人在永冶港口取他的血,他就是在那时患上的心理疾病。

“后来你们怕各路妖魔鬼怪循着味来找,不得不带着他东躲西藏,一直到时代更迭来到迷渡,你们才敢露面。可他真的愿意这样吗?你敢说他没有别的心思?老头儿,你养大俞希闻,比我更清楚他的脾性,一旦他认为一件事就该这样,就绝不会走回头路。”

陈延的眉头彻底皱成川字。他被项鸣的话带离了最初的关注点,思维不由自主地转向俞希闻的心理问题,“你是说从乐津六十五年开始,他就没有活下去的念头?那这中间……”

“对。从乐津六十五年开始,他就一直没放弃过自戕。之所以没成功,是因为他死不了。”项鸣笃定地说,“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藏着一道屏障。你肯定也不清楚这一点,否则你不会任由他这样下去。每次他试图用刀子捅自己时,那道屏障就会出现,将他牢牢护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在他身上的,但这个问题无关紧要。紧要的是,这道屏障已经出现裂痕——持续性的破坏不可能没留下痕迹。再坚不可摧,待到时机成熟也该破了。你明白我在说什么,老头儿。”

项鸣说完,给自己斟了杯茶水。

陈延被项鸣这一串不带喘气儿的话炮轰得僵在原地,哑口无言。俞希闻的真身是提线木偶,内部所有结构由安装上的特定零件操控活动;最后一任挽词师将自己的血液滴入当时还是具死物的俞希闻身上,让他的中心零件生了血肉——生出了一颗心脏。俞希闻从此成灵生智。头部、手臂、肘、腕、指、腰腿,只要断掉的是能够伸屈自如的关节部位,俞希闻就永远死不了。如果项鸣说的全是真话,那非常危险——中心零件不是一件死物,而是拥有生气的活物;覆盖在中心零件上做保护用的屏障若是彻底破碎,俞希闻就会死去。

“我提醒你一句,”项鸣说,“他很享受刀子捅入身体的感觉。每次入睡前都要捅心脏捅不下二十次。是我每晚看着,那道屏障才没那么快出现裂痕。”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道屏障的存在?”陈延忽然问。

项鸣反问道:“你没爱过人吧?”

项鸣端着茶杯来到窗边,从上往下看。夜幕之下有无数生灵疲于奔命,汽车鸣笛声、鸡啼狗吠声、人语声……各种杂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地响,让他感到聒噪。半晌,他率先打破屋里的死寂,侧过身,端着一口都没喝的茶水,乘胜追击开口道:

“我毫不掩饰自己对俞希闻的爱,这世上会有第二个比我还坦诚的人?没有!所以老头儿,你应该配合我,把俞希闻从深渊里拉出来。当然,不配合也没有问题,我只是在向你陈述俞希闻受心理问题的折磨,一直尝试自戕的事实。”

言下之意,陈延不配合他,他也有办法把俞希闻从黑暗中拉出来。只是这样做的话,就不是在陈延的眼皮子底下行事了。出现什么突发状况,陈延也不会知道。

突然,一道呻/吟声把陈延魂飞天外的思绪扯回来。只见俞希闻从沙发上坐起来,捂着断裂的脖颈,脑子还处于不清醒的状态:“欸,我脑袋呢……”

詹祥爬到俞希闻的膝盖上,说:“妈妈,你那颗脑袋丢在了凭心门内,找不回来了。”

阿甲点头:“是啊,那傻大个没等我们把你脑袋捡回来,就把门给关了。”

恍惚了一阵俞希闻才缓过劲来。他气得笑了。他当时开凭心门只想着离开四有苑,并没有一个确切的地方要去,也不知道凭心门会把脑袋带去哪里。幸好,他的脑袋离开原身会变成普通的木偶头,雕刻得再是栩栩如生也只是块废木,否则不小心被人看见,大概会吓得得失心疯。

他正要说没事我房间里大把脑袋,就见陈延搬了张凳子坐在自己面前。

“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阿甲和詹祥饿得跑去翻邻居家的垃圾桶找吃的了,吃了三天三夜的垃圾!你是不想管他们死活是吗?”

饿得跑去翻垃圾吃且吃了三天三夜的阿甲和詹祥:“…………”

陈延说:“他们是你自己生的灵,别指望我这把老骨头替你养着。养你一个就够我呛的了。”

如果说现在还有谁能管得了俞希闻,那只能是陈延。这个一手将俞希闻拉扯长大的清风鬼,长有一张瞧上去儒雅实际相处起来让人觉得严肃的脸庞。因为死去时已年过七十,岁月在他脸上留下雪霜似的眉毛、失去弹性的皱褶皮肤。但这没有夺走他如火炬似的眼珠。这双眼清明如昔。此刻与俞希闻对视,让俞希闻想起自己年幼时调皮捣蛋,被陈延用竹尺打手心的场景。

手心隐隐作痛。俞希闻含糊道:“没去干什么。就去找工作啊……”

陈延教训道:“没你这样找工作的。两个星期不回家,你把天当被子盖,地当床板睡?”

俞希闻:“……这不是找工作难,来回太费时间了吗……”

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有底气。俞希闻的眼神已经飘去了别的地方,心中打算着下一句话要讲什么。家里人知道他心理不健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是没有放在明面上说而已。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背地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明面上却还是因为这样的、那样的原因而不能摆上来说开。该怎么把这一环过掉呢?俞希闻正思考着,却见陈延话锋一转,问詹祥:“你今天占卦,占出了什么地方?”

詹祥心领意会:“岗津岛。”他把卦盘亮出来,“今天要是去了,就能发家致富,不愁吃喝了。”

俞希闻眼皮一跳。岗津岛?莫名熟悉的感觉……

不出几秒,他就被一道电流劈中。

……能不熟悉吗!这不就是那混蛋提出过的地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