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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琴府风云(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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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俩是被婢女的拍门声给吵醒的。

“王爷,夫人要生了!”婢女语气焦急,不停地拍着门。

付之祁猛然从软榻上坐了起来,问道,“已经生了?”

“还没,稳婆和郎中刚刚到。”婢女回话,“奴婢这就服侍王爷洗漱。”

“嗯。”话音未落,付之祁突然想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反悔道,“等等,别……”

那婢女已经推门进来了,一进门就朝床榻的方向看去,没曾想看到的竟是上半身□□着的“阿岚”。

晏悬下半夜越睡越热,只好把里衣给脱了,女子的亵衣他也不想穿,索性就没穿衣服。要是他的腰不疼,估计他连自己的裤子都会脱掉。

这回儿晏悬还在呼呼大睡,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倒是轮到付之祁尴尬了。

婢女顿觉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肩膀不停的抽动着,一下子往地上一跪,“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付之祁咽了一口口水,整个人定在了那里。

他半夜也觉得很热,晏悬给他抱来的被子被他丢到了地上,再加之肚兜、纱裙丢了一地,不得不说,真的很有一种“车祸”现场的感觉。

幸好,他此刻的身份是王爷,历来不都有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事件发生么,大家应该也见怪不怪了吧。

想着想着,一切似乎有些合理了。

婢女一声不吭地帮忙梳洗穿戴,付之祁也会时不时心虚似的瞥一眼熟睡的晏悬。

虽然昨天下午自己先是搭救了这个“阿岚”,现在又被看见两人共处一屋,被编排出什么恐怖悬疑故事他倒是无所谓,没脸没皮的晏悬应该更是无所谓,但是他们离开之后,真正的阿岚和王爷要如何自处啊。

哎,付之祁在心里默默叹气。

在俟命司的时候,无论是年底最后几天完不成地府的指标,还是清明节、中元节前夕再怎么繁忙,他都从未觉得自己有眼下如此的心累。

就这样,婢女麻利地帮他穿戴完,刚想离开,却被付之祁直接差去给“阿岚”梳妆。

那婢女与阿岚大概是认识,交流起来也比较随意,走到床边,二话不说直接就把“阿岚”给拉了起来。

紧接着,就听见晏悬喊了一声。

付之祁不动声色的一勾嘴角,撇见晏悬抱着被子手足无措样子,憋笑憋的他胸口都疼了。

“你待在王爷这里做什么,尔烟夫人身体不好,还不赶紧去服侍。”婢女不得不听从王爷的指令,一边帮着梳妆一边没好气说着。

很快,晏悬被“收拾”好了,便跟着付之祁去到了将军夫人的住处。

禾君姑姑拄着拐杖,正忙上忙下嘱咐着下人烧热水拿人参,小院里人头攒动。

几个婢女跪了一片,尔烟夫人似乎正在责怪着她们,又心神不宁地担心着早产的将军夫人,“不是让你们每晚都点上安神香的吗?夫人为什么会醒,还独自走去了正殿。”

“夫人她昨晚不让我们点香。”婢女哆哆嗦嗦的解释着。

尔烟夫人不停的咳嗽,她拿出一方帕子放到嘴边,咳出了一口血,淡然道,“夫人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了她。”

好半晌,她缓过气来,才又说道,“我分去了将军的爱,是我对不起她,爱上了同一个人,注定有人不会圆满。我虽流落异乡,但琴府众人真心待我,老天待我不薄。”

晏悬在边上将尔烟夫人的话听了个真切,不知为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可怜,“纸条的事……”

“不怨你。”尔烟夫人一脸柔和,说道,“我知道,你也是心疼我,不愿我自毁清誉。”

晏悬没有说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

他脑海里又闪过一些不大连贯的片段,大致情节是阿岚与尔烟夫人在西域一起生活的事情,以及尔烟夫人是如何设计与琴将军偶遇的事情。

中毒之后的琴将军一度想要告老还乡过些安稳日子,奈何将军夫人好胜心强,没有同意也不愿琴将军做个平庸之辈,琴将军也不愿将自己中毒之事如实相告。

几番口角后,将军夫人小产,琴将军这才重拾佩刀。

尔烟夫人也不知道琴将军中毒之事,只是一直觉得是自己间接害得将军夫人小产,所以这次说什么也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才隐瞒了将军去世之事,又加上自己缠绵病榻,将军陡然离世的事情又对她打击很大,想着终归是一死,倒不如以偷情之名,让将军夫人将自己逐出琴府。

若是她失了入琴家族谱的资格,不再横插在他们之间,想必将军夫人应该会高兴的吧。

不久,一声婴儿啼哭响彻了整个琴府,将军夫人诞下一个大胖小子。

付之祁被叫到了将军夫人跟前,将军夫人还热情的让他抱一抱自己的亲外甥,弄得付之祁傻乎乎地托着一个小婴儿,连大气都不敢踹一下,愣是紧张出了满头的大汗。

襁褓里的小婴儿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闭着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付之祁的一颗心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被他融化了大半。

小生命的诞生,改善了些许琴府连日来压抑的氛围,府中家眷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正殿祭拜将军了。

付之祁和晏悬并排坐在廊下,风雪将他们的头发染白,因为他俩依旧出不去这琴府,正双双发着愁。

晏悬似乎已经和身上的肚兜和解了,他拉了拉脖子上的丝带,说道,“所以,这是要我们服侍将军夫人做完月子吗?”

付之祁已经不指望晏悬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了,他连续三天束着发,头皮已经从起先的隐隐作痛开始有点发麻了。

他平日里佛系惯了,下自如泉是他该例行的公事,成活不成自有定数,经验告诉他,功德而已,随缘即可。

也不是第一次发展成了眼下这般一筹莫展了,可这次,怎么让他觉得有点不是滋味了。

“最多在这里再待两天,实在不行就放弃。”付之祁看着边上一脸苦大仇深的晏悬,问道,“怎么,你急着投胎啊?”

“说道投胎,付兄,你可知幽冥司里的十八层地狱,是怎么样的啊?”晏悬朝付之祁挪了挪,动作敏捷了不少,看来腰伤已经好了大半了。

付之祁面无表情,“去了你不就知道了,有什么好问的。”

“我不是想提前做个心里准备嘛,我胆子小,你知道的。”晏悬臭不要脸的开始自黑,他故意找付之祁说话,他觉得付之祁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子,滑稽的不得了。

“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积功德吧,兴许功德攒满了,不用下地狱了呢?”付之祁开始PUA晏悬。

晏悬还真上当,立马挺直腰板陷入了沉思。

付之祁没指望晏悬能想出什么真知灼见,见他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倒是乐了个清静。

可没一会儿,就听见下人们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将军夫人小院的方向,确实冒起了不少黑烟,付之祁和晏悬只得匆匆又赶了过去。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下人们三三两两的取来了水,还没顾得上灭火,守门的下人又来禀报说宫里来人了。

“看来是琴府添子的消息已经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了。”付之祁一路小跑着,冲晏悬说道。

“爵位现在不能世袭了吧,宫里来人做什么,纯粹的探望?”晏悬疑惑不解。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将军夫人的小院。

路过的下人们,也纷纷犹豫着,都不知道要去救火还是去大门口接旨了。

其实要是没有人被困在火里,烧毁点财物什么的,总比不接旨掉脑袋来的强。

“有人被困了?”晏悬看着起火小院里有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是将军夫人在里面?”

“她与琴将军伉俪情深,事到如今想必已经心灰意冷,不愿独活了。”付之祁这话像是在解释给晏悬听的。

晏悬莽夫人设不倒,已经冲到门口,在撞门了。

门内火势不小,火舌已从几处门缝里钻出,正在起劲的将整间屋子吞噬。

晏悬连撞带踹,没几下就将门给砸开了。

房门一开,屋里的热浪就扑面而来,几乎要灼伤了他的眼睛。

晏悬看见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将军夫人,即刻冲进房间,付之祁也紧随其后。

一来到将军夫人的身边,两人都楞住了。

此刻,将军夫人竟倒在地上,怀里抱着件龙袍,那龙袍尺寸宽大,想必是琴将军之物。

两人二话不说,一人抬手一人抬脚,赶紧把将军夫人从起火的屋子里救了出来。

禾君姑姑因为脚伤,姗姗来迟,一来就吩咐下人们救火。

“禾君姑姑,宫里来的人已经到大门口了,不接旨可是死罪啊!”一个下人匆匆来报,打断正要帮忙一同救火的禾君姑姑。

付之祁一看这景象便明白了,“是皇帝下的毒,皇帝早知道琴将军有谋反之心。”

旋即,他蹲下身子准备将军夫人怀里的龙袍抽出来。

可将军夫人执念颇深,付之祁一下子还抽不出来,晏悬只好帮着他一起。

比起在火海里从一个女子手里抢龙袍,之前在小院合力一起穿纱裙的时光,瞬间变得美好了不少。

“这事要是传出去,谁都活不了。”付之祁把龙袍拎在手里,对着在场众人说道,“现在灭火是来不及了,你们赶紧带着夫人去接旨!”

说着,预备返回小屋。

见付之祁要跑回火里,晏悬先是将他一栏,但不等付之祁解释什么,晏悬就明白了过来,“是不是烧掉龙袍,我们就能……”

没错,哪怕留下一个龙袍的衣角,都是谋逆之罪,对琴府而言都是灭顶之灾,只有烧毁龙袍,才能助琴府日后安详太平。

“付兄,你好聪明啊。”晏悬瞪着眼睛,咧着嘴,看样子挺高兴,“那我留下了烧,你是王爷,你带着将军夫人去接旨。”

付之祁一愣,想着这个小阳灵还挺奇怪,关键时刻不想着逃命,还一个劲的给自己揽活。

晏悬见付之祁发愣,又说,“快点啊,我只是个婢女,少个下人接旨又不要紧。”

付之祁实在不好反驳什么,“你小心一点,损伤……”

“损伤本体是大忌!”晏悬抢在付之祁前面说道。

付之祁皱眉看着晏悬,脸上少了先前那般的从容之气,流露出了一丝担忧,面前冲天的火光映在他的眸中,眼里流光溢彩,显得眉眼似乎更加好看了些。

晏悬看着付之祁,几乎要深陷在这样的美貌中了,幸而他还有一丝丝的理智,重复着,“你倒是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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