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着后备箱的黑色SUV停在门口，林嘉树站在窗边，双眼紧盯着草坪上比肩而立的林父和程雾，女仆们来来回回的将行李提进车里，离返学的日子不远了。

“阿雾啊，我从来没有埋怨过你妈妈，所以你也不要有负担，以后多给我打电话，回来看看，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爸爸，我永远把你当作我的儿子，我们这个家永远会有你的位置。”

程雾不敢去看林父的眼睛，他很尊重眼前的这个男人，但如今却没有脸去面对他，因为他与林嘉树的关系不再纯洁，不再是血浓于水的温馨。

程雾只是低着头，一双手因为崩溃的情绪而紧紧握拳，眼睛肿胀的又疼又痒，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他多么想林父能够救他于水火之中，但他又不忍心，不忍心让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伤心难过，承受如此不堪的打击。

林父轻轻拍了拍程雾的肩膀，“是爸爸没有照顾好你，让你搬出家之后受了这么多委屈，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一定告诉爸爸，好不好？”

微风柔柔地吹着，林父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一辈子没有什么遗憾，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嘉树，他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他的关心也很少，这个孩子至今也跟我不亲。我看的出来，嘉树很亲你这个哥哥，说来自私，阿雾啊，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嘉树包容一些，多关心一些，帮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多弥补他一些，好吗？”

那道薄弱的防线终究还是碎了，程雾哭出声来，他心中除了委屈、难过，最多的是愧疚，林嘉树和他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是肮脏臭恶的，是伪装在兄弟关系下的扭曲，而这个表面上幸福美满的家更是如地狱一般让他害怕，温暖和冰冷都包围着他，让他的灵魂活生生的被撕裂。

“哥哥怎么还哭鼻子了？爸，你都跟哥说什么了？”

林嘉树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他拿着一件自己的外套给程雾披上，在衣服的遮挡下暧昧的揉了一把那细软的腰，“哥还病着，不能吹风。”

“是啊，阿雾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说着，林父看向林嘉树，“这次你哥搬到你那里，你要好好照顾他。”

林嘉树隐晦的笑了笑，“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哥哥的。”

程雾咬着牙擦干眼泪，向前迈出一小步，让林嘉树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落了个空，“爸……我并不是一个好儿子，但您是一个好爸爸，我……会做好的。”

哽咽的声线传到耳畔，林父忧愁地挤出一个慈爱的笑。

“这边都准备好了，我们该走了，哥。”

程雾没去看林嘉树，他害怕自己眼神里的恐惧、厌恶和憎恨会让林父多疑，他害怕自己不能做一个好儿子，做一个好哥哥。

林嘉树也不恼，笑着说：“那爸我们就先走了。”

“好。”

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林父脸上的笑意完全淡去，他摸出一根烟，默默地抽起来……

一上车，程雾就被林嘉树抱进怀里，落下一个极具侵占意味的吻。

“疯子！”程雾挣扎着坐起身来。

林嘉树靠在后座上，脸上挂着魅惑的坏笑，“那老头跟你说什么了？虽然你哭起来很好看——”话音未落，林嘉树一把抓住程雾的头发将人拽到自己身前，“哥哥你就算哭，也只能哭给我看，知道了吗？”

不知为什么，程雾脑袋里突然闪过林父的话，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隐忍痛苦的表情里多了一丝绝望，他垂下头顺势靠进林嘉树的怀里，细小的哭声埋在极速奔驰的车声里，“林嘉树，你对我好一点，好不好？否则我真的会疯的。”

林嘉树脸上的笑意顿时冷下来，他抱的程雾有些疼，“可哥哥总是不听话。”

这句话让程雾崩溃的发怒，“我到底要怎么做，你们才能都满意！”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是一个好哥哥！一个好儿子！”

程雾木然地盯着林嘉树，全身都因为愤怒而泛红，一滴泪突然滑过他陶瓷般细腻的肌肤，“我难道还不够听话吗？”

林嘉树眼里满是玩味，他擦去程雾脸上的泪痕，“……不够，远远不够。”

“我要的远远不是哥听话就行，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我要你的所有，甚至是你的呼吸——”话音还在空中飘转，林嘉树就再次覆上程雾的唇，霸道又不讲道理地夺取口腔里仅有的空气，让后者感觉到窒息。

程雾拼尽全力推开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林嘉树，你是在逼我死。”

“死？哥不是想报仇吗？怎么敢去死啊？”林嘉树浅浅的喘息，带着笑的戏谑声音让程雾感到全所未有的冰冷和恐怖，“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不怕，因为我爱哥，就算是哥想要杀了我，我也甘之如饴。”

“你疯了，真的疯了！”

林嘉树拉过程雾的手，温柔地放到自己的手心，“可这一切都是因为哥啊，是哥让我万劫不复，所以哥要受到惩罚，承受一个疯子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