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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part 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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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前试图发动恐怖袭击的人们。就某个层面而言,只是一场大型实验被选中的牺牲品。是被强加上罪人身份的受害者。

在南河三执行监察任务时,我们常常需要深入战场。深入战场并不是一件完全安全无害的事情,执行任务必定会遭受阻碍,面前的敌人也好,背后的敌人也好,总是会不顾性命地攻击,为了阻止我们完成任务,其中有不少敌人还会发动自杀式攻击。

这是一件很让人感到头疼的事情。为了不在这种不必要的事情上花费太多精力,我们会选择借助他人的力量。通俗来说,就是使用他人的身体。只是加装基础的义体和神经植入体的智慧生命控制起来会有些困难,而几乎完全义体化的智慧生命用起来就要顺手得多。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一直联网的‘恐怖分子’们在与枪支这种危险物品有所接触时,自动审核没有发出警报。也才能解释,为何‘恐怖分子’在发动恐怖袭击仅仅二十三分钟后,国际刑警组织发言人就将全部责任都给推卸到了某些帝国主义国家身上。

因为就是他们做的。

但就是在残酷的战场,我们也不曾有人把这项技术应用在我们同胞身上。虽然说,在我们选择代替机器人去工作,结果会像机器人一样被控制,这样的事情我们应该在一开始就知道就是了。

代价呀,这也算是一种代价吧?

科技伦理治理委员会这次迟迟无法决定该对始作俑者采取什么态度。丹尼尔·惠灵顿们的灵魂会问,他们到底是无辜的被害人?还是该被唾弃的恐怖分子呢?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我是不是应该在出生伊始就预定好自己的墓地,随时等着自己的生命被您们派上用场?

委员们乱了方寸。这也难怪。最近就连和纳特凡卡行政体的战争也不会死那么多人。在现今这个爱国主义热情高涨的社会,每个人都被教育着【只顾自己的性命,而不管祖国,是有罪的】,过往曾有过与人类联邦战争结束,互相交换战俘,战俘被问是怎么活下来的,因为接受了敌人的帮助而被判处叛国罪的例子,所以这就更显得事态严重。

我们朝中有人。但在那位大人物下达命令前。现在,我们也只能收集足够的资料与意见,仅供参考。

我在预定好的酒店参加这场会议。生命控制的算法分为感知算法和控制算法,更进一步可分为环境感知算法、路径规划和行为决策算法,运动控制算法,后两个可以统称为控制算法。生命控制的两种形式表达:bodycontrol和consciousnesscontrol。

前者是对智慧生命身体上的控制,后者则是对智慧生命意识上的控制。从生命控制这项技术未来的发展看来,生命控制应同时具备这两种形式,即:在被身体控制以及意识控制后,智慧生命能够‘正常’生活,也就是说丹尼尔·惠灵顿们在捡到枪、开枪杀人以及挟持人质发表恐怖宣言时都认为那种行为、那些想法,全都出于自身的意志。

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就算当事人在当时对自己的行为、想法产生了怀疑,他们脑海中也会存在一个声音,告诉他们:

【当然,这是你自己的意志,没有必要怀疑。】

在我接受的那么多次心理咨询中,心理咨询师们总是会这么回答。心理学真的有关心过人的心理吗?我曾经对此抱有疑问,毕竟,在我看来,一般说来的心理学总是和哲学多有类似。比如说,当心理学家出现在新闻上,我们总是期待他的回答是和社会相关的。总之,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单纯的心理学。

“没有必要怀疑,是吗?”我向我隔壁的一名委员确认。他刚刚发言声称,政府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至于原因,他只字不提。虽然说是隔壁,但那也不过是只投影在我眼前的虚拟影像罢了。现实中的我,其实正独自逗弄酒店大堂的一条狗,品种是阿拉斯加雪橇犬,脸就像狼一样精悍。名字叫wolf(狼),一开始真的觉得是恰如其分的好名字。不过后来发现它是雌性时,我觉得给它取个更可爱的名字会更好。这名委员要是知道我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正在逗狗,肯定会气的暴跳如雷吧?

但我听了他这种不用负任何责任,只是为了表示忠心的话,没有生气就已经算是很好了。真是讨厌,为了不被指摘,我不仅不能嘲笑,还得表示同意。

因为这就是能够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的唯一办法。

那名委员优雅地点头,并回答:“是的。适当的怀疑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们都生活在现实世界当中,现实世界的进行,并不会拘泥于存在主义的犹豫。”

那名委员用手抵着耳朵,就像在思考用什么样的说辞会足够委婉又能清楚地表达意思,让我听懂。他停顿了会儿,继续说:“对了,用假设你义体手术来思考吧。义体医生给了你适合你的手术方案,并且跟你讲清楚了加装义体的好处与坏处。然后你到了十八岁,完成了最基础的义体和神经植入体的加装手术。那么我问你,进行义体手术的人是谁?”

“不知道耶。”为了避免对方知道我真实的想法,我故意含糊其辞道。

然后那名委员十分笃定地指着我的胸口说:“是你哦,安女士!被进行手术的是你的身体。是你决定要进行义体手术的,而且义体医生能够给你进行手术,也是因为你有进行手术的意愿。义体手术并非强制,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的技术都可以被看做是对人与生俱来的能力的增强。鞋子难道不是一种对足部的增强?衣服难道不是一种对皮肤的增强?同样,义体也可以说是对人类的增强。正是因为有义体的辅助,我们才能做到一些单凭一己之力要花大力气,或者说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人类为了达到目的,会使用任何能够使用的东西。而外界的影响,就是一种借口。因为当他们拿起枪,开始瞄准时,就代表他们潜意识里已经有杀人的倾向了。”

那名委员说的没有错。要是我对他说:【我选择进行义体手术,并不是想要增强自己,而是因为我没有任何自由选择的余地】。那么他听起来,一定会觉得我不懂感恩,过于贪心,实在是不知好歹吧?

话虽如此,我可不想在这方面与他过多纠缠,于是我看准不会令对方感到难堪的空档提问道:“他们能被控制否说明,即使是我们,也依然存在着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控制的可能呢?”

另有一名委员面向我:“人类的行动与思考,是利用脑内数量庞大的模块联合运作后生成的,而且在生成的过程中,还会一边参考已有资料,对自己的行动与思考进行纠正与补足。在没有义体的旧时代,在某些情况下,某些区块总是沉睡着,并不会响应我们的召唤,忘记事物和记忆混乱是非常常见的例子,而酒精和药物造成的意识不清也是如此。无需考虑被他人控制的可能,我或你的意识并不是一直维持在一定的品质。不知道这么说恰不恰当,在睡眠与醒来之间,存在着约二十个亚阶段,我或你的意识,换句话说,到底是否真的出于自我,也不过是定义的问题。”

“原来如此。”

“目前来说,我们具备足够好的大脑模拟技术,能够在模拟大脑的同时模拟人的心智。但这项技术在一开始,以及开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必须以毁掉原装大脑为代价。”有人这么说道。

“当然了,只要我们能够改变价值观念,不再以人口的平均幸福程度来衡量未来的价值,而是注重平均幸福程度与总人口规模相乘的数值,我们就可以做到让数以万亿计的人类在濒死的状态下拼命工作,也能让他们感到十分愉悦。简而言之,只要不断地用人为手段刺激他们的快感中枢即可。”又有人及时发言。

这时,理应在比邻星b擎天堡工作的芙兰卡·霍亨施陶芬首席委员站起身。一时之间,我觉得她是在瞪着我,把话题引向现如今这种与初衷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情况,可谓都算是我的功劳了,但我厚着脸皮,当做没看见。

“两个小时后,总部要求召开安全理事会紧急总会,届时会对所有国家声明,认为此次事件是有帝国主义国家支持的恐怖袭击。”

霍亨施陶芬首席委员接着说明科技伦理治理委员会所该采取的行动。

“会议中应该也会提到所有上级委员参与各地区警察搜查行动的事。你们能采取充分的主导权,请让全国的人都知道,科技伦理治理委员会对于这种用非法科技亵渎生命的行为,采取最为坚决的反制措施。”

委员们不约而同地点头。会议就此结束。

Wolf和大堂里其他天真开朗的狗截然不同,总是躲在角落,一声不吭。刚想摸它的头,却被它背过脸去,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知疲倦地深追下去,结果它却低声向我咆哮。

然而我对这样的wolf多少还是有些爱意。

因为总觉得wolf很像望舒。

我可能多少有些意识不清了,在逗弄它的时候,我眼前再度浮现出望舒的脸,我竟然有种想法——想要她能够成为‘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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