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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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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没谈过对象。”杨景明坐下来,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嗯。”杜宇点头,“快吃吧,下午带你去看看这边的花园。”

杜宇带他开车在山路上足足行驶了三四个小时,才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小路旁,顺着小路又往上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尽头是个建在山崖边丝毫不起眼的小木屋,四周山脉连绵起伏,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显得很光秃。

山崖下面是一片小盆地,清理的很干净,没有什么树木,覆盖了一层白雪。

“这里因为下雪暂时停了下来,以后也不打算继续使用了。”杜宇摘下手套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木屋的门,里面很简陋,家具像是就地取材做的,很粗糙,杨景明走进去,有一块地板甚至翘着边,踩上去有种微微下陷的感觉。

“别站在那,”杜宇拉开他,“这下面是个坑。”

杨景明只好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这边都不用了,你还带我来做什么。”

杜宇翻出来一个满是灰的本子,坐在了杨景明旁边∶“这本子里面都是附近一些村庄的联系方式,别看这里偏,继续往后走还有几个村子,村民之前我用过,对这边也熟,打个电话就能过来。”

杨景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说这个干什么?”

“这边很漂亮,等到来年秋天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桂花,”杜宇合上本子∶“我把这块地划到你名下了,以后你想在这里随便种点什么,也够花销了,加上上次送你的毕业礼物,可以衣食无忧过一辈子;放心,这边我之前也不太使用,走的也是正规程序买的,以后不会被警察查封。”

“什么意思?”杨景明猛地站起来∶“你想抛下我自己跑?”

“不是,”杜宇拉住他的手仰头看他,“你别激动,我想好了,这国内的线你就别碰了,现在尽量和我划开关系,到时候万一警察抓到你,你就抵死不认全怪在我头上,我得了消息,警察大概年后就要开始动手抓我,你跟着我跑太危险,等两天,你先买票回老家你外公外婆那过一阵子,等风波停下来,我要是还活着,就去找你好不好?”

“不可能!”杨景明甩开他的手∶“你以为我打死不认警察就什么都查不出来吗,到时候无论是我杀人还是在东南亚我贩毒的事,全部会被查出来!”

杜宇苦笑∶“你跟我跑,实在太危险了,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是要命的事。”

“我不管那么多,你走哪必须带上我。”

杨景明不愿意再听他继续往下说,夺门而出。

山风猎猎,卷起他额前的发,杜宇慢慢跟了过来,站定在他旁边一起俯瞰下面的山涧。

“明年的七月,这里有我送你的一份生日礼物。”杜宇道,“你一定要来看。”

杜宇答应了杨景明走的时候会带他一起,同时他的话也戳中了杨景明的心窝。

他已经四年没有回去看看外公外婆,这是他在世不多的亲人了。

经过杜宇和梁龙同意后,杨景明买了一张回德顺乡的火车票;这次行动太危险,十有八九回不来,他要在行动之前再去看看他们老人家。

杜宇中午才将杨景明送上火车,晚上就收到了手下人的消息∶另一个贩毒集团,现在就盘踞在德顺乡,警察正在逐渐收网,打算这两天将他们一网打尽。

妈的,把人送到枪口前面去了。

杜宇给李傅伟发短信,让他赶快去找梁龙,安排人往德顺乡去;他则先拿了证件,买了两张火车票带着郑洪连夜上了火车。

这么莽撞的行为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但为了杨景明,他没办法。

因为是半夜,坐车的人不是很多,安保也很松懈,杜宇和郑洪拎着旅行袋,上了火车。

他看见了几个熟人,微微点头示意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旅行带就塞在座位下面,里面有几把各款的枪和弹药,还有五十万的美钞现金。

车厢很乱很暗,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窗户旁边靠着一个大爷,脱了鞋的脚翘在桌子上面,氧化发黄有着厚厚老茧的脚底板还夹着黑泥,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杜宇放好行李坐下拍醒他:“麻烦把脚拿下去。”

大爷睁开眼睛斜了他一眼,埋头继续睡。

“把脚放下去。”

“他妈的让不让人睡觉了。”大爷不耐烦的收脚站起,对着这个看起来有点好说话的年轻的男人嚷道:“起开,老子要撒尿。”

车厢前面有人发出不满的嘁声,杜宇阴沉着脸侧了侧身子,让开了一条缝。

“妈的,拉个逼脸给谁看。”

大爷嘟囔着挤了出去,杜宇闻到他身上有股工地的灰味和很久没洗澡换衣服的馊味。

胡大鹏站在火车厕所里,看着窗外偶尔略过的灯光,打了个哈欠。

身后响起敲门声,他慢吞吞的系好裤带,回头不耐烦的吼道:“等一下!别敲了,你尿泡炸了啊。”

刚拉开门,一个黑影直接撞了进来,胡大鹏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捂住了嘴。

火车巨大的哐当声淹没了一些动静,没人注意到这边。

男人拉下窗户出了厕所,走到杜宇耳边悄声说了什么,杜宇微笑着点点头。

杜宇坐在了那个靠窗的位置上,就着火车上一点微弱的夜灯,拽出了胡大鹏座位下的行李。

——尿素袋口用针线粗略的缝了几下以免里面的物品掉落,袋口还伸出来一节锅把手。

用小刀划开,里面杂乱的东西很多,杜宇好奇的翻看着。

一个底瘪了几个坑的锅、一双还算新的劳保鞋、满是污垢的牙刷杯、系在牙刷杯上已经呲毛的牙刷、两三件换洗衣服、几个煮鸡蛋…看来是一个返乡回家的农民工。

抖开衣服,杜宇发现一件破了洞的老头衫里裹着的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几张病例和一踏钞票。

病例上写着孙霞,名字一看就是女的,年龄和这个农民工差不多,可能是他老婆。

杜宇嗤笑,随手把钱塞给了刚刚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喏,给你零花钱。”

郑洪接过钱,随手点了点∶“才三千多。”

纸币发毛的边被压的整整齐齐,用皮筋捆着,面额有大有小,破边的地方还用胶带粘了一下。

天蒙蒙亮,火车在中间停靠站加燃料时,杜宇叫郑洪去处理掉那个麻袋,自己下车去透气。

周围有便衣,他抽了支烟提神,买了份报纸回了座位。

都是很无聊的新闻,最近一些小犯罪团伙被端掉几个,拍了照片,印在上面。

郑洪气喘吁吁的坐回来,也凑过来看报纸。

“嗬,这个。”郑洪点了点其中一个人,“这个我认识,之前买过我们的货。”

国家最近开始严打犯罪,不少盛极一时的团伙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他们这些人的人生好比啤酒上的浮沫,看似盛大,实则虚无。醉生梦死的金钱背后是无尽的黑暗怪兽,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吞噬。

杜宇沉默,火车经过一片荒芜山地,金色的新日从山头冒出,给灰败的山添了些颜色。

郑洪脱了鞋,就要把脚往桌子上撂。

杜宇:“你也想死?”

郑洪悻悻的收了脚,“宇哥,那个农民工的东西处理掉了。”

杜宇:“嗯。”

郑洪:“…那钱。”

杜宇:“你留着花。”

郑洪:“不是,那个好像是人家的救命钱…”

杜宇有点不耐烦,他放下报纸:“又不是救我的命。”

郑洪一时语塞,他跟了杜宇这么多年,知道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这人,根本无所谓别人的死活。

他看着沐浴在阳光里打着盹的杜宇,想到那些被折磨致死的卧底和仇家、被丢下火车的农民工,还有等着拿钱救命的女人。

杜宇察觉到他的目光,双目微睁,黑色的瞳孔折射着阳光。

“怎么了。”

郑洪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

他们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终于在清晨到了目的地,这个破败的小镇,空气里裹着灰尘和炮仗的味道,偶尔还飘过垃圾的腐臭。

保安也显得没什么精气神,靠在保卫室里打瞌睡,旅行袋很容易就混了出去,郑洪跟着杜宇,想找个酒店。

一个镇就一个像样的旅店,突然入住一群陌生男人太招摇,只能安排几个手下分散开住,杜宇则带着其他几个踏上了那条他二十几年的没走的路。

陌生的熟悉,二十多年了路还是没怎么变,黑的看不清,交通落后思想落后经济落后,这里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角落。

大门上的锁早已锈坏,郑洪一脚踹开门,铺面而来的灰尘呛的几人直咳嗽,屋内已有几处塌陷,墙壁岌岌可危,几个人整顿了一下,从远处一个干草垛中间抽了几捆干净的铺在地上,把枪支弹药裹在里面。

北方寒冬的风如同利刃割肉,郑洪带着几个人剪开雨布去堵墙上那些洞,杜宇则打量起这个破屋。

这里是他幼时的家,过了多年,他又回到了这里。

儿时的记忆如同被泡花的胶片,模糊且不真切,杜宇凭感觉走到卧室,木床不知被谁搬走,地上留下了一片印子,空屋角落里有只死猫,早已风干粘在地上,他拿铲子把死猫铲了出去,站在窗户边往外看。

有几户人家开着灯,不远处那家就是梁龙的老家。

杨景明就在里面。

梁龙早年发达后几次要把两个老人接去城里住,老人不愿意,说是在城市里过不习惯,执意在这,他没办法,花钱给二老盖了个小楼。这才凌晨,两个老人就起来忙活,估计是因为外孙来了,心里高兴,早早起来准备饭。

郑洪在地上铺好睡袋,去叫杜宇,“宇哥,快来歇会吧,我们轮流站岗。”

杜宇做了个噩梦,被郑洪摇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揉着太阳穴,爬起来出去透气。

这座房子在山坡上,周边的村民已经搬下去,很适合藏身,其余几个人则装作是来采风的旅友,在酒店里住了下来。

镇子上鲜少来外人,设酒店都是留着领导来检查应付着的,乍一下来了很多陌生人,很显眼显眼,甚至有几个小孩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跑来跑去,杜宇拿望远镜看着,哈哈直乐。

杨景明的生活倒是丰富,一早起来喝了两大碗稀饭又吃了个馒头,然后就拿着相机往山上跑,杜宇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着他。

郑洪来了短信,说是在山下的几个看到有形迹可疑的人,寄住在当地人家里。

杜宇让他们先别声张,静候时机。

周边不止他们几个人,可能是那个犯罪团伙的人,也可能是条子的人,为了杨景明的安全杜宇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所有人到齐再说。

——

孙霞一早上山打猪草喂猪,这几天镇子上来了不少陌生人,她心里犯嘀咕,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老胡去外地打工说要给她挣钱治病,说好这两天回家,这都快过年了也没见人影,镇上的人笑话她,说是她男人在外面取了新媳妇不要她了,她才不信,老胡这人虽然糙,但也怪疼她,时不时寄钱给她呢。

打了一筐猪草,孙霞背着框子往山下走,正看到有个男人站在杜家烂房子那不知道干啥,她有点好奇,走近些瞧,又是一个外地的,这个大胡子男人看见了她,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婶子,打猪草呢。”

她有点怕,低着头往山下走,没想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墩。

男人见状跑过来把她扶起,接过了筐子。

“婶子,我帮你吧。”

孙霞瞧他面善,点点头,领他往家那走去。

“婶子,我们是南方来旅游的,你这边最近来了不少人呀。”

“是哩,最近几天来了不少外人,俺们看到害怕哩。”孙霞拍着屁股上的灰,走在前面。

“怕什么呀,他们干坏事了吗?”

孙霞:“那到没有,只是俺们很久没见到外人了,乍不乍来一群,万一是土匪呢。”

大胡子哈哈大笑:“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土匪呀。”

“这你可别说,”孙霞神神秘秘的转头小声道:“就你刚刚站的破房子那,是俺们村以前的一家姓杜的,俺听村里出去打工的人回来说,他家儿子出息了,还带着老梁儿子一起,两人在外面开了一百家店!”

一百家店是孙霞能想到的最大数字,她手脚并用的比划着:“你说他们哪来的那么多钱,肯定是抢人家的。”

男人笑而不语,帮孙霞把筐子放进后院猪栏旁边,“婶子你一个人啊,怎么没看见别人。”

孙霞拿了个有点豁口的碗给男人倒了水,叹气道:“俺男人在外面打工,给俺挣钱看病哩,这死鬼,说过年回家,到现在也没回来。”

大胡子端着碗打量着屋子,他站在床头看到了孙霞和老胡的合照,沉默不语,良久,他喝完了碗里的水,把碗递给孙霞的时候从兜里抽了一叠皱巴巴的钞票。

“婶子,谢谢你的水,这个钱你拿着。”

孙霞连连摇手拒绝,她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不行不行,你帮俺背筐子,还给俺钱,俺还没谢谢你哩,怎么能要你的钱。”

大胡子男人道:“不是,婶子,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男人把钱放在了桌子上,“婶子,你家院子挺大的,可以帮我藏点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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