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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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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桀把自行车扔楼下角落,上了二楼,门没关,是虚掩着的,他推开进去。

电视机播放着晚间新闻,画面很暗,记者在探访海上救援,老太太坐在新买的摇椅里,没戴眼镜,眯着眼看得很认真。

庭桀放书包,蹲下换鞋子,慢悠悠问:“林泗云,报纸看得清吗?”

老太太听见这声不意外:“你又来了啊?”

“嗯。”

“你在外面看见我家庭子了?”

“没看见。”

老太太生起气来:“臭小子,又不回家吃饭!”

庭桀洗了个手,慢悠悠走到厨房,灶上的百合银耳梨汤还是热的,他自觉拿碗盛:

“我替他喝不就行了。”

老太太把手里的报纸一抖,哼了声:“回回都便宜你,庭子该怨我没给他留了。”

“不会,他乖得很。”

庭桀给老太太盛了一碗银耳多的,把她腿上的毛毯盖严实了,坐在沙发喝,看着电视,过了一会儿忽然问:“张晓岚去哪儿了?”

老太太回忆了有两分钟:“晓岚说去买苹果。”

“去多久了?”

“记不得了,你让我想想。”老太太挠头发。

庭桀喝完,把桌上的眼镜给老太太戴好,垂着眼:“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以后有时间。”

他洗完碗拎书包回房间,这里的窗户被树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偶尔还会有虫子爬着窗沿爬进来,但是姥姥不知道,只觉得阳光好。

庭桀坐在书桌前发呆,书包拉链划到一半放在边缘,倾斜的角度,里面的东西都掉了下去,他过了很久才去看,本来没心思捡的,但本子上面写的是另外两个字。

他和同桌拿错作业了。

庭桀回床上平躺着,右手枕在脑后,灯光在鼻梁处折了个阴影,他用本子挡住,视线变暗了许多,手指随意一翻,从头看起。

树林里的小老虎长得很漂亮,有一天,它参加了热闹的篝火晚会,大家都很喜欢它的歌唱表演,把所有的票都投给了它,小老虎获得了第一名。

到了第二年,小老虎参加晚会再次获得第一名,和它同台的小狮子很不服气,于是就和其他小动物拉帮结派,说小老虎的坏话。

森林里没有动物喜欢小老虎了,它们都讨厌小老虎,说小老虎的尾巴很丑,一点都不漂亮。

小老虎很伤心,她哭着说自己的尾巴不丑,可是没有动物理它,这天深夜刮起了台风,它误走到树林禁地,尾巴也弄丢了。

小老虎在禁地获得了邪恶的灵力,变成了走火入魔虎,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有讨厌它的动物全部都给吃掉。

最后,森林里只剩下没有尾巴的小老虎,它是唯一的王。

“……”

庭桀没忍住,眉目舒展开,低低地发笑,剩下的内容不打算看了,尤紫同学写了一个能吓哭小孩的童话故事。

翌日,尤紫一瘸一拐到教室,难得看见同桌比她早到,低头玩游戏,精神很好的样子,是太阳准备从西边出来了的先兆。

她刚坐下,目光很快被庭桀桌上的东西抓住,是一个很可爱的粉红色的水杯,少女心满满。

“……你的?”

暴打大哥的内心竟然住了个小女生。

庭桀撩起眼皮,瞥了一眼水杯,今天早上老太太不仅五点起来叫醒他,而且还非要让他带着,坳不过,就带来了。

他算是默认,游戏刚好结束,把手机揣兜里,看着尤紫,不咸不淡地问:“你散文写了吗?”

“散文?”尤紫也看他。

她昨晚回去洗完澡就睡了,作业在班里写完了,连书包都没打开过,头一次睡那么早。

“老师不是说周三放学前交吗?今天才周二。”

庭桀抽出自己书下压着的本子,神情似笑非笑:“没写正好,先交换。”

尤紫在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瞬间炸了,快速把本子夺了回来,咬牙问:“你看我文了?”

是不是,是不是看她的老虎没尾巴了?

有嫌疑的某人表情很无辜,校服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补货了大白兔奶糖,拆了颗扔进嘴里,轻轻摇了摇头:“没看。”

没看完。

尤紫眨眼睛,伸手:“给我一颗就相信你。”

“……”

庭桀侧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对这种平白无故就开口问人要东西吃的行为没什么可说的,所以沉默着又摸进了兜里。

接着两颗糖被放进尤紫的手心。

上课铃打响,尤紫换回自己本子,然后藏起来,决定先相信为妙,主要是羞耻心作祟,毕竟老虎这个灵感还是从大哥小时候的照片得来的,被本人看了会很不好意思。

……

尤紫对抒情毫无头绪,但戎幸是语文课代表,作文也很优秀,她打算去取取经,不想待在学校写,有点吵,戎幸直接带她回家了。

家里没人,戎幸的房门另外上了一道锁,而且还需要两把钥匙,她笑了笑:“随便坐,我去切水果。”

尤紫站在桌前,环顾了一圈,东西很少,墙边的纸箱里堆满了书,她抬眼间,忽然愣了下。

“柳婆婆卖的火龙果很甜,尝尝看。”戎幸进来的第一时间先锁好门。

“戎幸,你的房间一直都是这样吗?”

“嗯?”戎幸想到什么,指了指角落,“抱歉,没提前跟你说,不过它没电了,是关着的。”

尤紫用竹签叉了一块火龙果,果然很甜,她摇头:“没事,我不介意。”

她被偷拍的时刻有很多,这里也不是北淮,被害妄想症当然没有,只不过有点奇怪,正常情况下一个女生的房间,不应该有……摄像头这种东西的存在。

俩人把今晚的作业一起给做了,最后进入主题,戎幸教学很耐心,声音温温柔柔的:

“抒情其实很简单,就是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情绪,以另一种方式去进行,稍微添加一点应对得分的描写,着重文章中心思想,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记得结尾勾题。”

尤紫咬着笔盖茫然点头。

“你先试试,我再给你看有哪里要改的,当然,不能想着老虎有没有尾巴了。”

“……”

尤紫琢磨着写完,习惯性把本子一推,前面的书乱了,她眼尖,看见江水深的英语试卷,惨不忍睹的红色三十四分。

她挑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俩了?”

戎幸还在写,笔尖没停,也没问是谁:“他在台球厅,一个小时后才回来。”

报备行程,有点亲密。

尤紫吃完瓜,门外楼道响起什么动静,感觉到戎幸身体明显一僵,扔了笔,明明身高低几公分,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护在身后。

尤紫盯着戎幸的乌黑短发,有点出神。

直到三长两短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种紧张气氛,尤紫不知道这是什么特殊暗语,戎幸去开门。

江水深没穿校服,手里捏着两本书还有两杯奶茶,进来的时候顺便把烟碾灭在烟灰缸。

尤紫提书包:“我先回去了。”

戎幸也跟在后面,江水深拦她胳膊:“干嘛去?”

“我送送尤紫。”

“不用。”

江水深走到阳台,朝楼下喊了一句:

“庭桀,送你同桌!”

尤紫:“……”

江水深把热的那杯奶茶给戎幸,他够高,扔张矮凳子到摄像头的位置,踩上去,裤兜里摸出两节昨天新买的电池,熟练地换。

“他没回来?”

戎幸抬头盯着他,奶茶温度刚好:“一个星期都没回了,不知道又跑到哪里躲。”

“他躲他的,你不用管。”

江水深换好电池,调整角度,看了眼戎幸,顺带检查电泡,确认没有问题了才去洗手。

“嗯。”戎幸给他递纸,身体往前面坐,抽出那张试卷,“江水深,我得管你。”

“……”

江水深坐下,懒洋洋道:“管呗。”

“你没有认真做。”

“怎么没认真了,你不是都看着?”

戎幸皱眉:“去个洗手间的功夫你就写完了,我看什么啊?”

“那天真有事,袁澄催我去车厂。”

修车厂不大,但十三亭总共就没几家,除了两个固定员工,有时候缺人,复印店没什么事,江水深会去帮一手。

“江水深。”戎幸捏紧试卷,“愿赌服输,不是都说好了,期末你要考到及格?”

江水深又点了根烟:“别人赢了都要好处,怎么你赢了就往我身上弄呢。”

前不久的台球赛,他带戎幸过去玩,还没等比到一半这姑娘忽然说要打赌,他兴头上就答应了,结果就那回破天荒的输球。

戎幸一脸严肃:“给你制定了一份计划,每天放学后我给你补课,不许迟到,有事请假。”

“……”

“你自己多做两张卷子都比弄我强。”

戎幸看他:“我弄你什么了?”

江水深笑:“你说弄我什么了?”

“……”

戎幸垂下眼皮:“那你做不做?”

“我做。”

什么叫用最轻的语气说最威胁的话,江水深现在算是领悟到了,他往上吐出烟雾,胡乱翻开一页书,拿起笔转悠:“戎老师,您请说。”

“烟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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