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了？”

“伤口恢复的不是很好，目前还不能长时间的走动，近段时间还是要借助轮椅。”说到这儿，医生犹豫不决地看了一眼林嘉树，“再、再就是要节制一点，他还是病人，身体还受不了。”

林嘉树站在门边，穿着一身黑色运动套装，看上去格外阴冷，他当然知道医生指的是什么，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却让人有些发怵。

作为医生他不能干涉病人的私生活，但也不能对不利于病人恢复的情况视而不见，点到为止，就是他能为程雾做的。

“之后我会定期来给他换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这边就先走了。”

林嘉树看向屋内，房间的窗帘紧闭着，昏暗的环境中程雾就像死物一样躺在床上，他缓缓开口，“好，陆医生慢走。”

沉闷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的尽头，林嘉树迈步走进去，反手关上门，骨节分明的手指绕在闪着冷光的门把手上，他静静地站在黑暗中。

他又想干什么？程雾心想。

“还在睡么？哥。”

程雾闭着眼，没打算搭理他。

林嘉树缓缓走到床边，每一步都带着危险的气息，他坐下时柔软的床垫往下陷了一些，接着又是长久的沉默，这对于程雾来说跟凌迟无疑，和他共处一室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和折磨，因为他摸不准林嘉树又会对他做什么越轨行动。

“你醒着，为什么要装睡？”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程雾知道，林嘉树心情很不好。

“不回答我么，哥？”

程雾害怕了，由心脏深处升起一阵冷意，他睁开眼，长而密的眼睫微微颤动，“林嘉树，我很累。”

林嘉树弯下腰，双手撑在程雾的耳侧，他漆黑的双瞳死死地盯着身下的人，“想让我放过你？”

这些日子，程雾已经不再敢反抗林嘉树，因为他知道，如果不顺从换来的就是狠狠地入侵，不管他破碎的身体是否能承受那剧烈的疼痛，越是挣扎，他就越是兴奋，甚至有几次伤口都裂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程雾小心翼翼地回视林嘉树，声音小小的，像是在求饶，“今天就放过我吧。”

林嘉树不悦地皱起眉，“可我不想。”

寥寥几个字就让程雾全身发冷，他漂亮的眼睛已经失去灵气，此刻只剩下恐惧。

“哥，我生气了，你知道该怎么和我道歉的，对么？”

程雾的脸毫无血色，这几个月更是因为伤痛和身体的凌虐而瘦脱了相，他觉得自己应该都不算是个人了，他无数次想要死，但他不能，因为他要为自己的母亲复仇，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程雾已经学会了顺从，他颤抖着伸出手，努力地让自己自然一点，“靠、靠近点。”

林嘉树也许是被如此听话的程雾取悦，他的脸上渐渐多了一丝笑意，他将身子放低了一些好让程雾能够环住他的背。程雾在林嘉树的嘴角落下一个生疏的吻，他在笨拙的讨好，显然这个举动让林嘉树很满意，他温柔地回吻住程雾，轻轻地叫哥哥。

哥哥两个字让程雾再也忍不住地痛哭起来，明明那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和他的关系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畸形，变得如此见不得光？

林嘉树是见过程雾哭的，小时候自己受伤时，他担心的哭，现在自己占有他时，他伤心绝望的哭，但这一次，林嘉树有些慌了，他不知道程雾为什么会哭。

“怎么哭了？”

程雾捂着脸，泪水顺着他的指缝蔓延，声音断断续续的，“小、嘉树啊！哥哥真的好痛，你放过我，好不好？”

这些话就像是长满荆棘的鞭子，生生地抽在林嘉树身上，他何其不想珍爱自己心爱的人，不想和他好好的恋爱一场，但上天就是不公平，他爱上了自己的哥哥，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能是正常的。

林嘉树撑起身来，他垂着头在床边坐了很久，最后一言不发地走出门……