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一页一页的撕去，两个月悄然过去，初秋的风藏着仲夏的余温吹起程雾额前的碎发，然后无声消散。

实木的飘窗之上，程雾蜷成一团，一身白色休闲套装样式很简单，但在他美艳的姿色衬托下竟格外好看。林嘉树的房间在他隔壁，这只是忽悠别人的，要不是仆人每天去收拾，那间房也许早已经堆起灰尘。

只是发了片刻的呆，林嘉树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身旁，他刚放学，身上的香水味淡了不少。自从“回家”的这几个月里，程雾已经对他的味道形成应激反应，他恍然回头，林嘉树的手臂环住他腰，将人抱上腿，一个急促的吻让怀中人连连向后躲。

林嘉树不满地皱起眉，他不高兴了，程雾心里发怵。

“先别这样，好吗？爸爸快到家了，他今天从国外回来，给我打了电话。”程雾害怕地连忙解释道。

林嘉树不以为意的挑眉，他手臂用力，勒的程雾疼，绕是惩罚的意味。

“那又怎样？他总有一天要知道我们的关系，要不是你天天哭哭啼啼的装可怜，我早就告诉他了。”

程雾欲哭无泪，他知道跟林嘉树说道理是没用的，只能如一头被驯服的尖牙野兽一般哀求才会让他产生一丝怜悯。程雾硬着头皮环住林嘉树的脖子，重心向上抬起自己的腰，轻轻啄了一下那略显薄情的唇，软着声音求，“别告诉他，他年纪已经大了，怎么能经受得住？我会很乖的，只求你……”

林嘉树没让他说完，直接抓着程雾的头发逼迫他仰头，毫无疼惜之心地咬上去，疼痛让程雾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过水光，他紧紧地抱住林嘉树的背，努力地让自己去承受那刀割般的折磨。

温热的呼吸在汹涌的拥吻之间交换，林嘉树眼底是生气、狠戾和扭曲的满足，他的表情阴冷，却能窥见嘴角细微的笑意，“哥，你真是个差劲的赌徒，你那拙劣的伎俩也就够我新鲜两次，现在我已经厌倦了。“

他说的没错，程雾在赌，他赌林嘉树会因为他的乖顺再纵容他一次，但显然对于这个阴晴不定的恶魔，他赌输了。

“别以为一个吻就能让我对你心软了，在爸回来之前，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哥可以好好想想该怎么讨我高兴？”

那数日的黑暗生活，让程雾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原本坚韧强硬的他会因为林嘉树的一句话就崩溃，脆弱地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会因为林嘉树一点点温柔就以为可以得到救赎，他的希望和绝望都来自一个人，每被那牢笼一般的臂弯里抱一次，他就会疯一次。

程雾知道林嘉树要什么，为什么就没有第二条路让他选呢？他忍着泪笑了笑，“林嘉树，你对我好狠啊！”

林嘉树颇有兴致的盯着他看，手指拨起柔软顺黑的发丝，“都怪哥哥总想逃跑，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总觉得我好欺负。”

看来林嘉树如今还记着那件事。

程雾痛苦的哽咽，他在身体恢复之后曾逃跑过一次，那段时间林嘉树也许是发了善心，对他出奇的好，甚至允许他在房子周围自由出入，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程雾趁着夜色翻过高墙，回来时满身血痕，是被林嘉树拽着头发拖回来的，那之后他又病了半个月。

“时间不多了，哥哥。”林嘉树提醒道。

程雾咬下唇，他侧过头，指尖因为挣扎的内心而发颤。

“怎么？哥哥原来也想爸爸知道？”林嘉树看出程雾的踌躇，就想使坏。

理智与慌张反复撕扯着他，程雾感觉自己快分裂了，他红着眼睛看林嘉树，可怜极了，因为皮肤白皙，他哭起来皮肉就会泛起一层粉，林嘉树很喜欢他这个样子。

那灼热的目光凝视下，衣服散落一地，隐忍的哭喊埋葬在喉咙……

林嘉树离开房间时，程雾躺在地板上，只觉得天昏地暗。他动作踉跄，磨磨蹭蹭半天才洗漱完，他下楼时，林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和林嘉树说着什么，后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林父一见程雾，有些担忧，他看着程雾泛红的脸，“阿雾啊，怎么下来了？嘉树说你发烧了，怎们能这么不爱惜身体呢？你快上楼去好好休息吧！”

程雾一愣，他看向林嘉树，心里冷笑，发烧？真是令人恶心啊，林嘉树，我倒真希望是因为发烧。

身体的疼痛一寸一寸地往心脏挤，他难受地笑了笑，“爸，没事的，你好久没回来了，我陪你吃顿饭再上去。”

“那怎么行？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一会儿给陆医生打个电话，让他来给你看看。”

陆医生算是两人关系的知情人，毕竟程雾身上的痕迹和伤口是瞒不住的，他连忙拒绝，“爸，这么晚了，别麻烦陆医生了，而且我、我烧的也不厉害。”

这时，林嘉树站起身来，他走到一旁佯装试了试程雾额头的温度，一本正经的说：“是好了些，刚才烧的厉害。”

真是个可怕的怪物，说谎都不带一点羞愧。

“那就好。”林父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一个轻松而温和的笑，“来来来，快吃饭。”

一张白色长桌上，三个人对立而坐，程雾全身发软根本吃不下，林嘉树还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让人作呕。

“阿雾啊，你什么时候返校啊？前几天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来着，我也是老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给忙忘了，你不要怪爸爸啊！”

没想到林父主动提起回学校的事，这简直是拯救程雾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之前不是没想过回校，但林嘉树那一关他是过不了的，也正是因为他，程雾不敢主动和林父提出返校，他握着筷子的手不禁地颤抖，“尽、尽快吧，我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

程雾不敢去看林嘉树，他心里似乎已经浮现后者的神情，阴鸷的疯狂和隐忍的愤怒。

但这一次，林嘉树却一反常态，他笑了笑，“是呀，哥哥也该回校了。”

程雾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正对上林嘉树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简直是一种精神的凌虐，让程雾喜悦顿时套上了一层恐惧。

“但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跟我一起住吧，反正学校那边的公寓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我还能照顾你。”

林父笑着拍了拍林嘉树的肩，“你小子长大了，知道疼哥哥了。”

林嘉树看着程雾笑意更甚，“我最疼哥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