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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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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希闻一拳抵在项鸣胸口,锤出闷响,挤出几个字来:“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自己想,”项鸣无耻地回应道。他颠了颠俞希闻,“你没好好吃饭,好瘦。”

俞希闻想起他刚才的举动就气,先前动手动脚也就算了,现在直接来/硬/的,这还得了?他又是一拳锤得项鸣胸口生疼,挣扎着要下去,又道:“你别打岔!把话给我说清楚!”

项鸣箍住他的腰,说:“行。但这里已经刮起了风雪,不能久待,等会儿出去再说。”

俞希闻本想反驳几句,但耳边的确传来了隆冬时节才会有的北风呼啸声。起初他以为是幻听,但渐渐感觉到了砭人肌骨的寒意。这些寒意攻击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让他起了些鸡皮疙瘩。他是寒湿体质,最受不得这种天气,——该死的,怎么能那么冷?俞希闻一边想,一边瑟缩着,往项鸣怀里拱了拱。

他张开嘴,哈出一团白雾,艰涩地开口:“为什么突然刮起了风雪?我们进来时明明好好的。”

“因为我们进来的时间太长了,这里的磁场秩序开始紊乱了,”项鸣一边用意念制造狂风大雪,一边盯着俞希闻的眉心,想要看看那团白雾会不会被寒气给逼出来,“而且你的情绪波动很大。当你与过去的自己神入太多,会产生同频感应。过去的你也许不会发觉你的存在,但因为潜意识的同频感应,会企图把你整个人拉进溯洄事件——也就是过去的你和现在的你合一。赛也这个法器鲜少人知道且会用,不单单是因为追忆过去要符合神入的条件,还因为这一点——一旦合一,当下的你就会陷入过去的剧本,永远也回不到现实。”

“为什么塞也没提到这一点?”俞希闻静默片刻,最终,只问出这一句话。

“他是没来得及。”项鸣笃定地道。

“……”俞希闻皱了皱眉,他的手指已经开始僵硬了。不管项鸣说的是真是假,他都没有力气和他周旋了,赶紧出去才是最要紧的。他环紧项鸣的脖子:“……这雪下得蹊跷,我们得赶紧出去。”

项鸣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抱紧他,半晌,道:“……好。”

俞希闻在溯洄事件里问项鸣去了哪里,项鸣的回答是一直在他身边;这不是假话——在既定事实里,这次溯洄事件的关键主人公只有俞希闻和塞恩,而项鸣只是次主人公。因此,项鸣只能以灵魂体观看前半段的过程,不能像俞希闻那样以意识体现身。只有当过去的他出现,他才能够现身。是以俞希闻看到过去的自己遍体鳞伤,陷入“不如一了百了”的负面情绪当中时,他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那团白雾就是从俞希闻的眉心里出来的。

——它把笼罩在俞希闻身上的负面情绪汲取得一干二净,饱食一顿后便又钻了回去。

项鸣直觉这东西不简单。它就是俞希闻的附骨之疽,如果不剜去,必定会酿成大祸。

这么想着,项鸣又加深了风雪肆虐的程度。原先只是起些薄薄的雪,刮些还能抵挡住的北风;现在是狂风大作,飞雪一层层地黏在俞希闻的睫毛上。他的脸颊紧绷,唇色变得青紫。项鸣见他冻成这样,不由地紧咬牙关,一边维持理智,往前走,一边观察他眉心处的变化。

俞希闻觉得自己被埋进了冰窖中,四肢很快没有了知觉,他不得不运转体内的气来抵挡这股寒意,又往项鸣怀里拱近许多。他打着寒颤,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好冷……能不能走快……些……”

几分钟过去了,完全没有动静。项鸣盯着俞希闻的眉心,心想,是不是还不够冷?

难道他判断错了?

“早知道准备点冬衣了……”俞希闻喃喃地说。他感到疲倦,上下眼皮在打架,好半晌又喃喃道:“……其实冻死也挺好……但我不喜欢这个死法,能不能……换一种?——不行,还不能死,还不是死的时候,俞闲的事还没解决……”意识到这点,他撑开眼皮,终于不顾礼义廉耻,把脸埋在项鸣的颈窝,要在相触中借点暖意。

“你不冷吗——”俞希闻的鼻尖抵在项鸣的锁骨上,他闷闷地说。寒冷浇灌他的四肢上,火速爬过他的经脉,这让他的精神越来越疲惫。过会儿,他又道:“你带衣服了吗?能不能借我一件?”说着,他把手掌心盖在项鸣的颈侧上。

项鸣能感觉到他手掌心的温度。

寒冷击败了俞希闻敏锐的神经,他在项鸣刻意制造出来的风雪中丢失了该有的判断与怀疑——这是他难得露出来的脆弱的一面。可项鸣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猛地刹住步,大手按住俞希闻的脖颈,往怀里按实了,背着他喘了口大气。

喘了几口后,甚至有些反胃,想吐出点什么。可惜吐不出来。

俞希闻又呢喃了几句话,项鸣听不清;又或许是不想听了。他心中五味杂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现在才问这句话?你还不信任我,俞希闻,我说过什么?你可以信我,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在骗你。”

他心中烧起一团怒火。也许他只是单纯地借着这场风雪,逼出隐藏在俞希闻体内的古怪白雾,也许……也许是想证明点什么。哪怕只有一点——哪怕当下的俞希闻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信任。

——俞希闻应该像往常那样,直接问他要衣服,甚至是展开双臂,让他帮忙穿上;而不是问他能不能借一件。

项鸣侧过脸,在几近昏迷的俞希闻的脸颊上吻了吻。俞希闻唔了一声,抗拒地转过脸。下一刻,项鸣感觉到他放在自己颈侧的手松了松。

沉默片刻,项鸣又在俞希闻的颈侧落下一个深吻。再抬眼时,他见到俞希闻的耳根爬上了点绯色。项鸣眨了眨眼,不知为什么,忽然问道:“还来吗?”

俞希闻没回他。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没听见。

项鸣如鲠在喉,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君子,他卑劣、他可恶、他愚蠢、他鲁莽……哪个不是他?哪个都可以是他!——他当然可以用任何手段来囚禁俞希闻,把他捆在床上日夜温/存,日夜监督,不许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自戕——只要,只要俞希闻能够活下来——总有一日,他会想起他们之间的故事;可俞希闻会怎么看他?他早已将他忘记了,忘得一干二净。这么想着,项鸣又加强了法力,风雪变得更肆虐了。

这场风雪大作长达半个小时,直到项鸣终于确认这样是逼不出那团白雾的,才不甘心地收了手。

呼啸的北风离去,只有几片雪花落在俞希闻的头发上。项鸣拂开,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冰,立马在掌心里烘出点热气来,放在俞希闻的额头上,让他渐渐回暖。

“还记得溯洄光圈里的我长什么模样吗?……能不能看清?”

俞希闻睁开眼皮:“什么……”

项鸣抱紧俞希闻,又一次重复道:“还记得溯洄光圈里的我长什么模样吗?”

俞希闻觉得靠着他很暖,回了点精神气儿,“没有脸。”

“……”项鸣失落地叹了口气。他本以为俞希闻能在溯洄光圈里看见自己的样貌,谁知不行。看来诅咒一日不破,他就一日不能与俞希闻相认。

两人继续往前去。十分钟后,一道白光将他们笼罩在其中。再睁眼时,两人已回到了现实。赛也见他们安全地出来,松了口气,把溯洄光圈收走了。

虽然在溯洄道路里很虚弱,但出来之后,俞希闻看上去倒没有多大碍,可能是项鸣用法术驱逐了裹在他身上的寒意。只见他跺了跺脚,擦着手掌,道:“走了。”

说着便往陈延三人那儿过去,没看项鸣一眼。赛也追上前去,还在愧疚自己先前对俞希闻喊打喊杀,见俞希闻出来后没什么反应,只好急道:“你等等!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海上风浪大,没有灯塔容易迷失方向,我叫艘船送你们回去吧!”

说到这里,他猛地拍了拍脑袋,“不对!我应该请你们留宿在我家才对。我家就在岗津岛上,这里虽然是解鉴建立出来的空间,普通人进不来,妖怪也要登记才知道入口,但比赛选手有权利知道……”

他掏出一张绿卡,“卡里有连接入口的磁场能量,只要把卡放在空气中——”赛也边说边把套在卡上的塑料膜摘下,往眼前的空气一放——

两者相触,巨大的能量波如盛开的花朵似的,一层叠一层地绽放,当花朵绽放到极致,空气中就出现了一扇门。

俞希闻心说原来要这样才能进来吗?他当时是踩着往下陷的沙滩掉进来的,会来岗津岛是因为要找吃食——虽然是海霸主强行带他过来的。不过……海霸主拦过他,明显不想让他接近那块海礁石。

所以——

到底是谁让他掉进来的?

俞希闻后知后觉地看向项鸣,问:“你当时想把我带到哪里?”

项鸣明白他在问什么:“那块海礁石下藏着一条通往我住处的道路,我想让你过去躲一躲,让你待到明天结束再把你送回去。”他说到这里又冷了脸色,“我被解鉴摆了一道,他在通道上动了手脚,让你偏离轨道,掉进了搏击大会的现场。”

什么躲一躲?俞希闻垂下眼眸,不过是怕他知道俞闲的事,借此去赴死,想将他囚禁起来而已。待到明天结束,俞闲的事也就解决了——只是不知结果是好还是坏而已。

俞希闻瞥了眼爬到他脚踝上的阿甲和詹祥,他们其实都知道俞闲的事,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坦白来说,他不在乎解鉴做的事,也许解鉴只是想跟他谈一笔交易——哪怕事先他和海霸主早有商量,他这么做是横插一脚;但俞希闻不关心他们之间原有的交易,他也乐意用自己的血去交换足够的物资。——只可惜行不通,有海霸主在,他怎么都死不了。

俞希闻本要跟赛也说不用,但想到这点,又想到陈延没做措施,不能随意进凭心门,否则会被撕碎,便点点头,说:“好吧。那麻烦你了。但我们有急事,就不留宿了,多谢你的好意。”

不管项鸣是怎么带陈延过来的,俞希闻都不打算救助于他。陈延好不容易从阴差手底下逃脱,这些年没少躲着,他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虽然他大可召唤出一条木制蟠龙载着大家一起回去,但他失血过多,又在溯洄光圈里被冻到了,早没多余的法力去召唤了。而不能进凭心门,就只能老实地走水路回家。

赛也把卡递给俞希闻,说:“不麻烦。那你们先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通知他们把船开过来。”他脚底抹油,一眨眼掠过项鸣,要出去。可惜手脚没项鸣快,被项鸣一把薅住后领,往后扯,差点摔个趔趄。

“谁是这儿的霸主?用得着你?”

赛也被他这狂妄的语气噎了一下。想发火又不敢发,“……我只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项鸣不耐烦地打断道:“不需要!有我在用得上你?不过是一艘轮船而已,就是一百艘我都拿得出手,你拿得出来?”

塞也:“……”

阿甲大吃一惊,跟詹祥咬耳朵:“他这么有钱?”

詹祥耸耸肩:“谁知道。”

出来后,俞希闻还有些恍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海霸主这个人。他不想和海霸主扯上更多的事,便说:“谢谢。但我现在只想坐赛也家的轮船。”

项鸣:“别说岗津岛了,这一整片海洋都是我的地盘。你放着我不用,找他?”他指着赛也,毫不客气地说:“你们整个家族都拿炼乳当圣品,涂在自家的屋子上招来蚊虫。——船呢?船上也都是蚊虫吧?能坐人?把人叮出皮炎了你负责?”

赛也:“那些都是很早之前的事……”

项鸣呛完就不理人了,一把扣住俞希闻的手,要带着人跨出门——反正就是他有理,反正就是不许俞希闻坐赛也家的轮船,说什么都没用!俞希闻本来由着他去的,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改了注意,用力去掰他的手。奈何这人手劲儿实在大,挣不开。

陈延跟在他们身后,见咳嗽了两声没反应,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说项鸣,希儿是没有手脚吗?要你这样扯着往前去?”

阿甲顺着俞希闻的裤管往人肩膀上爬,闻言,道:“就是!你快把妈妈放开!”说着,爬到项鸣的手上,踢他的拇指。石头小人便从项鸣的怀里冒出头来,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扔给一旁的詹祥。

“喂!你——”詹祥被扑个正着,和阿甲一同掉进了石头小人的小挎包里。石头小人围着项鸣跑了几圈,似乎在欢呼,被项鸣骂了一句:“祖宗!起开,别挡道。”

它被项鸣踹中了屁股,顺势飞到俞希闻的腿上,黏着不放。俞希闻无奈地看了一眼,不知该不该笑,他瞥了瞥项鸣。项鸣目视前方,对眼前这一切充耳不闻,大步迈出了门。

确实如塞也所说的那样,此刻已是深夜。岗津岛的夜晚有些岑寂,繁星铺满整个苍穹,远远看去,能让人眼底熠熠生辉。海浪一层翻一层,噗噗作响,不远处飞过一只海鸟,它那两只有力的爪子伸向海水之中,下一秒掀起水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它抓住了……抛开远处那些搁浅的船只不提,一眼望去,的确让人神清气爽。

石头小人爬到俞希闻的肩膀上,掏出一支棒棒糖,边吃边看着俞希闻。

赛也还跟在他们身后,坚持要送俞希闻回去。一个不停地说,一个装聋作哑,就是不许。

俞希闻沉默了片刻,才对项鸣道:“行了,你别扯着我了,我坐你家的轮船回去就是。——塞也,多谢你的好意,有缘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项鸣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改牵他的手。俞希闻觉得陈延的目光扫了过来,立马甩开他的手,警告道:“别动手动脚。”

项鸣呿了一声:“怎么?在溯洄光圈里任我抱任我亲,出来就不认账,连手都不给牵了?”

什么任我抱任我亲?俞希闻迟早被他的话气死,冷着脸色道:“——特殊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没有任你抱任你亲!海霸主,我请你自重!”

“我当然清楚,”项鸣注视着他,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一名下属走上前来,道:“项哥,石壁有动静——”

他们没走多远,身后那扇门还没关,也的确能听见咚咚的响声,只是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俞希闻身上,没谁觉察到。一经提醒,项鸣才想起石壁里还关着解鉴,当时被他一脚踹飞了,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他看也不看,直接道:“这家伙毁约在先,还想好过?未经我同意在我的地盘上开搏击大会,聚/众/赌/博,你说要怎么做?”

这名下属显然跟着项鸣很久了,毫不犹豫地说:“放火烧地。”

项鸣:“给我烧干净。”

下属点头,应声进去,却听石壁内传来一阵孩童般的笑声。笑过几声后,解鉴用意念说道:“海霸主好威风呀!我在这里开搏击大会,聚/众/赌/博赢取他们的钱财,不是你默认的吗?开了四年有多啦,现在才有意见呀?怎么这样呀?在我这里找不到诅咒人的消息,就要毁掉吗?”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完都要润好久……吐血.jpg 这什么毛病。。。

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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