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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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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芯蕊戴着手铐像个跟屁虫一样,紧随林峰的脚步走进充满书香的寝室。

洁白的浴室已被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给遮掩。

潮湿的地面不留一点水滴,走几步便会留下鞋印作为来过的证据。

装满鲜血的浴缸却有如被划伤的面盆,残留的血渍像是被刀子化成一道道伤口留在人们的记忆当中。

王芯蕊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打量死者的寝室。

像是本回忆录的情侣照被主人放在床头,脸上洋溢的快乐让人看了也觉得幸福。

紧闭的平开窗下有个装满玩偶的小矮柜,一眼就能看出它们的主人是个充满少女心的人,而摆放在懒人沙发上的旧漫画,不仅是死者生前向往的故事,更是告知世界,她是个念旧的人吧?

王芯蕊望着死神来访过的浴室,只能默默为死者祈祷,愿祂安息。

在来的路上,她无意间听见警察们之间的对话。

“从案发当天到现在都没找到凶器,你说迷药会不会就是杀死游紫云的药物?”

坐在副司机位置上的警察立即否认:“不可能。粉末在她鼻腔里的份量不致死,而且你别忘了她手和颈上的伤口。”

坐在后座的她,也认为那只是为了辅助作案而已。

她站在浴室门口,望着大床,再看看窗口。

“你说要到现场才能推测出线索,我才破例带你来。你能说说,发现什么了没有?”林峰走到王芯蕊旁边,小声说道。

如果凶手不是外人,那定是家里的两位下人。

但她们的嫌疑很快就被警方排除了,因为家里的闭路电视确实将两人带游紫云回房后的过程完全拍了下来。

时间也不长,仅仅五分钟。

她们帮游紫云关好门,便迅速下楼继续忙活,再也没进过对方的房间。

半小时后,两人也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再次出现在监视器里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六点了。

按照房间的设计,凶手若不是从门口进来,那便是从窗口爬进来,并无第三选择。

调完整个闭路电视,也没见下人离开后有人再进去。那也只能是从窗口进来,但他们根本没发现任何鞋印,甚至是外边带进来的沙土。

“如果对方是坐在窗口戴好鞋套,再进来,是不是就不会把外面的沙带进来了?”王芯蕊说道。

警方摇头,他们认为这样的想法非常荒唐。

虽然死者家仅有两楼,但其高度几乎要有三楼那么高,用普通梯子是无法从一楼爬上去。人要怎么爬上二楼?而且她家窗口并没有很宽,若是坐在那里人朝外穿鞋套,是很难做到的,可能一个不稳就会掉下去。

他们否决了这个猜想。

在场的警察都不看好王芯蕊,他们一致认为对方只会像编故事一样,把电视或小说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剧情搬来采用,只会拖延他们的时间。

但林峰相信她。

即使王芯蕊发现每个人脸上的不悦而不愿再开口,林峰还是会鼓励王芯蕊继续说下去,并随着她的猜想打开窗口,左望右看。

“小泽?小泽!白泽!你快想办法从楼下爬上这里来,检查这条水管!”他无意间看见窗边有个连接屋顶的大水管,上边还有些让人难以注意到的小钩子。

王芯蕊闻声,也跑了过去,从林峰边上探出头却被对方推回去。

“这窗口真脏,灰尘多。”王芯蕊拍了拍自己的手。

林峰疑惑地转过头,这间房子的主人可以算是有洁癖的人,房间里可能会有灰尘。

他拉过王芯蕊的手看:“你在哪蹭到的?”

王芯蕊指着窗口。

“这是土,不是灰尘。这房间已经很多天没人来过,怎么会有土?”林峰摸了几下窗口的轨道。

“我都说了对方是从窗口进来的,你们不信!”

林峰和王芯蕊对视一眼:“水管与窗口的距离挺远,凶手必须使劲才能跨进来。”

凶手踩下的力度越大,鞋子上的沙土掉在窗口或矮柜上的范围肯定越大,但是现在唯有轨道一个地方有土,实在说不通。

总不可能只有脚尖踩在窗口上。

“还是凶手把土擦掉了?销毁证据。”

林峰不认同,凶手若能细心到把土擦掉,那定会将整个窗口擦干净,不可能只留轨道不擦。

除非这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痕迹,但这么做的原因又会是什么呢?

“游小姐把仙人掌放在床柜上,不怕晚上扎手吗?”王芯蕊轻碰仙人掌上的小刺。

林峰也发出疑问,在他印象中,这棵仙人掌并不在这个房间里。

“那天搜查证物后,我听见下人说死者是个爱干净的人,认为祂死后依旧不能忍受房间这么脏,我觉得也有些道理,要尊重死者嘛。”符依婷微微往后退了几步。

林峰转身瞪一眼:“所以你就让他们碰?你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你不知道不能随意碰案发现场的东西吗!”

符依婷低下头,不敢出声。

林峰让人问清楚仙人掌原本的位置后,自己便戴好手套,将其归位。

王芯蕊站在一旁盯着林峰把仙人掌放回矮柜上,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林峰在她眼前挥了几下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会不会是熟人作案?”

“的确,小区这么多摄像头,也只能是非常熟悉这里的人才能避开这里所有的闭路电视。”林峰再环顾四周说道。

找到长梯的白泽站在窗口外突然开口问:“但他要离开的时候,浴室满是水,脚肯定会沾上,为什么地毯上却一点水也没有?”

林峰被他从窗口突然探出的头吓了一大跳,一拳敲在他头上:“水流出来是有一定的时间,只要在干的地方换好鞋套就可以了。”

王芯蕊和林峰两人越猜测,越觉得自己更加接近真相,但他们两人心里都比任何人清楚,现在所有的猜测都无法成为逮捕嫌疑人的证据。

王芯蕊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恨不得用蛮力将其甩断。但这一切,也只有在虚拟世界才会出现,现实上那得是什么手才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以把铁给掰开。

为了找到更多的线索证实自己的猜测,挣脱束缚,王芯蕊不断在房间里徘徊,只要能发现一点点线索也好,即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物证都好。

来来回回,她最终将目光锁定在矮柜里的玩偶上。

她蹲下身,轻轻拍打那些可爱玩偶的头,轻轻一笑。

“这么可爱的玩偶到底哪买的,我也想买几个。”王芯蕊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黑色的泰迪熊。它的肚子大的与整个身体并不对称,像是怀着小熊宝宝的母熊。

她习惯性的拍拍泰迪熊的头,再按按它的腹部。

一阵刺痛却从手指传到大脑,她快速丢开娃娃,眼见自己细皮嫩肉的手指已被赤红的鲜血染上。

林峰听见王芯蕊“啊”的一声,立即中断和同事之间的对话。

回首便见一脸人畜无害的泰迪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刀尖却从腹部穿插出来。

他赶紧让下属拍照,自己找了一把剪刀破开娃娃的肚子,把藏在里面的刺身刀拿出。

符依婷也快速找了一些纸巾帮王芯蕊止血。

林峰小心翼翼地将刀子放进物证袋,侧过头:“王小姐,你这次立功了。”

“但不足以让你为我解开手铐。”王芯蕊抬起双手。

林峰微笑不语,把坐在地上的王芯蕊拉起来。

他确认王芯蕊并无大碍,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修长的手指夹着刚被点燃的香烟,吸一小口。

他低头望着站在梯子上采取样本的白泽,缓缓吐出嘴里的那口烟:“很快就能找出凶手了。”

王芯蕊也与林峰一同靠着矮柜,往外看:“不解手铐,至少能给些报酬吧?或者把案件授权给我写小说也行。”

林峰摇头:“能帮你脱离嫌疑,已经赚大了。”

“说的好像这是你送我的礼物一样,我本身就清白,不帮你们,也可以被释放。”王芯蕊白他一眼。

“我以为是那碗牢饭吓住你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少一天写作就少赚一大笔钱。”

林峰嗤笑,再吸一口烟。

“工作时间不能抽烟。”符依婷从队长身后夺走他手上的香烟。

林峰想再掏出一支烟,却被下属拿着整合香烟。

他呆愣的表情中,渐渐浮现青筋。铿锵有力的手也握紧拳头,压下自己的怒火。

看热闹的王芯蕊默默比了个赞,为符依婷的勇气点赞。

何东升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无助的落泪,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显得特别白皙,警方对他的疑问有如一根根的刺,扎他身上。

无论他解释多少遍,警方都板着一张脸,不听他辩解。

无奈之下,他只能靠喊来发泄情绪,想让警察松开手铐,但警方依旧不做声。

林峰轻敲桌子几下,暗示对方小声。他们要的是线索,与案件无关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当成对牛弹琴。

“你们在我的房子里查到什么了吗?仅凭一袋迷药就怀疑我是凶手?”何东升望着放在桌子上的物证袋满脸不解。

仅靠一个白色粉末就能把罪名按在自己身上?打哪论?

一个包装袋也没有的粉末,除了可以查出是迷药以外,还能查出什么?不可能从一堆粉末中拼凑出一个指纹吧?

那属实有些离谱了。

林峰听对方的分析,觉得还挺有道理,毫不吝啬地送几个掌声给何东升:“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掉进陷进里?还是自己挖的洞。”

何东升眉头一皱,他重新审视自己所说的话一遍,才发现自己忽略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我从进来就没说过这袋是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是迷药?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面粉呢?”

林峰放下袋子:“还是何先生太过紧张,把一些重要事情给忘了?”

何东升沉默不语。

“看来何先生这是知道一些内幕,没有和我们说。”林峰打趣道。

何东升狂摇头。

游紫云是他交了六年的女友,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真相,恨不得快点抓住凶手。为了女友在另个世界可以安息,他想尽办法配合警方,他将全部的事情都交代了,甚至把家里能作为证据的物品都让警方带走。

他又怎么会知情不报呢?

林峰表示理解当事人的心情,随之又拿出在玩偶里找出来的刀子放在桌面上。

“你们这又是要怀疑我用这把刀杀人吗?这刀这么细,能杀人?”未等林峰开口,何东升很快就发问。

“哟,这还学会抢答了。”林峰说的同时转过头望一眼单向镜。

站在镜后的人,定会知道自己的意思,明白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她的人影会渐渐在镜中变得模糊再消失,离开那狭窄的房间。

“我听过一点你的恋爱史,在等人的同时,要不说说你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林峰拿起王芯蕊的照片递给对方看。

何东升望着照片上的女人,嘴角上扬,承认自己认识对方:“她是小云的学妹,我记得好像小我三岁。在学校见过几次面,但那时候我不知道她对我有意思。前几年,小云才和我说的。”

随着嫌疑人给的答案,审讯室的门也缓缓打开。

符依婷走进审讯室,弯下身在队长耳边悄悄说道:“在何东升的房子里找到许多半成品玩偶和针线,都与游紫云家里的玩偶一样,缝法也相同。”

林峰一脸惊讶:“我刚才都再一次排除他的嫌疑人,证据怎么又指向他了?对,瞧我记性,我忘了那把刀上有何东升的指纹,还有他的血呢。”

符依婷和白泽盯着自己的队长,一脸嫌弃、哑口无言。他们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林峰,更可以说不像是他会有的反应。

“你演技差,太做作了。”符依婷吐槽。

林峰给他们两人一记白眼,盯着眼前的何东升:“在抓你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手指上有伤口,而且是刚划伤的。这伤口不深也不大,非常细腻,就像这把刺身刀的刀锋一样。虽然上面的血不多,但也能帮我们找出凶手了。”

林峰说完,何东升面露难色,忽然大喊:“鬼!有鬼!”

在场的三个人被他这么一喊给吓住了。

他们转向何东升看得方向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可对方依旧在喊,像是要把整个椅子掀开,逃出审讯室。

“队长,多学学。这才叫演技。”

林峰和白泽并没有理会符依婷,两人迅速压制何东升,不让他随意乱动。幸好两人经常健身,不然很可能被何东升的力气给推开:“鬼在门后面!王芯蕊一定是来找我索命!”

这下三个人更加懵了,王芯蕊这几天都在协助他们调查,怎么就成了何东升嘴里的鬼?符依婷打开没被关好的门,看眼走廊,她关上门,摇了摇头:“没人。”

林峰压着不断挣扎的何东升:“王芯蕊是谁!她是死了吗!”

何东升颤抖的身姿像是在抗拒回忆涌现,他横眉竖眼地地瞪著门口:“她应该死在我手里、死在血水之中,被自己肮脏的鲜血沾污身体才对!”

三人被他搞得一头雾水,究竟死在浴缸里的人是游紫云还是王芯蕊?协助警方办案的嫌疑人又是谁?

林峰一把拽起何东升,想让他交代清楚所有的事情,在不断地逼问之下,对方才缓缓开口。

白泽也快速回到座位,把何东升所说的一字一句全记录下来。

面目狰狞的何东升突然得意地笑起来:“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小云吗?大家都在拆散我们,但是上天待我不薄。大学最后一年,我看见她穿着黑色的迷你裙、长发及腰,作为新生在校园里走。”

林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和之前得知的信息完全不一样,何东升和游紫云第一次相见应该是在女方主动追求对方,而不是这样的开展。

他用手势暗示符依婷出去找王芯蕊进来,可符依婷还没踏出审讯室,就见王芯蕊站在门口望着被铐住双手的男人。

她戴着口罩,站在原地看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颜,这与她九年前见到的那个小胖子不一样。

何东升整个人看似诡异,让人感受到一种扭曲的氛围,与当时的小孩不像是同个人。

他就像只无拘无束的小鱼游荡在回忆中,在每个年龄阶段的记忆里穿梭。

他每说一段故事,王芯蕊的眉头就越皱。

何东升口中说的恋人是游紫云,但所有的事情却与王芯蕊同一个学长所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

王芯蕊想解开自己的疑惑,可符依婷阻止她发问。

怕是一个疑问就将所有的供词打断,后续让他继续说也不愿意了。

“我毕业后就和小云同居了,那时候的她渐渐变得奇怪,她不仅突然很粘我,还从一个低调的人变得非常爱炫耀。但我觉得这是她爱我的表现,是她把自己的另一面展现给我看。但过了一年的时间,她嫌弃我的工作,就在外面找间房子和一份工作给我,让我好好工作,不能给她丢脸。虽然一开始听愤怒,但仔细想,这些都是爱我的表现,对不对?”

现在何东升所说的事情又不是自己记忆中该有的东西,又像是另一个人的故事,她的脸都快扭曲成一个问号。

她已经搞不懂,这人究竟是把在外道听途说的谣言编造成一个谎言,还是他有另一个身份。

突然一个警察拿着报告走到符依婷边上:“何东升患有谵妄症,受到刺激的时候会变得精神错乱。”

王芯蕊听见两个警察的对话,慢慢走向何东升:“你认识王辉藤吗?”

对方点头:“那是小云的哥哥,我小时候不小心把他打进院后就没见过他了,小云也没带我见过他。”

都打的泪水从红润的眼眶落下,打湿了口罩,叫做王辉藤的人似乎活过来了,在自己的记忆中苏醒了。

她再次放低语气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林峰似乎猜到些什么,并没有阻止她继续发问。

“何东升。”

但他顿了顿,又再次开口:“也可以叫我沈栋柯。”

王芯蕊摘下口罩,温柔地说:“你看清楚我的脸,我是谁?”

何东升见到对方的面孔,脸逐渐狰狞,整个人被恐惧笼罩:“你没死!我不是割了你的颈,让你失血过多死去吗?难道你和警察串通好了?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把迷药喝下去,也没人碰过杯子,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

王芯蕊微微一笑,那段被埋没的回忆被翻了出来。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看看我究竟是谁。”

一个尘封许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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